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一抹穿腸的十二位神洞洞主除了已經灰飛煙滅的地府陰魂,眼前剩下的十一人力不從心,毒入五髒六腑,各自盤腿地用功逼出毒性或者修生養息,天界之神目睹著剛才發生的一幕幕,見千北楊果真是一個倔強之人,用生命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但他們眾兄弟中毒之事也不可就因為千北楊的死相互抵消,依舊不依不饒對著陞溋萍道“今日,我兄弟十二人前來蓬萊仙閣實屬是看在已亡的千掌門麵上,可眼下的事,更確切的說下毒之人其用心非同一般的陰險毒辣,千掌門仙逝了我們眾兄弟甚是心痛,唯獨要做的就是找出下毒的人,揪出幕後黑手,可不管怎麽說我們兄弟十二人在你們蓬萊仙閣被投毒殘害,這件事也不能因為千掌門的離世而不了了之,我們眾兄弟十一人雖說已無性命之憂,可這一抹穿腸的毒性非同一般,我們不光消耗了修為,還因為毒性發作,五髒六腑皆被傷及;還有我們那已經灰飛煙滅的可憐兄弟,眼下我們必須要向你們蓬萊仙閣討個說法替地府陰魂報仇雪恨。”


    千湘聽後發瘋一般撲到淩佩晗麵前咆哮道“賤人,一定是你下的毒想要嫁禍給我爹!我蓬萊仙閣待你淩佩晗如客?你為何要這樣做?一定是你受人指使來投毒嫁禍害我爹的,你這個害人精!現在害到了我們蓬萊仙閣,你還我爹!賤人,還我爹來。”


    淩佩晗被千湘撕扯的有些不知所錯,便安慰道“表小姐,你冷靜一下,千掌門仙逝了我們大家都會難過,可你也不能無端的責怪我,我知道你心裏的痛,但是這件事和我無關。”


    千湘失去理智憤恨地將她一把推倒在地,走要過去撕打,柳初雲將千湘揪住,大聲鎮攝道“師妹,你這是要做什麽,師傅沒了人人痛心疾首,給十二神洞洞主下一抹穿腸的人應該是師傅身邊的人,因為我們大家都非常清楚這藥存放的地方一般人拿不到,太子妃除了會些女工,並無武藝,進入密室要闖過道道關卡,應付千萬種不同的機關,我們兩眼明睜,太子妃身單力薄,弱不禁風又怎麽可以拿到!”


    “她拿不到?她可以偷,師兄,枉費我爹對你辛辛苦苦傳師授教這麽多年,眼下他不在了,他死了,你不但不替他報仇。反而在這裏不分清紅皂白的嗬斥我,都說沒爹沒娘的孩子受人欺負,嗚嗚!我爹前腳剛走,你就夥同他人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了!嗚嗚,柳初雲你這個白眼狼,你吃裏扒外!”


    柳初雲被千湘的不講理噎得有些無奈,便安慰道“師妹,我們誰也不是欺負你,是什麽事都要有個根據,你冷靜一下,先別這麽傷心,師傅走了,我和師弟師兄們都會好好照顧你和師母的,別胡思亂想……”


    陞溋萍本來哭的昏天暗地,一副傷心欲絕樣子,聽柳初雲說完又過去捶打道“就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偽君子,還照顧我們孤兒寡母,我們母女倆豈能有這般奢望,以後不遭你們毒手暗算就自求多福吧!你剛才不就是替淩佩晗那賤人說話嘛!明明一切都是她做的,還幫她洗脫罪名!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說完又對這萬裏蒼穹無奈長吼一聲“啊~蒼天呀!你還我的相公來。”再坐之人,聽那迎天長嚎的淒慘無不覺得可泣可歎,甚是可憐。


    淩佩風不知如何是好,便過去安慰道“師母,您節哀順變!師傅走了,您要振作起來,這蓬萊仙閣還需要您……”


    “哼!我振作起來?你心裏是想著我死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一抹穿腸的藥你妹妹是怎麽拿到的,事到如今你還依舊公私不分明,一味的偏袒護短,你妹妹牽連得太子流落在此,害得北洲國烏煙瘴氣,眼下又害得我們家破人亡,你捫心自問說句公道話,她該不該殺,該不該死?”陞溋萍表情讓人有些恐懼,似乎是要生吞活剝的樣子。


    淩佩風心裏一怔“師母,還請您冷靜片刻,妹妹自幼就很懂事,心底善良,這一切應該是個誤會!一抹穿腸不是兒戲,她怎麽可能去下毒。”


    “誤會?那好,如今雙親已亡,長兄如父,你淩佩風給我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清楚什麽是誤會!我誤會你妹妹什麽了?誤會你妹妹嫁到我皇家初夜,害的我皇兄危在旦夕,我皇侄陞元熙身中綠水之毒性命堪憂,北洲國淪落到奸妃之手,我蓬萊仙閣又被殃及,那件事她能脫得開關係?你在我蓬萊仙閣學藝二十餘載,就沒有點良知麽?血淋淋的慘痛事實件件擺在眼前,不經眾人之口,雪亮之眼窺探的清清楚楚。敢問你到底想把你妹妹包庇到什麽時候?要天下之人都被她殃及不成?另外,你淩佩風沒有資格與我爭論不休,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便為你母輩,今日教導你如何做個眼明耳聰之人,年紀輕輕其心不公,於公於私,妄為做人,不如畜生”,陞溋萍句句如鋒利無比的匕首,刀刀見血,刀刀致命。


    淩佩風強忍心緒悲憤“師母,師父屍骨在這冰冷的地上還未入殮,您為何總要強言狡辯佩晗是下毒之人?青天在上,徒兒定會找到真正的凶手讓他死無葬身之地,還師父一個清白!”


