“說夠了沒有?”寧雪兒氣的一把揪住霍婀娜的衣領,霍婀娜嚇得當即花容失色,她結結巴巴地道:“你,你準備做什麽?”


    寧雪兒邪魅一笑,她用力捏了捏霍婀娜的小臉蛋,“放心,我不揍你!”隨後,她又附在霍婀娜耳邊,輕輕道:“你隨意造謠,不得好死。”


    話落,寧雪兒便鬆開了霍婀娜,霍婀娜當即大怒,“寧雪兒,你放屁,我幾時造謠,明明我哥哥都聽見了,杜員外親口說,你是他未過門的小妾,你自己做了虧心事,還隨意咒罵別人,我看你才是不得好死!”


    果然,這個消息是霍家放出來的,寧雪兒攥了攥拳頭,她惡狠狠地瞪了霍婀娜一眼,走了。


    霍婀娜被寧雪兒瞪得心慌慌的,剛剛寧雪兒看她的眼神就像淬了毒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寧雪兒一進家門,又碰上了柳氏。“大伯娘!”寧雪兒禮貌性地叫了人,柳氏卻異常熱情。她拉著寧雪兒的小手關心道:“雪兒啊,外麵那些人就是喜歡嚼舌根,他們說的話沒譜的,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啊。”


    寧雪兒不動聲色的把手抽回來,她強顏歡笑道:“大伯娘,放心,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話落,寧雪兒便進了廚房開始幹活兒。


    柳氏瞧著寧雪兒的背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廚房裏,寧雪兒一邊擦著桌子,腦子裏一邊整理今天得到的信息。


    流言是霍家放出來的,可是今天霍婀娜居然沒有半點心虛,她還理直氣壯地說,是她哥哥霍福親耳聽到的。這........寧雪兒陷入沉思。


    黃昏時分,草橋村裏炊煙嫋嫋,家家戶戶都在做飯。寧雪兒一早做好了晚飯,兩個素菜,一個葷菜,主食是大米粥。家裏男人陸續回來以後,寧家便開飯了。


    照例是兩桌,堂屋裏一家人安安靜靜地吃飯,有的隻是夾菜聲和咀嚼聲。


    寧雪兒坐在桌上,打量著她對麵的寧老婆子,今兒這老婆子明顯不對勁兒,食欲不振,還頻頻走神,莫不是心裏有事兒?


    除了寧婆子,柳氏也不正常,她貌似有些不安,屋裏一有風吹草動,她就得警覺地去查看。那樣子,仿佛做了賊一般。


    寧雪兒默默扒著米飯,突然,男人們那桌寧大牛叨叨起來:“老三,你家雪兒咋回事?村裏人都說她攀高枝,要給杜員外做妾呢。”


    “啪!”柳氏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她趕忙彎腰去撿。寧婆子端碗的手也是一頓,繼而又繼續吃飯。


    “老二,你吃飯就吃飯,扯那些有的沒的幹嘛,你知不知道食不言寢不語。”寧大川臭著臉,狠狠地把寧大牛訓了一頓。


    寧大牛頓時就委屈了,“老大,你是讀書人,我可是個粗人,我可沒你那麽講究。再說了,外麵的人都戳咱們家脊梁骨了,我還不能說說這事兒了?”


    寧大牛個頭大,力氣大,脾氣更大。家裏對於寧大川這個童生,誰不是恭恭敬敬,好言好語地伺候著。偏偏這個寧大牛,仗著一身蠻力,不把寧大川放在眼裏。


    寧大川氣的渾身發抖,放下碗筷就走了。


    好好的一頓飯就這麽不歡而散。


    院子裏,寧大牛和寧大壯並排坐在小板凳上,“大壯啊,我剛剛說的事兒你得上心啊,雪兒是你閨女,你得保護她,斷不能讓外麵那些嚼舌頭的毀了雪兒的名聲。”


    寧大牛情真意切,寧大壯也知事情的嚴重性,他滿臉嚴肅地點點頭,道:“謝謝二哥關心,我馬上就去找娘。”


    寧大壯起身就往寧婆子的屋子走去,寧大牛也趕忙跟上。


    屋內,借著微弱的燭光,母子三人靜靜地坐著。最終,還是寧婆子打破了這安靜,“大壯,我知道你為何而來,隻是你們家雪兒丫頭身正不怕影子斜,隨外麵的人怎麽嚼舌頭,咱們不必理會便是。”


    “娘!”寧大牛急得站起來了,他粗口笨舌地解釋道:“娘,咱們不能不管啊,雪兒再不好,那也是咱們家的丫頭。外麵的人這麽造謠,不僅會害得雪兒找不到婆家,於我們家的名聲也不利呀!”


    在民風淳樸的村莊裏,名聲可是最最最重要的大事,一家人若是名聲毀了,基本就沒法在村子裏立足了。


    “娘,二哥所言極是,您三思啊!”


