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杉林原,微風含量。邱婧右手探入雪中,想要支撐著站起身子,奈何體內的太玄劍蠱毒實在太過劇烈,她越是掙紮,四肢百骸便越麻痹,漸漸地,邱婧隻覺自己大腦之中意識也變得混沌起來,眼前三人身形紛亂錯雜,好似重疊在了一起。


    鍾清吃吃一笑,緩緩走到邱婧跟前,右手揪起她一綹青絲,笑道:“邱堂主怎麽不說話了?當真你最敬愛的師父麵前將你揭穿,是不是心如針紮?”邱婧想要伸手格開鍾清右手,但卻使不出一點力氣,想要澄清真相,但卻有半口莫辯。


    鍾清使勁一扯手中攥著的那一綹青絲,痛得邱婧呲牙咧嘴,而她卻似是頗為享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笑道:“邱堂主,這可使不得,你被一不入流的弟子這般戲弄侮辱,應該拿出威嚴來震懾一番才是,怎地卻啞巴了?”


    邱婧心中早已將鍾清罵了個遍,奈何身體不能動彈,無法反抗,忽見鍾清從懷中取出一片淡黃色的翎毛來,把玩了片刻,道:“這‘五鳳陣法’真是精妙,我廢了老大功夫才取出一片來。”鍾清似是恍然大悟,看向邱婧,笑道:“是了,忘了告訴你,五鳳陣法便是艾王苓祖師留下來的,用以封印應龍的陣法,取自艾王苓獸身上的五片翎毛,你說我若是取走一片,會如何?”


    邱婧心中大駭,難怪洛神山那鳳鳥虛影會敵不過應龍,原來竟是此僚從中作梗,想不到她心胸狹隘,一至於斯,為了報複自己,竟置洛神山數千弟子安危於不顧。


    莫蓮花手持太玄劍,緩緩走上前來,鍾清朝邱婧咧嘴一笑,左手冰霧繚繞,凝聚成一片冰刃,猛地劃下,邱婧那縷頭發登時被削斷了下來,鍾清握在手中,緩緩退到一旁,笑吟吟地注視著莫蓮花和邱婧。


    莫蓮花深深地凝視了邱婧一眼,冷笑道:“我真是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我視若己出的弟子會這般背叛我。二十年前的臘月的一天,天寒地凍,揚州河麵都結了厚厚的一層冰,那天我正好和幾名弟子出去買酒,路過一處荒草堆時,聽到了哇哇哭聲,於是我急忙走近,掀開一看,你正躺在荒草堆下嚎啕大哭,身邊也沒有留下一件信物,我就將你抱了回來。”


    鍾清和那年輕僧人靜靜站在一旁看著好戲,也不打斷,隻見莫蓮花緩緩蹲下,左手將太玄劍負於身後,右手信手抓來一把白雪,伸到邱婧麵前,嘿然笑道:“或許正是因此,你從小就喜歡下雪,後來我漸漸發現,雖然你對紅蓮宗的蠱術功法毫無半點天賦,但是卻生得水靈漂亮,我心中歡喜,更加疼愛。


    “那天在蜀雲洞天,你哭著嚷著問我要暮成雪的解藥,我便知道你被李白那小子迷了心竅,後來,後來……”莫蓮花仰麵長長吸了一口氣,續道:“後來,你竟然說要將我和狂哥的事情公之於眾,我如何不恨?卻不想你後來夥同李白,大鬧蜀雲洞天不說,還偷走了我視作珍寶的太玄劍,剛才更是想騙我說狂哥已經死了,我還險些就信以為真了,哈哈哈,可笑,可笑之極。”


    莫蓮花又悲又怒地說完,右手在腰間一蹭,忽然猛地扇了邱婧一耳光,冷笑道:“這太玄劍的蠱毒是用天池的冰蠶之血,融合三十六種毒花製成的,能封鎖身上經脈,普天之下隻有我自己一人調製的解藥能解,你就等著在此被雪獸豺狼分屍吧。”


