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姝戴著麵紗看不清容貌,光這嘶啞滄桑的聲音,足以讓人聞風喪膽了。見瀧清昂聽其音已嚇得渾身發抖,榭姝見後仰天大笑,又瞬間變得極為溫情脈脈,擺動著身體,婀娜多姿,千媚百態,“有這麽冷麽?去本宮的床惟暖閣定會舒服些;本宮聽說男人冷的時候有女人做床被那可是無比的溫暖。”


    聽見“啪”一聲,榭姝將瓶頸扔進池水中,瀧清昂順著聲音去尋,卻看那脫胎換骨池就在旁邊;池水清澈不見底,寒氣逼人,冒著白色煙霧像燒開沸騰的水泡泡破了一個又一個。


    “在看你就和它一樣”,榭姝見瀧清昂一直盯著脫胎換骨池,話畢弄下瀧清昂一縷頭發扔去池中,那頭發冒出一股青煙,腐蝕的已全無蹤影。


    瀧清昂欲跪地求饒,榭姝衣袖揮揮將他移到自己的床榻上,並說道“你不是冷麽?纏綿悱惻的事情應該會讓你暖和些”。


    哪知這寒界宮主竟是一個蕩婦!幾番雲雨過後,榭姝依在瀧清昂的胸膛嬌氣道“這輩子可就是你的人了;待你奪了江山,本宮卻要和你朝夕相對。要是做了負心漢,本宮會傷死的,自然也會將你溶在脫胎換骨池中長久廝守。”


    五十萬年對赤兮的等待換來的是決然的不屑一顧,仇恨燃燒著榭姝耀無非是借瀧清昂之手顛覆寒界和人間而已,隻有生靈塗炭,那她的心才會更愉悅;瀧清昂早已被男女之歡衝昏了頭腦,想著借寒界宮主的手自己也可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隻是一個勁地點頭。


    “我的命也好苦,曾經毀了容顏!幫了慧妃娘娘好多次隻想借駐顏鏡一用,可她卻屢次推脫,看來這輩子隻能這樣了……”說完嚶嚶抽泣。


    “宮主是說幫瀧雪卉扳倒太子鏟除了淩將軍嗎?”


    “是的,我本來答應她等我恢複容貌幫她做了北洲國一代女皇的,可瀧雪卉心機很重,既然先一步將自己的眉心血送來渡化,想借我用駐顏鏡要挾我的;”


    “眉心血在脫胎換骨池中渡化真的會有人魔兩樣,同行寒界,在人間法力無邊?”瀧清昂試探性問。


    “那當然了,隻是這脫胎換骨池隻能渡化你們人類的血液,除此之外所有的血液都會被腐蝕化為青煙;凡人的血渡化後自飲,如同寒界宮主的八成功力,這樣不費吹灰之力的修為可她瀧雪卉卻不懂得珍惜”。


    瀧清昂瞬間有小人得誌的傲氣布滿心頭,又對榭姝信誓旦旦道“放心吧!我要了你的身子,定會對你的所有掛心的,宮主即為高貴之軀,鄙人怎敢不識抬舉;為了宮主瀧某就是豁出這條命也在所不辭!。”


    一凡界被人奴役的臣子,久在壓迫仇恨中;一寒界癡情等待五十萬年絕望到不可以回顧的妖孽,因愛生恨;兩人都各懷鬼胎,榭姝眼神有些鋒芒“瀧大人,你可記住了,我們倆現在是相互相成的!”


    上山的路崎嶇難走,行至半山腰太子見淩佩晗已累的氣虛喘喘,本來手腳剛能行走就十分不容易了;現在又爬起了山路,更是異常吃力;望著不遠處蔥蔥鬱鬱的樹木便叮囑淩佩晗和千湘在此休息片刻;他去找些野果充饑解渴。


    千湘很不樂意跟淩佩晗呆著一起,太子走後對淩佩晗各種冷嘲熱諷,“淩佩晗你就是一個災星,你說你怎麽不去死啊?你是不是真和妖孽勾結了?太子單純、善良,被你蒙騙了對吧!你就是個賤人,賤人、賤人賤人賤人……”。


    千湘宣泄著心中的不滿,口水四濺,淩佩晗心想著北洲國的江山需要千北楊的幫助,她們即將寄千北楊籬下;遭言論也是必然的,強忍怒火默不作聲。


    過了一會不見太子回來,千湘已命令的口吻要淩佩晗待原地等候,不許亂走,山路太曲曲彎彎太多,生怕太子會迷路千湘便去找找。看見千湘離去的背影,淩佩晗覺得自己孤單寂寞,很長時間不見兩人返回,更是焦慮起來,跟著千湘的腳印尋覓。穿過叢叢灌木,見眼前一片荊棘薔薇藤蔓纏繞難以越過,看樣子千湘有武藝是飛了過去的,淩佩晗見身旁一棵古老的大樹,便爬上去後高坐在樹端,遠處之物,無不入眼;太子在一棵樹上將摘下的果子遞給樹下的千湘,聽不清說些什麽,見那千湘萬分開心,笑容燦爛。


    兩人見懷中的野果已足夠,太子跳下去緩緩行來,淩佩晗掩著心裏的興奮,想太子到樹下大喊一聲給他一個驚喜,卻聽見兩人的對話由隱隱約約變的清晰。


    千湘指著太子手中的果子撒嬌“元熙,幹嘛還要給她吃!你心真夠好的,要是我早就扔了;淩佩晗做出這樣的事情,她的死活我才不會管”


    太子沒有任何話語,隻是低著頭繼續行走。


    “元熙,你是可憐淩佩晗才帶著她的嗎?在我看來她是你的累贅,有她在你身邊誰會幫你啊!帶著她上山去指不定爹和娘看見她就想將她斃命了,禍國殃民的掃把星晦氣太重了,淩佩晗和你在一起隻會拖累你,元熙你還是把她休了吧!省得礙手礙腳。”


    太子站著不再行走,盯著千湘,長歎息“表姐,我是覺得她非常可憐,因為她已經無依無靠,剛剛失去雙親,佩晗已嫁給表弟身為我的妻子沒有什麽可以阻攔我不去嗬護她;可有些事情也是情非得已。”


    “元熙,不要叫我表姐好麽?難道你是同情淩佩晗才一直帶著她嗎?可是她同情你嗎?要是我早就一死了之了;免得再禍害遺千年。”


    “表姐別再討論這件事了。說說你自己怎麽不找個意中人把自己嫁出去?”


