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口氣張狂,張龍趙虎生氣不已,尤其是趙虎,忍不住破口大罵:“你是什麽東西,也敢——”


    “趙兄弟!”


    “趙護衛!”


    展昭跟公孫策同時勸了一句。


    白玉堂正眼也不看趙虎一眼,隻看著展昭道:“你要是不敢來戰,也可以。隻要你跟皇帝老子自請去了“禦貓”這個稱號,免得犯了我們兄弟的忌諱就好。否則,你這“禦貓”的名號在一日,我白玉堂就跟你鬥上一日,絕不罷休。”


    說完最後一句,白玉堂轉身就走。等他人影都沒了,趙虎才不甘不願地開口:“乳臭未幹的小毛頭,也敢在爺爺們的麵前大放厥詞,江湖上的人因他的哥哥們送他一個錦毛鼠的別稱,還真以為自己就是大爺了!”


    話音未落,展昭忽然伸手在趙虎麵前一抓。


    “展、展護衛?”


    展昭默默地張開右手,手掌心上一粒雞蛋大小的石頭靜靜地躺在那。


    要是被這塊石頭砸到臉上,隻怕不死也得重傷。


    趙虎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後怕。旁邊張龍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跟你說了多少次,這種背後議論人的習慣必須得改了!”


    趙虎嘴硬地喃喃:“我哪知道那小子這般狠心!”


    不過一句閑話,竟拿這麽大粒的石頭來砸。


    “少說幾句吧!”王朝也說。


    展昭護著包拯跟公孫策等在原地,王朝馬漢看守黑白衣服的兩個此刻。張龍趙虎去集合四散的衙役。


    等人數到齊,一行人繼續往陳州去。


    在城門口,早有官員們翹首以待,等候多時。包拯笑著與他們打招呼。馬車沒有了,他跟公孫策隻得坐了王朝馬漢的馬,由二人牽進來的。陳州一刺史見了,一時嘴快,問了出來。包拯瞞下遇刺一事,隻說馬車壞了。隊伍後麵,黑衣白衣的刺客也被換下了衣服,放在一眾衙役之中,不甚起眼。


    眼看著一*心懷鬼胎的人等不及要在宴席上刺探遠近聞名的包青天的心意,包拯在公孫策的勸說下,勉強忍住憤怒的心思,應允了帶頭刺史關於洗塵宴的邀請。也不問為何來驛館的路上甚少看到陳州百姓的原因。隻吩咐展昭,上軟紅堂拿人!


    龐昱問她願不願意一起走的時候,張依依想都不想就答應下來了。


    等他歡天喜地地轉身出去吩咐人準備行李的時候,張依依果斷地一記手刀打在了龐昱後頸上,砍暈了他。係統說了,包拯還有半個小時就能到這,讓他跑了就要四處去找,那得費上多少功夫?還不如敲暈了,綁好了等展昭來提呢!


    於是又扯出一條床單,想學電視劇裏那些俠客一樣,給犯人來個精彩的五花大綁。可現實永遠比想象殘酷,她繞來繞去,還是綁了個四不像,雖說手腳都綁住了,可樣子實在是醜!


    展昭跟在下人身後找到這裏時,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張依依拿著另一條床單,對著地上昏迷不醒的龐昱來回比劃的場麵。


    他下意識覺得這場景有些怪異,但又不知道怪異在哪裏。


    下人驚恐的大叫被兩人不約而同地忽略,展昭走近龐昱後的第一個動作,就是伸手探了探龐昱的鼻下,看看氣息還在不在。


    張依依後知後覺:“哦,你來啦?”


    “可正好,我也沒綁過人,就這麽帶上公堂是不是不太好?還是你來吧!”張依依大方地把手上那條床單交給展昭。


    展昭默了默:“無礙,沒過審訊前,他隻是被告,不算罪人。不用綁。”


    話雖如此,展昭還是招了招手,讓兩個小衙役一左一右架起龐昱,道:“帶到衙門去。”


    小衙役們聽話地應了,轉身就走。


    展昭又對張依依露出一個微笑:“辛苦你了。”


    “這有什麽。”張依依不以為然。“舉手之勞。”


    她也有玩到就是了!


