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追男隔層紗,這句話一定是騙人的。


    鬱清新站在鏡子前不停地換衣服,一整屋的衣服沒有一身能將美麗晉升為驚豔,她很漂亮,不僅是自我感覺良好,從小到大沉浸在有關容顏的誇讚中,發自肺腑或是虛情假意統統接受。但是,在乎的人並沒有發現你的美麗,一切又成虛無。她堅信,衣櫥裏缺一件衣服,能夠讓曾兆軒的目光為她停留,死心塌地至死不渝的喜歡。


    追男是一場持久戰,又必須速戰速決,歲月不饒人,容顏易老和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同樣可怕。這一刻,她都有點羨慕程子令,徐西忱太好追,跟心愛的曾兆軒沒法比。腦袋爆炸前借口正在準備某名導新戲試鏡,分別給造型師、化妝師還有情感心理作家打電話,如果經紀人知道她這麽上進肯定特別欣慰,然而她這份認真的感天動地耗在了愛情上。為了曾兆軒還推掉了下半年的戲,暫時又不能和父母坦白和徐西忱取消婚約的事,出於安全考慮她還得隔三差五的往徐西忱家跑。


    經情感專家點撥,終於找到打開新世界大門的鑰匙——徐昕奧。西忱受傷後她主動承擔起昕奧監護人的責任,出於小小的私心,她希望將來能肩負起曾太太的重任,他日父女相認,昕奧能接受的新媽媽一定是最友愛的鬱小姐。在這場情感戰役中,她隻占一個優勢,昕奧愛她等多一些,雖然她接來下的戰略有點卑鄙。


    ——


    程子令回家拿換洗的衣物,看見鬱清新抱著一大束玫瑰花站在圍牆外,回來的時候跟兆軒通過電話,看來鬱清新是被攔在外麵了。在她不好意思上前時,鬱清新看見了她,臉上的表情表達了一切,蹬著一雙細高跟小跑到子令麵前:“你哥在家嗎?”


    “我剛從醫院回來,不太清楚。”作為親妹妹,原諒她的護兄心切。鬱清新比她小幾歲,再加上和徐西忱那層關係,哪天讓她喊嫂子那一定很酸爽。她看著鬱清新臉上明顯的失落有些於心不忍,為愛奮不顧身會讓驕傲變成卑微,心一橫,就當為了大哥的終身幸福,“我以前也抱著玫瑰追徐西忱。”


    “這招你用過?”鬱清新不敢相信,以為隻是一層紗,所以大家都想著用玫瑰花刺去劃破。


    “我還背了一首詩。”


    鬱清新背台詞功力一流,沒幾分鍾就把挺長一首詩記下,程子令不敢告訴她當初的策略是失敗的,並且被宣冉嘲笑多年,一個字評價“土。”看在鬱清新很滿意的份上,她也不忍道出實情,專業演員聲情並茂的演繹說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我算是明白你為什麽對西忱念念不忘,好不容易追到手一定得好好珍惜,你放心我要是成了你嫂子,一定掏心掏肺的對你哥好。”她說著深呼吸拍拍胸口,似乎正在準備著隨時隨地上場演出,突然她拿花的手垂下,瞬間又想起會破壞花瓣的美感又趕快抱著,她看著程子令:“我打聽了一下,你也別管從哪打聽的。”好像也隻有靳然那裏,“我聽說徐西忱曾經跟葉詩予好過,你丟了孩子還為了他自殺,他傷害你那麽深,為什麽還願意回到他身邊,換做是我殺了他都不解恨。”


    “殺人是犯法的。”


    “那肯定會報複,他在主持界混得那麽好,要是讓大家知道私生活那麽亂肯定完蛋。”鬱清新頓了頓,恍然大悟的說:“明白了,香港那事你故意的是吧,該不會故意回到他身邊就是為了報複,你準備怎麽對付徐西忱,先騙到手玩好再丟掉。”


    咬著嘴唇笑笑:“恨啊,做了許多噩夢也恨了許多年,越恨越不能忘。後來想明白了,孩子的事怪不了任何人,就算他陪在我身邊也保不住。看開點啦,不經曆磨難如何取得真經,花了很多年才確認,比起恨一個人,我更願意繼續愛著他。”


    “可我覺得在感情上,徐西忱算不上好男人。”鬱清新誠實的說。


    子令反駁:“在感情上,曾兆軒也不是好男人。”


    “他是你親哥。”


    一時忘記了,深表同情:“非常遺憾,我們都愛上了表裏不一的男人,見色起意總要付出沉痛的代價。”這話似乎欠妥,“當然,我哥已經是成熟穩重的大男人,他一定會對將來的妻子疼愛有加。”


    “那當然了,他再也遇不上比我更好的女人。”鬱清新說得義正言辭,說完咧嘴大笑,以為自己已經成為曾太太,“誒,程子令,要是我沒看上你哥又看中了徐西忱,你會不會跟我搶?”


    “嫂子你真美!”


