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根本沒人看他,不由的提高了一下音量,“當然也不是我自己挑戰他,我可打過他,是我和我師兄一起打他一個。”


    人們目光挪到荀攸身上,不一會又將目光轉移到易水寒身上。


    易水寒聽了荀攸的話,神色一怔,想著荀攸所說的師兄應該不是自己。可看著眾人的目光全轉移到自己身上,易水寒一時間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但他卻沒有絲毫猶豫,慢慢的走到荀攸的身後,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黎源來回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麵前兩人,最後將目光停留再荀攸身上,淡然道“你打不過我。”


    “打不過!”荀攸慢慢轉過頭看著易水寒,“不試試怎麽知道。”


    “我不會因為你的身份,而有絲毫忌憚。”黎源微微皺著眉頭,繼續說道。


    “當然,忌憚就沒意思了。”荀攸輕輕的聳了聳肩膀。


    “即使他在不要命似的用剛才那招也沒有用。”黎源又將眼光看向易水寒說道。


    “當然不用,太危險了”


    “那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有什麽底氣挑戰我的呢。”黎源麵色沉凝的望著


    “什麽底氣你不需要知道,你隻要在等三天,等師兄的傷勢好了,就……


    “七天!”易水寒突然開口打斷了荀攸的話。


    “七天?要那麽久?”荀攸驚訝的看著易水寒,沒想到易水寒的傷勢這麽嚴重。


    黎源也突然接口道:“還是一個月以後吧,雷霆過體,經脈和內腹都需要梳理。”說完便轉身要走。


    “七天就夠了。”易水寒再一次大聲說道。


    看著他的背影想了想,易水寒又說道:“你記住剛剛我說的話了嗎?”


    黎源停住腳步,想了想剛剛易水寒的話,是讓自己小心點嗎?威脅!


    黎源慢慢的回過身,看著易水寒的臉,並沒有發現任何嬌狂的神情,提醒嗎?沉默良久,黎源直直的望著易水寒,輕輕的點了點頭,“七日後見。”


    看了看漸漸遠去的黎源,荀攸轉頭看著易水寒說道:“你的傷真的有那麽重嗎?”


    易水寒笑著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哪有,七天肯定會好的。”他露出一副在他看來最好看的笑容,卻不知在荀攸眼中看來,他整個麵容都扭曲了。


    荀風看著荀攸滿臉陰沉之色,別人不了解,他又怎麽會不了解,荀攸的挑戰,不過是他抵抗自己的手段罷了。


    望著周圍的議論聲,漸漸停息,荀風轉頭對著陽明遠說道:“好了,師兄舉行祭禮吧!


    “走吧!去宗祠。”說著陽明遠便一馬當先的走在了前頭。


    看著走在前邊的大師伯,易水寒奇怪的問道:“怎麽祭禮不在廣場舉行嗎?”


    荀攸轉頭輕聲答道:“當然不是了,是要去宗祠的。”


    易水寒轉過頭看著周圍的人說道:“宗祠?宗祠能容納這麽多人嗎?”


    “當然容納不了,陰陽宗祭禮和別的宗門不一樣,的隻有宗主、長老和陽子可以參加,不講究氣勢排場,隻求一個誠字。”


    慢慢回頭看著漸漸退去的人潮,易水寒不由的眉頭輕皺說道:“那今天為什麽會這麽多人出現在這裏?”


    荀攸停下身子,看傻子一樣看著易水寒說道:“當然是黎清安排的呀?你不會沒看出來吧?”


    易水寒沉默片刻說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當然是有他自己的目的了。”荀攸望著易水寒慢慢的低下頭,眼神卻閃現出一縷異芒。


    “小易到前邊來。”陽明遠的話突然響起來。


    易水寒抬頭看向前方,發現不知什麽時候竟已經走到宗祠了。易強忍著身體的劇痛追了上來,來到宗祠門前陽明遠的旁邊。看著麵前的宗祠。


    整個宗祠並不如何的華麗,反而可以說很簡陋,朱紅色的木門前麵四米處擺放著一個石塑,石塑擺放的姿勢有些奇怪,似乎是跪在地上。


    看著易水寒額頭上,因為劇痛而留下的汗水,陽明遠伸手從儲物法寶中取出了一粒彈藥塞到易水嘴裏,抬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石像,說道:“知道這是誰嗎?”