    這時張依依也注意到了展昭的打扮,竟是後世最為人追捧的紅色官服版展昭誒!嘖嘖,這套品級的官服,明明是大眾款式,怎麽穿在貓的身上,就別有一番美麗呢?衣服效果什麽的,果然還是要看臉!“反正你也在這裏,又穿了官服,不如順道拐到其他房間去,把那些被龐昱搶來的女子都救出去吧!她們也是龐昱罪行的證據之一。“


    展昭點點頭,“理當如此。”


    展昭親自帶人去解救那些被擄來的女子,本陷於絕望之中的女人們一看到希望,不約而同地哽咽,而後更是放聲大哭。場麵一度失控,張依依最受不得這樣,遠遠地避開了去。等展昭想起還有她這麽個女孩可以求助的時候,轉身找人,卻落了空。


    最後跟其他衙役們一起,生生忍受了半柱香的魔音穿腦。最後不得不大聲呼喊了一句:“諸位姑娘,隨咱們去府衙吧,也好通知你們的家人來領!”


    她們這才止住了哭聲。


    烏壓壓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穿街過巷,走到衙門的場麵非常特別又打眼。不少躲在門縫後麵往外偷看的陳州百姓都被驚動了,有那大膽地遠遠地問了一句,這是做什麽去?展昭沒有做聲,但是身側的張依依卻說:“快去通知相鄰,青天大老爺包大人要審龐昱狗賊,給大家夥兒討個公道啦!”


    一語出,當真石破天驚。


    看熱鬧的群眾紛紛色變,一臉的不信。直到女人們裏有的被親屬認出來。上演了好幾出當街相認的戲碼後,人們才開始相信,這些女人真的是從龐昱狗賊家裏救出來的!而身後一群人,穿著官差衣服的人也的確是官差無疑!


    官差竟然敢抄安樂侯的家?


    難道欽差大老爺,真的要辦龐昱?


    一半人還在觀望,另一半人卻開始打開家門,走了出來,加入隊伍。直嚷嚷著要去親眼看著龐昱被審!遭報應!


    又有那眼尖的,認出張依依就是那日讓龐昱開門放糧的美貌姑娘,便嚷了起來。


    當初張依依進軟紅堂的時候,行事過於高調,再加上後來放糧一事,不可避免地名聲大噪。陳州百姓雖然對這姑娘“瞎了眼”的行為感到費解又惋惜,可說到底,不少人之所以能活下來,還多虧了她說服龐昱,發放了那些口糧。便對她怪罪不起來了。這時候,再看到這姑娘竟然跟官差混在一塊兒,一言一行落落大方,全不像什麽攀龍附鳳之輩,心思就活絡開了。


    張依依見自己的身份也被識破了,安撫了下麵露擔心之色的展昭,笑了笑,對大家說:“是我不錯,這三言兩語,實在難解釋其中的緣由。我隻告訴大家一句話,想指認龐昱的罪行,隻能趁今天。俗話說得好,眾誌成城!咱們今天不同心協力一起把這龐昱給拍死了,等他緩過勁來,又要為非作歹了。你們別看龐昱是皇親國戚,可他犯下的事多啊!這些事分開來,隻一兩件,是不夠要他命的。可加在一起呢?蟻多咬死象!你們這麽多人,這麽多苦主,一起去告!再有包大人做主,還怕告不死他一個人嗎?”


    群眾先是沉默的,後不知是誰帶頭應是,其他人也接二連三地收到氣氛的推動,紛紛同意。


    展昭驚奇地發現他們的隊伍突然壯大了許多倍,身邊裏裏外外左左右右多了無數苦主,紛紛嚷著要告倒龐昱。


    這時,張依依拉了下他的衣角,展昭好奇地靠上前,張依依說:“去告訴公孫先生,讓他準備好聯名狀!這樣就算包大人立即處死龐昱,你們到了皇帝麵前,有這份聯名狀,也是占理的那邊!”


