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憶世淵”中出來後,棠棣因為受了天雷的波及,在床上躺了很久。


    散道在床邊守著她,時不時往她嘴裏喂上一些仙露,然後在她眉心處送進幾道仙氣。


    圓吉閉了關,因為不放心蕭如安,便讓蕭如安來了三唐山,沒想到剛一進來,就遇到了這事。


    “天尊,雖然時機有些不對,但還是給你說一聲為妙,家師……”


    散道回頭瞥了他一眼“圓吉讓你來我這兒待些時日,我知道這事,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在這裏待著,等你師父出關了來接你。”


    蕭如安對於他知道這件事,也不曾感到奇怪,聽他說完後,他點點頭,應了一聲“嗯。”


    棠棣這一睡,便睡了一個月,期間散道給她喂了好多靈丹仙藥,但都沒有絲毫起效。


    棠棣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按理說早就應該醒來了,但卻一直都沒有睜開眼來。


    散道守了她許久,最後留下句“解鈴還須係鈴人”,然後便離開了三唐山。


    蕭如安在她身邊守了一些時日,每日都和散道以前守著的時候一樣,給她喂上一些仙露,隔上一段時間再給她喂些仙藥。


    散道離開了三日,很快便回來了,他回來時滿身都是傷痕,不過走起路來,步子依舊穩的很。


    “不用再這裏守著了,阿棠她很快就會醒來了。”


    隻留下這麽一句,他便將蕭如安轟了出去。


    蕭如安茫然的在門外站了許久,然後無奈的笑了一聲,轉身去了前麵的小屋。


    散道在他走後,施了個淨身術,將自己滿身血汙都清理幹淨後,走到棠棣床邊,在那兒坐了很久。


    “阿棠,為師做的這些事,都是為了你好,你走的路偏離正軌太多了,我隻能抹去你的記憶,讓你重新來過。”


    散道歎了口氣,伸手摸了下她的眉頭“別怕,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都會有人陪著你的!阿棠,快些醒過來吧!”


    蕭如安離開三唐山,是在棠棣醒來之前。


    圓吉閉關期間,道宗有弟子不聽從師命,以下犯上,讓圓吉強行出關,體內經脈逆行,修為極速消散。


    蕭如安和散道告辭的那日,散道精神不振,在院子裏小憩,見他要離開,也沒有說什麽。


    他走後,棠棣醒了過來,她隻見了散道一麵,以後散道便閉關了。


    “師父,師兄們都不在了,你又閉了關,偌大的竹清境隻留下我一個人,唉!”


    棠棣在散道閉關的地方坐了很久,斷斷續續的說了好多話,然後回來小院。


    沒過多久,便又再次來到了小屋前。


    “師父,我要走了!”


    縱使心中萬般不舍,但散道始終都沒有從屋子裏出來,她走後,孟亭來了小屋。


    “為何不出去見他一麵?”她問道。


    “以後還會有見麵的時候的,現在的阿棠需要長大,讓她一個人去吧!”散道回答了這麽一句。


    離開三唐山後,棠棣在人界逗留了起來,她以討教的名義闖了天師神宗,結識了歲煙。


    在天師神宗待的久了,那些弟子們便開始小聲議論了起來,盡管棠棣一直待在仙緲閣,但還是在一次外出找歲煙的時候,經過仙緲閣外的百歲杏樹時聽到了些。


    “你們說師尊他為何會帶那個妖女回神宗?”一名藍衫的少女皺著眉頭問道。


    棠棣聽見聲音停了下來,隱去了身形,飛身上了杏樹,將躲在樹下偷懶的弟子們,看的一清二楚。


    “你們記不記得月前師尊是抱著那妖女進來的?”又是那身著藍衫的少女。


    “記得啊!當時我下巴都要驚掉了!我記得那日在我旁邊站的師姐,還掐了我一下!”說話的是藍衫少女旁邊的姑娘,年齡看起來要比藍衫少女大些,她穿了一件墨綠色的衣衫,說著還拉起袖子給她們看。


    棠棣瞪大眼睛看了一眼,那姑娘的胳膊上,當真有個掐傷的印子。這都一個月過去了,那印子還沒消,隻能說明兩件事。第一這姑娘修為並不好,就連簡單的治愈能力都沒有,第二便是那個掐她的人對她心懷恨意,否則不會下手這般重的。


    分析過之後,棠棣搖了搖頭,笑道“我怎麽還管起別人的事了!”


