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四月。


    沿河兩岸,綠意蓬勃,草木崢嶸,景致如詩如畫,讓人沉醉。


    連續幾天,林黛玉都和賈芸膩在一起,逐漸膽大起來。


    房間中,賈芸摟著林黛玉的柳腰,林黛玉摟著他的脖子,二人死死的親吻在一起,良久才緩緩分開。


    林黛玉深吸幾口氣後,秋水盈盈的眼眸看著賈芸,抿嘴道:“馬上靠岸了,這會子讓你吃個夠,回家後卻能不失了禮數。”


    “嗯,曉得,不會讓你難做。”賈芸目光溫柔道:“我還要吃一會兒……”


    林黛玉一怔,嚅了嚅嘴,慢慢閉上雙眼,任由賈芸采擷。


    這個冤家,先前喜歡捉弄她,這會子又喜歡吃了。


    賈芸看著她精致的臉蛋兒,超逸絕塵富有仙韻的氣質,越加愛戀了。


    他低頭嗅著林黛玉身上的少女體香,整個人都酥了,不由的將她抱的更緊了些,輕啄了去……


    良久,分開後,林黛玉豎起右手食指,按住賈芸的嘴,扭頭笑說:


    “今兒就夠了,你要是實在喜歡……回家後,我再偷了空給你吃就是。”


    賈芸將她抱在懷裏,手按著她的腦袋,高興道:“你果然懂我,我就好這口!”


    正說著話,紫鵑在門外喊:“姑娘,東西都備好了,船也要靠岸了!”


    “曉得了,馬上就出來。”林黛玉回了聲,然後在賈芸耳旁柔聲道:


    “鬆開吧,別舍不得,怕是璉二哥他們還等著呢,你要先行一步,莫讓他們看出什麽來了。”


    “嗯。”賈芸將她鬆開,嗯了聲,看著她,緩緩退走,到門邊後,又補充道:“莫忘了你剛答應的,許我偷吃!”


    “答應你的!”林黛玉掩嘴輕笑,覺得賈芸這會子竟然有一絲孩子氣。


    賈芸展顏一笑,滿意的點點頭,轉身開門走出房間。


    門外站著紫鵑和雪雁,賈芸問紫鵑道:“昨晚睡的可好?”


    紫鵑咬著唇,笑眯眯點頭道:“嗯,睡的特別踏實。”


    “那就好!”賈芸笑了笑,回到自己房間,就見媚人和麗人已經將行禮都收拾妥帖,趴在窗戶邊看著姑蘇碼頭上繁華熱鬧的景象。


    賈芸上前走到二人中間,摟著二人的腰,問道:“乘了兩天一夜的船,累嗎?”


    “不累啊,相比去年咱們從京城出來,這次乘船跟遊玩沒什麽區別。”媚人笑著回道。


    麗人道:“還有一點,季節不一樣,去年咱們出來,正是秋冬季節,萬物凋落,一片蕭瑟,如今是春夏交替時節,萬物複蘇,一片生機勃勃。”


    “相比起來,在如今這個季節遊曆,才是正好的時機,人也比較放鬆。”


    說話的功夫,船緩緩靠岸,賈芸道:“我先到前邊兒去了,你們陪著林姑娘一塊兒出來。”


    媚人和麗人點點頭,目送賈芸出門。


    來到船頭,賈璉、薛蟠二人正懶洋洋的說著什麽,柳湘蓮這會兒自然回親衛隊伍裏去了,沒再和他們廝混。


    賈芸上前笑道:“璉二叔好容易出來一趟,這次可得在姑蘇玩好啊!”


    “哈哈,剛薛大哥還說要請我東道,多找幾個瘦馬,我哪兒吃的消啊?芸哥兒可有什麽秘方沒有,給我使使!”賈璉哈哈笑道。


    賈芸搖頭道:“我哪有什麽秘方啊,再說那玩意兒吃了透支身體,還是少沾染的好。”


    要說憑他的醫術,隨便配幾幅藥丸,也夠賈璉用的了。


    但這種事還是不要做的好,免得賈璉身子出了什麽問題,反倒怪罪他。


    賈璉微笑道:“一次兩次無妨,今後你要是能遇到這種秘方,可得幫我留意一下。”


    賈芸嘴裏回答說一定,心裏卻不以為意。


    幾艘船相繼靠岸後,親衛們拉著馬先下去,將周圍的人群隔開。


    林如海派來的管家,帶著丫鬟婆子和小廝上前迎接,還備了一頂小轎。


    想必是賈璉和林黛玉離京前,曾讓人走陸路,在前邊兒先來送了信的。


    相互見禮認識後,林管家有些為難,因為賈芸和薛蟠都帶來了女眷的,他卻隻備了一頂小轎,這會兒再準備就有些失禮了。


    這時就見親衛從船艙裏抬出來幾輛馬車到了岸上,很快就組裝完畢,這才鬆了口氣。


    回過神,林管家連忙吩咐粗使婆子和小廝道:“拉布!”


