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沉默地看著隔著大概二十米距離遠的夜雁,他的右手上握著一把不知從哪裏來的太刀,刀鋒鋒利地反射著白光,看一眼就能得出“被砍到肯定很痛”的預感。


    古風手上的禪杖也不完全是鈍器,頂端看起來像是裝飾的那坨梨形的玩意兒邊緣也有刃,看起來還是有點殺傷力的。扭頭對著觀眾席的方向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


    “那個啊……總藤大叔,方便來做一下裁判嗎?”


    此時已經有不少看熱鬧的年輕人坐到了觀眾席上,總藤大叔也是其中的一員,不過,因為空間還是很富餘,所以觀眾還是不能顯得太多。


    “了解。”


    畢竟是無關緊要的要求,總藤大叔自然不會拒絕,回應之後,他便沿著樓梯道朝咒訓場走了下來。


    然後,在古風的建議下,兩人間隔的距離變成了四十米,而作為裁判的總藤大叔則是站在兩人中心靠近邊緣的位置。


    “那麽……訓練正式開始……”隨著總藤大叔的一聲令下,不,是“始”字出口的瞬間,夜雁的身形便驟然掠動,直麵著古風衝來。


    “既然這麽想短兵相接,那我就……成全你!”古風低聲說出一句讓人覺得有點熱血的話後,也朝著夜雁俯身衝去。


    就在兩人的距離縮短到七米左右時,古風突然腳下一滑……這個一滑非常突兀,幹淨利落也出人意料。


    古風用一個標準國足飛鏟姿勢像為了截球一樣朝著夜雁的左腿鏟去……


    包括總藤大叔在內的所有觀眾都是一愣,說出了貌似有點帥氣的台詞之後你馬上就這麽搞真的沒關係嗎?


    好吧,事實證明這家夥壓根兒就沒有認認真真地和夜雁幹一架的打算。


    夜雁對古風的“奇招”也有短暫的驚訝,但他僅僅是神情稍變,略微收住去勢的同時抬起左腳,輕鬆的避開了古風的飛鏟。


    在兩人身形交錯的瞬間,古風驟然改換動勢,由右往左,一個貼地的旋掃腿朝著夜雁的右腿掃去。這一下要是掃中,估計就能成功地讓夜雁的身體失去平衡,那麽,即使是一瞬間也足夠了,他就會出現破綻。


    但是……事情又怎麽可能真的如此順利。


    像是預測到了古風的目的一樣,夜雁腰部微微下壓,抬手,用極快的速度完成了轉身,同時右手提刀由左往右刀尖幾乎觸碰到地麵地切過。


    顯然,在古風成功碰到夜雁的右腿之前,自己的狗腿會被砍斷,古風自然不可能接受這種結果。


    右手抬起,以不遜色於夜雁的速度將禪杖極速探出。


    鏗……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在太刀觸碰到古風的小腿之前,禪杖擋住了太刀的刀鋒,他的狗腿成功逃過了被一刀兩斷的命運,但是古風也因此止住了去勢,旋掃宣告失敗。


    然而,古風的掃腿隻是虛招,其右腿在這一刹那來了個蠍子擺尾,倒踹夜雁的小腹。


    夜雁顯然城府不深,對此沒有預料,反應慢了半拍,但是仍然來得及止住收勢變招,他選擇用支撐腳勉強發力,踏地而起,讓身體反彈而出,不可避免地讓身體懸空了。


    殊不知,這正是古風所等待的,單手撐地,翻身而起,禪杖猛然探出,追襲上去。


    然而,雙足浮空的夜雁畢竟不是手無寸鐵,太刀劃過,壓在了禪杖的長柄末端,擋開了突刺,斜臂一揮,順勢將禪杖高高挑起,出現防守空隙的人就變成了古風。


    夜雁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太刀當即掠下,朝著古風懷中刺去。


    古風也不可能坐以待斃,畢竟對他來說不是避無可避的攻擊,握住長柄的左手迅速將禪杖抽回,往側麵抬起,扛起了刺來的太刀,同時微微側頭,躲開了原本能刺瞎他狗眼的突刺。


    試探式的攻擊並沒有收到什麽成果,兩人同時身形急退,相互拉開了一段距離。


    誒……看來這這叫夜雁的家夥並不僅僅是個愣頭青呢,突然有點麻煩了啊。


    古風心中暗道不妙,然後掂量掂量了手上的禪杖,啊……好不順手的感覺……


    突然有點退意了,倒不是因為這貨真的慫了,而是因為古風覺得再搞下去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結束得了的,他可是一個超級怕麻煩的家夥啊。