    “我,”寧婆子又何嚐不想走出去辟謠,隻是這謠如何辟?大兒子和大媳婦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也很痛心呀。


    可眼下她偏偏還沒法把家裏的醜事說出口,她無奈地閉了閉眼睛,糾結道:“我們最近剛剛得罪了村長,眼下如果又因為這事兒去叨擾村長,怕是討不了好。咱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流言傳過一陣就會自動消失的。”


    寧大壯的心寒了幾分,他沒想到他娘居然會對雪兒的名聲不管不顧的。


    對於寧婆子的話,寧大牛倒是不以為意,“娘,您多慮了,村裏又不是隻有村長一個人,咱們去找些德高望重的族人來,還怕沒人給我們支持公道?”


    “行了,天色不早了,我也乏了,你們回去歇息吧,這事兒我再想想。”


    寧婆子見著寧大牛揪著不放,沒得辦法,隻能使用拖字決。


    寧大壯和寧大牛兄弟兩悻悻地回了屋,歇下了。


    另一邊,大房夫妻倆卻是寢食難安。“當家的,怎麽辦?怎麽辦?”柳氏惶恐地拉著寧大川的袖子,不住地問道。


    寧大川此刻也是心煩意亂,他萬萬沒想到杜員外這事兒能被村裏人知道,而且還傳的有模有樣的。這麽一來,想瞞天過海那是萬萬不能了。


    可是,若是和老三攤牌,那老三必然也不會同意把寧雪兒送去杜員外家做妾。


    更糟糕的是,如果眾人知道是他寧大川私自把寧雪兒賣了,那...........那後果簡直是不敢想象啊。


    寧大川驚出一身冷汗,不行,這事兒早晚東窗事發,他得趕緊把自己撇幹淨。


    “孩子娘,”寧大川喚了一聲柳氏,柳氏趕忙看著他,滿懷希望地道,“他爹,你是不是有主意啦,快說快說。”


    “你明兒去和王婆子說,這買賣咱不做了。”


    “啊?”柳氏傻眼了,她以為寧大川能有啥好主意呢,弄了半天就這麽個餿主意。


    柳氏撇撇嘴,不情願地道:“那相公你不考秀才啦?咱們都交了銀子了,現在哪有銀子還給王婆子啊。”


    寧大川深呼一口氣,無比堅定地道:“你放心,這幾兩銀子的窟窿我還能補上,大不了以後咱們家吃糠咽菜,但是這名聲絕不能壞了。”


    柳氏見寧大川這麽堅決,也不好再反駁,隻得無奈道:“行吧,我明兒就和王婆子說去。”


    翌日,柳氏無比痛心地拿著她珍藏地首飾盒子去了鎮上的王家茶館。


    當她忐忑地對著王婆子說出不賣寧雪兒的事情以後,向來笑臉迎人的王婆子變臉了,“寧大娘子,這說賣的是你,說不賣的也是你,合著你耍我呐!”


    柳氏知道王婆子生氣了,她趕忙捧出那一盒子的首飾,笑著討好,“王大姐,你莫生氣,之前你給的東西我都好好的收著呢,你瞧!”


    “呸!誰要你的東西,我要的是人,是人!”


    說到最後,王婆子幾乎是聲嘶力竭了,柳氏被那尖叫聲震得耳朵疼。


    就這樣還不算完,王婆子又黑著臉威脅柳氏,“實話告訴你,這事兒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了。杜員外不差錢,他要的就是你那侄女兒,這事兒要辦不好.........”


    柳氏緊張的望了望王婆子,王婆子才繼續道:“不說你們,就連我也吃不了兜著走。”


    “那,那咋辦?”柳氏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王婆子的衣袖,眼裏滿是恐懼。


    “哼,”王婆子不屑地甩開柳氏,坐下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道:“那自然是按照原來說的來。”


    柳氏抱著首飾盒,失魂落魄地回了草橋村。到了寧家,她也不敢聲張,隻能一個人躲在房裏悄悄地抹眼淚。想想這些年,她為了這個家殫精竭慮,可如今,卻弄得騎虎難下,這一切地一切都怨那個賤人寧雪兒。


    若不是她裝清高,不要銀子,自己能想這種主意?


    院子裏,槐樹下,寧雪兒靜靜地坐著。結合這幾天的情況來看,她已然明白這謠言怕是和大房脫不了幹係。寧大川那麽愛麵子的人,這次流言鬧得這麽凶,他竟一言不發。這說明啥?說明他們心裏有鬼呀!


    思來想去,寧雪兒決定拿寧大川開刀,反正他都要賣了自己,自己又何必在乎他的名聲?


    隻是,這刀該如何開?倒真是要籌謀一番了。


    晚上,一家人各懷心思地用了飯。一回房,寧大川便急切地問柳氏,柳氏不說話,隻一個勁兒地抹眼淚。寧大川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他當即大怒,“你個婆娘,每日淨出餿主意,這下好了,銀子沒了,我寧大川的名聲也快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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