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婆子像瘋子一般的衝到了村長家,寧雪兒緊隨其後,丁氏、張氏也跟著去了。


    見到寧家的一行人,餘婆子自然是不喜的。她連招呼都沒有打,自顧自的進了廚房。而此刻,村長霍富貴正在書房處理事務。


    寧婆子見餘氏如此怠慢,火氣便更大了。她站在院子中央,怒氣衝衝地吼了一聲,“霍富貴,你給老娘出來。”


    村長聽著聲兒,便知道是寧家的老婆子又來鬧事了。


    霍富貴暗暗歎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紙筆,起身走了出去。


    一進院子,他便瞧見滿臉怒氣的寧婆子,以及站在她身後的寧雪兒,張氏她們。


    刹那間,霍富貴心裏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但是人都上門來了,他也不能不接待,所以他隻能硬著頭皮,笑著和寧婆子打了一個招呼,“寧大嫂,今兒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啦?”


    “哼”,寧婆子生氣的撇過頭去,剛剛餘氏怠慢她,她心裏可記著呢。


    霍富貴吃了個鱉,隻得望向寧雪兒。寧雪兒一雙眼睛哭得通紅通紅的,她抽了抽鼻子,小聲道:“霍爺爺,咱們進屋說吧。”


    霍富貴點點頭,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將眾人領進屋去。


    到了屋裏,眾人剛剛坐下,寧婆子便發作了,“霍富貴,你看看你把我們草橋村管的亂七八糟的,我們雪兒,多好的孩子,可偏偏村裏的那些人要給她潑髒水,扣屎盤子。”


    寧婆子到底年長霍富貴幾歲,罵起他來,那是一點兒都不留情麵,村長的臉當即就沉下來了。


    “寧婆子,你從哪裏聽來的這些話。居然有人敢在我們村嚼舌根,你且說出來我替你做主。”


    聽了這話,寧婆子心裏才好受些,畢竟這才像句人話。她扭頭對寧雪兒道,“你來說。”


    寧雪兒一想起那些汙言穢語,便不由得哭了。她起身,跪在霍富貴麵前,哭訴道,“村長伯伯,你要為我做主啊!”


    “孩子,別怕,你把他們的話說給我聽聽!”


    寧雪兒抽泣了幾聲,才斷斷續續地說出來幾個詞,“他們,他們說我是,殘花敗柳,是專門勾引人的狐狸精,還說,還說要把我趕出我們村。”


    寧富貴聽到狐狸精三個字的時候,眉心蹙了蹙,但是他並未多遠,但當他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忍不住拍案怒吼道,“什麽?居然還要把你趕出我們村。誰,誰說的這句話,誰有這麽大的權力?”


    寧雪兒已經哭得泣不成聲,霍富貴也已是怒不可遏。他站起來,對著屋內的眾人道,“寧嬸子您放心,這件事情我會替你們做主的,但是茲事體大,我一個人也應付不過來。這樣,你們先回去,我現在就去找族長商議。”


    霍富貴都這麽說了,寧婆子隻能說了幾句客套話,就帶著寧雪兒她們走了。


    回去的路上,寧婆子昂首挺胸地走著。但凡遇見人罵她,她就毫不客氣的反擊回去。


    晚上村長挨家挨戶的通知,明天要去祠堂開會。


    接到通知的村民們都忍不住的嘀咕了,這最近又沒啥事兒,咋要開會呢?不過既然村長下了命令,那明日去就是了。


    翌日清晨,草橋村的男女老少齊齊的聚在了村裏的祠堂裏。


    老族長德高望重,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袍子站在最中央。霍富貴則站在他的左側。


    老族長清了清嗓子,緩緩道:“鄉親們,我們今天把大家召集過來,是為了一件事兒。”


    “什麽事兒啊?這麽興師動眾的。”“莫不是朝廷又要交糧啦?”“啊?不會吧,上次才剛剛交過一次呀!”眾村民們頓時炸開了鍋。


    霍富貴隻得出來主持大局,“安靜,安靜,聽老族長把話說完。”


    眾村民紛紛望向老族長,族長縷了縷胡子,嚴肅道:“最近咱們村出現了一些惡意的謠言,嚴重的損害了寧雪兒的名譽,今兒我把大家請來,是想解決這個事兒。”


    “族長,你怎麽知道謠言是惡意的呢?萬一這都是真的呢?”


    說話的是族長的弟媳,草橋村出了名的長舌婦,寧王氏。


    她這一帶頭,大家都開始起哄。


    “就是,就是,村裏的流言流傳這麽久,那可不就是真的啊。”


    “沒錯,沒錯,寧雪兒和張家的小子走的很近呢。”


    “肅靜,肅靜!”霍富貴再次出來主持秩序。


    “今兒大家都在,你們有什麽疑問盡可當麵對質,切不可胡言亂語。”


    村長話落,寧雪兒便站了出來。她走到寧王氏麵前,揚起小臉,問道:“這位婆婆,你說我勾引男人,你可曾親眼看見?”


