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天,帳篷裏才安靜了下來,不過聲音聽起來似乎有點不太和往常一樣,因為往常安靜下來以後,都隻能聽到一個人在呻吟,可今天聽起來裏麵卻亂哄哄的呻吟聲一片,好象有許多人都在呻吟的樣子,有好奇心重的兵丁便開始湊了過去,想要看看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個時候帳子的簾子一撩,一個陌生的麵孔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這個家夥個子比較高,身型看起來滿矯健的,長的嘛也算差不多,被撕爛的衣服下露出著古銅色的皮膚,唯一的遺憾就是這個人臉上有一個烏眼圈,鼻子下麵還淌著兩行鼻血,不過他的神情看起來卻很拽很得意的樣子,他剛一出來,迎頭便看見許多兵丁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於是對大家拱手到:“打擾,打擾大家了,沒事,我們這裏沒事!大家都請回吧,我們不過是重新選了一個新帳頭出來罷了!嘿嘿!大家請回吧!”


    原來這個家夥就是剛才在裏麵挨揍的家夥,這不是什麽新鮮事,於是大家失望的各自該幹嗎幹嗎去了。


    楚雷鳴轉身對帳子裏麵吼到:“都給我出來排隊!我數三聲,還沒有出來的都不要吃飯了!一!……二!……”


    帳子裏麵又是一陣熱鬧,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幾個兵丁,包括那個齊大頭在內,一個個的連滾帶爬的從帳子裏麵鑽了出來,慌亂的在帳子前麵找位置排隊,看意思他們似乎還有點轉向,一時間擠在一起,怎麽都排不起一排,楚雷鳴躥過去,拳打腳踢又挨個把他們揪到各自應該站的位置,一陣忙活後,終於排出了一排歪歪扭扭的隊伍。


    剛剛準備回各自帳篷的兵卒們於是驚奇的又跑了回來,爭先恐後的看熱鬧,當他們看到了排隊的這幾位之後,先是一陣驚愕,接著便爆發出一陣狂笑聲。


    也難怪他們發出狂笑,因為排隊的這幾位的臉實在是太可笑,沒有一個不是被揍的跟豬頭一般模樣,如果不是從體形上看,猛然一見還真不好認出他們,不是被揍的兩隻熊貓眼就是被打的眼跟水蜜桃一般,而且各個臉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有的嘴唇腫的跟掛了兩根香腸一般,有的鼻子到現在還在鼻血長流,說他們幾個被揍的象豬頭一點都不過分,不過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現在看著在他們麵前耀武揚威的楚雷鳴各個眼神裏麵都透著無限的畏懼。


    這些圍觀的兵卒們一邊看著他們的怪像狂笑,一邊各自都在納悶,剛才明明是這些老兵在修理新人,怎麽一會兒的工夫,他們卻被修理的這麽慘呢?挨揍的新丁天天都見得到,但一個帳子的老兵同時被揍成這副德行的情景還是第一天見到,怪事年年有,還數今年多!真是奇了個怪了。


    楚雷鳴抹了一把自己鼻子下的兩管鼻血,又摸了摸自己一個烏眼圈,非常不爽,對著幾個豬頭大叫到:“都他媽的給我站好了,剛才是誰揍的我的眼睛?”


    幾個豬頭麵麵相覷,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有敢應聲。


    楚雷鳴火大了,於是又叫到:“沒人說不是,那我再問你們,剛才是誰揍的我的鼻子?”


    還有沒有人應聲。


    楚雷鳴更加不爽起來:“那你們說現在誰是咱們的帳頭?”


    這下有反應了,幾個人稀稀拉拉的小聲回答:“當然是您了!”連那個齊大頭最後也小聲的嘟囔著。


    “聲音太小,我聽不見,我問你們現在誰是你們的帳頭?”


    “你!”這下聲音大了許多,但聽起來還不怎麽整齊。


    楚雷鳴很不滿意,於是又嚷到:“怎麽聽起來跟放屁一樣?給我叫的整齊一點!誰是帳頭?”


    “你!”這下好多了,幾個豬頭終於把聲音發到了一處。


    “恩!這還差不多!那我說話是不是你們都得聽呢?”楚雷鳴接著問。


    “是!”豬頭們學乖了,也顧不得什麽丟人了,大聲齊吼到。


    “那好,既然你們都不肯承認是誰揍了我的眼睛、鼻子,那就都給我做一百個伏地挺身,全體趴下!”楚雷鳴感覺爽多了。


    幾個豬頭猶豫了一下,膽小的兩個馬上趴了下去,其他的人猶豫了一陣也都跟著趴了下去,隻有這個齊大頭臉漲的跟豬肝一般,還在猶豫,不過他猶豫的時間並不長,因為楚雷鳴繞到他的背後,照著他的大屁股上狠狠的來了一腳,於是他很聽話的就趴了下去。


    這些豬頭們在楚雷鳴的口令下開始做起了伏地挺身,楚雷鳴囂張的口令傳出了老遠:“一、二、三……二十七、二十八、……三十六……”


    沒有做到四十,八個豬頭已經有五個都趴在地上起不來了,但他們馬上又被楚雷鳴用大腳板子請了起來,汗流浹背的接著支撐“五十三、五十四、……六十二……”


    所有八個豬頭全部趴下了,力氣小的一個喘的跟牛一般,仿佛隨時都會斷氣一樣:“呼……呼……媽呀……打死……呼……打死我……我也做……呼……做不動啦……”他哀求到。


    楚雷鳴對他們的表現嗤之以鼻,教訓他們到:“就你們這熊樣,也來當兵?恐怕還沒有跟胡人照麵,跑都能跑死你們!好了,今天就到這兒,都給我起來,把你們的豬窩給老子收拾幹淨,把你們的衣服都給洗幹淨,要不都他媽的別想吃飯!”


