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源,自己的哥哥,每當自己遇到危險時,這個身影總會擋在自己身前,這個背影之前不隻是他攀登的目標,更是守護他的壁壘。


    黎源右手高舉,手中亮著耀眼的白光,這白光和那滾滾雷光比起來簡直是微不足道,但他卻完完整整的將他擋在外邊,沒有絲毫泄露。


    雷光和白光在半空中對峙著,白光似有吞噬之力,片刻之功便將滾滾雷光吞噬殆盡,洶湧的雷光消失了,空中漸漸的浮現處易水寒的身影。


    易水寒懸在半空中,長劍抵在黎源的手上,渾身上下熱氣升騰,裸漏在外的皮膚更是通紅,像是被蒸了半熟的豬肉。


    “嘭!”


    易水寒摔在地上,剛剛的一劍消耗了他全部得靈力,他感覺很累。忍著劇烈的疼痛,他慢慢的坐起身來,抬頭看著站在自己對麵的這兩兄弟。


    望著坐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易水寒,黎源麵無表情的說道:“剛才那一劍小清不可能接住,所以你贏了!”


    易水寒慢慢低垂下了頭,他累的連頭都抬不起來了,聽了黎源的話,他輕輕的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你接的好像還蠻容易的。”


    看著易水寒,黎源沉默了,良久輕聲說道:“還好,也並不是特別容易。”說完轉過身子,望著站在高台上的諸位長老朗聲說道。


    “長老,易師弟今日兩次越境戰,已經足以說明其可以勝任陽子之位,弟子希望即刻舉行祭禮。”


    “慢!”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眾人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葉清泉”陰陽宗的一個傳奇女子,年僅二十五歲便突破元嬰期,突破元嬰七日,連斬七位元嬰高手。


    “清泉,你幹嘛,退下!”蘇青衣看著從人群中慢慢走出來的葉青泉大聲喝道。


    “師尊。”


    葉青泉輕移蓮步,慢慢的從人群中走出來,向著高台搖搖一拜說道。


    “清泉,有個問題想問問師弟。”


    蘇青衣定定看著自己這個徒弟良久,不盡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在說什麽。


    易水寒微微抬起頭,看著向自己走來的葉青泉,微微皺起了眉頭。


    葉青泉輕移蓮步,看著遠處的易水寒,目中沒有半分雜質,如一汪幽譚,讓人無法看透。


    慢慢的她走到易水寒身前,輕輕扶了一下額頭上碎發,說道:“師弟雖尚在年幼,但劍道修為卻異常高深,我想問師弟的是,何為劍心?”


    “劍心.....”


    易水寒看著葉青泉,神色微沉,他萬萬沒想到,葉師姐竟然問的竟是這個,微微猶豫片刻,易水寒緩緩說道:“曾經有位前輩,他說劍心便如出鞘的劍,不達目的便無法歸鞘,無法回頭。我反駁他了,我說劍心,並不是劍出無悔,一往無前,而是珍重。”


    “珍重!”葉青泉潔白的額頭上微微皺起了起來,片刻之後有露出了一絲笑容,如盛開的百合花恬淡、秀麗。


    “師弟的回答很有意思,但師姐不明白為什麽是珍重呢?”


    易水寒死死咬著牙慢慢的站了起來,平靜的說道:“不,不隻是珍重,隨著時間的推移珍重變成了守護。”


    “守護?”


    易水寒輕輕的點頭點,他回頭看了看高台上的蘇青衣、唐翼等人,又看了看台下的荀攸、蘇卿瑤幾個人,最後又看了看,易水冰湖的方向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說道:“沒錯就是守護!”


    葉青泉想了想,雙眼愈發明亮,輕聲道:“易師弟說的真有意思,我問過好多人,他們回答的都不一樣。


    我問師傅,師傅說:“他是自由翱翔的雄鷹,他的劍是肆意馳騁、是豪放不羈。”


    我又問了二師伯,二師伯說:“他就如一顆頑石,沉著冷靜,默默的堅守。”


    我又問爺爺,爺爺說:“他的劍意如風,無影無形,讓人琢磨不透,探究不明。”


    你說的和他們都不一樣,好像很大,卻又好像很小。”


    “當然,每個人都不一樣,性格、際遇不一樣,心自然也不相同了,之前的十幾年我是空的,是一張白紙,現在終於開花了。”易水寒抬起頭看著,似是想到了什麽,臉上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望著易水寒,葉清泉突然“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這一笑當真便如百花齊放一般美豔動人,令人望而卻步。


    “一個十七歲的小孩子,怎麽說話老氣橫秋,像個小老頭似的。”


    易水寒望著笑顏如花的葉清泉,不由的臉色微紅,撓了撓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隻能輕笑了起來。


    葉清泉慢慢的收起笑容,看著易水寒說道:“出生時母親給我取名葉一欣,她希望我一生欣喜愉悅。二十歲我突破元嬰,感悟天道。”說到這裏她突然停下來。


    易水寒看著葉清泉,他不明白葉師姐為什麽停住不說了。剛想抬頭詢問,卻見葉清泉纖纖玉手在半空中拂過,水元素湧動,刹那間凝聚一雞蛋大小的水珠,葉清泉伸手抓住這水珠,看著易水寒笑著說道:“你想知道我感悟到什麽嗎?”


