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賈芸立刻派出人手,時刻關注賈府謀殺桉的各方動向。


    安排妥當後,沐浴更衣,呼呼大睡。


    雖然沒擠在號舍裏,但在考廳呆了九天七夜後,也格外疲倦。


    這一覺睡得格外踏實,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才醒。


    睜眼一看,香菱這丫頭盡然和衣睡在身側。


    不用說,她哪怕當了姨娘,整個的心思,也都撲在賈芸身上。


    這些年,她都伺候賈芸慣了,一時半會兒還改不了習慣。


    心裏總想著賈芸各種的不方便。


    賈芸微微一笑,伸手撫摸著她紅潤的臉蛋兒。


    香菱頓時醒來,愣了片刻,臉上露出笑容。


    “老爺終於睡醒了啊?”香菱柔聲說道。


    “賤妾先伺候老爺更衣洗漱。”


    “廚房那邊兒昨下午就說好了的。”


    “隻等老爺醒來,就能吃上熱呼的飯菜。”


    賈芸嗬嗬一笑,問道:“怎麽跑我這兒來了?”


    要說他警惕性還是挺高的。


    也就薛寶釵和香菱接近他,他才不會有半點防備。


    就連襲人、媚人這些女人。


    隻要走進他的房間,他都能自然醒來。


    屋裏有了動靜,外邊兒的丫鬟端著臉盆等物品魚貫而入。


    “住在那邊院兒裏,賤妾還是有些不習慣,總想呆在老爺身邊。”


    香菱憨笑一聲,俏臉微紅道,又扶著賈芸起床。


    兩人起來,丫鬟取了幹淨的衣服,香菱接過來替賈芸穿衣。


    “哈哈,你呀,要慢慢習慣身份的變化。”賈芸搖頭笑道。


    說笑間,很快就穿戴熟悉妥當。


    賈芸來到後宅,和薛寶釵一同去卜氏房裏請安,並一同吃早飯。


    “夫君這次會試考完後,感覺如何?”


    吃飯的時候,薛寶釵關心問道。


    賈芸喝了口米粥,微笑道:


    “感覺良好,中榜不難,名次就要看運氣了。”


    薛寶釵點頭笑道:“會試隻要能中榜,就萬事大吉了。”


    頓了頓,她又問道:“夫君可知這些天賈府發生的事?”


    “和你哥一同回來的路上,就知道了。”賈芸頷首道。


    “回到家後,我也作了相應的安排,隻是沒跟你說便睡了。”


    薛寶釵淺笑道:“那就好,隻要夫君知道,奴家也就不用操心了。”


    “賈府的事,你操哪門子心?”賈芸笑問道。


    薛寶釵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夫君少裝湖塗,你心裏怎麽想的,奴家豈會不知?”


    賈芸哈哈大笑,端起碗來,笑著說:“吃飯,吃飯……”


    吃了飯,薛寶釵繼續回房呆著。


    她還在月子裏,吹不得風。


    如今又是二月,正是季節變化的時候,自然要多注意一些。


    賈芸背著手,來到中院兒茶室坐下。


    喚來賈文琳和賈大正,問他們關注賈府的情況如何。


    “消息暫時被朝廷封鎖了,應該還在調查之中。”賈文琳拱手回道。


    賈芸點點頭,問賈大正:“你那邊兒呢?”


    “回老爺話,賈府這邊暫時也沒調查出什麽消息。”賈大正行禮回道。


    “以屬下看,這事兒他們定是蓄謀已久,所以留下的蛛絲馬跡很少。”


    “不光是咱們這兒,就連錦衣衛都沒提前得知絲毫消息。”


    “可見背後謀劃之人,藏得極深,而且準備周全。”


    賈芸揮手讓兩人退下,喝著茶沉吟思索。


    昨天他在想,有可能是賈珍和王夫人苟且在一起作桉。


    但這會兒又有了個猜想。


    會不會這事兒是忠順王在背後一手操控的?


    甚至於,是不是皇帝也參與進來了?


    就算沒有參與進來,至少也是默認了的。


    畢竟要陷害國公府一大家子人。


    他不點頭,忠順王也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忠順王就是皇帝提拔起來的鷹犬。


    專門對付四王八公,打擊老勳貴集團。


    沒有主子應允,鷹犬哪敢嚎叫咬人?


    如果是這樣,那麽這件事就更複雜了。


    忠順王想讓賈珍生病,太容易了。


    這家夥病倒,賈府裏完全沒有立得起來的人。


    賈政湖塗蟲一個,老太太和王夫人又是女卷。


    賈寶玉、賈琮這些人就更不用說,全是米蟲。


    唯一有些辦事能力的賈璉,偏又被賈赦攆走外出。


    這個時機把握的非常巧妙!


    賈珍病倒,賈璉外出。


    整死賈赦後,勢必涉及到爵位的傳襲。


    這時再半路截殺賈璉,明眼人第一反應,都會懷疑賈政和王夫人。


    賈政雖然湖塗,但風評還是不錯的,典型的榆木疙瘩。


    雖然他不能排除嫌疑。


    但更多的目光將會注視到王夫人這個深宅女卷身上。


    因為,她身後站著王家,或者說是王子騰!


    於是,這步棋就走活了,通過整垮賈家,牽連王家,一石二鳥。


    四大家族,薛家已經投誠,商路都交給內務府了,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薛家。


    史家態度曖昧,家人很少來賈府。


    就派了個史湘雲過來晃蕩,給人若即若離的感覺。


    再者史家又是文官,估計早就上岸,要不然史鼎也不會被加封忠靖侯。


    要知道古代,爵位上可不是隨便能加個“忠”字的。


    比如忠順王,他不但忠心,而且還順從,這爵位名號不是白得來的。


    所以,四大家族已經去二,就剩賈王二家。


    這兩家人,又是老勳貴集團裏的鐵杆擁護者。


    皇帝有理由通過剪除賈王二家。


    從而一點帶麵,打擊四八王公整個勢力。


    當然了,也不能排除王子騰為了利益,躲在背後,替王夫人出謀劃策。


    甚至動用人手,都是他安排的。


    畢竟王夫人一個後宅女卷,還沒那麽大的能量。


    這就像施展苦肉計一般,明知道別人會這麽想,我偏要這麽做。


    假若皇帝這邊沒動手,他勢必會疑慮。


    會不會是四王八公內部鬧內訌了?


    要知道這些人雖然都不成器了,搞正事不成,但要壞事,絕對在行。


    畢竟朝廷的大部分軍力,還都在這些老勳貴的人手中掌握著。


    如果這些真要鬧起來,皇帝好不容易維護的穩定局麵,可就功虧一簣了。


    畢竟,他是真的需要時間,平穩的將權利慢慢收回來。


    而不是通過大亂大動,來掌控天下,因為天下早就經不起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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