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施過肥的地還是有些臭,寧雪兒打算忍著把紅薯葉給種了,不過張益生自告奮勇,他打算一個人把全部的活兒幹了。


    就這樣,張益生花了一天的功夫種了五畝的紅薯,最後又澆上了定根水。


    寧雪兒站在田頭,望著一片片的小嫩苗,心裏滿意極了。


    種完了紅薯,寧雪兒又過回了以前的日子,每天操持家務,上山撿柴火,如果得空,還會幫著張氏做衣服。最近,張氏不織布了,她忙著替全家人準備過冬的衣服。家裏有了銀子,張氏大方地買了幾十斤棉花,還有一些布料和針線,又請了幾個相熟的嬸子在家做冬衣。


    幾個婦女坐在屋裏,一邊做衣服一邊嘮嗑,“寧嬸子,你好福氣咧,有個能幹的女兒,你看看這麽快就做上冬衣了。”“可不是,要我說啊,這雪兒可是出息了。”


    幾個婦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張氏哄的心花怒放的。


    寧雪兒收拾完廚房,又給屋子裏的嬸子們送了幾碗甜茶,那些婦女見著寧雪兒進來了,一個個地和她套近乎,“哎呦,你家的茶可真好喝。”說話的是隔壁的沈家娘子,為人直爽,做事麻利。


    “那可不,這茶可是放了糖的,自然和你家的涼白開不一樣。”丁氏笑著道。


    “雪兒,你坐下陪嬸子們說說話唄。”說話的是寧二爺家的媳婦王氏,她這人最好聽人說些奇聞軼事,自從她知道寧雪兒見過縣太爺以後,她便一直想和寧雪兒說說話,這不眼下機會來了。


    寧雪兒也不推辭,她大大方方坐下,眉眼彎彎,“王嬸子想聽啥?”


    “雪兒,你快和嬸子說說,那縣太爺長啥樣?”王氏急切地看著寧雪兒。


    寧雪兒直接道:“和咱們一樣,都是兩隻眼睛一張嘴啊!”


    “哈哈哈哈!”眾人皆笑了,丁氏捂著肚子,滿臉笑意,“可不就是兩隻眼睛一張嘴。”


    “那府衙大不,漂亮不?”王氏握著寧雪兒的手又繼續問道。


    寧雪兒點點頭,“大著呢,要不是有人領路,進去肯定迷路。”


    “啊?能迷路?那得多大啊!”沈家娘子驚呼,寧雪兒兩隻眼睛亮晶晶的,“總之就是很大了。”


    寧雪兒又和嬸子們談笑了一會子,便起身去做飯了。


    最近家裏來人,飯菜要比往常好一些,寧雪兒早上去村頭殺了雞,她準備用板栗燉雞,再做個雞蛋羹,煮上一大鍋米飯就齊活了。


    臨近晌午,雞肉的香味慢慢從廚房飄出來,引得屋內的婦女們垂涎三尺。


    “這雪兒做什麽呢,咋這麽香?”


    張氏抬眼,不經意道:“今兒大家幫忙做衣服辛苦了,我讓雪兒去殺了雞。”


    農村就這樣,請人來做衣服是不要工錢的,但是要管飯,而且飯還不能差。


    一眾婦女聽說今天吃雞肉,都美滋滋的,要知道,除了過年,普通人家一個月才能吃一次肉。


    擺好飯菜,寧雪兒就在廚房裏大喊一聲,“開飯了。”


    眾人便放下活計,匆忙跑出來。一進院子,眾人便看見桌上擺著一大碗雞肉,旁邊是一大碗雞蛋羹,米飯更是盛得多多的。


    “都坐吧,今兒多吃點。”張氏發話,眾人便不客氣了,坐下動筷。


    寧雪兒悄悄進了廚房,自己盛了半碗米飯活著些許雞蛋羹,對付了。


    飯後,收拾了碗筷,寧雪兒便坐在院子裏歇了會兒,然後便拿著背簍上山撿柴火。


    日子就這麽平淡的過著,寧雪兒每天忙忙碌碌,倒也充實。


    但是,人活在世上,總有人眼紅你。霍婀娜這些日子眼見著寧雪兒和張益生越走越近,日子越過越好,她如何能不急。


    一連幾日,霍婀娜都是心情沉重,脾氣火爆。那些跟著她的小嘍羅都害怕極了,生怕那句話說錯了惹了她。


    河邊上,霍婀娜無聊地往河裏扔著石子,心裏一點也不快活。


    “老大,要不咱們去把寧雪兒那個賤坯子揍一頓?”一個小嘍羅小心翼翼地試問道。


    “哼,”霍婀娜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小嘍羅自知沒趣,識相的閉上嘴。


    經小嘍羅這麽一提醒,霍婀娜眼前浮現出上次在河邊,她被寧雪兒揍得痛哭流涕的情形,她忍不住握了握拳。奇恥大辱,怎能不報?隻是眼下,霍婀娜耳邊又響起了霍富貴三番五次的耳提麵命,不能和寧家做對,誰要不聽話,就給我滾出家門去。