    她聲音很小,樹下的姑娘們沒一人聽見。


    “不是,說真的,你們覺得師尊為何會將她帶回來啊?帶回來就不說了,為何讓她住在仙緲閣啊?那可是曆代天師住的地方啊!”又一個姑娘說道。


    那身著墨綠衣衫的姑娘,顯然是剛來不久,她茫然的問道“仙緲閣是天師住的地方?天師又是誰啊?”


    “天師指不是一個人,是一個統稱!你來這天師神宗居然不知道天師!?”


    墨綠衣衫的姑娘窘迫的紅了一張臉“我……我這不是……不是說我幹什麽!我們現在說的是那妖女!”


    她窘著窘著便喊了起來,聲音大的,讓旁邊的姑娘慌忙捂住了她的嘴“你想死啊!這麽大聲!萬一讓師父們聽到了,我們就會被趕出去了!”


    棠棣好笑的看著她們,明明是說她的,居然始終都說不到她身上。


    “好了!錦秋,放開千帆吧!她是被家人送來的,不知道也是合理的。”


    這道聲音一出,讓棠棣皺了眉頭,這聲音她很熟悉,每次她和歲煙走在一起的時候,這道聲音就會出現,隻要她一出現,歲煙就會因為各種事,麵帶歉意的和她分開。


    “是。西滿姐姐。”


    魏西滿,皇室中人,在人界是刁蠻任性的十二公主,因為年齡最小,皇帝疼她疼的很,將她送到天師神宗修習防身的術法時,還直接找上了歲煙的師父,但奈何他老人家已經不諳世事,即便如此,他還是將魏西滿送了進來。


    魏西滿到了天師神宗成了歲煙師弟門中弟子,成日裏不好好跟著師父修煉,唯一做的一件事,便是跟在歲煙身後,以各種理由拉著他跟自己走。


    棠棣坐在樹上,看著她有些不順眼,便伸手摘了一顆銀杏果,扔了下去。


    “哎呦!”


    正中頭頂!


    魏西滿捂著腦袋蹲下身去“誰啊!?誰拿東西砸我?”


    和她現在一起的姑娘們都紛紛抬頭,但因為棠棣是隱著身形的,她們什麽都沒有看見。


    “西滿姐姐,你沒事吧?方才砸到你的,是樹上落下的果子!”那藍衫少女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胳膊。


    魏西滿平日裏嬌生慣養慣了,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出過糗,她惱怒的推開那藍衫少女“滾一邊去!誰讓你碰我的!”


    藍衫少女被推倒在地,她有些委屈的看著魏西滿“西滿姐姐,我隻是想扶你一下,沒有別的心思的!”


    魏西滿站起身來,揉了揉被打中的地方“我管你是要幹嘛!反正就是不能碰我!今日之時誰都不能說出去!否則我就將你們議論師尊的事告訴師尊去!”


    聽見她的威脅,其他姑娘們都不敢說話,紛紛點了點頭。


    那藍衫少女還在地上坐著,但沒有人去扶她。


    棠棣瞥了她一眼,指尖施法將她托了起來,然後在魏西滿離開時,又摘了顆銀杏果,扔了下去。


    “哎呦!”