    不過事到如今古風也不覺得自己隻要喊一聲“我認輸”就能了事,眼瞎都能看得出這家夥似乎有點爭強好勝的傾向啊……不,話說不試試怎麽知道。


    就在古風糾結著是不是要主動認慫的時候,佇立在數米外的夜雁的身影驟然模糊。


    古風雖然在進行著內心鬥爭,不過也不至於對夜雁的動向毫不關注,當即神色一凜,足下猛然一踏,身形暴退。


    下一秒,古風所在的位置的空氣就被一把鋒利的太刀一分為二,如果古風沒有臨時反應,那畫麵就太美了。


    麻煩啊……心中抱怨著,古風也漸漸沉下了眼中的情緒,正色注視著寒眸冷目地盯著古風的夜雁。


    稍微握緊了手上的禪杖,下一瞬,古風的身影已經從原地消失,以一種接近人類極限的速度朝著夜雁馳去。


    而同一時間,夜雁也采取了與古風同樣的對策,持刀衝向古風。


    兩道身影如箭矢般驟然相撞,暴雨般的攻擊不斷交錯。


    太刀和禪杖舞出層層光芒,如同銀色與金色的兩條毒蛇,盤旋飛舞,吞吐蛇信。


    霎時間,兩人間爆發出一連串金鐵交加之聲,如狂風怒號,密雨敲窗。


    又是一次兵器的正麵碰撞之後,兩人皆是因此微微退後,甚至身形都是一頓。


    就在此時,一道黑色的影子夾帶著炮彈般的威力,猛然斜射到兩人之間的地麵上,暴起一層煙幕。極高的速度帶動的氣浪因為瞬間停頓的反差,霎時朝四方肆虐開來,將煙塵崩散。


    夜雁與古風兩人不得不因此停下動作,古風看著闖入戰局並隔在他與夜雁之間的黑色影子,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那是一把造型樸素的黑色重劍,寬約二十五公分,總長一百五十公分上下,有刃,而且劍刃不合理的鋒利。


    此時,這把劍隻是靜靜地刺入地麵,一道道裂縫以它和地麵的接觸點為中心向四周蔓延開來,看起來觸目驚心,如果這一擊擊中的是人,那麽就不是四分五裂那麽簡單的了。


    “打擾你們真是抱歉了,夜雁、古風先生,不過……”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傳過來,在這個聲音響起的同時,那把黑色重劍徒然崩碎,消失不見。


    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那是在隔開觀眾席與咒訓場的圍牆上,站立著的一個男子。


    “荒耶……”夜雁口中念著來人的名字,蹙起眉頭,比試被打斷似乎讓他有點不滿。


    古風神色微變,不留痕跡地迅速移動視線看了不遠處的夜雁,那是一個與夜雁有著相同相貌,但氣質卻完全不同的一個男子。


    “要比試的話,在下覺得還是到正式的比賽上進行會比較好,若是在正式的比賽前就受傷那可就得不償失了,不是嗎?”


    荒耶臉上帶著溫和友善的笑容,語氣懇切地建議道。


    說起來,夜雁和荒耶都穿著作為製服的黑色狩衣,加上那極度相似的外貌,就連古風也是一時間沒有辦法區分。


    甚至在那一瞬間還產生了“這家夥怎麽跑到那裏去了”的錯覺,從他特地回頭確認的反應就可以知道了。


    啊……好吧,讓我來猜一下,這兩個家夥八成就是傳說中的雙胞胎兄弟了,從夜雁這小子的語氣來看,那個頭發有點斑白的應該就是兄長了吧,說起來不必比較性格的成熟,直接看外表也能得出那個叫荒耶的家夥比較年長啊……


    “所言極是,那就到此為止吧。”


    雖然心裏想著一些有的沒的東西,但古風還是沒有忘記回應,荒耶可是說到這貨的心坎上,這貨的心裏都快樂開花了,他還巴不得早點跑路呢。


    “多謝理解,那麽……夜雁,我們走吧。”朝古風謝意地點了點頭,荒耶對夜雁說道。


    “知道了。”回應著,夜雁朝著荒耶走去,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了咒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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