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聲,房門被輕輕推開,打坐中的喬遠緩緩睜開雙目,看到了一臉委屈加幽怨的綺雲走了進來。


    人還未走到跟前,這訴苦的話語卻是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師父,那混蛋今天對徒兒動手動腳了……”


    “動手動腳?為師看吃虧的人應該是他吧。”


    喬遠頓時不厚道的笑了起來,這丫頭鬼靈的很,怎麽可能是會讓自己吃虧。


    綺雲見他不安慰反而還笑了起來,頓時氣得臉頰通紅,美目一瞪,做出一副很是生氣的模樣。


    “師父,你就不能安慰一下徒兒受傷的心靈,再這樣,徒兒就不去出賣色相了。”


    “好了,別開玩笑了,說說有什麽情況。”


    喬遠立刻收了笑容,鄭重的問道。


    “那混蛋身份不低,是石家族長唯一的兒子,因此知曉的事情不少,據說他們此次傾全族之力前往南泰,是為了投靠一個神秘勢力。”


    綺雲說完,喬遠不由皺起了眉頭,眼中露出疑色。


    石家乃是天沙國第一修仙家族,擁有兩名元嬰後期修士,其家族實力在東林大陸足可排上前十之列。


    這種家族怎麽可能會投靠別的勢力,而且還是遠在南泰的勢力,此事實在讓人不能接受。


    沉吟了片刻,喬遠看向綺雲,反問道。


    “你相信這話嗎?”


    綺雲沒有絲毫猶豫,搖了搖頭。


    她出自修仙家族,極為明白家族乃是以一種血脈傳承為凝聚力的勢力,別說投靠其他勢力,就算是依附於某個宗門,也沒有多少家族會願意。


    而且不少修煉家族思想極為頑固,懷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想法,就算是遭遇了滅頂之災,也不會輕易投靠其他勢力。


    這是修仙家族發展模式的弊端,也同樣是一種保護血脈傳承的方法。


    正因如此,他們很難相信足以排進東林大陸前十的修仙家族,竟然會舉族遷往南泰,投靠其他勢力。


    這無異於拋宗棄祖,自毀前程,實乃離經叛道之舉。


    “石家之人定然另有目的,說是投靠南泰的神秘勢力,應該隻是一個幌子,不過他們的目的關係重大,想來那石衝並不知曉。”


    喬遠目中閃過一絲奇異之芒,低聲說道。


    說完其話音一轉,看向綺雲,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說說那石衝今天怎麽對你動手動腳了?”


    “師父,那個混蛋,他……他居然想摟徒兒的腰,哼……”


    綺雲一聽喬遠所問,頓時氣得咬牙切齒。


    喬遠輕笑兩聲,追問道。


    “那你怎麽反擊他的?”


    “當然是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綺雲做出一個揮巴掌的動作,揚起下巴,臉上露出得色。


    “你打了他一巴掌,就這麽離開了?”


    “那混蛋賤得很,被打了還裝出一臉舒服的樣子。”


    “行了,這幾天你就好好待在房間裏,別再出去了,那石衝雖不算什麽,但他的爹可是石家族長,不好招惹。”


    喬遠哈哈一笑,擺了擺手,示意綺雲可以離去了。


    “師父,不帶你這樣的,徒兒犧牲色相,打探了這麽多消息,你也不說給點獎勵什麽的。”


    綺雲頓時不樂意了,走上前,小手拽住他的衣袖,撒起嬌來。


    “一出門就給為師惹了這麽大的麻煩,還把我們帶上了賊船,就你這樣,還有臉要獎勵。”


    喬遠一邊說著,一邊毫不客氣的直接賞給她一記爆栗。


    “師父,你太沒良心了,徒兒要找大師伯評理去。”


    綺雲痛呼一聲,很是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起身便向著門外走去。


    這場小鬧劇結束之後,喬遠的神色漸漸沉了下來,雖說他們隻是碰巧上了賊船,但上船容易,想要下船絕對不簡單。


    就算他們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參與,石家之人也定不會放過他們。


    “如今我們剛剛登船沒多久,想來有不少眼睛盯著我們。”


    喬遠低聲喃喃,抬頭看向上方,似目光能夠穿透那層層木板,看到船艙中一個個修士。


    與此同時,船艙第一層某個房間中,此刻正聚集了五人。


    那五人身上不自覺溢散出來氣勢極為強大,若有外人在此,定會嚇得肝膽俱裂。


    兩名元嬰後期修士外加三名元嬰中期修士,這樣的組合,放到哪裏都足以橫掃八方。


    五人端坐在房間中,似是在商議極為私密的事情。


    突然,一名光頭赤膊大漢定睛看向坐在對麵的中年男子,淡淡開口。


    “六弟,你也該管管你那兒子了,我聽石戰說,石衝在開船前,讓四個外人上了船,這要是出了問題,誰來承擔這個責任。”


