閘北隨著擴軍署被解散,圍觀的人群逐漸散去。小攤小販照舊開始吆喝起來,得到消息的記者急匆匆的趕來發現原擴軍署招牌已經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嶄新的牌匾:中華民族複興與進步黨中央黨部。


    記者們炸翻天了,前一段時間《執政為民立黨為公》書剛引起轟動的複進黨還沒有平淡幾天現在又高調的在閘北原擴軍署掛牌成立中央黨部。知情的在侃侃而談不知情的虛心的在打聽。


    一個年紀大一點的記者一臉得意樣說整個江蘇都是複進黨的,你們不會沒有看《執政為民立黨為公》這本複進黨的代表作吧,整個江蘇稅賦砍掉80%了,整個稅就2%-4%之間,公路修的每個縣都通車。我上次去了一趟蘇州簡直和以前換個樣子了,現在好多上海有錢人去江蘇辦廠做生意。


    一個矮矮的年輕人指著複進黨中央黨部說浙江那個盧永祥那能和江蘇這複進黨比啊,在複進黨麵前就是小癟三沒有看見江蘇那邊天天飛機在天上飛,複進黨隻要手一揮江蘇人立刻會把盧永祥幹掉。


    又有人說道你們沒有看見海門那邊靠海邊的地方那個煉鐵的爐子有幾十層樓高冒著煙,那煉鋼車間有霞飛路那麽長。我的小乖乖你吹牛皮不報稅吧,旁邊有人笑他。


    他還真沒有吹牛皮,這我也親眼看見了。那邊火車已經通到南通了年底肯定到浦口,那港口每天有外國的大輪船從江蘇買鋼鐵運走。那邊還建了一所遠東大學好多外國人在那當老師。


    我的小乖乖南通那邊小癟三翻身了,我們組團去看看江蘇找找新聞線索。一個兩個的議論著最後年長的拿出筆記本登記組團去江蘇的記者名字,一會功夫聚集三十多名記者要去江蘇采訪。


    美香第一時間被領事召回領事館評估複進黨對王亞樵、何豐林逮捕行為和驅逐盧永祥在上海的勢力行為,領事問美香是否有跡象江蘇這邊準備對盧永祥動手。


    美香畢恭畢敬的站在領事的辦公桌前想了一會說:“這次行動應該是何豐林指使王亞樵想在上海縣襲擊黃金榮,觸動了江蘇方麵的臉麵,如果黃金榮在上海縣出事複進黨脫不了無能的說法。我個人分析暫時江蘇方麵對盧永祥不會有動作,要有動作應該在幾個月前推翻齊燮元時順勢進軍浙江,現在直奉大戰形勢不明朗江蘇處於修生養息階段。”


    領事抬起手示意美香坐下:“美香中佐,我也是這麽考慮的,江蘇還沒有消化好,他梁啟超哪有那麽多兵力和財力發動對盧永祥的戰爭。”


    “現在國內政府特別反感軍方無事生非,這幫軍人不知道國家的經濟困難無法支持在中國哪怕一場小的衝突,英美法意已經嚴重警告我國不得介入直奉之戰,這幾個國家軍艦已經開到大沽口附件遊弋。”


    “美香中佐你通過渠道警告盧永祥不得將事態擴大化並加強對江蘇方麵監視防止事態失控。”


    美香在沉思中不時點頭,這胡文楷真讓人琢磨不透一邊放著她一邊她還要替他擦屁股。胡大爺是個愛占便宜的人直奉大戰不占點便宜他就不是胡文楷難道他真想把浙江吞了,還真有這可能這家夥每次有大動作前喜歡搞點小摩擦然後再栽贓給對方。


    美香抬起頭說:“領事先生這次小衝突我看無關緊要,這是上海縣的警察和浙江方麵起小摩擦,江蘇方麵沒有顯露出過份動作還算克製。我現在就安排人傳話給盧永祥讓他安穩點。”


    美香走出領事館揣緊拳頭嘴裏罵起胡文楷這混蛋每次她總要替他掩飾,不過能拿下浙江那以後就可以陪他一起去汾陽別墅小住了。自從和盧永祥搞翻後胡文楷一直不敢去杭州怕被盧永祥扣下。


    杜威皺著眉頭聽手下的匯報,這胡文楷搞什麽這節骨眼上還招惹盧永祥。美法英花了好大周折才壓製住日本人不介入直奉之戰,他在想但願這是意外的摩擦千萬不要是胡文楷有意為之。


    放下手中的鉛筆示意手下人離開,他還是不放心讓機要室給北京使館發報詢問直奉戰況。沒有多久北京方麵電報說據不準確消息奉係開戰第二天損失兩個主力師。這就對了胡文楷真準備對盧永祥下手了。杜威搞不懂胡文楷哪來的底氣敢對盧永祥下手,盧永祥盤踞浙江好多年手上也有幾萬精兵強將。


    他估計一兩天也不會有什麽動作,下周約阿黛爾一起飛龍王廟去見胡文楷當麵詢問,如果有把握能拿下浙江當然最好啦,要是勉強的話最好放棄。他和威爾敦的利益綁在胡文楷身上一定要探個明白。


    王亞樵被關在上海縣警察局內,被塞進一個半人高的小盒子,諜報處的人手持小鐵錘有節奏的敲到著小盒子。晚上被拎出來臉色發白衣服上全是嘔吐物,冷水衝過後轉進一燈光刺眼的房間,一盞台燈對著他的眼睛,王亞樵稍微有點瞌睡想閉眼冷不丁的一根大頭釘刺入他大腿。


    “開始審訊他嗎?”