    展昭眼睛一亮,重重點頭,退出人潮抄小路先行趕回府衙。


    包拯收到展昭的消息,氣得飯也隻吃了一半,就起身更衣,換上官服,命令升堂。公孫策聽到展昭所轉述的張依依之言,立即便領悟了其中含義,點點頭,連忙備好筆墨紙硯,準備一會兒奮筆疾書。


    等張依依帶著示威□□一樣的人群趕到府衙時,包拯等人早已準備妥當,就等升堂。


    龐昱剛剛好醒了過來。


    可視線卻好死不死地對上王朝馬漢兩張麵無表情又威嚴肅穆的臉,登時被嚇了一跳!


    這還沒完!


    包拯拍響驚堂木,問罪之聲如雷貫耳。龐昱轉過臉來,又對上包公漆黑的臉,比王朝馬漢還要可怕。龐昱弱不禁風的身子晃了晃,軟軟倒下,竟是被這陣仗給嚇暈了!


    堂外看熱鬧的百姓發出一陣哄然大笑。


    張依依捂嘴偷笑,不想浪費了這完美的氣氛,摘下頭上一頭較尖的發簪,在手上拋了拋,毫不猶豫地擲出,目標正是龐昱的屁股!


    隻聽“啊!”地一聲痛呼,龐昱徹底清醒了過來。有明眼人看到那根發簪時,都笑了。


    展昭就是其中之一,也可能是全場唯二的一個看到張依依全部動作的人。他知道自己這樣不應該,可嘴角就是不由自主地上翹,他隻好抱拳放在口前,遮掩一二。


    屋頂上方的唯二之二,無聲地拍掌大笑。


    公孫策墨水抖落了一滴,幸好在桌麵而不在紙上,否則這一張隻怕要重寫。


    包拯笑了一秒,很快收住表情,拍了拍驚堂木,“肅靜!”將方才問罪之話又重複了遍。


    出了洋相的龐昱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也認出了包拯。忍著疼痛拔掉了那根簪子,他認出,這是前些日子他親手送給張依依的那根。轉過頭在人群中搜尋了片刻,果不其然看到了她。瞬間明白了全部,不由大恨:“你這個賤人,你給我等著!”


    轉過身來又不可一世地看著包拯,傲慢道:“包拯!你可知我是誰?竟敢這麽跟本侯說話?”


    包拯冷哼道:“安樂侯,包拯當然知道。可包拯更是知道,你現在是牽涉到眾多案件的被告!”


    驚堂木又動,包拯開始傳喚各種證人,要摘取口供。


    先是被擄進軟紅堂之女子的家屬,告龐昱強搶良家婦女之罪。後有許多被龐昱爪牙打死打傷的苦主,告他縱仆殺人、傷人之罪。雖大部分是這兩樣,可告的人足足有幾十來位,記錄口供的公孫策手都快寫斷了!


    終於,一個多時辰後,最後一位苦主傾訴完畢,包拯冷聲問:“你可認罪?”


    龐昱輕哼道:“那些女人自己貪戀榮華富貴,拋夫棄子,自甘墮落與我入府,我什麽時候強迫她們了?至於人,你也說了,是我家刁奴殺的。我充其量就是治下不嚴罷了。”


    竟厚顏無恥地全部否認了。


    包拯怒極反笑:“好伶俐的口舌!那這些,你也有話說?”抬起手,手中赫然是三本藍色書皮的冊子。龐昱自幼嬌生慣養又不喜讀書,雙眼視力好得不能再好,輕易就看清了上頭的名字,登時臉色一變。脫口道:“你這是從哪裏來的,我分明燒掉了!”