    這次的果子要比上次的打上寫,加上棠棣扔的時候注入了一點兒術法,魏西滿被砸中後,直接倒在了地上。


    那些剛剛被她嗬斥過的姑娘們,此時沒有一個上前拉她。


    “你們都瞎了嗎?不知道過來拉我下把?”魏西滿憤怒的看著她們。


    那些姑娘們被她這一吼,想著上前,但在動作之時,被棠棣施的術法定住了身形。


    隻有那藍衫女子還能動,但她方才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托了起來,此時還在驚訝中,根本沒有聽到魏西滿的聲音。


    魏西滿見狀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她走到那些姑娘麵前,伸手推了那墨綠衣衫的姑娘一下,那姑娘愣是連晃都沒有晃一下。


    魏西滿意識到不對勁,忙將納物袋裏防身用的靈劍拿了出來“誰?是誰在裝神弄鬼?!給我出來!”


    棠棣翻了個白眼,樂悠悠的往後躺,靠在了樹杈上。


    見沒有人應答,魏西滿開始害怕了起來,盡管這裏是天師神宗,但還是有非人之物闖進來的,一想到這裏,她更是害怕了。


    歲煙去找棠棣時,棠棣不在屋中,他剛一出門,便聽見了魏西滿的聲音。


    “何事?那邊在喊什麽?”他出聲問道。


    魏西滿聽見他的聲音,忙從百歲杏樹後跑了出來,快步來到他麵前“師尊!有鬼!師妹們都被那鬼給定住了!”


    棠棣聽見她這話,指尖施法將那些姑娘的定身術收了起來。


    歲煙往這邊瞥了一眼“我去看看。”


    在他轉身之際,魏西滿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一臉楚楚可憐的看著他“師尊,我怕!”


    歲煙皺了下眉頭,施法震開了她“不得無禮。”


    魏西滿忙跪下應道“是!西滿知錯!”


    雖然嘴上是這樣說的,但棠棣可是一點兒都不覺得她知道自己錯了。


    定身術解開之後,那些姑娘先是互相看了一眼,待從同伴眼中看到同樣的茫然時,便都愣住了。


    歲煙走過來時,她們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的發呆。


    “不好好修煉,在這裏做甚?”


    突然聽見師尊的聲音,那些姑娘忙轉過身來,老老實實的跪地行禮“師尊!”


    歲煙應了一聲,回頭看向魏西滿“你不是說她們讓定住了嗎?為何她們現在都是好好的啊?”


    魏西滿見狀,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跑到樹後時,便看見那些姑娘們好好的待在哪兒。


    “你們剛剛明明……”


    “好了,西滿,回去好好修煉去吧!”


    魏西滿還想說些什麽,但見歲煙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她便什麽都沒有說,點了點頭,然後就離開了。


    魏西滿走後,那些姑娘們也都紛紛離開了。


    歲煙待她們走後,抬頭看向百年杏樹“還不出來嗎?”


    棠棣渾然不知他是在說自己,她甚至還從樹上跳了下來,走到歲煙麵前,湊到他眼前晃了幾下。


    歲煙因為她這個動作,後退了一步。


    棠棣一驚,現出了身形。


    “我都忘了,你修為要比我高上很多了!”棠棣為了兩人之間的氣氛不那麽尷尬,便出聲說道。


    歲煙“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你怎麽突然到這裏來了?”


    “我原本是等著你的,但等了許久,都不見你的身影,所以便來找你來了。”歲煙頗為淡然的說道。


    “我都要去找你了,但出門時,聽見她們的聲音了,便在這裏多待了會兒。”


    “她們在說什麽?竟然讓你如此好奇?”


    棠棣笑了笑,問道“你確定你真的要聽嗎?”


    歲煙好笑道“我有什麽不能聽的嗎?”


    棠棣回想起方才她們在那兒說的話,搖搖頭,說道“她們覺得好奇,好奇你為何會將我這個妖女帶回來。”


    歲煙聞言挑了下眉“哦?那你好奇嗎?”


    棠棣想了想,如實答道“有點兒。”


    本來兩人就離的近,歲煙又往她那邊走了一小步,兩人之間的隻剩下一個拳頭的距離,他將臉湊到棠棣麵前,笑道“那你問我啊!”


    棠棣被他突然的舉動,嚇的推了一步“什……什麽?”