    那中年男子氣質儒雅,容貌俊朗,竟與那石衝有八分相似,他正是石衝的父親,也是石家現如今的族長,石南天。


    “四哥不用擔心,那四人都是金丹期修士,翻不起什麽大浪。”


    石南天對於自己的兒子極為了解,也無可奈何,便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石衝沒有影響到家族大計,一切都不是問題。


    “六哥,此行關乎重大,咱們必須要萬分小心,不可出一點差錯。”


    坐在石南天下位的一名頭戴方冠的中年男子,猶豫了片刻,也開口提醒了一句。


    “你們放心,我早就派人盯著他們了,這幾天,除了一名女子偶爾跟衝兒到甲板上遊玩,其他三人都老老實實呆在貨物艙,並沒有什麽異常舉動。”


    石南天神情淡然,眼中並無一點在意之色。


    在他眼中,那四人不過是誤上此船的小角色,根本不值一提,而另外兩人之所以將此事擺到這裏來說,也不過是想借題發揮,打壓一下他這個族長。


    “那四人在上船時,老身就以神識仔細探查過,並無問題,以後派人看緊就是,莫要再提了。”


    就在石南天三人爭論之時,坐在首位的一名鶴發老嫗,睜開了迷蒙的雙目。


    在老嫗說完之後,坐在她對麵的一名黑發老者也緩緩睜開了眼,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這兩人雖都是元嬰後期修士,但老嫗的輩分卻是比黑發老者高上一層,此刻她開口了,滿堂便沒有第二人敢提及此事。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這半個月內,那石衝幾乎每日都要來貨物艙,同樣的,他每日也都吃到了綺雲的閉門羹。


    “師父,那混蛋每天都來煩徒兒,徒兒真想一掌拍死他。”


    今日剛剛趕走了石衝,綺雲便苦著一臉,跑到喬遠這裏倒起了苦水。


    “你自己招惹的麻煩,自己解決。”


    喬遠雙目依舊緊閉,淡淡回了一句。


    綺雲本來是來找安慰的,卻沒想這一句話讓她心裏更加憋氣起來。


    “師父,你一點都不心疼徒兒,你看看大師伯,還知道安慰徒兒兩句。”


    “好了,你再忍幾天,等他們不再對我們監視之後,為師就想辦法,出去探查一下情況,看有沒有辦法離開。”


    喬遠有些受不了她的撒潑耍橫,立刻睜開雙目,輕聲說道。


    七天之後的夜裏,甲板上突有兩道黑影一閃而過,在四周穿梭一遍,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貨物艙內,兩道黑影慢慢顯露出原樣,正是喬遠與蘇真。


    “師兄,看來這賊船我們是下不去了。”


    “既然下不去了,那咱們就安心在這裏待著,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蘇真神色淡然,看樣子一點也不著急。


    離不開此船,以他們的實力,喬遠也沒有什麽好怕的,隻是那石衝糾纏不休,讓他極為不喜。


    “可那石衝如何處理,那混蛋對綺雲一直沒有死心。”


    “此事你放心,師兄自有辦法。”


    蘇真淡淡一笑,丟下這麽一句話,便轉身走出了房間。


    經過大半個月的監視,石家之人對他們已放鬆了一些警惕,不再像以前那樣十二個時辰都派人監視,而是在深夜的時候,有一個空擋。


    正是這個空擋,讓他們有機會去外麵探查一番,可惜這艘船整體上下都被一座陣法所籠罩。


    他們雖能破解,但一旦觸及陣法,必定會驚動石家的兩位元嬰後期修士。


    如此算是斷了他們離開此船的後路,唯有老老實實的呆在船上。


    第二天一大早,安靜的貨物艙內又響起了蹬蹬瞪的腳步聲,不用出去看,就知道定是那風流公子,石衝來了。


    出乎意料的是,今日石衝沒有再吃到閉門羹,而是被綺雲迎入了房間。


    “仙子,你……你莫非是想通了?”


    石衝眼中露出淫邪與興奮的光芒,盯著綺雲那盈盈一握的纖腰,忍不住搓了搓手。


    “看你這麽癡心,我自然要好好獎勵你一番。”


    綺雲心中冷笑,可嘴角卻是勾起了撩人心弦的笑意,眼波流轉間自有一股媚態流露,讓人不禁血脈噴張。


    石衝隻覺下身一股熱流湧動,心中的欲望讓他忍不住撲向了綺雲。


    可就在此時,房間大門咯吱一聲關上,啪的一聲,綺雲反手一巴掌便將他扇飛了出去。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你也敢打本姑娘的主意,哼!”


    此時此刻,石衝才發現這房間內不止綺雲一人,在那牆角陰影處,緩緩走出了兩個男子,正是喬遠與蘇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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