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我們都忙完的比較早,就會打開視頻,球球如果沒睡,必定會在視頻裏對著顧覃之咿咿呀呀的叫爸爸。球球屬於嘴笨的孩子,學說話很長時間,但是會說的不多。


    每當他喊爸爸時,顧覃之笑得眉毛都快要飛起來了。


    我抱著球球,看著他們父子,心裏唯一的想法就是,還好,我們彼此都是從嚴冬撐過來了。


    今天晚上也不例外,我看球球還沒睡,就打開了視頻。


    顧覃之的臉一露出來,球球兩隻圓溜溜的眼睛嗖一下就亮了,兩隻小胖手從我手裏奪走了手機,對著裏麵的顧覃之又是抓又是咬又是親的,把顧覃之喜歡的不行,滿臉都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


    “球球,叫爸爸。”他對球球笑道。


    “巴巴巴巴巴巴巴”球球很給麵子,抱著手機啃得滿嘴流口水,連著喊了一連串兒的爸爸,顧覃之立時就眉開眼笑了。


    “肖肖那邊也差不多了。估計還是看了你的麵子,連招標都沒有,在三次溝通以後,直接選擇了我們公司。”顧覃之說到了公事。


    “哦。”我應了一聲問,“那我呢?要不要還他一個人情?”


    “看你能否賺到錢,如果方案好自然選他,如果不好,我建議你選別人。”顧覃之道。


    “這個我知道,謝謝提醒。”我說。


    在電話裏我們很少說公事,隻簡單提了一句就不再說這個話題,球球和顧覃之玩了好大一會兒,當他開始揉眼睛時,我對視頻裏的顧覃之說了一聲,你先忙,等一下再說,我哄孩子睡覺去。


    顧覃之在視頻裏揚了揚手裏的文件說:“沒事你忙,我看著你們兩個不出聲,等一下你弄好了球球,再和我聊。”


    就這樣他開著視頻安靜下來。


    我哄好球球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再看顧覃之還在低頭看著什麽,我輕聲說了一聲嗨,嚇了他一跳,猛的抬起頭來。


    “怎麽了?”我有些疑惑的問,然後看向他手裏,不知道他在看什麽東西看得那麽專心。


    視頻裏的顧覃之手裏拿著一本牛皮顏色的本子,我左看右看也不像文件,不由多問了一句:“看什麽呢?”


    “沒什麽。”他笑道,“時間不早了,你明天也要上班,早點休息吧。”


    我有點小鬱悶,本以為還能聊一會兒呢,他看到我的樣子在鏡頭親了一下說:“乖啦,很晚了,不要太累,早點休息。”


    看看時間,真的不早了,隻好和他抬手說再見。


    他嘴邊有笑,說著再見,但在視頻斷掉以前,他像是自語又像是對我說:“該準備一下婚禮了。”


    他話音未落,電話就斷了,我判斷他一定是在自語。這種無意間發現的他的小心思,讓我心裏一暖。或許,我們真的應該把婚事提上日程了。隻是,我心裏還梗著一根刺,那是邙邙。


    顧長山和邙邙的死有著直接的關係,顧覃之在我麵前卻不再提這件事,這讓我心裏特別別扭。


    在以前,因為我與邙邙的相似,讓我對這段感情無法確定。現在,因為邙邙的死因,我對顧覃之再次有了小小的不確定。


    不過,這件事,他不提,我也不能提。


    我們公司的招標項目順利進行,等各家競標公司把自己的方案在招標會上完全公開以後,我有些吃驚了。


    陳淵的方案不僅是最好的,而且幾乎集合了幾家的長處,等於是幾家的集合版,而且是加強型的。


    這一次不是一對一招標,每一家講標時,其它競爭對手是可以在現場聽標的,等到抽簽在中間的陳淵把自己的方案講出來以後,我看到其他幾家公司的老總都黑了臉。


    不同的人對同一件事可能會有同樣的看法,但是一個人同時和其他幾個人的思路重複,這就完全不是巧合的問題了,這是赤果果的抄襲。但是,現場沒有一個人能拿出陳淵抄襲的證據。


    其中一個公司老總有些不陰不陽的說:“顧總,你這計劃書怎麽像是一份總結報告似的,大家都有什麽長處,個頂個兒,一個沒漏全到你方案裏了?”


