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在那道氣息麵前,他感覺自己修煉出的心神意是那麽簡陋不堪,好像小孩子的塗鴉和大師的畫作放在一起。


    ......


    穿著寬袖白杉的中年男人立在山頂,眉間隱含久居高位的威嚴,此刻,麵帶詢問地看著身邊的“大師”。


    “大師,這裏就是你說的風水寶地?”


    中年男人細細感受,的確覺得這座山的空氣比外界濃稠清新了些,令人心曠神怡,髒腑好像一下子通透了般。


    “其實近兩年,各地名山大川都有祥瑞跡象,此地應該剛開始,若是提早布置,或許借此可以給趙議員......改運。”


    留著山羊胡的半百老人拄著桃木杖,凝重地望著眼前的霧氣,聲音飄忽,透出一些隱秘。


    趙姓議員身體輕震,眼前的大師可是南方有名的風水大師,若不是他之前費勁心思替他的家族解決了一個麻煩,實在請不到他。


    趙海洋從商入政,遍布各州的重洋商市樓便是他旗下的產業,這幾年,他逐漸將商業上的生意交出去打理,自己則活躍在政壇上。


    剛開始順風順水,他很快運作成為了一地議員,隻是越到後麵,想上爬就越發艱難,政敵也是樹立了不少。


    他被按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好些年了,那些老家夥的死占著高位,看不到上升的希望。


    同樣,他這個位子也被人死死盯著,等著他犯錯下台。


    他看似風光,壓力也是不小,還不到四十,竟然已經有了白發。


    在麻從秋看來,就是眉間陰鬱,權欲熏心。


    “大師的意思是,在這裏建個別墅......?”趙海洋慣性思維,有些遲疑地看了看四周。


    麻從秋笑而不語。


    山頂是一個十字岔口,這時霧氣中出來了幾個年輕人,看樣子是迷路了,好不容易見到兩人,都是滿臉驚喜。


    “請問,你們知道怎麽下山嗎?”宋騰上前問道,看向中年男人,似乎覺得有些眼熟。


    在外人麵前,趙海洋立刻恢複了一貫的威嚴,像是沒有聽到,低頭沉思。


    麻從秋捏著桃木杖在地上敲了敲,立刻,這濃重的霧氣隨著他的一指,在前麵神奇地出現了一條通道。


    “竟然有藏虛納界的意味所在,那個布置陣法的人,修為可真是了得。”麻從秋低聲自語,眼神有些發怔。


    他搖搖頭,否決了這個念頭,要是此地有主,怎麽自己來這麽久了也不見蹤影。


    他心思電轉,得趕緊通知幾個老友前來坐鎮,徹底把這無主之地煉化,他們將從此脫離江湖術士之名,扶搖而上。


    麻從秋不知道,他隨意的舉動早已被身邊人驚做天人,趙海洋對他的重視,更是提高了一個層次。


    “走吧。”宋騰的女友扯了下兩人,示意他們趕快離開,這裏真是太過詭異了。


    “原來是趙叔叔,沒想到您也在這裏。”宋騰終於認出來,這個父親的好友。


    在父親的同窗會上,向他介紹過,後來又在學院的座談會上作為優秀學子露麵。


    父親總是提點他,多與這種大人物走動,總沒有壞處。


    “哦?”趙海洋見過的人太多了,沒有太多需要他記住的,特別是年輕人,一時真的想不起來。


    宋騰有些灰頭土臉,對方好像對自己不怎麽在意。


    麻從秋沒有理會突然到來的幾個年輕人,他抬起桃木杖朝青石碑的方向一指,立刻,霧氣湧動,似乎要露出深處的風光。


    “滾!”霧氣中忽然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


    果然有人!麻從秋心頭一跳,眼神凜然:“這無主之地,憑什麽就是閣下的?”


    霧氣劇烈地湧動起來,凝聚出一個麵部輪廓,以俯衝之勢,來到了麻從秋的身前,與他的鼻子近在咫尺。“你想死嗎!”


    巨大的霧氣手掌,卷起了狂風,鎮壓下來。


    眾人大驚失色,紛紛後退。


    麻從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機,毫不猶豫地取出一個古樸的木頭雕像,巴掌大小,咬破舌尖,把鮮血噴在雕像上。


    雕像釋放出黃燦燦的光芒,撐開了一麵光影防護,霧氣手掌碰觸,隻是頓了頓,如同水庫泄洪,勢不可擋地拍下來。


    哢擦!雕像飛速出現了裂縫,接著成了碎片。


    麻從秋慘叫一下,被霧氣吞噬。


    霧氣迅速湧來,毫不留情地撲向剩下的幾人,再睜眼時,他們竟然出現在了山腳。


    “今天的事,一個字也不要說出去。”趙海洋好歹在商政兩界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城府深沉,他很快鎮定下來。