    邱婧心中悲苦交迭,她從來未曾料到,師父會這般不分青紅皂白地汙蔑自己,難不成她真聽信了鍾清那廝的鬼話麽?當今之計,恐怕隻有說服師父,狂歌痛的確已經死了,太玄劍也是從聖泓處得來的。


    但即便真說服了師父,鍾清和那年輕僧人都不是善類,師父即便全盛時,恐怕也敵不過常年用仙氣修行千寒冰玉決的鍾清。


    想了片刻,正要開口辯解時,忽聽鍾清森然笑道:“莫宗主,此等逆徒,若不親手殺了,日後必定還會成為莫宗主的絆腳石。”


    莫蓮花起身,轉過身去,不再看邱婧,冷笑道:“她中了太玄劍上的蠱毒,不出兩個時辰便會喪失知覺,被雪獸叼走吃了,到時候屍骨無存,不是比殺了她更加痛快?”


    鍾清似是恍然大悟,口中故意驚呼一聲道:“不好不好,她都喪失知覺了,即便被野狼吃了也察覺不到疼痛,豈不是太無趣?依在下愚見,倒不如先喂她解藥,再五花大綁捆了丟在此處。”


    莫蓮花背對著她和那年輕僧人,瞧不見神色,但聽她幽幽道:“她再怎麽忤逆,也是我紅蓮宗的弟子,恐怕還是輪不到足下指手畫腳吧?”


    鍾清笑道:“那是自然,莫宗主要怎麽懲治是莫宗主的事,我不過提個建議而已,豈敢有怨言?”莫蓮花嘿然一笑,沒有再說話,太玄劍映照著西邊落霞金光,熠熠生輝,煞是好看。


    邱婧被莫蓮花扇了一耳光,臉上火燒火辣的,極其難受,再聽她們一人一句,心中好似翻起了大浪,暗自想:依鍾清修為,大可以將自己和師父一並殺了,為何卻裝作言聽計從模樣?


    忽然反應過來,這廝定是對自己心存怨恨,想要看自己師徒二人反目成仇,再百般折磨自己一番,方能解恨。


    邱婧正恨得牙癢癢時,忽覺自己體內那股麻痹之感漸漸散去,右肩上傷口也不再流血了,正自驚疑不定,雪杉林後方忽地飄來一陣仙氣,似是從木靈鼎中生來的。


    邱婧心下大喜,臉上卻不動聲色,暗暗運起千寒冰玉決功法,將四周飄來的仙氣一縷縷納入體內,但她心知自己此時絕不是那二人對手,故而還是裝作渾身麻痹模樣,體內卻早已開始慢慢恢複氣力了。


    四人靜默無言,過得半晌,莫蓮花身形一動,道:“你們為何還不走?”鍾清笑道:“這裏時常有雪獸出沒,在下擔心莫宗主安危,還請不要嫌怪。”莫蓮花手持太玄劍,雙肩忽然又顫抖起來,背對著三人,語氣森寒道:“邱婧,狂歌痛現在何處?”


    邱婧正自恢複氣力,又要煞有介事地掩蓋,故而隻是口中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幾聲,莫蓮花聽她半晌不言語,太玄劍一抖,冷冷道:“在何處?”邱婧依舊不答,鍾清卻笑道:“莫宗主,逼供一事在下拿手,在下替莫宗主代勞如何?”莫蓮花道:“不牢鍾姑娘費心。”


    說罷緩緩轉過身來,臉上怨恨之色絲毫未減,雙眸之中更是血絲滿布,再加上她淩亂不堪的長發,顯得尤為猙獰。


    邱婧跪在雪地之中,凝視著師父悲怒交加的神色,心中百感交集,從師父冤枉自己偷了太玄劍開始,到鍾清和那年輕僧人出現打偏師父自刎的劍鋒,一直到現在師父步步緊逼,但卻悄無聲息地解開了自己體內的蠱毒,她便覺得此事頗有蹊蹺。