    “真的嗎?親兄妹眼光肯定一樣,今天開始就讓軒哥哥隻為我一人著迷吧。”


    子令鬆了一口氣,又暗自感歎,軒哥哥怕是對智商不高的女人興趣不大,趁著智商欠費還在陶醉,她拿出鑰匙打開鐵門:“嫂子我帶你進去。”


    ——


    如何讓你遇見我


    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為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佛於是把我化作一棵樹


    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


    慎重地開滿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當你走進


    請你細聽


    那顫抖的葉


    是我等待的熱情


    ……


    程子令躲在樓上,聽見鬱清新念到“那顫抖的葉”時破音,都不忍心繼續往下聽了,看來她們倆追男時的狀態都是驚人的相似。躡手躡腳的往房間走,再輕輕關上房門,一切就看鬱清新自己的造化,但願曾兆軒能善良對待,她的意思是能夠善良對待獻上山海關的吳三桂。


    麵對曾兆軒的躲閃,鬱清新悲痛欲絕地念出最後一段:“而當你無視地走過,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那是我破碎的心。”不死心地跟在曾兆軒後麵,曾兆軒停步,她撞上去腳下一個趔趄成功將人壓在地板上,趴在背上太可惜了,如果能夠翻個身她肯定能成功勾引。不過,沒有關係,曆史性的突破,成功撲倒夢中情人。


    這一跤摔得不輕,還碰碎了最喜歡的玻璃杯,不小的聲響引來正在廚房煲湯的袁姨,她拿著湯勺出來看到這景象先是倒吸一口涼氣,為了小少爺的幸福她默默退回,完全無視兆軒在地上求救:“袁姨救命!”最不能原諒的是程子令,早就知道鬱清新在外麵守株待兔,那丫頭竟然不念手足之情,“鬱小姐,我接受你的花,先讓我起來好嗎?”


    地板那麽硬,磕傷她的軒哥哥不太好,畢竟他們將來還得生孩子。鬱清新歡歡喜喜地起身,又迅速地扶起兆軒,接受花等於接受她。


    “我還要去公司,要是沒什麽事你先回去吧。”


    逐客令,沒門!鬱清新把花放到桌上,抱住兆軒的手臂,有些人的掙紮是沒有用的:“軒哥哥,春天的花都開了,這麽好的天氣我們去遊樂園玩好嗎?”


    “大小姐,我真的很忙。”曾兆軒無奈,沒有耐心也隻能讓忍著。


    “昕奧想玩呀,現在的小學生學習壓力很大的,為了今天能去遊樂園,提前一天完成家庭作業,昨晚都晚睡了。”她這豬腦子,一心念著約人忘了昕奧還在車裏,“我把昕奧帶出來了,她在車裏等我們呢,你還是不去,哎~那就隻能讓我一個人陪她了。”


    有一個荒唐的追求者,對他而言並不能造成困擾,然而,鬱清新不是普通的追求者,她能隨手給他一個致勝的威脅。兆軒皺眉:“昕奧在外麵?”沒等鬱清新回答,他露出了緊張,“你讓孩子一個人留在車裏,你知道現在的溫度有多高!”


    他著急往外跑,鬱清新從後麵追上拉住他的手臂,高跟鞋不小心別了一下,顧不上疼痛忙著解釋:“所有的窗戶都留著縫呢,我比你會照顧小孩。”


    一句話點破了這些年的失職,“不好意思,”某個瞬間他很緊張,這時才注意到鬱清新在脫鞋,“沒事吧?”


    “有事,疼!”後悔,狗屁造型師,約會怎麽能穿細高跟。算了,這事怪不了別人,是她自己強烈要求的清新脫俗美豔不妖嬈的裝扮,可把自己坑死了,穿高跟鞋怎麽逛遊樂園,她的決策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頭可斷血可流約會必須執行,“沒事,一會兒就好了,昕奧等著呢,要不要去隨你。”


    “穿高跟去遊樂場,你怎麽想的。”兆軒搖頭,“你穿幾碼?”


    “36。”


    “等著。”兆軒上樓,不一會兒拿著鞋盒下來,“前些天幫子令預定的運動鞋,全新的你先穿著吧。”


    “不太好吧!”這雙鞋她喜歡很久了,限量版的需要排隊,拍戲的時候沒時間穿,她就放棄了,還不如買高跟鞋,“你買給她的禮物,被我穿走會生氣的。”


    “沒事,我送的她不知道珍惜。”


    不得不承認,曾兆軒半跪著幫她穿襪穿鞋的時候她被深深的感動了,拋頭顱灑熱血這個男人必須嫁。


    ——


    “小清新,你好慢呀!”


    看見鬱清新過來,昕奧探出腦袋抱怨,臉上卻是開心地笑容。


    “這就是你說的縫?”曾兆軒的聲音冷不丁的冒出,強烈的不滿是給鬱清新的,這也導致看見昕奧時臉上的溫情來不及覆蓋冷漠,“昕奧。”聲音是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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