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初的眉頭皺起,警惕地問他:“為什麽要去香港打針?”


    “不要緊張。”宋靳然淺笑,伸手想摸摸夢初的頭發安撫她,夢初往後躲,他隻好尷尬縮回,拿出存在手機的圖片,眉目溫和,“前些天在網上查到的,我讓秘書預約了,打這個疫苗的人很多,你現在接種是最合適的。你放心我查過很多資料,也跟禾木醫院的張大夫谘詢,hpv疫苗在美國已經上市十年,是預防性疫苗不是病毒。”


    最近在網上吵得很火熱的hpv疫苗,覃意前些時候還念叨著要和她一塊去香港挨三針,後來看到副作用的傳聞就先擱置,打算先看看別人注射後有何反應。夢初沒去過香港,那張通行證也是幾年前陪覃姑娘一道辦的,至於打疫苗這事,聽說三針的價格就打消了念頭,來回機票加上吃住她一年不能吃肉。宋靳然突如其來的關心簡直莫名其妙,他什麽時候對女性健康如此關心。子宮頸癌疫苗,想起全稱她微微晃了一下神,忽然想起葉秋的病。


    見她安靜著,宋靳然輕拍她的肩膀提醒:“準備一下,你收拾幾件要換的衣服,其他都不用帶。”


    話音剛落,夢初低頭看了他一眼,微笑如常:“葉秋得了癌症,你擔心我也會生病嗎?好,我謝謝你的關心。我們倆什麽關係,都要勞煩你為我考慮這些事,您這份好意我可不敢接受。”


    氣氛凝結僵持了許久,宋靳然的眼底深處藏不住灰暗,這樣的氣氛下他還在維護著最後的平和繼續勸說:“等香港回來我再跟你解釋。”


    “解釋?你還是跟葉秋解釋吧。”遲來已久的發泄才刻畫出完整的情緒,夢初不是沒脾氣,她的無所謂、我能忍在宋靳然麵前發揮的淋漓盡致,再繼續裝出不在意就連自尊都不要了。如果若即若離是為了欲情故縱,他這招玩得很成功,“新聞鬧得沸沸揚揚時沒見你出來解釋,葉秋生病你第一時間陪在她身邊,這個時候最該和我撇清關係啊,我要是和你去香港被狗仔拍到,又該挨罵了吧。還是你宋靳然十幾年來唯獨放不下初戀情人,不忍她手術後人生留有遺憾,特意找我這個備胎幫你生孩子?”


    “許夢初!”他吼了一聲目光如霜,轉過身大口深呼吸,調整好情緒後雙手捧住夢初的臉頰,不管她再怎麽激烈反抗也不放開,眼神犀利地盯著,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我和葉秋早在十年前就不可能了,一直沒和你解釋就是怕你多想。”


    他的回答絲毫沒有真誠可言,夢初的眼神向下:“宋靳然,你今天穿的衣服皺了。”


    宋靳然的手裏的勁鬆了鬆,隨著夢初的眼神低頭看了一眼,不太理解突然轉換話題的用意。蹙眉看著夢初,兩隻手落到她的肩膀繼續抓著,力道很輕。


    “你剛從廣州回來吧,”夢初用力將宋靳然推開,被看透的震驚在他臉上泛成恐慌,唇角勾出漂亮的弧線,對視的一瞬間,她才恍然覺悟這種得意竟是心酸。抿了抿嘴唇,一步一步遠離宋靳然,“運動員宋靳然穿著皺巴巴的外套我可能會理解,嚴謹的宋老板會讓自己的西裝出現褶皺我真不太相信,哦不對,你剛才勤快幫忙疊衣服我才想起來以前看過一個報道,記者說你有潔癖、強迫症。宋靳然,你的失魂落魄是因為親眼目睹曾經的戀人飽受病痛的折磨,別指望從我這得到任何一絲安慰,我真不是你感情的替代品。”


    小看了她的觀察力,宋靳然的眼中閃過莫名的情緒,嘴角不合時宜地露出淺笑:“是,我和柏晁一塊去的,你也說了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去,這一切僅僅是朋友的關心,如果我對她舊情難忘還會和柏晁一起嗎?所以,許夢初你現在這樣是吃醋嗎?”