    拉布遮掩,自然是為了女眷不露麵,以防被外人看了去。


    賈芸等人在前邊兒都翻身上馬,不急著走,待林黛玉帶著人出來,上了轎後,才緩緩前行。


    離開碼頭,走進姑蘇城,賈芸頗有興致的打量這座城市。


    姑蘇城周長四十七裏,依山傍水,四通八達,東有海鹽之饒、章山之銅,三江五湖之利,乃江東一大都會也。


    這裏城內城外,私家園林遍布。


    姑蘇河道縱橫,水係密布,有湖、有山、有石,為園林建造提供了得天獨厚的自然資源。


    江南水鄉人才輩出,更不缺能工巧匠。


    這一切讓姑蘇園林具有了高超的寫意藝術,濃厚的思想文化內涵,成為中華園林文化的集大成者。


    此外,姑蘇還是魚米之鄉,曆來都是賦稅大府。


    最強時期的姑蘇城,一府賦稅占據全國五分之一。


    這裏不僅富人多,很多才子能人也匯聚在這裏評彈論調。


    於是有了姑蘇方言的姑蘇評彈,吳儂軟語被體現得淋漓盡致。


    當然,聽戲亦是最不可缺少的娛樂活動,應運而生的就是昆曲、昆劇。


    昆劇是最古老的劇種,也被稱為“戲曲之母”,素來以文詞典雅、曲調清逸著稱。


    馬路延展開去,兩側俱是園林、古宅、評彈茶館、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交錯分布,粉牆黛瓦,小橋流水,風貌獨特。


    大街上車水馬龍,人頭攢動,吆喝聲此起彼伏,一幅繁華景象。


    騎在馬上,賈芸問賈璉道:“璉二叔可曾來過姑蘇?”


    “倒是來過幾次,不過每次都是匆匆而過,所以我對姑蘇也不是太了解。”賈璉微笑道。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這次倒是有機會好好玩幾天,芸哥兒能停留多久,要不一起?”


    “多謝璉二叔好意,我的事兒還挺多的,等忙完了再看。”賈芸搖頭道。


    賈璉頷首道:“也罷,既然你要忙,我也不強邀你,不過忙完後一定要來找我,到時候我請東道,帶你到處好好玩玩。”


    賈芸笑道:“還是我請東道吧,難得請璉二叔一次東道,你可別拒絕。”


    “哈哈,也行,我忘了你現在都當官了,請幾次東道的銀子應該是不差的。”賈璉笑著回道。


    說話的功夫,前邊兒轎子在一處老宅前停下,宅門上有牌匾,上書:林府。


    宅門大開,轎子被粗使婆子從角門抬了進去,反倒是賈芸一行人,翻身下馬後,被邀從大門進去。


    想來仆人已經前來匯報,林如海已經得知賈芸他們來了的消息。


    來到院兒裏,賈芸稍作打量。


    庭院內花木扶疏,湖石玲瓏,環境清幽,廳堂、廊亭、曲廊等建築物對稱分布,古樸典雅,軒敞疏闊,掩映於一片青翠之中。


    “倒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賈芸心忖道,然後跟著管家來到林如海居住的臥室中。


    臥室中,光線昏暗,藥味兒濃鬱,有些嗆人了都。


    賈芸、賈璉、薛蟠三人上前探視,就見林如海麵色臘黃,精神萎靡,眼神渾濁,奄奄一息的樣子。


    要不說當官的都是影帝呢,賈芸如果是不知道內情的話,還真容易被他騙了。


    當然了,他雖知情,卻依然和賈璉、薛蟠一樣,流露出吃驚的神情。


    三人上前行禮。


    林如海強撐著身子,有氣無力的和幾人寒暄幾句後,精神不佳,便讓管家先招待三人。


    “怎麽忽然病的這麽重?”出了房間後,薛蟠皺眉道。


    賈芸搖頭歎道:“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倒是希望林大人能夠早些康複才好!”


    “是啊,姑父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表妹該怎麽辦啊!”賈璉接話道。


    正說著話,就聽房裏傳來林黛玉的哭喪聲。


    三人相視一眼,同時歎了口氣。


    尤其是賈芸,雖然心疼林黛玉,卻不能讓她知情。


    林如海既然要將計就計,她這個當女兒的嚎幾嗓子也是應該的,本就在計劃之內。


    “但願他的計劃能早些完成吧,要不然黛玉的身子怕是受不了。”賈芸心忖道。


    這幾天他在船上頓頓變著方的給林黛玉煮藥膳,調養身子,但終究時日太短。


    如果林黛玉因林如海的病情,擔憂太甚,怕是容易消瘦。


    三人來到隔壁茶室喝茶,賈璉喝了幾杯後,就坐不住了,問賈芸和薛蟠要不要出逛逛。


    薛蟠有些意動,卻將目光投向賈芸。


    賈芸搖頭不去,薛蟠也說不想去,於是賈璉打了個招呼,轉身就帶著興兒出去玩了。


    等他走了後,賈芸跟薛蟠道:“這幾天姑蘇可不太平,你仔細著些,輕易莫要獨自溜出去。”


    這幾天在路上,晚上靠岸歇息,賈璉都會帶著薛蟠和柳湘蓮出去高樂,賈芸也沒有阻止。


    但到了姑蘇可不一樣,這兒的情況比起慈溪要複雜多了。


    薛蟠一頭霧水,疑惑道:“好好的,姑蘇咋又不太平了?”


    “你別多問,我這樣叮囑你,自不會害你。”賈芸慢慢喝茶說道,不願意解釋太多。


    薛蟠到底還是聽賈芸的,於是點頭道:“好吧,這幾天陪著璉表弟高樂,我有些虛弱了,休息幾天,就當將養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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