    千湘拉住太子胳膊滿臉真誠“元熙,這麽多年了,難道我的心你不明白麽?以前我生怕閑言碎語,壓抑著自己的感情,如今你已到這般田地,都是那淩佩晗害的;我也顧不了那麽多了,上天這次將你推回我的身邊,管他人如何議論,你娶我好嗎?”


    太子臉色一沉,將千湘的手拿開,堅定說“表姐,佩晗估計等的很焦急,也餓了,我們快點把果子拿去。”


    太子沒有直接拒絕千湘是生怕她難堪,說完越過荊棘薔薇的牆蔓修長帥氣的背影緩緩消失在眼前的雜草叢生的密林中。淩佩晗心如死灰太子對她越好,反而讓她覺得活著是多餘的,太子的話一遍又一遍回蕩在心頭,淩佩晗咀嚼著每一個字,千百遍體會這句話的含義,最終的答案是他可憐自己,萬不得已才帶著,是怕拋棄她遭人唾棄還是憐憫她家破人亡?


    千湘的話又在腦海中來回顛覆,是她害了太子,她是太子的累贅!有淩佩晗在無人助太子複位除去奸妃。所有的話語如同一般鋒利無比的匕首將她的心絞碎,眼前蒼翠欲滴的鮮綠已變的灰暗。卻聽見不遠處太子的焦急地一遍又一遍呼喊著她的名字,沒聽見他們的對話前,太子心急焚的呼喚也許會讓她感動的淚流滿麵,心中滿是欣慰和喜悅。


    淩佩晗麻木的喘著氣,不知何時已從樹上下來,渾渾噩噩的來到一處懸崖邊,萬丈山澗,煙霧繚繞;閉著眼睛死是最好的解脫。她又想到了淩佩風,這一切怎樣向他講,怎麽麵對他?活著是太子的累贅!千湘對太子一往情深,她又為何成為別人的阻礙呢!


    淩佩晗閉著眼睛,迎著穀底吹來的風,縱身躍起;下落的瞬間感覺身體被有力抓住,並將她拉回原地。回頭看,眼前映入一張英氣逼人的麵容,絕世俊秀的赤兮,微眯雙眼打量淩佩晗一番,又放誕不羈的淺笑著將她一把擁入懷中,低頭耳語“仇都不報,就這樣一死了之了也太沒出息了吧!”


    淩佩晗更是憤怒掙脫“你不要管我的事,”


    赤兮漫不經心的答“不懂得知恩圖報就算了,還責怪我救你不成”


    見眼前的人如同紈絝的市井之徒,輕浮狂傲,淩佩晗有些抵觸說道“公子請自重,請公子少管閑事”


    “自尋短見是閑事嗎?你沒聽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麽?”那赤兮頗有意味得順手摘下一朵花在嘴巴嗅探。


    見淩佩晗目視遠方不說話,又道,“往裏邊站,你幾天幾夜沒吃沒喝,一股風吹過來要是再掉下去我可不會救了”


    淩佩晗聽聞便再次躍身跳了下去,那赤兮一時沒料到她真會第二次跳崖,墜落的過程大腦一片空白,淩佩晗渴望死亡,一心求死。


    這時聽見身後傳來一聲長鳴,淩佩晗一眨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停止了下落,萬丈深淵不至於這麽快就到底吧!而卻不像是落在石頭上麵,睜開眼睛,是紅色的羽毛;卻隻有一個頭的鳳凰,淩佩晗已平躺落在它的背上,將她駝回平攤的地方,落地後,瞬間又是穿著一襲大紅衣服的美男子。


    見此淩佩晗更是惱怒噴火,無比憤恨的質問“你是誰?你為什麽救我,你是九頭火鳳凰?對不對?”


    見淩佩晗這般說,赤兮漫不經心將手中的花朵隨即丟掉“對,我就是九頭火鳳凰,說起來按我出世的情形,還得叫你一聲娘”


    “畜生!你這個畜生!你還我爹娘的命來,”淩佩晗拔下頭上的簪子發瘋一樣赤兮刺了過去。


    赤兮反應敏捷,一個躲閃淩佩晗撲空倒地,赤兮嬉笑卻災聲道怨“這就是你得不對了,於情於理,你是我的娘親,那有娘親殺害自己親生骨肉的道理,既然你這麽想殺我,那要殺你就殺吧!”


    聽後淩佩晗毫不猶豫地掄起手中鋒利的金簪直直戳過去,赤兮亦油嘴滑舌,一臉嬉笑,每每都會躲開,隻到淩佩晗累的筋疲力竭癱倒在地。眼看天色已暗,她死一般趴在地上,哀怨自己沒用到了極點,手刃仇人的能力都沒有,可憐可悲可恨!


    這時卻聽見太子呼喚著她的名字尋走過來,淩佩晗本想藏起來,可那知原本就傷筋斷骨,剛才一個勁的刺殺火鳳凰赤兮行動過於頻繁,如今四肢無力,不能站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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