    歲煙又往前走了一步,笑道“既然好奇,那你問我啊!”


    棠棣伸手將他推到了一旁“你是不是腦子有些不正常啊!要說話就好好說,湊這麽近做甚!?”


    見她反而教訓起了他,歲煙說道“這不是湊的近了,能讓我看清楚你嘛!”


    棠棣白了他一眼“你是眼睛有問題嗎?隻能湊的近才能看見?那你平日裏都是怎麽看路看人的?”


    歲煙見她絲毫不解風情,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棠棣好不容易平複了自己的心,正要開口,身後那道討人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師尊!師尊!我師父回來了!師父說讓我來跟你說一聲!”


    歲煙瞥了她一眼,說道“嗯。知道了。”


    魏西滿一點兒眼色都不看,一個勁的往這邊跑來,待眼看著即將碰到棠棣時,雖然直接一個術法過去,在他們身上設了個結界,讓魏西滿靠近不得。


    棠棣走到他邊上,笑道“你這是做甚?”


    要知道從前他可是從來都不會在身上結界的,任憑天師神宗的弟子們靠近他,但今日卻是突然設了個結界,這讓棠棣著實有些驚訝。


    同樣驚訝的還有魏西滿,若是往日她都已經抱到歲煙的胳膊了,但今日卻被彈開了兩次。


    “師尊,師父他讓你去餘火閣一趟。”魏西滿有些委屈,“我隻是想跟著師尊一起去而已。”


    棠棣很見不得她這副模樣,她皺了皺眉頭,抬腳走到了歲煙身後。


    歲煙的視線隨著她的身影,轉了過去“怎麽了?”


    棠棣搖頭“不怎麽。”


    歲煙笑了一身,說道“你方才不是還……”


    魏西滿見自己被冷落了,頗為不滿的說道“師尊,師父還在餘火閣等著你,西滿帶你過去吧!”


    棠棣越過歲煙,一記眼刀飛了過去“你師尊現在沒空,你先回去告知你師父一聲吧!”


    魏西滿眼神中的怒火已經燒到了嘴角,她咬牙切齒的看著棠棣,開口時卻還是那副委屈的口吻“可是師父讓我將師尊帶回去的!師父他還在等著,若我一個人回去了,師父會怪罪我的!”


    棠棣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是一國公主,就算是現在到了這天師神宗,也隻是暫時的,以後還是會回去的,就你這身份,這裏的人寵著你還來不及,沒有人會怪罪你的!”


    魏西滿見說不過她,便將視線轉向歲煙,柔聲的叫道“師尊!”


    棠棣聽的汗毛直立,看了眼歲煙,施法出了他的結界“你們聊吧!我先回去睡會兒!”


    魏西滿見她離開,心裏高興極了,就連看向歲煙的眼神,都滿是開心“師尊,西滿帶你去餘火閣吧!”


    歲煙看著棠棣離開的身影,回過頭來對魏西滿說道“回去告訴俞冰,我明日再去。”


    說完便不管魏西滿,直接飛身追去。


    棠棣剛進了仙緲閣,歲煙就跟著走了進來。


    “走這麽快做甚?不是說了今日去找我,我等了你許久,你都沒有去找我,我來找你你現在卻說要睡了,棠姑娘,你真不厚道啊!”


    有時候棠棣還真的想不明白,為何明明是修仙的門派,本該六根清淨的人,為何總是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種話來。


    歲煙見她不說話,便跟著她進了屋子,待她在桌邊桌下後,伸手給她倒了杯茶水“棠姑娘,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棠棣接過茶喝了一口,隨即抬頭看向他,覺得這個角度看他很是不舒服,便伸手將他拉到一邊的凳子旁坐了下來“有什麽問的就問,不過我隻選擇性的回答。”


    歲煙笑道“我問的都是些你能回答出來的,若是你不能回答的,我聽不到答案,那問它做甚!”


    “……”


    棠棣默然,隻聽他緩緩開口道“棠姑娘,打算何時和我切磋一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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