    忽然想到了什麽,目光像淬了劇毒一樣,望向張依依。


    後者臉皮比他還厚,當著這樣的目光,還能麵不改色,甚至朝他笑了笑,露出八個白潔牙齒。


    包拯看向展昭:“先把他押下去,嚴加看管。容本官將這賬冊上有所提及的人都審上一番,再傳喚他!”


    “是。”


    包拯將名字一個一個念出來的時候,旁聽的百姓們的情緒漸漸沸騰。隻因包拯念出來的名字,在平時都是眾人隻能仰視的存在。有的即使痛恨已久,還是因為他們的身份地位不敢吭聲。而今天,包大人竟然要審他們?還都審?


    百姓們仿佛看到了希望,臉上滿是期待。即使站在這一個多時辰,早已腳酸得難以站立,還是舍不得走。不過府衙內位置畢竟有限,那些不能進來的也都在府衙外席地而坐,等著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來回奔波做直播了。


    包拯上堂前,張依依曾給過他一個建議。現在包拯就準備按這個建議來。


    他向每一個被審訊的官員提供,隻要多咬出兩個同樣貪汙了賑銀的官員,並提供他們貪汙的證據,就能少滅一係親屬的建議。


    包拯審訊能力向來不差,天生的閻王臉加左右四大金剛,現又有新打的刑具——禦鍘三刀相助,基本上沒有哪個官員能撐過一炷香不被嚇破膽的。真有那狡猾到極點的,也扛不住有豬隊友不斷幫倒忙。


    人天生容易失和。


    天生容易相互猜忌。


    包拯先一個一個審,第一個受不住壓力招了。第二個見有了第一個的供詞,以為沒有了挽回的機會,為了家人能夠活命,便咬出了第三個第四個,第四個心思縝密的雖說了假口供,但因有第三個為求活命,翻臉無情推翻了第四個的供詞,第四個心寒的同時,不止回咬了第三個一口,甚至一不做二不休,又拖了其他六個下水。


    此時龐昱就像一棵長在地麵上的草,借著他,土下麵盤根錯節的根須漸漸露了端倪。根須駐紮之深、之廣,叫人膽戰心驚。


    這場審訊從午膳時分一直持續到夜深人靜,大概晚上十點來鍾。很多百姓都撐不住了,顧不上形象不形象,幹脆在衙門口席地而坐。張依依不好意思做鶴立雞群的那隻鶴,也挨著牆角坐了下去。展昭見了,悄悄搬來一隻圓椅子。張依依朝他一笑,算是道謝。過了一會兒,一股食物的香味從旁傳來,張依依看了過去,隻見一隻油布包被一根線吊著,停在她身邊。順著線好奇地往上看,張依依看見某少年漂亮的眉眼。


    這小子……張依依笑了,大方地拿下油布包,打開一瞧,裏頭竟然是隻油光發亮的烤雞!香味頓時在衙門裏彌漫開來,旁邊坐著的百姓跟當差的衙役,都不約而同地看了過來,眼神醉人。


    ……這叫她怎麽吃?


    這臭小子,也不知道拿些味道不重的食物來!


    張依依勉強給自己留了隻雞腿,把其他的分給了身邊其他人。


    包拯對這些人在公堂之上公然吃東西的行為很是不滿,因他自己腹中也甚是饑餓!不過這些都是等著他主持公道的百姓,忍著饑餓在等他……於是審訊的速度無形中又加快了很多,臉色更是威嚴,公孫策手腕不知甩了多少次,為了方便,趙虎都讓他叫過來特地研墨用了!


    終於,審訊結束了!


    再提龐昱!


    這一回,包拯再沒有容許龐昱有絲毫詭辯的可能,在饑餓以及對食物的渴望之下,直接點亮三寸不爛之舌的技能,語速超標、口齒清晰、條理清楚將龐昱罪行一一陳述,逼得公孫策的手像發羊癲瘋一樣拚命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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