    陳淵,哦,不現在是顧淵之,他笑了笑說:“說明我們團隊的人想事情更周全,站在更高的層麵對整個項目進行了全盤的規劃。”


    抄襲這種事,很難界定的,除非你有證據。


    我也瞧出不對來,招標小組的人自然也都看了出來,但是如果應標方在我們的辦公室裏打起來,也算是新聞一條,對我們公司來說也不是好的影響。於是,我馬上開口說:“今天的招標大家都講得很好,我們也會充分考慮各家公司的綜合實力還有對項目的執行力,來決定最後和誰合作,出結果的時間大概在一周以後,這一周裏,我們會對各位的標書進行認真的閱讀和比較分析,然後給出各位公平公開公正的結果。”


    另外幾人也準備發難顧淵之,聽到我的話都坐了回去。但是,很顯然,我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了。


    有人又說:“小徐總,您也是明眼人,這標書可得認真的比一比,別讓有心人鑽了空子。”


    我笑著應下來。


    本來我就不準選擇顧淵之,現在鬧出抄襲的事,不管真假我都不用,也算是找了一個正當的理由。當然,我最希望看到的結果就是和顧淵之一起來參加競爭的公司能找到他抄襲方案的證據。然後我就輕鬆了。


    現在這個社會,做生意的都有兩把刷子,沒一個善茬子,顧淵之算是惹了眾怒了。


    招標會就這樣結束,等到各競標單位離開以後,我們招標小組的人一下就開了鍋,財務的和運營部的最先開口,拿著顧淵之的應標書說:“這個真的很奇怪,但是確實是一份好方案。咱們是隻看經濟效益還是要看其它的。”


    他的話音沒落的,財務副總監開了口:“做生意要講誠信,我覺得這份方案來得有點蹊蹺。當然還得徐總說了算。”


    說完,他還看向我了。


    我此時不說點什麽是圓不過去了,隻好說:“我想先聽聽大家的看法,請各位暢所欲言。”


    接下來的討論主要分成兩派,一派認為這個方案確實是好的,應該用;一派認為這個方案完全是拚湊出來的,表麵看似完美,實際上全是漏洞,比如說我們那個位置如果現在就直接做成超5a組寫字樓,頭幾年空置率一定會很高,而且那個位置用這種刀片式的建議不夠穩重。我們應該延續徐氏的風格,以中正平和的主基調等等。


    我們的討論一直持續到晚上九點,大家最後不是把糟點吐完了,而是累到說不出話來了。我也差不多聽明白了,劉秘書向我點頭,大家的觀點她也都記錄了下來,我準備回去以後和太上皇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時間差不多了,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再做決定。”我說。


    大家都疲憊的從座位上站起來,收拾了收拾東西各自離開。


    我還沒到家,就接到了老爸的電話:“徐徐,我剛才接到一個老朋友的電話,說這一次的招標,你招出妖來了?”


    我苦笑,這老狐狸在家休息還能消息這麽靈通,馬上說:“確實是妖,要不您上,來這把妖降了?”


    “怎麽回來?”他問。


    我一邊開車一邊戴上藍牙耳機把過程說了,同時還特別說明顧淵之和肖肖之間的關係,並且說了肖肖來說情的事。


    關於肖肖和顧淵之老爸是知道的,聽到以後對我說:“先回來吧。這件事其實不難辦的。”


    他心裏居然短時間內就有了主意,我心裏放鬆一下,開著車一溜煙的跑回家去。


    老爸看到了出現得迅速就知道我為今天的招標急了頭,笑嗬嗬的給我倒了一杯水問:“怎麽了?遇到難事了?”


    “顧淵之不能選吧,不說方案,你女兒要是選了他,這一刀就算白挨了。”我說著指了一下自己的小肚子。


    老爸嗬嗬笑道:“這麽大的項目,當然要找一個可靠的人,以我看把顧覃之換過來才是正經的。顧淵之?”他反問道,“就是那個陳淵。”


    我點了點頭:“上一次和你說了,陳淵回到顧家,改回了顧淵之的名字,聽著就夠惡心的。”


    討厭一個人真的是不需要理由的。


    “你看,這自己不是有了主意了麽?剛才在電話裏說話的時候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老爸看我喝完了水,才又語重心長的說,“你現在坐在徐總這個位置上,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頂下去,即使心裏沒主意也不能表現出來。何況,事情總要做選擇的,誰能在做出選擇且執行以前知道自己選的就一定是對的,你選a或者選b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對自己的選擇有信心。信心這個東西是會傳染的,隻要你吃了定心丸,有了信心,員工看了自然也有信心,覺得你做的就是最對的。既然當是選的不是最好的,結果也一定是最好的。”