    陞溋聽到淩佩風最後一句話停下了唇槍舌戰,幾人都覺得身後一陣陰滲滲的寒風吹過,阻蓋住千北楊的白布被刮開半許,隻見他上身的衣服被刀光劍影震破,袒露在外血肉模糊,屍骨上滿是清晰可見的劍痕。那白花花的腸子從千北楊腹中湧了出來,就如同一條條爬出的巨大蛆蟲一般。臉上皮膚慘白,毫無血色,眼睛空洞望著上空,曝露在眼光下的眼神顯得死不瞑目。陞溋萍看到這般模樣嚇的往後連連退步,柳初雲和眾師兄弟不忍心師父暴屍在外,整理千北楊的遺容。


    陞溋萍又怯怯說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麽,我要是說淩佩晗和太子斷了婚約是我逼迫的,那她就不會懷恨在心?一切皆由她起,我身為皇室家族之人,那有不插手的道理,隻是讓她和太子解除婚約也是看著你的份兒上,如若換做她人唯恐早已是我的劍下亡魂了;你肯定你妹妹見我女兒和太子要成親,嫉妒之心促使她做了這麽大逆不道的事難道不會嗎?”


    “師母,十二神洞各位洞主被人下了一抹穿腸,這件事您有什麽證據證明是佩晗做的,有些事情不是您可以胡亂揣摸的比如說佩晗有什麽能耐可拿到一抹穿腸,眾蓬萊仙閣的弟子都知道,一抹穿腸雖和綠水一樣同為劇毒,但它並不像綠水一樣擺放出來任人可以觀看,而一抹穿腸被師傅匿藏在蓬萊仙閣的密室中,試問在蓬萊仙閣誰又有能耐可以輕易的進入密室,敢問師母,我的妹妹淩佩晗來到此地時間也不是很長,她又有何種通天的本事不費吹灰之力的進入密室?”淩佩風也顧及不了師徒情分中所牽扯的師母關係一層,言語道斷,犀利替淩佩晗撇清著。


    眼見著千北楊的屍體被抬進了棺材裏,陞溋萍歇裏斯底地大嚎啕大哭,然後直挺挺倒地,叫聲慘絕人寰,泣鬼神、驚天地“相公啊!你現在可否看見,我們孤兒寡母是如何的可憐!你視如己出的得意弟子現在是要逼死我們母女倆人,相公啊!你醒過來……”


    千湘跪在棺材旁邊哭的昏天暗地,整個人都瘋了一般,癡傻亂語“爹,今天是女兒大喜的日子,您怎麽可以這樣離開,爹,您回來好不好,女兒還沒有拜堂啊!爹……”


    眼前的一幕讓淩佩晗心如刀絞,那晚,她也是如此的哭喊著,宛如行屍走肉;千湘大婚的嫁衣讓她頭暈目眩,整個人搖搖欲墜,仿佛在做夢,觸景生情的悲慟更讓她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窒息,而如今的千湘正也和她一樣,失去了親生父親,同樣也在痛不欲生。


    千湘噶然停下了嚎啕大哭,對著淩佩晗咬牙切齒威脅道“賤人,你為什麽不去死,你為什不死你明明知道自己活著就是個禍害,可你一直不去死!賤人,如果你當初跳了九丈崖我爹還在,如果你當初跳了九丈崖我已經和太子拜堂成親了,如果你當初跳了就九丈崖我的喜事會變為喪事嗎?你給我記著,我爹的死,我要你陪葬,這件事你不可能隻言片語就撇清楚,摔明白!如果這世上沒有你淩佩晗,那會有這麽多災難嗎?現在,你立馬給我滾出去,別髒了我的眼”。


    淩佩晗臉色煞白,感覺自己真的就是一個災星,出嫁時克爹娘,到了婆家克丈夫,到了客家克主人;顛顛撞撞的碰進太子懷中,看見那雙深邃的眼睛,對她還是如此的眷戀和憐愛,更不能自抑地小聲抽泣起來,陞元熙更是自責的不得了,示意著翠竹攙扶淩佩晗離開,自己更是無可奈何,惆悵滿身。


    蓬萊仙閣本事肅靜之地,被母女倆淒慘的哭叫聲震得四下不得安寧,柳初雲和淩佩風守在千北楊的靈柩旁,心如千萬隻螞蟻啃食,太子身中綠水之毒何時才能解掉還是心中大患;本來指望著十二神洞洞主共同對付寒界的,可緊要關頭出了這檔子事,這是天要亡北洲國的節奏麽?兩人更是默默無語,長歎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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