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8年福建泉州


    夜,深了。


    張家大堂,位居首位的是現任張家家主張平之。


    福建張家在元朝時頗有名氣,家族曆經元、明、清三朝、日軍侵華、改革開放,曆任家主嘔心瀝血才使張家在時間和曆史的滾滾車輪中存活。


    到近代,雖說熱武器全麵取代了冷兵器,但張家家訓嚴格,使得每一個張家子弟仍舊每天勤勉練武。


    家主傳至張平之這一代,張平之年輕時曾出國留學,足跡幾乎踏遍全球。


    接下家主之位後,以其獨特的眼光、出色的經商之道,將張家帶上另一個高度。


    現在,張氏企業不僅是福建全省乃至國內的知名企業,更是福建的第一大外貿出口公司。


    而此刻,這個年近半百的老人坐在議事堂首位,愁苦不已。


    張平之晚來得子,兒子張清連喜好音樂,立誓成為世界有名的指揮家,不願學武。


    張平之曾因此與兒子發生爭執,沒曾想張清連竟以死相逼。


    正好這段時間廈門的王家一連奪了幾個標,又把張家在廈門的子公司收購了大半,眼見張家就要退出廈門市場。


    無奈,張平之隻得任由兒子,隻想著以後尋得機會再好好勸誡一番。


    沒曾想,自己這一鬆懈,兒子跑去上海、杭州聽音樂會,人都丟了。


    張平之發令讓各地張家子弟尋人,一連七天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張平之隻得召開家族會議,希望通過“內堂”的力量去尋人,可家族那幫老家夥始終不同意。


    這不,今天還是說這事。


    此刻張平之恨死自己爺爺了,要不是爺爺掌管家族時立了“若家主不淑,長老會有權罷免並另選家主。”這個規矩,他此刻早和底下這幾個老家夥翻臉了。


    兩方幾番爭執仍無果。


    張平之提出讓族內成員投票表決。


    可家族長老還是不同意,明確表示不應該把商場那一套套用到家族來。


    張平之頹然靠坐在椅子上,整個人憔悴了不少。


    兒子還沒有消息,底下這幾個老家夥又隻照著族規辦事,兒子不願意學武,他們早有意見,此番出了這事,倒是順了他們的意。


    張平之不禁在心裏揣測,難道兒子失蹤和這幾個長老有關?


    僅僅一瞬,他便把這個念頭甩出腦海,怎麽能隨便懷疑家族中的人呢,這可是犯了大忌諱,張家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是因為家族上下一心,彼此之間不隨意猜忌,否則以這幾百年來的動蕩,張家早不知覆滅多少次了。


    可是,到底該怎麽說服這幾個老家夥同意自己的想法呢?張平之犯了難。


    似乎是知曉張平之的難題,一個不速之客陡然出現在張家大堂中,所有人恍然驚覺。


    “誰?膽敢闖入張家內堂!”張平之從坐上驚起。


    大堂內還有其他張家核心成員,此刻兵器紛紛出手,劍拔弩張。


    可誰人都不敢先行動手,這人憑空出現在他們麵前,他們事先並無任何察覺。


    還是幾位長老先行出手,聯手施了一個陣法將這男子困在陣中。


    但他們也僅僅隻是將其困住,沒有下一步動作。


    幾位長老麵露懼色,似是知道來人是誰,其他人看著眾長老的神情,不明就裏。


    隻見這男子,一襲素色深衣,腰間掛一玉佩,麵戴白麵具,全身上下並無武器,也沒有任何殺氣。


    林平之略微思索,像是想起了什麽,也是大驚。


    看向大長老,而大長老也正好看向林平之,二人對視,大長老點點頭。


    “張家欠下的東西,是時候該還了。”


    男子並沒有任何動作,也不在意那困住自己的陣法,慵懶地說出這句話,似是印證了林平之的猜想。


    聽這聲音,眼前這男子也不過約莫二十來歲,可張平之卻是渾身無力,癱在了椅子上。


    “哼!私闖張家,已犯大罪,還敢口出狂言!”旁邊一人就要上前,卻被大長老攔住。


    “敢問閣下何人,來張家有何事?”大長老畢恭畢敬地問道。


    “口天胡,一米來。”男子也頗有耐心的回答了大長老的問題:“世人多稱我為——祿存。”


    胡來說完,拱手施一禮,信步跨出了眾長老的束縛陣法。


    大長老口中發出悲歎:“張家,完了!”


    這天的月格外圓,街上的流浪歌手拍著手鼓。


    那鼓聲每響一下,就有一個人頭飛起,落地。


    一夜之間,張家被屠族,無人存活。


    關於罪魁禍首,警察勘驗現場,隻找到一句話,用猩紅的鮮血以隸書題在張家家主之位的牆上:


    “這個世界,哪能有不公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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