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之半路,押著翠竹的小兵對官差道“大人,慧妃可沒說這丫環也要被扔到鬼穀底的,您看這白白淨淨的給您暖和暖和被窩也不錯,不如就將她留下,帶著回去供您享用如何?”


    那官差聽話眉開眼笑,盯著翠竹看了半晌之後輕薄無禮的撩起她蓬亂的頭發,開口“雖說是個丫鬟,可這細皮嫩肉的抱在懷裏遠勝錦絲棉被,冬天不冷,夏天不熱!舒~服”,這時卻見柳初雲和太子衝了過來,瞬間兵刃相向;慧妃欲恐有人將淩佩晗相救;護送的官差武藝高強,十分能應戰!翠竹見柳初雲砍斷了綁著自己的繩索,便去幫忙;因昨夜被鞭策酷打,身受重傷,行動十分緩慢,不宜舞刀動槍;一個不留神那官兵一刀砍在後背上,淩佩晗看在眼裏,痛在心裏,急在骨髓;自己癱瘓不能動彈,便喊著“翠竹……小心……翠竹”


    太子過去幫翠竹便問到“佩晗還好嗎?”


    翠竹後背流著血,一邊殺敵一邊說道“小姐非常不好,手腳的筋都已被慧妃挑斷了,現在就廢人一個”。


    太子心疼得看了淩佩晗一眼,痛苦的大吼一聲;眼睛似乎要充血一般的紅!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長劍,片刻中眼前遍地都是血肉,屍身七零八落的散布在萋萋荒草中。


    幾人被太子殺戮的的勇猛嚇傻了,眼前慘不忍睹的場景,如不是親眼目睹,何以相信是從沒有舞槍弄劍的太子所為。幾十人片刻鍾已是太子劍下的亡魂,柳初雲和翠竹呆若木雞般站著,怎能知曉太子會爆發如此大的應戰能力;再看那長劍斬殺之後卻不曾帶一滴血,想必劍劍致命都死於劍氣之下,太子更是有著九五之尊的氣魄。


    太子見幾十官兵都已倒下,飛奔過來一劍劈開囚籠;淩佩晗失去支撐倒地的瞬間太子一把將摟腰抱住。


    “小姐,您還疼麽?是奴婢沒用。”翠竹不顧自身傷痛過來拉起她的手,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我沒事,你看你都傷成什麽樣了”,淩佩晗已極度虛弱,再轉頭看抱著她的太子,劍眉緊鎖,銳利的黑眸滿是憐愛,輕抿著嘴唇,冷傲孤清的輪廓帶著盛氣逼人。


    太子見淩佩晗盯著他看,便用一直手摸著她的頭,寵溺的說道:“我的小娘子,你受苦了,都是為夫不好,沒能保護好嶽父嶽母,讓你又受這般疼痛。”


    柳初雲和翠竹見此場景更是不好意思,轉過身去,相互寒暄傷勢如何。淩佩晗試著輕輕抬手,且說那老者的給她斷筋處塗抹的真是靈丹妙藥,一隻手可以稍微動彈,而卻手指已經可以動動。


    太子更是驚喜極了,緊緊抱著懷中的姣美人兒,臉緊貼愛妻麵頰說道:“我的小娘子,你的手可以動了,本宮不知如何是好了……”


    淩佩晗聞聲將胳膊伸起,卻見手腕處刀痕紅腫,想必四肢都是一樣的,便對太子道:“我都成這樣了,好難看;殿下,淩家有此橫禍也將您牽扯了進來,是佩晗害了您。”


    太子輕輕撫摸著傷口處握住,將淩佩晗手貼在他的胸膛說“不許胡說,不許亂想;你已經受了最大的折磨和痛苦!本宮怎會對你有一點遷怒,今日所有的一切隻不過是天意和人為,安心養傷;其他的別想那麽多,能不能告訴本宮你的手和腳是怎麽回事?”


    這時柳初雲罵淩佩晗和太子隻顧著恩愛忘了翠竹,兩人便突然想起翠竹背上還刀傷,再看她的臉色已十分蒼白;淩佩晗視翠竹為姐妹,心裏萬分難受,剛準備去關切她的傷勢,與此同時一陣陣冷風彌漫過來,草嘩啦啦的作響,陽光慢慢暗淡,黑雲遮天,雪花迎著幾縷雲縫中透出的光線顯得格外晶瑩剔透!剛才的戰爭已經讓人心有餘悸了,又有這一幕,四人知道那寒界妖孽已經近在咫尺,草被“唰唰唰”的掀動著,幾十批著銀白外衣,滿頭白發的寒妖齊刷刷的將四人團團圍在中間。


    翠竹此時已經血流過多,再加上劇烈的疼痛極度虛弱;幾乎雙手握兵刃的力氣都沒有了,生死攸關之際依然硬撐著;柳初雲打趣道“翠竹姑娘,看你這麽勇猛,可以稱之為一代巾幗梟雄了;等太子東山再起的時候,我們建議太子封你個女將軍也不錯。”


    太子跟著附和說“對,本宮封你個女將軍當當,翠竹姑娘真的很能英勇善戰,勝過一般男人,比如說柳大人。”