    幾個累的象死豬一般的家夥,奮力的爬了起來,東倒西歪的爬回了帳篷裏麵。


    楚雷鳴得意的要跟著進去,這個時候有人在後麵喊住了他:“你!給我站住!你是幹什麽的?”


    楚雷鳴一轉身,看到一個身穿低級軍官衣服的人鑽進了人群,叫住了他,看到是個當官的,楚雷鳴還是很自覺的站住了,趕緊回答:“回稟長官,在下楚雷鳴,是今天才到這裏的,隻是剛到,還沒有換衣服!”


    這個軍官上下打量著他,看他有一個黑眼圈,鼻子下還有血跡,於是就問他:“那你可是被那些兵痞欺負了嗎?”原來他沒有看到剛進帳篷的那幾個豬頭的慘像。


    他身後的兵卒們更是哄堂大笑起來,他被欺負了?要是他這也算是被欺負,那估計這裏的人都願意這麽被欺負一番了。


    軍官很奇怪這些兵卒的反應,但楚雷鳴趕緊回話:“沒有!絕對沒有!我是不小心自己碰的!”


    軍官似乎對他的回答很滿意,這個新來的看來還很懂規矩,挨揍了也不出賣別人,新丁被老丁修理這是規矩,隻要不是太過分,他們這些低級軍官也是從來不加以幹涉,所以他沒有怎麽在意,於是吩咐到:“現在是兩國交兵的時候,到這裏就趕緊換衣服,剩得有人把你當奸細抓起來!”他忽然聽到帳篷裏麵有小聲的唏噓的聲音,於是一撩門簾也進了帳篷。


    看著一帳篷豬頭一般的家夥,軍官覺得腦子仿佛有點短路,剛才外麵的那個是新丁,搞了個烏眼圈,流點鼻血倒不奇怪,而帳篷裏麵可都是老兵,怎麽看起來被揍的要遠比外麵的那個新丁要嚴重的多呢?他頓時有點緊張了起來,兵營裏麵一般的小打小鬧不是什麽問題,要是兵丁之間多人發生械鬥,那問題就嚴重的多了,一不小心的情況下,一直保持緊張狀態的兵丁很容易被這種大規模的騷亂影響,甚至有可能造成營嘯,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楚雷鳴一看軍官進了帳篷,暗叫一聲,不好!也趕緊跟著他進了帳篷,正看見軍官神色緊張的一把拉住了正在裏麵收拾被褥的齊大頭,喝問到:“你們這是被誰打了?”


    齊大頭看到軍官進來,也知道壞了,但還是支吾著強撐到:“沒有哇!剛才我們……我們兄弟們自己較勁……對,我們自己較勁弄的……”


    “對,對,對!是我們自己較勁,我剛來,大家一起相互切磋一下,嘿嘿,沒事的!嘿嘿!”楚雷鳴趕緊接住他的話頭解釋。


    軍官把頭轉到其他幾個類似豬頭模樣的人身上,其他幾個豬頭也都紛紛表示事實確實如此,他還是感到不放心,於是又追問到:“別給我胡扯,你們因何互毆老實給我說出來,別把我當傻子!”


    幾個家夥心裏這個苦呀!那裏是什麽互毆呀!應該就是被別人但方麵的毆打才對,剛才在帳子裏麵,他們一群人要教訓新來的這個姓楚的家夥,可沒成想對方居然會擒拿手,剛一湊到他身邊,就一個個被他放倒在地,然後被他騎在身上一個一個的挨著揍,邊揍邊問到底是誰的拳頭大,結果所有人都被揍成了這個模樣,本來想教訓別人,卻被別人教訓了個痛快,還說他們是互毆?實在是太高看他們了,他們這次算是看走了眼,踢到了鐵板上麵了。


    幾個人麵麵相覷的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於是紛紛把目光落在了楚雷鳴身上,楚雷鳴最後一咬牙,插手說到:“屬下不敢欺瞞長官,他們的傷都是我一個人所為,與他們無幹!請長官責罰!”


    “哦?你一個人就把他們八個都揍成了豬頭?”軍官奇到。


    “正是!”


    “那你就是個豬頭小隊長了!”軍官笑了起來,雖然他並沒有聽具體原因,但也了解了個大概,肯定是這些老兵欺負這個新來的,沒有想到碰上了個硬茬子,結果是被別人給教訓了,隨口給了楚雷鳴一個稱號。


    楚雷鳴很鬱悶,因為這個豬頭小隊長實在聽起來耳熟的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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