    我聽著老爸的話,感覺就像在繞口令。聽完以後,細細一品,這話既高明又有道理。做選擇最重要的不是選哪個,而是你能不能選,隻要做了決定,就認為自己的決定是最準確的。


    “那這件事?”我問。


    “按你自己的直覺走。”老爸說。


    “好吧,還有一個事兒。”我又想到了肖肖,把顧覃之現在主管肖肖公司的業務這件事也說了出來,最後說:“老爸,如果我不給肖肖這點麵子,她卻選擇了顧覃之,我該怎麽辦?我怕最後不小心,再因為這事和肖肖鬧翻了。”


    “你怕的隻是和肖肖鬧翻?”老爸問。


    “還有,你萬一因為肖肖的事再和肖叔叔鬧翻了怎麽辦?”我又問。


    老爸看著我好一會兒,才又問:“除此以外呢?”


    我忽然說說不出來了,我也隻有這兩個擔心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說:“這個真的不用怕,如果會鬧翻,不會這個也得為別的鬧翻,如果不會鬧翻,不管怎麽樣都不會,跟著自己的判斷走。”


    隻被老徐這樣簡單的一勸,我居然不慌了,瞬間有了主心骨。


    其實很多事,我都有自己的主意,隻是總被表麵現象蒙蔽了而已。


    到了第三天,我們公司內部的討論會已經差不多決定了和那一家公司合作,大家意見能夠統一也很不容易。看到最終投票結果時,都鬆了一口氣。


    招標小組一共十三人,顧淵之公司三票,法絲公司六票,喬樂公司四票。


    就在我們準備散會以後就把招標結果公布出去時,忽然劉秘書的電話響了,她看了一眼神色有變,馬上接通走了出去。過了不到一分鍾,她走了進來,在我身邊坐下,輕聲說:“徐總。法絲公司的老總出事了。”


    “什麽事?”我低聲問。


    “被稅務局突擊查帳,涉及到巨額偷稅漏稅的事。”劉秘書說,“現在已經上新聞了,今天的頭條。”


    早不出,晚不出,就在我準備公布結果時出,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麽。


    法絲公司的老總就是在招標會上與顧淵之理論的那個人。


    我心裏一沉,真的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往顧淵之身上算。


    但是不管是不是巧合,這件事一出,我們的結果又要推倒重來。


    這樣一耽誤又是三天,同樣的在我們又一次選出一個合作夥伴時,他也出事了,酒後駕車撞斷了腿。


    一個是巧合,兩個絕對不是。


    最後大家再聽到開討論會都有點頭大,甚至在強行組織起來的討論會上,大家開始一邊倒的倒向顧淵之了。


    我和老爸匯報了這個情況,他仰天看了一會兒天花板說:“既然如此,就選擇他,條款弄清楚一些,別留什麽中間地帶。”


    我理解老爸的意思,但是又不得不多問一句:“和這種人合作,以後很危險的。”


    “我知道,他的目的是錢不是命,所以你不用太擔心。而且看現在這樣子,他把你們招標小組的人也收買了,不選都不行了。”老爸說完,又說,“放心,股東和董事會的人也不是吃閑飯的,和他簽,沒問題。”


    此時我忽然想到了餘桃桃,不由問:“我能借餘桃桃用一下打探顧淵之的底細嗎?”


    “不能,現在不是時候。如果兩件事都是他做的。必定做得很隱密,現在去打探太危險了。”老爸說。


    我最後幾乎是捏著鼻子選了顧覃之。


    在我們的中標結果公布以後,第二天肖肖公司也傳來了喜訊,他們和顧氏也達了合作,全麵合作h市高端地產項目寶藍公寓。


    顧覃之給我打電話通報這個喜訊時,語氣並不輕鬆,而是有些沉悶的說:“徐徐,我覺得這一次隻是交換。”


    “就算是交換,現在至少都得到了彼此想要的東西,下一局或許就能定輸贏了。”我說。


    他沒再說話。


    相比起來,顧淵之就完全沒節操沒底線。他不僅第一時間上門和我們再次溝通項目細節,甚至還在報紙上登了喜訊,甚至大擺慶功宴。我聽說在他們項目組的內部慶功宴上,一口氣開了十一瓶香檳。


    這種土豪的感覺讓我相當不爽。


    知道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我又一次通知顧覃之。他不等我說完就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能讓員工寒心,要如同他一樣做到賞罰分明,哪怕是表麵上的。”