    若是師父果真認定自己背叛了她,按照她性子,定然會出手先教訓一番,再來審問,而鍾清想要折磨自己,師父也心知肚明,她卻遲遲不肯離去,故而鍾清便也不好下手。


    這些念頭轉了又轉,再看向師父手中的太玄劍時,腦海之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


    但見莫蓮花提劍緩步來到自己跟前,周身殺氣騰騰,雖然莫蓮花修為被鯨魚獸吞噬殆盡,但太玄劍畢竟是為神兵利器,即便普通人拿在手中,也有一股攝人心魂的氣勢。


    如此折騰了半晌,邱婧體內仙氣業已恢複了六成,她心中暗暗思索:自己修為本就在鍾清之上,六成功力若是猝起發難,必能克敵製勝。


    莫蓮花一步步靠近,其身上殺意越來越重,邱婧眼珠一轉,瞥見自己身邊不遠處的玉水劍,心中計議已定,等師父走到自己跟前五尺之處,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勢抄起玉水劍,畢集全身功力斬向鍾清。


    一邊想,邱婧一邊凝聚體內已經恢複了的六成功力,隻等她提起劍來,便能斬出驚天動地的一擊。


    莫蓮花緩步走到邱婧身前六尺處,忽然頓住腳步,此時她右手邊兩尺遠處便是滿臉笑意的鍾清,和那悠閑自在的僧人。


    邱婧看向師父,忽見她嘴角輕輕一笑,朝自己遞了個眼色,邱婧心中登時會意,師徒二人幾乎同時清嘯一聲,太玄劍、玉水劍化作一黑一白兩道劍影,風馳電掣般朝鍾清斬去。


    異變突生,鍾清和那年輕僧人大驚失色,但奈何她此時距離二人太近,事先又無半點防備,倉促之下,她雙足朝後退了一步,手中冰霧噴吐,刹那間凝聚成一麵冰牆來。


    僧人月白僧袍之上突放金光,一隻佛掌憑空凝幻而出,想要去擋揮來的劍氣。


    太玄劍率先砍到,其上的蠱毒之氣如黑暗聖光,滔滔滾滾地湧入冰牆之上,隻聞“簌簌”兩聲,純白色冰牆登時被染成了玄黑之色。


    邱婧玉水劍也已砍至,她這一記凝聚了全部功力,隻見一道白色劍氣如長虹貫日,撕裂虛空,轟然將冰牆砍成了兩半,金色佛掌更是直接潰散無形。劍氣去勢不止,呼嘯銳鳴,寒意大盛,正劈砍在鍾清的右肩之上。


    鮮血激射,好似紅霧彌漫。鍾清整條右臂被玉水劍劍氣硬生生削去,僧人受劍氣餘威波及,胸前也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啊啊啊啊啊!”鍾清失聲慘叫,身形倒飛而出,重重摔在雪地之中,再也爬不起來。那僧人手捂胸口,猝然退後了數步,滿臉驚疑地瞪著邱婧和莫蓮花二人。


    莫蓮花臉上戾氣如潮水般褪去,雲開雨霽,笑語嫣然,拍手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堂堂聖元寺主持聖泓法師,竟然是個和帝女神殿弟子勾勾搭搭的小白臉。”


    那年輕僧人聞言臉上表情一怔,似是怒火攻心,胸前劍傷鮮血汩汩,口中也噴出一大口鮮血來,被削去了一臂的鍾清卻一直沒有動彈,唯見鮮血染紅了白雪,一片殷紅,頗為觸目驚心。


    邱婧手持玉水劍,起身飛掠,但見黃影如浮光掠影,下一瞬間,玉水劍已經抵在了那月白僧袍僧人的眉心前一寸,那僧人左手之上金光浮動,邱婧將玉水劍劍尖抵在其眉心上,淡淡笑道:“再敢動,我便一劍刺穿你這木魚頭。”


    僧人眉心傳來一股攝人心魄的寒冰之氣,他嘴角鮮血未幹,嘿然笑道:“厲害。”莫蓮花緩步走來,神色出奇地平靜,但見她右手打了個響指,僧人袖袍之中赫然飛出一隻淡綠色的蠱蟲,振翅歡鳴,“咻”地一聲沒入了莫蓮花袖中。