    “等等到他求饒時懇請我們審訊他時再說。”


    高金昌讓重裝甲團和兩個騎兵團休息到第二天中午,午飯後吳佩孚的電報說他親率直軍主力第三師向靜海奉軍發起佯攻,等重裝甲團撕破奉軍防線後佯攻轉為主攻。


    吳佩孚集中兩個師今天晚上從靜海的西麵王口鎮攻擊奉軍,高金昌、孫曉瀾登上麻雀運輸機查看靜海的奉軍工事後決定從靜海南麵人和鎮展開攻擊。


    飛機上觀察人和鎮沒有防禦工事的痕跡往北一直到雙糖鎮才看見有工事。飛機飛得很低孫曉瀾趴在玄窗觀察地形繪製地圖,高金昌在左側玄窗觀察著地形說:“曉瀾兄這地形還需要用筆記嘛,我隻要一看就記在腦袋裏了,回頭看地圖時自然會記起來。”


    孫曉瀾用筆畫著說:“記性在好也不保險這是戰爭大意不得,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高金昌不好意思的憨笑起來,覺得孫曉瀾話挺有理的,從口袋裏掏出本子也畫起來。


    飛機到梁頭鎮上空時響起槍聲,飛行員拉起機頭升到一千米左右繼續飛行。花了一小時時間在靜海上空盤旋,孫曉瀾建議將這次偵查結果立刻電告吳佩孚。


    高金昌指揮重裝甲團作戰很有一手但讓他向吳佩孚通報靜海的防禦情況卻寫的一團糟,最後還是北洋軍資深軍官孫曉瀾不時在旁邊指點才完成。孫曉瀾說北洋軍隻考慮對麵防禦縱深有多少四周有無支援對於怎麽打你不需要提醒否則對方會很有看法的。


    高金昌姿態放得很低:“曉瀾兄說真的你基本功比我紮實,要是大規模排兵布陣我真不如你。”


    “你隻是在軍校時間短了,我十五歲就進軍校到二十一歲才出來帶兵,紙上作業六年時間。不過我很多地方也不如你對戰機把握上和大膽穿插,還有對這些戰車掌握程度遠遠不如你。”


    下午三點留下連騎兵和部分輕傷員看守駐地部隊往靜海南麵的人和鎮出發。孫曉瀾這次坐進裝甲車一點反應也沒有難得散了一圈美麗牌香煙十來個人抽起煙,車廂裏立即煙霧繚繞士兵將頂蓋打開散煙氣。


    五月初的太陽照在裝甲車上烤的鐵板發熱,車廂裏溫度劇升。每個人都是全副武裝頭戴鋼盔腳登膠底鞋,迷彩服扣得嚴嚴實實,腰間還掛著六顆手雷和子彈盒、急救包,背包放在座位下一張羊毛毯和睡袋、幹糧、水壺。汗珠從額頭上落下但沒有一人解開領扣,端坐在裝甲車長條凳子上懷抱著20式步槍不時將腰間的m1911挪個角度。


    昨天兩個騎兵團收獲頗豐繳獲的27師手槍全部給他們拿去。回到駐地高金昌將備用的百十把m1911全部給了騎兵團。運輸機上午運來的手雷、地雷也分了部分給騎兵團。


    一個騎兵團在前開路一個在後麵斷後,高金昌直覺這次是一場惡戰。他將所有的家當全部帶出來十門75炮、六門105榴彈炮掛在卡車後跟隨隊伍一起。孫曉瀾特別嫉妒這支隊伍,就拿卡車上士兵說跟隨部隊前進當著步兵也可以架起迫擊炮支援衝鋒的戰車居然掛上75炮和105炮後當起了炮手,個個戰車也能操縱。


    孫曉瀾知道這嫉妒歸嫉妒別人也學不來這些戰士最低學曆初中畢業。他回想起胡文楷選拔軍官時第一要忠誠第二要文化,對於體質還真不怎麽重視。用老板說話體質進了部隊我三個月就能訓練的比北洋軍還好。


    沒有到人和鎮槍聲已經響起,騎兵團通訊員向高金昌匯報說一股奉軍騎兵團決定自行殲滅。高金昌謹慎的命令讓騎兵團原地待命,坦克和裝甲車上前炮擊後騎兵團再衝鋒。這決定戰後才發覺避免騎兵團重大傷亡。


    坦克停在五公裏處開始炮擊人和鎮,裝甲車繼續往前突進。隨沉悶的炮聲響起坦克車身在抖動,炮管前冒出一股白煙,一會前方人和鎮方向傳來一陣陣巨響升起濃煙。


    不一會人和鎮方向傳來咻咻的尖叫聲,高金昌大叫:“不好了,對方有炮兵快點發報給滄州讓飛機轟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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