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公安廳,省廳長蓋住卷宗,將這件事壓了下來,並未再往上報。


    即便,上報也沒有用,中央已經下達了指示,那幫子家夥的問題,讓他們自己解決,我們這些普通人根本無法左右。


    超出了可以容忍的範疇,自然會有專人去處理。


    我們隻要控製好輿論,不讓事態進一步擴大就成。


    話說這胡來,屠了張家全族,慢慢悠悠在牆壁上題下那句話後才離開。


    出了張家,徑直去往火車站,乘動車離開了福建。


    在動車上,胡來從衣兜裏掏出手機,和人視頻通話。


    而在視頻另一端,同是一個男子。


    這男子,劍簪束發,下巴留有近五厘米長的胡須,眉清目秀,體型瘦小。


    但名頭,卻不能小覷。


    隻聽得胡來叫他——七煞。


    浙江杭州,七煞正在孤山調查。


    雖然這件事幹係重大,所有消息都被封鎖了,如同福建張家。


    沒錯,七煞調查的,正是昨日那黃毛殺人事件。


    黃毛是紹興馬家家主之子馬天龍,本是寧夏石嘴山人,祖上清末避難來到紹興,改姓在本地做生意,一來二去家業大了這才把姓改回來。


    那天晚上,馬天龍殺死的,正是張平之之子張清連。


    商業界聲名赫赫的張家和馬家繼承人聚到一起,還起了爭端死了人。


    這些事,自然逃不過紫薇宮等人的耳目。


    畢竟,他們二人死了不要緊,那另一個女子可出不得事,否則,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會跟著陪葬。


    所以,當那女子獨自逃離時,便被七煞請回了家。


    即是如此,那七煞為何又要來調查呢?


    這事蹊蹺之處在於,那本來被馬天龍割喉死去的張清連,竟活了過來。


    把馬天龍和他的保鏢全都殺了,還把他們的魂魄一並奪走。


    而這張清連,在殺完人後憑空消失,任憑紫薇宮如何尋找都找不到。


    但是,事無巨細。


    雖然現場處理得尤其妥當,七煞還是根據現場一物嗅到了不安的氣息。


    馬天龍的手指,纏著一絲張清連的頭發。


    沒錯,一絲。


    這不像是偶然,更像是刻意為之。


    經過分析之後,這頭發並不屬於張清連!


    這般殺人奪魂,還刻意留下“證物”,似是在挑釁。


    再一細想,不由得讓七煞想起了一件往事,不由得身子一顫。


    天剛蒙蒙亮,七煞便趕緊再來找尋一番,生怕昨日夜黑,自己沒看清,遺漏了什麽重要線索。


    和胡來簡單說了兩句,聽得胡來屠了張家,七煞眉頭一皺,並沒有多說什麽。


    這祿存的性子,他也是清楚的。


    “欠下的,遲早都要還。


    怎麽還,我說了算。”


    胡來緊了緊衣服,靠在座椅上睡去。


    七煞心裏急,和胡來瞎扯兩句就掛了視頻電話,繼續巡視著現場的每一個角落。


    卻不由得心頭一緊,一股殺氣從身後方傳來。


    七煞一個前翻滾,躲過了這道攻擊。


    站起身來後,並不急於抬頭,而是先拍掉衣服上沾染的泥塵。


    這道攻擊角度極其刁鑽,想要全身而退,隻能就地翻滾。


    拍掉塵土,七煞這才抬頭,


    隻見得剛剛自己站立的地方,斜插著一支畫筆,露在地麵上的筆杆仍在微微顫抖,可見力道不小。


    七煞四處望了望,卻沒見主人。


    “閣下既然來了,露麵一會又何妨?”


    七煞的聲音傳遍四周,帶起陣陣聲響。


    四麵八方,都傳來七煞的聲音。


    七煞知道,這是進了陣法之中了。


    也好,這樣自己便能全力施為,不必擔心出手會驚擾普通人。


    對方沒有搭話,一支又一支畫筆飛出。


    七煞一一避過,為了掩飾身影,畫筆皆不是從同一個方向而來。


    縱然四周並沒有好躲藏身影的地方,七煞仍是沒有發現來人身處何處。


    七煞一個側身,又躲過一支畫筆。


    左手抬起,二指一合,夾住一支畫筆。


    右手一揮,淩厲風起,絞斷了其他飛來的畫筆。


    “閣下不願現身,在我的印象中,以畫筆為武器的,倒是有一人。”


    七煞夾住畫筆,緩步遊走。


    在那股風吹起後,便沒有新的畫筆射來。


    “如若我沒有猜錯,閣下應該是——”


    七煞言語及此,左手猛然朝身前揮出,那夾在手指中的畫筆破空而去。


    百步之後,畫筆停在空中,似是被空氣阻隔。


    畫筆停住的地方,空氣一陣扭曲,一女子自其中走出:


    “壁水貐——已歌!”


    “果然是你!”


    看清來人,七煞毫無遲疑,拔地而起。


    三支劍簪由手中抖出。


    兩支朝壁水貐飛射而去,剩餘一支捏在手中。


    已歌同樣飛出兩支畫筆,打落劍簪。


    七煞已近已歌身前,手中劍簪在半途便已化為長劍,向已歌削去。


    已歌左手握拳,於指縫中夾住兩支畫筆,硬生生擋住這一擊,並將七煞的劍引開。


    未待七煞反應,右手瞬間抖出兩支畫筆,同樣夾於指縫中,往七煞腹部刺去。


    七煞嘴角一笑,並不準備接這一擊,也不打算躲。


    隻見得那被擊飛的兩支劍簪,在空中旋轉幾圈,失力正要下墜,卻忽然間受到什麽指令,劍尖一轉,一支襲向已歌右腰,另一支繞一圈襲向已歌左後肩。


    兩支劍簪,都在行進過程中一寸一寸化為長劍,速度並不比已歌刺向七煞腹部的畫筆慢幾分。


    而同一時間,七煞右手往回抽,手中長劍變回劍簪,不再與畫筆糾纏。


    得以脫身後,劍簪再度變化,一柄短劍直直刺向已歌麵門。


    已歌心下一動,右手回腕收回攻勢,手指一動,將畫筆射向襲來的劍簪,速度又快上幾分,在劍簪化形完全前將其擊落。


    短劍離已歌麵門僅兩公分,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短劍一寸寸沒入,卻沒有傷及已歌分毫,看起來就像是那短劍憑空消逝。


    七煞此刻,確不好受,這一刺像是刺入了水流中,淩厲的力道被卸了大半,一股強橫的壓迫力自劍身傳來。


    容不得半分遲疑,漫天煞氣以七煞為中心散開,消磨了那想裹挾全身的壓迫力。


    無風,無雨,一切靜悄悄。


    周邊生物在這片靜默中紛紛碎成粉末。


    天地之間,仿若隻剩下這兩人。


    ——七煞


    ——已歌


    —七煞


    —已歌


    七煞


    已歌


    二人對視,各自收斂了氣息。


    一方天地重歸平靜。


    “多日不見,你的武藝精進不少。”


    “彼此彼此。”


    “得了,別再整這文縐縐的了,渾身不自在。”七煞當先破功,笑了起來。


    “還不是你引起來的。”


    見七煞笑了,已歌也憋不住了。


    笑聲漸遠,回蕩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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