    吞下彈藥,易水寒立刻感覺身上的疼痛一輕,低頭看著那座石像,輕輕搖了搖頭。


    “他是趙無量,你的師爺,我們幾個的師傅,陰陽宗的千古罪人。”


    “趙無量?”易水寒口中輕輕呢喃著,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他知道。就是個人為了一己私欲發動陰陽宗內戰,導致神山崩塌、陰宗覆滅、陽宗元氣大損。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知道那段往事。”陽明遠見易水寒神色並沒有絲毫意動,便知道他應該聽到過那一段往事。


    “在書上看過一些記載。”易水寒輕輕點了點頭,“隻是寥寥幾句,並不詳細。”


    “當然不會太詳細。”陽明遠神色微冷,“像這種聖地醜聞豈能傳揚出去。”


    這話說的雖然有些不近人情,但易水寒卻聽出這話語中淡淡的憂傷。師傅犯下彌天大錯,弟子不但不可以為其立位供奉,甚至還要將師傅的石像擺放成那種姿勢。


    “不畢給他行大禮,鞠一躬就可以,畢竟他也是你的師爺。”陽明遠說完,便走進祠堂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易水寒輕輕整理了下衣襟,鄭重的向著趙無量的石像鞠了一躬。望著陽明遠的背影,易水寒輕歎了口氣,也跟隨眾人走進祠堂。


    走進祠堂,首先是迎麵而來的是淡淡的檀香味,剛剛入鼻的時候會有一點刺鼻,但聞久了就會讓人感覺到一種空靈寧靜。


    易水寒看著屋中的陳設,不由的皺了皺眉頭。祠堂裏的擺設和外邊一樣樸素簡單,除了空間還算可以,幾乎沒有什麽其他的擺設,除去地上的蒲團就隻剩下牌位和擺放香燭的桌子了。


    “很奇怪嗎?”蘇青衣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他身邊,“當年我們幾個第一次來到這也很奇怪,堂堂聖地宗門祠堂,怎麽會這麽簡單?”


    易水寒用力的點了點頭,他確實感覺很奇怪。


    “這是當年陰陽宗立宗時建造的宗祠,當年宗門前輩確實也想過好好修繕一下宗祠,可是每次要動工的時候,總發生或大或小的意外,不是材料丟失,就是施工者意外受傷。”蘇青衣看著易水寒說道。


    “怎麽會這樣?”荀攸在一旁聽著,這事他都從來沒聽說過,不由的也湊近了一些。


    “確實很奇怪,當時甚至驚動了長老,竟也找不到原因。最後宗主出麵宣布,宗祠永不修繕,永不翻新。”蘇青衣含笑看著兩人不說話了。


    “哎呀,你就別賣關子了!”荀攸見他說到關鍵處停下來不說了,不由的有些惱火。


    蘇青衣見二人的好奇心被他調動起來,便不在賣關子繼續說道:“宗主當年說他做了一個夢,夢裏他的師傅說宗祠不必重修,有心就可以了。”


    “完了?”荀攸瞪著眼睛看著蘇青衣,看著蘇青衣點頭,不由的有些失望。


    “那你希望是什麽樣的結局?”易水寒看著荀攸失望的表情,不由的一陣莞爾。


    “小易,到前邊來。”陽明遠威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聽到這聲音,易水寒才猛然記起,今天的祭禮是為了他晉升陽子而舉行的。他趕忙走到前邊大師伯旁邊站好,


    “沒關係。”陽明遠看著易水寒的樣子,臉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慢慢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對麵的幾個長老,陽明遠臉色不由的慢慢嚴肅莊重起來。


    “自人立年九百三十六年,陰陽宗內亂開始,曆經近百年,終於將實力恢複到全盛之際時的十之七八,感謝諸位長老付出的一切.....”陽明遠聲如洪鍾、慷慨陳詞。


    易水寒站在陽明遠的身後,可以直麵看到諸位長老,男的女的,老的年輕的都不一樣,但他們此時的神情,卻是一樣的,一樣的肅穆莊嚴。


    當年內亂陰宗被滅,陽宗高手也近數死於陰冥珠的自爆當中。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中,這些陰陽宗長老到底是如何堅持下來的呢?這其中的心酸苦處,隻怕隻有作為當事人的他們自己才知道吧。


    “今天是為易水寒晉升陽子,而舉行的祭禮。”陽明遠側身看著易水寒,神情嚴肅,“你剛回來,也許還不懂為什麽清流、黎源不願意做陽子。那是因為成為陽子之後,你除了可以享受到無盡的資源外,還要承擔宗門的所有。即使是宗門要你去死,也不可以有絲毫猶疑。”


    易水寒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陽明遠,沉默片刻,說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嗎?”


    “沒錯。”陽明遠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易水寒,“就是在起必要的時候為宗門犧牲一切,包括生命、愛情、友情。我在給你一個選擇,你可以選擇不做陽子,不肩負這份責任。”陽明遠嚴肅的看著易水寒


    易水寒聽了陽明遠,一時間竟呆住了,為什麽之前沒有絲毫餘地的事情,大師伯會突然鬆口。不隻他不明白,在場所有的人都不明白,都是一臉的錯愕與驚奇。


    “不用!”


    易水寒看著大師伯,發現並沒有什麽異樣,“母親要守護的東西,我自然也要將他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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