    柳初雲聽後臉上擰出幾道黑線,不屑置辯,那寒妖寵寵欲動,一陣雪花中飄散由空中走出一襲白衣女子,她嬌步踏著旋風卷起的雪路慢慢靠近。


    眾寒妖便跪地行禮問安“參加宮主”。


    幾人卻知來者是那寒界宮主榭姝,見她微微揮動手臂,示意寒妖起身,又轉過來看著四人不開口說話,隻是凝視著淩佩晗容貌。


    愈來愈冷的氣息將幾人全部卷入,淩佩晗同樣目視著榭姝,長發如瀉;白色的麵紗覆蓋著整個臉部,隻露出兩隻姣美的眼睛,輕輕閃動。


    淩佩晗還沒回過神,已覺得自己的脖頸被手狠狠掐住,又看那榭姝直接是一把將她自太子懷中揪出的;太子本是一介凡胎肉體和榭姝百萬年的修為根基相比,戰鬥力則是區區雕蟲小技不足掛齒罷了。


    太子眼睜睜看著女人被人光明正大擄走還如此虐待,氣的五髒六腑都快爆裂了,拔起劍直衝過來,彈盡糧絕,耗盡力氣,仗還是要打的!眾寒妖同時也攻擊過來;幾個回合後,三人體力精氣之前本來就耗費的太過多了,那能撐這麽久,正在十分吃力的時候,一道紅光衍射過來化為似火一般燃燒的利劍,直直撲向榭姝。


    榭姝感到後背有危險靠近,丟棄了淩佩晗轉過來甩動衣袖一股內力營造出了一個大雪球迎了過去,那柄燃燒的劍刺破雪球攻擊力度大大減少,並有一股熱流淹沒了所有的陰冷;天空頓時雲開見日。


    同時,一絕世俊秀的男子款款走來,修長挺拔的身姿擋著灑在身上的陽光,腳下生出一條長長的影子;他淡漠地瞧了淩佩晗一眼,似乎十分關切問“你~沒事吧?”。


    淩佩晗平身第一次見男子身著大紅的衣服,就像她的嫁衣那般,紅的耀眼奪目,紅的心驚膽顫。但是,穿在眼前男子的身上卻別有一番風味,張揚而不跋扈,鮮亮而不刺目,嬌豔而不俗氣;與此同時卻有一股濃濃的穩重。


    淩佩晗欲開口,見那榭姝瘋了一般,衝過去,對著紅衣男子哭泣,“赤兮,是你對嗎?你還活著。”


    被稱之為赤兮的男子並不理會她,隻是昂著頭,好似對榭姝視為不存在一般。


    幾人又想,堂堂的寒界宮主,這聲音也太變態了,非男非女,嘶啞滄桑!厲鬼惡狼般的嚎叫!榭姝見赤兮不理會自己,又憤怒指著淩佩晗“你為了她才肯出來見我嗎?五十萬年前你不顧與我,現在為了救她,匿藏了這麽久既然出世現身;枉費了我五十萬年對你心心切切的思念。”


    赤兮未正視一眼榭姝,隻是很決然開口“那是你一廂情願與我何幹?”


    榭姝聽後氣的失去理智,對著淩佩晗怒號“都是你這個賤人,我今天讓你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說完欲動手,那赤兮紅色的衣袖揮動一番,整個周圍似乎要陷入火海一般,熱氣騰騰;榭姝被這氣勢震懾住,但依舊怒斥“五十萬年前你不是受詛咒永生不得殺生,否則她將生生世世淪為畜道,怎麽?忘了。”


    赤兮又對著淩佩晗一視,眼裏全是柔情似水,“如果我活一天,你休想動她一下”,語氣中滿是霸道、不可抗拒,更是一種命令。


    榭姝又自討沒趣手透過紗巾摸摸自己的臉頰,哀泣央求“你是嫌棄我的容貌嗎?為了你我會找到恢複的辦法求求你別這麽無視我好嗎?五十萬年我無時無刻不再想起你,以為你在那次吞天大火中……”


    “回去吧……”赤兮不溫不熱。


    榭姝見此,自己多說無益,又有讓人作嘔的聲音,難免非常自卑,含情脈脈的望了赤兮片刻,欲惺惺離去,又回過頭狠狠地盯了淩佩晗半晌。


    淩佩晗被看的心裏發虛,見寒界宮主等離去;太子上前對赤兮拱手道“多謝少俠搭救”。


    赤兮並未理會太子,隻是對淩佩晗關切道“傷勢如何了?照顧好自己。”


    淩佩晗心中疑惑,此男子和第一次相見,為何會有一見如故的感覺,並且總覺和他非常的熟悉,看到赤兮的第一眼便覺得心中憂傷難過,有久別重逢的喜極而泣,怯怯開口“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我好多了……”


    赤兮聽後並未說話,遲疑片刻化作一道紅光灑脫消失。


    柳初雲見太子和淩佩晗怔在原地,便開口道“太子妃,這該不是你上輩子的有情人吧?都到五十萬年前,榭姝也夠癡情的;唉!複雜的戀愛關係……”


    陞元熙聽到話,自然很生氣,怒視過來,柳初雲見說的話多了,朝自己臉上“啪啪”兩巴掌,便去攙扶翠竹。


    “駕……駕”這時,馬蹄踏起的塵土飛揚在這荒蕪人煙的小道上,離四人欲來欲近,淩佩晗凝望卻看那策馬之人是她的殺父仇人瀧清昂;仇恨將她瞬間點燃,忘記了自己還在癱瘓,努力站起來的時候那麽的身不由己;翠竹和柳初雲站在路中間將馬攔住,氣急敗壞地喊道“瀧清昂,你這個亂臣賊子,殘害忠良,謀害太子,篡奪江山,今日這兒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瀧清昂輕蔑得看了兩人一眼,眼神依舊不慌不忙;如此場景,就算除淩佩晗之外,以一對三,憑他的實力必死無疑,如今這般的淡定從容,必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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