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些貴女麵麵相覷,隨即皆都嗤笑起她來:“真是癡心妄想!你以為你比十年寒窗的舉人還要厲害嗎?咱們不過是女子,隻要懂得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好好的相夫教子就好。你說這些,是有違婦德。”


    在接二連三的嘲笑聲中,沈妙言饒有興趣地握住張晚梨的手,壓低聲音,半開玩笑半是安慰:“我倒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若有朝一日我當了皇帝,一定讓你做我的丞相。”


    張晚梨反握住她的手,梨渦淺淺:“那我可是千古第一女相了!”


    三個女孩兒皆都笑了起來。


    花容戰沒來攪局,溫府的壽宴舉辦得很成功。


    夜色降臨時,溫傾慕與楚隨玉一同送賓客們離開,兩人在人前始終保持著相敬如賓,儼然是一對羨煞旁人的恩愛夫妻。


    大廳中收拾過後,溫閣老將兩人喚到跟前,咳嗽了幾聲,開口道:“我讓人收拾了一間屋子,今晚就別回去了。”


    溫傾慕給他捧來熱茶,猶豫地望向楚隨玉,楚隨玉微笑著頷首:“好的,爺爺。”


    溫閣老喝著熱茶,溫傾慕低下頭,眸光複雜。


    侍婢準備的房間擺設典雅,很是華貴。


    溫傾慕已經沐浴過,獨自坐在床榻上,蹙著眉尖,不知待會兒該如何是好。


    楚隨玉很快也沐浴完,跨進門檻,線條溫和的雙眼始終含情脈脈:“王妃。”


    “嗯?”溫傾慕仿佛被驚嚇到,身子一抖,下意識地抬頭。


    楚隨玉走過來,居高臨下地摸了摸她的麵頰,話語充滿了暗示性:“夜深了。”


    “那……就寢吧。”溫傾慕說著,看了看窗邊的軟榻,開口道,“王爺睡床就是,臣妾睡軟榻就好。”


    說著,便往軟榻走去。


    然而剛走沒兩步,楚隨玉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慕慕,咱們是夫妻。”


    溫傾慕身子僵住,背對著楚隨玉,雙眼中滿是彷徨,楚隨玉他,該不會是想……


    她扭過頭,勉強維持住明豔的笑容:“王爺,咱們都三年不曾——”


    “本王今晚很想要。”楚隨玉柔柔地打斷她的話,將她拉到懷中,輕輕摩挲著她的腰肢,附在她耳畔呢喃,“王妃守了三年空房,應當很寂寞吧?難道你不想要嗎?”


    說著,修長的手指輕而易舉便解開了溫傾慕的腰帶。


    溫傾慕下意識地往後退,卻被他又拉回來,將她重重摔在床上:“王妃這是做什麽?出嫁前,本王派來溫府的嬤嬤,應當教過你,如何侍寢吧?或者說,三年時間太長,王妃早已忘了該如何侍寢?那麽,本王身體力行地重新教你好了。”


    溫傾慕還未來得及坐起來,他已欺身而上,重重啃噬著她的脖頸。


    “疼……”溫傾慕眼圈通紅,雙手緊緊抵著他的胸膛,發出一聲嗚咽。


    楚隨玉怔了怔,抬頭看她,但見她眼淚漣漣,明豔動人的臉上,布滿了對他的害怕和恐懼。


    他伸出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濕潤,聲音低沉沙啞:“慕慕,成為本王的女人吧,本王答應你,日後,定好好待你……皇兄他已看穿本王的野心,流連花叢這樣的偽裝,不會再有用了。”


    “野心?”溫傾慕淚眼模糊,卻還是抓到了關鍵詞。


    楚隨玉頓了頓,俯首吻上她的唇瓣:“算了,你不需要知道那些。”


    被不愛之人親吻,是什麽樣的感覺?


    溫傾慕呆呆注視著帳幔頂部,胃裏翻江倒海。


    她想要推開麵前這個男人,可理智卻告訴她,不可以。


    她其實早該在三年前,就成為他的女人的。


    如今時間推遲了三年,她該心存感激。


    可是,她能感覺到心頭在滴血,那裏疼得厲害……


    楚隨玉終於鬆開她的嘴,一路向下親吻。


    她嗚嗚咽咽地哭著,在這一刻,忽然無比想念花容戰。


    楚隨玉解開外裳和腰帶,胯下的猙獰之物暴露在空氣中,溫傾慕驚恐地別過臉,雙手緊緊攥起,臉上滿是慌張。


    楚隨玉不在乎她的態度,他給了她三年時間遺忘花容戰,他已經夠大方了。


    他扶住溫傾慕的腰,正要進一步時,後腦勺忽然一痛。


    他身子晃了晃,旋即倒在了溫傾慕身上。


    溫傾慕將他推到旁邊,坐起身來,看了眼右手中握著的花瓶,像是犯罪般,恐慌地將花瓶放回到床頭。


    剛剛她實在是不情願,看到床頭的花瓶時,下意識地就伸手去拿了。


    好在過去,花容戰曾教過她如何打暈一個人。


    她喘息著下了床,匆匆套上外裳,長發披散著,赤著腳朝門外跑去。


    溫府的人大都睡了,她熟稔地避開巡邏的侍衛,想起曾經和花容戰一同翻牆去十裏長街上玩的日子,頓時不顧王妃的端莊,爬上一棵榕樹,順著枝椏翻牆而出。


    她跳下圍牆,秀美的長發在月色中劃出完美的弧度。


    夜風將她的裙擺與發梢吹拂起來,她望著茫茫夜色,眼睛裏滿是憂傷。


    她不知道楚隨玉醒過來後,會對她施之以怎樣的懲罰,因為害怕,她的指尖甚至在不停地顫抖。


    遠處有打更人敲著鑼走來,她恐懼更甚,連忙朝長街盡頭奔去。


    尖銳的石子割傷了她柔嫩的腳心,可她不敢停下,聽著耳畔的風聲,下意識地朝那個在心中默誦過無數遍的地址奔去。


    月色朦朧。


    她忽然大笑起來。


    她從小就被教導世家貴女的禮儀,縱這一生,她從未幹過如此瘋癲的事。


    望著遠處熱鬧的夜市,她突然就不再害怕。


    她莫名覺得,那個男人會保護她。


    盡管對她做了那樣惡劣的事,可她就是知道,他會保護她。


    她終於跑到花府門前,撐著膝蓋喘了會兒粗氣,旋即直起身,將那兩扇朱紅大門捶得砰砰作響。


    守門的丫鬟打開門,露出半張不耐煩的小臉,溫傾慕笑容明媚傾城:“去告訴你們公子,有人來訪。”


    那丫鬟打著嗬欠,上下打量了她,懶懶道:“你誰啊?”


    “溫府大小姐,溫傾慕。”


    此時的花府寢屋外,清寧坐在屋簷下守夜,正打盹兒時,一名侍女匆匆跑過來,低聲道:“外麵有女人求見咱們公子,說她是溫府大小姐溫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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