    莫蓮花凝視著那僧人慘白麵龐,笑道:“難怪當初聖泓法師會對我一小小紅蓮宗感興趣,原來卻是為了這‘子母蠱’,不過足下肯定自認為蠱術高明,竟然用夜來香和曼陀羅來喂養,還改其名曰‘千裏香蠱’,其實荒謬至極。”


    那僧人閉起雙眼,咧嘴一笑,慘然道:“不愧是江南第一蠱師,我和鍾清藏在雪杉後麵,掩蓋了自身的氣息,但是這千裏香蠱卻被你嗅到了吧?”莫蓮花道:“聖泓法師還不笨,你們雖然隱藏了氣息,但我順著子母蠱的氣息,也察覺到了你們身上的殺氣,故而才和徒兒演了一場戲。”


    邱婧凝視著眼前那年輕僧人,心中驚駭之意難以言表,雖然這世上有極為高明的易容術,這僧人和聖泓相貌也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但她還是實在難以相信,這瞧來不過三十歲的僧人,竟然是那佝僂滄桑、行將就木的聖泓?而且聖泓不是已經死了麽?


    卻見那僧人吐了一口血沫,雙眼之中滿是森寒怨恨之意,道:“不過有一點莫宗主說錯了,我並不是聖泓,而是他二十多年前的私生子。”


    此言一出,不僅邱婧,就連莫蓮花也忍不住“咦”了一聲,沒想到聖泓竟然有私生子。


    忽聽莫蓮花嘿然笑道:“好個孝順乖巧的兒子,你和殺父仇人沆瀣一氣,難道於心無愧麽?”那僧人捂著胸口,呼吸越來越急促,像是傷了肺,他冷冷一笑,猛地咳嗽了幾聲,口中又溢出鮮血來。


    莫蓮花淡淡一笑,又道:“我不管你們所為何事,既然來尋我徒兒的晦氣,那就別想活著走了。正好鍾清斷了一條右臂,你便將你左臂留下吧。”獰笑一聲,太玄劍一抖,劃過一道墨黑色弧線,朝那僧人左肩砍去。


    “啊!”劍還未劈到,那僧人便已經開始厲聲慘叫,充滿了恐懼與不甘,煞是刺耳。


    過得片刻,那僧人忽覺不對,自己肩膀並無半點疼痛,睜眼看時,左臂原來還在,也沒有留下半點劍傷,但他此時已是冷汗涔涔,手臂晃了晃,完好如初,心中大鬆一口氣,抬頭看時,莫蓮花和邱婧卻不知去了何處。


    他怔怔站在原地之中,月白僧袍之上落滿了片片雪花,兀自心有餘悸。過得片刻,漸漸平複之後,那僧人轉眼看向躺在雪地中不知死活的鍾清,正要猶豫去不去救她時,忽見她身形動了動。


    僧人心中一顫,原來她還沒有死,正思索時,鍾清口中含糊不清地喊道:“吳晴,吳郎,你、你在在何處?我、我好、好疼……”那名喚“吳晴”的僧人靜靜看了良久,任憑鍾清如何呼喊,他也無動於衷,後來,他抖了抖身上飄落的積雪,轉身朝南邊一拐一瘸地走了。


    偌大的雪杉林中,頃刻間便隻剩了鍾清一人,她絕望無力地呼喊,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但右臂出鮮血如注,疼痛鑽心,不多時又暈死了過去,再無人理會。


    ……


    邱婧和莫蓮花師徒二人離開雪杉林後,本欲趕往洛神山查看戰局,卻看見帝女神弟子紛紛撤了出來,邱婧找到冰君圓三人,問了情況,才知道是應龍神威滔天,隻能先行避難,而李白執意要為朱昆報仇,故而隻有他一人留在了洛神山。


    邱婧聞言後,臉上蒼白如紙,一顆心直欲跳將出來,不顧眾人反對,執意要去救李白出來,莫蓮花本來早就對塵世再無眷念,唯一擔心的便是邱婧安危,雖然她可能起不到半點作用,也還是跟著邱婧去了。


    到得洛神山時,但見應龍在洛神山巔仰天狂嘯,此時它已經露出了半截身子來,後背長著一對赤紅如火的翅翼,四周已在無半個人影,戰死的弟子屍體也被運走,茫茫雪原之上唯有那尊靜默佇立的木靈鼎。