    寧王氏不屑地哼了一聲,答道,“村裏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難不成是假的?”


    嗬嗬,寧雪兒笑了,“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就是真的啦?那上次你們說我攀高枝兒不也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可結果呢?”


    “歪理,盡是歪理,我們說這次的事兒,你怎麽又扯到上次那件事兒了?”寧王氏有些心虛,但是為了自己的麵子,她找了一個生硬的借口來反駁寧雪兒。


    寧雪兒冷冷看了寧王氏一眼,不再與她糾纏。她環視屋內,大聲質問道:“有誰,親眼看到我與男子廝混了?”


    村民們麵麵相覷,還真沒有人敢站出來,因為他們都是聽別人說的。


    屋內寂靜無聲。片刻後,霍富貴站出來,宣布,“既然沒有人看見過寧雪兒與他人廝混,那麽這個流言便是假的,以後不準再有人造謠中傷她。”


    最後,霍富貴又問了一遍,“可都聽清楚了?”


    “村長且慢,我有話要說!”


    眾人循聲望去,卻發現這個人竟是,寧雪兒的大伯娘柳氏。


    霍婀娜站在人群裏,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她知道好戲要開場了。


    寧家眾人臉色皆變,寧雪兒眯了眯眼睛,直愣愣的盯著柳氏。


    霍富貴也忍不住皺眉,對於柳氏這種刻薄小氣的女人,他向來是不喜的,但是此刻他又不能讓她閉嘴,因為那樣做會顯得他偏袒寧雪兒。


    “哦?柳氏你有什麽話要說?你要知道,現在當著全村人的麵,你可不能說半句假話,否則,我饒不了你!”霍福貴的話語裏滿是警告,柳氏心虛的縮了縮身子,隨後又堅定的道,“村長放心,我今日所言句句屬實。”


    柳氏看了寧雪兒一眼,隨後宣布道,“我曾在後山的山洞裏看見過她和男人廝混。”


    此話一出,無異於晴天霹靂,在場所有人,看寧雪兒的眼神都變了,自家的親伯娘站出來指控她,那還能有假嗎?


    霍婀娜幸災樂禍的笑了,從今以後,她寧雪兒的名聲注定是要臭了,她將會被釘在恥辱柱上。


    寧雪兒麵無表情,因為她知道,柳氏在撒謊。而撒謊的人一定會留下破綻。她眼下要做的,就是找出破綻。


    張氏氣得渾身發抖,她指著柳氏的鼻子罵,“你個黑心腸的婆娘,不僅手腳不幹淨,嘴巴也不幹淨,你不怕遭報應嗎?”


    “呦呦呦,三弟妹,醜事敗露了吧,氣急敗壞了吧,你瞅瞅你現在這模樣,活脫脫一個怨婦呀。”


    柳氏雙手抱胸,笑得陽光燦爛,寧雪兒有如今的下場,她真是痛快極了。


    “你,你,你,”張氏被氣得話都說不全了。丁氏也忍不住出來幫腔了,“大嫂,若說別人的話,還有幾分可信。但是你的話,卻是萬萬不能信的。”


    柳氏剛欲反駁,寧婆子卻搶先一步,站出來道:“沒錯,柳氏這婆娘的話不能信,她平日裏就看雪兒不順眼。”


    緊接著,沈家娘子也出來附和道,“就是就是,柳氏不待見雪兒大家都知道,她的話萬萬不能信。”


    眾村民有些猶豫了,畢竟柳氏人品不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兒。


    眼見著風向變了,柳氏急了,“你們一個個的收了寧雪兒的小恩小惠,這會兒就都跑出來替她說話了。隻可惜,我有實實在在的證據,你們說破天也沒用。”


    寧雪兒冷笑,她倒要看看,柳氏能耍什麽花招?


    “柳氏,你有何證據?還不趕緊呈上來?”霍富貴冷著臉命令道。


    此刻,他的心裏也已經開始打鼓,柳氏信誓旦旦地說有證據,難不成,寧雪兒真的和男人廝混了?


    “是,是,村長大人。”柳氏諂媚的笑著,“你們且跟我來。”


    柳氏出了祠堂,便直奔後山而去。草橋村的村民們緊緊跟隨著她,大家一路議論,這柳氏,到底能拿出什麽證據?


    走到半山腰,隻見柳氏撥開了一片茂密的爬山虎,徑直走了進去。


    她洋洋得意的對著身後的人道,“喏,這就是寧雪兒和張家小子廝混的地方。”


    寧雪兒死死地捏住裙角,額頭不斷的往外滲汗,柳氏能找到這個地方,說明敵人做了萬全的準備,非把她的名聲弄臭不可。


    “嘖嘖嘖,你柳氏隨便找個山洞,就說是私會的地方,合著證據全靠你一張嘴了。”


    沈家娘子的言下之意,就是柳氏證據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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