    霍婀娜深吸一口氣,心裏有些憤憤難平。這寧雪兒不知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居然能從杜員外手裏逃脫,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她居然還能讓縣令大人賞識。這下子,全村的人都會高看她一眼,自己想要報仇就更難了。


    霍婀娜臉色陰得能滴出水來,寧甜兒見狀,眼珠子轉了轉,她附在霍婀娜耳邊說了幾句話。


    霍婀娜聽著,臉上才有了幾分喜色,不住的點頭。


    幾日後,草橋村又掀起了一股流言,眾人都在議論,寧雪兒到底還是不是黃花大閨女。


    村頭的大槐樹下,幾個婦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哎,你說,寧雪兒都被杜員外擄去了,那清白還能有嗎?”


    “有吧,畢竟縣令大人親自出馬,杜員外能把她怎麽的?”


    “不見得呀,萬一生米已經煮成熟飯,那縣令大人也沒辦法不是。”


    “有道理,有道理,都進了杜府了,那杜員外哪有不沾的道理?”


    “唉,可惜了,這麽好一個姑娘,居然沒了清白,以後呀估計說親難了。”


    “咳,你替別人瞎操什麽心,他們寧三房最近可是有魚有肉,吃穿不愁,依我看,以後隻要嫁妝豐厚,哪裏會找不到婆家。”


    礙於寧雪兒的身份,這次議論村民們都是悄悄地在背後,他們生怕得罪了寧雪兒。


    而此時,寧雪兒還一無所知,她天天忙著栽植紅薯,給紅薯翻葉子,細心照料著。


    眼見著紅薯葉子越長越茂密,寧雪兒時不時地還能弄點紅薯葉子回家炒著吃。


    張氏一心撲在織布上,寧大壯早出晚歸,自然不知道村民的議論。


    有一天,寧雪兒跑去張家送紅薯葉子,蜜糖支支吾吾地透露了一點消息,寧雪兒也沒放在心上,她隻當是村裏人嚼舌頭。


    流言放出去十日,可是寧雪兒一點沒受影響,一天天的活的很滋潤。霍婀娜一瞧,急了,她趕忙找來寧甜兒商量,寧甜兒能有什麽主意,她直接就說要把流言說得再難堪一些。


    於是乎,這場流言便愈演愈烈。村裏有人說,寧雪兒就是個狐媚子,破身以後臉也不要了,直接就去勾引張家小子了。有人放話出來以後,村民們便開始細細探究,平時上山下山總能看見張益生和寧雪兒一起走,一個大姑娘一個小夥子居然也不避嫌,隨便的就在一起了?


    其實,平時大家看見兩人在一起,也隻當是兩家走的近,孩子關係好,還真沒想過男女之防。可是,自從流言傳出來以後,大家便聯想起來,於是這話也越說越難聽。


    古語有雲:三人成虎,眾口鑠金。村裏說的人多了,大家便也信了。要說上一個流言大家還有幾分同情寧雪兒,畢竟好好一個姑娘沒了清白,是誰也不想的。可是這次,大家都覺得是寧雪兒水性楊花,品行不佳,怨不得別人。


    故而,這次村裏的婦人們膽子便大了些,說話也肆無忌憚,什麽賤胚子,不要臉,狐狸精,殘花敗柳,拜壞村風,甚至有人還主張把寧雪兒趕出村去。


    總之,寧雪兒的名聲臭了,這是霍婀娜樂意見到的。


    當寧雪兒站在路上,別人對她指指點點的時候,她眯了眯眼睛,知道又有人在整她了。她也不多問,隻去了張家,找了張蜜糖,想問問情況。


    可誰知,蜜糖一看見她,便緊張得兮兮,連門都沒讓她進,兩人直接在門口說話。


    “雪兒姐,你都知道了吧。”蜜糖小心地看了寧雪兒一眼。


    “村裏人都怎麽說?”


    “他們,”蜜糖支支吾吾,“他們說話可難聽了,你和哥哥平日裏沒有避嫌,被人揪住小辮子,他們就一個勁兒地罵你,說你.........”


    “說我什麽?”寧雪兒淡然地看著蜜糖。


    蜜糖咬咬唇,“說你是狐狸精,殘花敗柳,隻會勾引男人,不要臉。”


    蜜糖的語速已經放得很慢了,怕的就是刺激寧雪兒。


    然而,寧雪兒聽了,隻感覺一股怒火從腹部升到了頭頂。


    不管怎麽樣,平白無故地誣陷一個未出門的大姑娘,話還說的那麽難聽,任誰多麽好的脾氣,也受不了吧。


    寧雪兒氣衝衝地跑回了家,喊了張氏、丁氏去了寧婆子的屋子。


    當寧雪兒聲淚俱下地說出有人造謠的時候,寧婆子氣得茶杯都摔了,她好好的孫女居然被人壞了名聲,這些人什麽用意?


    “去,咱們去找村長,我就不信了,村長不給咱們做主!”


    寧婆子氣呼呼地就要去找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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