    邱婧二人徑直走到木靈鼎跟前,心知李白便在鼎中,邱婧心急如焚,想要將木靈鼎抱起來,連帶著李白一起抱走,奈何那青銅古鼎重逾萬斤,邱婧即便功力全部恢複,也不能撼動分毫。


    應龍瞧見來人,口中嗡嗡兩聲,開口道:“小妮子,她們都逃命去了,你卻為何還回來送死?”邱婧不願理它,還是想奮力將木靈鼎抬走。


    應龍嘿嘿一笑,張口狂嘯,身子猛地又拔高了幾分,洛神山已是滿目瘡痍,巨石滾滾砸落,天際雷雲不散,轟鳴巨響不絕,天地間山搖地動,恍若末世降臨。


    邱婧累得氣喘籲籲,額上香汗淋漓。忽覺木靈鼎一陣顫抖,鼎中白氣氤氳,衝騰而出,朦朦白霧籠罩著一長發飄飄的少年,他手持火如意,雙眸之中綠芒閃動,氣勢有如滔滔大江。


    邱婧心中大喜,叫道:“李白弟弟,快走。”李白穩穩落於地麵,周身白霧散去,整個人精神矍鑠,見邱婧和莫蓮花在此,道:“那孽畜厲害得緊,你們怎麽還來?”邱婧道:“冰君圓長老說隻有你一個人留在了這裏,我擔心你安危,就和師父過來看看。”李白抬頭看向應龍,幽幽道:“算了,現在跑反正也來不及了。”


    隻見應龍露出來的半截身軀上烈火熊熊,它雙翼不住拍打著已經破損不堪的洛神山,每拍打一次,便有無數碎石土塊順著山脊滾落,它身形也漸漸地從碎石中拔起,李白道:“莫宗主,勞煩你保護好婧兒。”莫蓮花聞言一怔,道:“那是自然。”


    李白再不遲疑,但見他手持火如意,孤身一人朝洛神山上奔去,雖然沒了極化風和朱昆,李白在木靈鼎中淬煉了一番經脈,整個人猶如脫胎換骨了一般,隻見白影一閃,李白便已到了洛神山半山腰,再騰身飛起猛地一晃,李白便已經穩穩站在了應龍身前十丈遠的一棵古鬆之上。


    應龍低頭瞥了他一眼,滿不在乎道:“小子,你敢來麽?”李白默然不語,周身氣芒呼嘯,抬腳踢出一朵仿佛實質化了的青蓮,青蓮筆直朝應龍腹部飛去。應龍看也不看,口中一團烈火噴湧而出,在空中轉了個彎,便將青蓮攔了下來。


    “小子,那柄火源劍,雖然是應龍仙君的法寶,但我所用的招式,卻是你師父所創,名喚‘月牙斬’,他當年用火如意憑借這招大敗四名天命境仙人,我驚為天人,便也學了過來,雖然威力卻不及他百分之一,但是能夠打得月火仙君親傳弟子如此狼狽,倒也沒有白費苦心。”


    李白冷冷道:“我管你什麽月牙斬、太陽斬的,你刺了朱昆一劍,我便要你還十劍,朱昆要是有三長兩短,我便拿你性命來祭它。”


    應龍淡漠笑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如何能在短短半個時辰功夫就恢複了功力,但是你是敵不過我的,我適才對付你們二人用的是月火仙君的招式,我自己的招式可比這厲害多了,至少在我這裏是如此。”


    “是麽?”洛神山中忽然響起一恍若天籟的聲音,應龍和李白齊齊一怔,忽見仙氣氤氳,氣芒卷舞,從四麵八方朝內聚集,刹那間凝聚成了一隻鳳鳥虛影。


    鳳鳥虛影雙眸之中黃光如電,照在應龍身上,應龍失聲驚呼道:“不好!”口中咆哮連連,竟是再不能動彈分毫。


    滿目瘡痍的洛神山中,此時緩緩升起一團雲霧,其上站著兩人,不是失蹤許久不見的冰洛和靈蛇道人卻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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