    “知道就好,現在你的目的自己認清楚,別的不用想。”我隻說了一句。


    不知道是顧淵之的得意刺激的,還是顧覃之自己開了竅。從那天以後居然也開始高調做事。


    雙方的項目都如期進行,隻是顧長山卻遲遲不給兩個兒子放權,每個人都可以分管項目,但是想分得股份,好像還是很遙遠的事。


    我看著顧覃之都覺得辛苦,我有些忍不住了,覺得他真的沒必要如此辛苦的去爭取自己應得的東西。現在來看,顧長山對他防備得很。可是,勸說的話總說不出口,因為他認定的事真的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事情就這樣膠著著,讓人覺得無處挑錯,卻也無處發泄。


    表麵看來,肖肖與我的關係也是一切如舊。


    隻是,在這一片表麵和諧當中,我忽然接到了法絲公司王總的電話,他在電話裏很平和的說:“小徐總,能不能賞個臉,吃個飯。”


    “您那邊的事處理好了?”我問。


    “處理好了,不過是罰款而已。但是說句實話,不管你信不信。”他說完停了一會兒才說,“我們的財務是沒問題的,那些有錯的項目隻是有人借用新會計法的漏洞特意設的局,現在我們已經解釋清楚了,小小的罰了一下就算結束。但是名聲確實是受到了影響,還丟了您這邊的項目。”


    他說:“我想約您吃飯,就是想聊聊這件事。”


    “好。”我略一沉思應了下來。


    三周未見,他狀態不太好,看樣子為財務的事沒少操心。


    “看看這個!”他說著遞給我了一份資料,我一看是複印件的東西,上麵都是會計的一些條款,讀了一遍大概知道他的意思。


    “鑽的就是這個漏洞,當時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所以也沒辦法和您解釋。現在總算弄清楚了。”他說,“可惜現在晚了。”


    “那您找我?”我有些不解。


    “這個顧淵之,原來叫陳淵,再之前叫程淵,在回國以前,在國個做的不是本行業,甚至與正常生意沒有任何的關係,您知道嗎?”他問。


    “我大概聽說過一點,但知道的不詳細。”我心裏一動,看王總的意思,似乎是悄悄調查了顧淵之。


    “我別的意思沒有,隻是來給徐總提個醒,別讓有心人把你給騙了。”他說到這裏又笑道,“當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是因為咱們多年以來都有合作,所以這一次我給徐總提個醒,萬一以後鬧出什麽事兒來,您想盡辦法把自己擇幹淨就行了。”


    說完這些,他找了個理由就走了,但是他的話卻讓我不由多想了。


    法絲的王臨現在五十一歲,經商三十年,算是商場裏的老狐狸,據說是借老婆家的勢起的家,不過這個男人倒沒忘本,是圈子裏有名的寵妻狂魔,據說結婚到現在,一直都把老婆當成了手心上的寶。現在,雖然老丈人家大不如從前了,他對老丈人一家倒是和從前一樣的。


    聽他的意思,或許是找到了陳淵的什麽漏洞了,現在隻是提前和我打個招呼,讓我以後不要以為他在針對我。我猜明白他的想法,真想對他說一句。王總,您想多了,隻要是對付顧淵之了,您盡管放招吧,我期待已久。


    王臨辦事效率很高,才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讓媒體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陳淵身上,他是以正麵報道開的頭兒,在各種商業雜誌上,對陳淵的專項報道連續有三篇,都是從不同角度采訪的,甚至在某個知名論壇上。有人開了專門的貼子來扒陳淵。最開始,貼子很正常,說的都是陳淵的好事或者成就,到了中間就開始有人說這人我認識,不就是一人渣麽,緊接著有照片什麽的,上麵有陳淵與其她女人的合影,有些還十分親昵。


    我看著是不像的,因為照片太模糊了,隨便找一對男女都能做出這個樣子,除了身後與陳淵有幾分像。其它地方看不出相似的地方。但是,現在網上大家都喜歡捕風捉影,照片一出就成熱議的。再往下看了幾樓都是大家罵陳淵的,然後有一樓突然出現,與眾不同的樣子。上來就是一張極清晰的照片,陳淵的正臉,他站著,腳下有一個女人躺著,好像被打得遍體鱗傷的樣子。下麵有人說,陳淵原來叫程淵的時候就是個變態狂了。


    緊接著又有人在下麵貼圖,都是近距離的圖,陳淵的臉極其清晰,都是各種的他與穿得很少的女人在一起的照片。


    我看到這些,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肖肖知道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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