    “我才不會喜歡一個狼心狗肺的人。”罵完心裏直哆嗦,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她這樣口無遮攔被打都沒人救。關鍵,老球迷都曾被宋靳然奶油的外形欺騙過,後來跟肖漾混到一起後結伴美黑畫麵突轉,就連性子也越來越相像,悶sao漢身負傳聞中的爆發力,絕殺使錯地方一定很可怕。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暗自下定決心,哪怕再生氣也不亂用成語。


    宋靳然垂眸,片刻後注視著夢初:“我聽說男女吵架的時候親一下就好了。”


    殺你個措手不及,以夢初的修為來不及消化,看架勢宋靳然的話不是調節氣氛的玩笑,休想蒙混。宋靳然伸手做出即將攬她入懷的動作,夢初眼疾手快躲到另一邊:“你離我遠點,別給我動手動腳。”


    “池韶昀對你動手動腳沒見你反抗。”


    “你嫉妒啊!我樂意!”他的冷嘲熱諷讓人為之不爽。


    “我和她在十年前就沒可能了,夢初,我要是知道你會那麽介意,早十年就該遇到你,”宋靳然摸了摸鼻子笑了,“那不行,十年前你才幾歲,我沒有戀童癖。許夢初我這個年紀……”上下比劃著抓狂,“像我這樣的形象沒談過戀愛也不正常,你不能歧視我早戀,我就談過這麽一次。”


    “值得你十幾年還念念不忘的初戀得多麽刻骨銘心。”多說一句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不可理喻,轉身跑到廚房,從冰箱裏拿了瓶飲料降火氣。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瓶,有人從後邊伸過手拿走她喝剩的水接著喝,她的臉刺溜一下紅了,還得繼續端著:“誰讓你喝我的水!”


    宋靳然喝完舔了舔唇,將易拉罐捏扁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微微挑眉:“女人少喝涼的,幫女朋友吃剩飯是我的分內之事,同理,喝不完的飲料不能浪費,我是不是很棒。”


    他的眼中帶著笑意,像個邀功請賞等待表揚的孩子,夢初無言以對,特別疲倦地搖搖頭,幾乎求饒的語氣:“我們什麽時候是男女朋友,你吃飽喝足就趕緊回家,我可不想讓人拍到你在葉秋生病期間從我這出去。”說完她先往外走,朝門口揮了揮作逐客令。


    “如果確定男女關係必須先說一句‘做我女朋友’‘我們談戀愛’,那我現在就說‘做我女朋友,’不許反對必須同意。或者,你認為真正的男女朋友還需要更親密的關係才能正式確定,那我今晚留下,你要把我怎樣都行。”他說著就開始解襯衫扣子。


    前一句還在強詞奪理,下一句直接耍流氓。矜持提醒她此刻應該捂眼睛,經驗教導她對付宋靳然這樣的悶sao男,睜開眼睛大大方方看著就行。解了兩顆扣子就不再繼續,冷眼旁觀傷害了他的驕傲,宋靳然的手移到皮帶上,抬眸挑釁。


    夢初忍著笑,眼神示意繼續。結果,和她猜測的不一樣……


    宋靳然忽然靠近將她摟住,驚愕的時候他的氣息在耳邊溫熱“你自找的。”猛地一下將她抱起往臥室走,根本不讓人有一絲動彈的機會直接把她壓在身-下,他的動作很快,內-衣扣子被解開,越是著急想推開禁錮地更厲害。男人的極度渴-望在一瞬間被點燃,以前夢初不懂,現在深有感觸。誰說宋靳然腰不好,他的狀態和那三個字完全沒有聯係,“你不能這樣。”聲音軟弱無力的詭異,埋在胸-前親吻的人動作頓了頓,雙手撐在兩邊,像俯臥撐一般支起。夢初懷疑剛才那句話起了催化作用,因為觸感不會出錯。宋靳然保持不動看著他,深呼吸平複,夢初把頭別向一邊,就算沒有經驗,她也看過豬跑。


    怎麽辦!他的心緒裝出平靜,身體根本不受控製。額頭冒出的汗水落在夢初臉上,似曾相識,漸漸靠近她的唇,親過,換衣服的時候。她的手一片冰冷提醒保持理智,他的身軀依舊滾燙著,卻在下一秒從她身上離開:“對不起,我去趟洗手間。”


    關門聲傳來,夢初猛地從床上坐起,她閉上眼睛小心翼翼地呼吸,雙手顫抖著整理衣服。待在臥室讓她心有餘悸,她的拖鞋一個丟在門口另一個還在客廳,羞紅臉在客廳來回踱步,宋靳然不走她坐立難安。就算未遂她也被摸遍了,想到這她都分不清自己在難堪還是難受,捂住臉蹲在地上,她真是作死。