    “想!”易水寒望著葉清泉輕輕點了點頭,眼中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那便給你看看。”葉清泉突然掐指一彈,將水珠彈向易水寒。


    猝不及防之下,易水寒無法躲開,水珠直接砸到易水寒的額頭爆開。


    易水寒擦了擦臉,突然耳朵邊傳來“嘩嘩的”流水聲,他急忙把臉上的水擦幹淨,突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跑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裏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正前方是一片瀑布,嘩嘩的水聲便是從這裏傳出來的。抬頭看著天空,炎炎烈日照亮著整個世界。易水寒走到瀑布邊的一棵大樹下。樹蔭中微風輕輕的吹著,看著這青山鳥語,聽著這潺潺的流水聲,易水寒一時間竟想起了在知返林的那段日子。


    “噗通”一聲,似乎什麽東西掉進入水裏,轉頭看去又似乎什麽都沒有。就在他驚疑不定之際,水中突然蹦出一股泉水。泉水向著瀑布上遊衝去,但卻被從上遊流下來的水拍打回水中。


    易水寒緊緊的盯著這一股清泉,看著她無數次想逆流而上,卻又無數次跌落穀底,易水寒知道這就是師姐要讓自己看的。


    這是什麽呢?是不屈的意誌嗎?還是打破桎梏的勇氣?亦或是其他的?易水寒一時卻想不明白。


    就在這時,眼前景物突然一陣模糊,眼前的景物恢複如常,全場的人都奇怪看著自己。旁邊荀攸攙扶著自己,剛剛水滴砸到臉上多虧了荀攸服了自己一把。


    “看到了什麽?”葉清流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易水寒看著他,思慮片刻說道:“陽光下,樹蔭底,一股逆流清泉。”


    葉清泉看著易水寒笑著答道:“沒錯,我是那一股不安分的清泉。”


    易水寒慢慢的掙脫荀攸的攙扶,踏前一步說道:“我回來時,路過絕地戰場,有幸得風樺前輩傳承,他說每一個劍修都要走出自己得一條路,恭喜師姐已經踏出這一步,找到自己的路了。”


    葉清泉輕笑著看著易水寒,突然放聲說道:“師傅早就問過我,是否願意做陽子,被我拒絕了。”她又轉頭看著一旁黎源接著道:“想來師弟應該也是如此吧。”


    黎清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算是承認了。


    聽著這話人群中一片嘩然,喧鬧的議論聲再次響了起來。葉清泉微微抬了抬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為什麽我選擇不做陽子,因為我不想肩負那份責任。我隻想做陰陽宗的一股清流,不想做陰陽宗的太陽,因為我照耀不了整個陰陽神山。”葉清流慢慢的轉過身看著易水寒鄭重的說道:“我們可以躲因為我們不是那五個人的孩子,你不可以躲,但你真的最好準備了嗎?”


    一旁的黎源驚異的看著葉清泉,雖然他也是這樣想的,但他是絕對不會將這話說出來,因為這話說出來,總會讓人有一種逃避責任的意味在裏邊。


    荀攸看著前方隻有一步距離的易水寒,就是這個並不如何寬厚的背影,今天卻創造了一次奇跡,在靈力、感悟、劍招、閱曆、經驗都不如對方的情況下打敗對方,這代表了什麽,或許易水寒自己都不明白,但他明白。


    就在此時,荀攸突然有了一個瘋狂的決定,他抬起頭看著高台上,望著高台上那個臉龐棱角分明的男人,緊緊的握起了拳頭。


    “好了,時辰不早了,祭禮正式開始吧。”陽明遠淡然的聲音響起來。


    “等等!”不知是誰又喊了一聲。


    陽明遠聽到又有人打斷他,臉色一瞬間就暗了下來,他真的生氣了。一天之間多次被打斷換作,誰相信也不會好。轉頭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陽明遠眉頭不由微微皺了皺,說道:“小攸,怎麽回事?”


    荀攸輕輕捶首,抬頭說道:“他們可以挑戰師兄,那麽是不是代表我也同樣可以挑戰他們?”


    陽明遠眼色微微一動,“當然可以,你要挑戰誰?”


    荀攸慢慢鬆開握緊的拳頭,指著黎源說道:“就他。”


    陽明遠看裏了一眼黎源說道:“再過月餘他便可以衝擊元嬰。”


    聽到這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注視著黎源,二十五歲便要衝擊元嬰之境,果然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


    人們的眼神不斷的在葉清泉和黎源身上來回掠過,這二人一個二十四歲結嬰,一個二十五歲即將結嬰,一個郎才一個女貌,如果兩人走到一起……無聊的人在無聊的想。好像沒人記得剛剛有個人要挑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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