    “好......我們懂的。”宋騰四人還是驚魂未定,下意識點點頭,剛才目睹的一切簡直顛覆了他們的認識。


    到了山腳,已經恢複信號,趙海洋立刻拿出神州通,派人過來封鎖如意山。


    要是迫不得已,隻能炸平山頭了。


    趙海洋看向山頂的方向,眼睛眯了眯。想到那個神秘莫測的存在的手段,他實在有些心有餘悸。


    現在,他哪有時間去管什麽大師的死活,幾個保鏢模樣的男人擁上來,護著他坐上元梭,快速離開。


    山頂,麻從秋嘴角沾著血跡,看著霧氣中縹緲的人影,略有些畏懼。


    實在是之前的手段,震懾到了他。


    “不知是前輩寶地,打擾了,請給一個謝罪的機會。”這種高人向來喜怒無常,他們並沒有生死大仇,麻從秋決定擺低姿態。


    那身影似乎在思索,而後抬起手一指,麻從秋眉心一涼,好像有什麽東西鑽入了體內。


    麻從秋師從南方的赤腳觀,一手風水相術可謂得了真傳。


    道觀傳下來的呼吸法同樣練到了有神有意的境地,被視作百歲內有可能勘破老祖師爺境界的希望。


    但在那道溫潤如玉的氣息麵前,他感覺自己修煉出的心神意是那麽簡陋不堪,好像小孩子的塗鴉和大師的畫作放在一起。


    那道氣息直接來到了識海位置,直接蠻橫地把些心神意勁氣驅趕出去,細密的觸角展布全身。


    麻從秋臉上唰地蒼白下來,他有種利刃懸在心口的感覺,自己的生死,隻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霧氣中傳來一聲驚咦,神識接觸,很快發現那些駁雜氣息的異常,不像是尋常的勁氣,更接近神識的一種,但不夠純粹。


    麻從秋汗如雨下,連忙道出師門的呼吸法,這類似一種養氣功夫,長久可鍛煉體魄,強大精神力。


    即使告訴別人,也隻有鳳毛菱角的人能夠入門,自然也不怕泄露出去。


    麻從秋沒想到的是,隻是幾個呼吸間,霧氣中竟然傳出某種悶雷般的轟鳴。


    這就入門了?麻從秋張大了嘴。要知道,他盡管被視作難得一見的妖孽,也花了一個月的時間。


    緊接著是一聲長長的鶴吟。


    麻從秋的眼神都有些驚恐起來了,那是師傅他老人家的境界了。


    體內那些氣息突然有了靈性,沿著呼吸法的路線行走在穴脈中,隻是隱隱有了不同。


    麻從秋全身顫抖,有黑色汙垢自毛孔中排出,黏糊糊的,臉上卻被狂喜代替。


    “幫我坐鎮此地,解決掉你帶來的麻煩。”霧氣中人影第一次開口,聲音聽不出是男是女。


    “我會再來。”


    麻從秋用心記下顯然改進過的呼吸法,回過神已經不見了那人的蹤跡。


    “不殺我還贈我好處,這是要利用我給他辦事......若我秋散人這次不死,定要殺回觀裏。”


    麻從秋心思活絡,很快想到了關鍵。


    他活了幾十年也沒好留戀的,除了當年被趕下山,一直有執念。他知道,新的呼吸法必將徹底地改變自己的人生。


    麻從秋握緊了桃木杖,被湧動的霧氣淹沒。


    有些東西,總歸要償還的。


    ......


    冰石和茶湯混合,在上過搖搖機後,剛好倒滿一個杯子,刮泡,封杯,整個過程有種行雲流水般的莫名韻味。


    這也是泡茶讓很多學徒著迷的地方。


    周知林排了休息,季男空閑下來,讓新來的文吉替換下白兩,說我來看著你泡茶。


    磨茶是一種古老的製茶手藝,將圭竹茶葉通過複雜的工藝研成茶焠,創造出了一種全新的茶品。


    磨茶係列也是洗羅山七月份的新品。


    在略為熟練泡製尋常的茶乳後,季男挑了一些揚睇,扶栗和磨茶等比較複雜的飲品,考察數據和冰石量。


    ......


    “小杯扶栗粉和乳沙的比例是多少,熱水量呢?”


    “熱水量是一百二十。”白兩快速計算,回答道。


    “熱飲哪來什麽熱水量,茶典上寫的是適當熱水,冰飲才是。”季男糾正道。


    白兩臉一黑,覺得套路好深。


    “不合格,重做。”


    季男明顯要嚴格得多,即使不爆杯,冰石量過多過少也會要求重做。


    “我是按八十的熱水量來做的。”白兩指著磨茶茶乳的那張單子道。


    “你少冰的冰石加多了。”季男隻是一句。


    “......”白兩後來才知道磨茶的熱水量其實並不準確。


    “好了,後麵你自己泡吧。”季男拿過來一個茶師才需要,或者說才能戴的口罩,代表了某種初步的認可。


    “我已經有了。”白兩說,剛出口就意識到自己多嘴了。


    “誰給你的!”果然,季男臉一沉。


    “師傅。”


    季男收回了口罩,走到後麵撥打神州通,語氣有些生氣:“周知林,誰讓你私自發口罩的!”


    白兩一拍額頭,自己真是作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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