    “我保證再也不會這樣。”宋靳然的兩個手藏在身後,剛洗過臉看到蹲在地上的人臉又紅了。夢初抬了抬頭,他又改口,“等你打完針。”


    “我說了不去。”夢初起身衝著宋靳然吼了一句,宋靳然的手臂動了一下,不知怎麽又縮了回去。夢初眼珠子轉了轉,她看過不少言情小說,千鈞一發之時躲進洗手間,宋靳然的狀態應該是?她也臉紅了,開始相信他說過的那句我也和你一樣,訥訥地說:“你走吧,我不會跟你去的。”


    門鈴響起,兩個人同事愣住。夢初走過去開門,讓宋靳然往後躲一點。


    門外站的是蕭聿凡,手捧一大束玫瑰的蕭聿凡。


    開門的是夢初,他的表情除了意外還有失落,笑容來得很快:“夢初你在啊!”


    廢話!夢初沒說話,嘴角禮貌性地扯了扯。新聞爆出前她對蕭聿凡的印象還不錯,又高又帥又白為人體貼友善,有時還透著靦腆,搞半天這貨不僅見異思遷,外麵的姑娘一巴掌數不清。作為不八卦的現代人能被他的八卦影響正常網民生活,蕭聿凡真是承載微博熱門爆字輩的曆史性人物,恭喜他沉浮多年終於靠一幫女人擠入一線明星行列。


    “是誰?”宋靳然探頭。


    蕭聿凡聞身臉色變了,一閃而過沒看清臉,緊張兮兮地問夢初:“有男人?”


    私-生活一團糟的男人還好意思懷疑女友人品,夢初翻了個白眼,把門打開:“我朋友,”麵對蕭聿凡懷疑的表情,她內心一惱火就提高音量衝他喊,“我男朋友。”


    蕭聿凡站在門口沒有進,懷疑對象麵對麵站著,看清臉他鬆了口氣,笑得尷尬:“原來是宋先生,不好意思我找女朋友覃意。”


    宋靳然笑笑:“我在,她就回家住了。”


    蕭聿凡臉上一副恍然大悟:“我明白,不打擾兩位了,”他轉身走了兩步又折回來,招手讓夢初過去,“覃兒好像把我拉黑了,你幫我打個電話,”被玫瑰擋住的右手掌攤開,是一個紅色的珠寶盒子,“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見到她。”


    “她家在哪你不知道嗎?”夢初站在門口默默祈禱,親愛的覃兒,你可千萬要理智。她得發個微信報備一聲,不想見還有時間逃走。


    “承認了就不能賴。”蕭聿凡前腳剛走,宋靳然找準時機耳語一句。


    “什麽?”她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麽,片霎,猛然清醒,“你也看到了,我不那麽說他會亂想。”


    “等葉秋身體恢複,我會親自找媒體解釋。我和她的事情和外麵傳得不一樣,那些帖子我也看過,網友寫的跟小說一樣,我當時還在運動隊為這些事特意解釋反倒有作秀嫌疑,沒想到隔了這麽些年又翻出來添油加醋繼續編。我不騙你,那時我壓根不知道愛情是什麽,下了賽場我們倆手都沒牽過。傳得最厲害的說我當年隻願意和葉秋組混雙,跟了我很多年的球迷都知道在那之前的兩年前,我好不容易獲得參加國際大賽的資格,獲得的機會不是單打而是和葉秋組混雙,那一次我們倆第二輪就敗給了國外選手,也是七對混雙選手中第一對淘汰的。第二年我拿到了人生中第一個全國冠軍,那時最大的願望就是拿到年底直通賽的資格,一定要在混雙拿回獎牌。”


    “你的感情史我沒興趣。”夢初推宋靳然出去。


    被打斷的宋靳然懵的可愛,臉上不合年齡的無辜辯駁:“我的這段感情史和輝煌史串在一起,你好歹聽完。”


    “沒興趣。”


    “葉秋離開一隊確實和我有關,後來家裏發生一些變故,我和她隻能是朋友。”


    夢初笑了笑,趁著宋靳然玩傷感的空隙用力把他推到門外,還不客氣地踹了一腳:“委屈你們了,隻能是朋友。”


    “那你呢?”宋靳然反手將夢初拉住。


    男人的手勁很大,夢初反抗後無果,皺眉疑惑。


    “你和上官則煬?”


    “你吃醋啊?”


    “是啊,不信你摸。”說著宋靳然麵不改色地輕握夢初的手貼在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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