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屋內如同一道驚天雷炸響,眾人紛紛起身,李成梁也是目瞪口呆。


    白墨生顯然也沒有意料到這裏麵是這樣一份天下江湖之大不韙的內容,看著已經愣在位置上的李成梁,有瞧了瞧也是一臉詫異的楚伯頤,伸手從李成梁手中結果了書冊,定了定神,開始念道:“琅月中天,花好酒溫,正與諸公煮酒論英雄。自驅除韃虜後,江湖平靖,代有英雄人物出領風騷。然爭輒頗多,故今月樓嚴世蕃以微末,冒膽品鑒天下高手,與諸位共議。”


    牧戰甕聲甕氣地說道:“知道自己微末,就別出聲說話搗亂。”


    白墨生似是認同地點了點頭,接著讀道:“皇天後土,天地乾坤,天下武學脈絡紛雜繁複,然自春秋古俠時代以來,上古奇技多有散佚失傳,故而當今天下首推墨閣與玉族古武技藝傳承。夫痛惜兩派當代少有通學之才,門派頭者多武藝不佳,故少有名位高手行列。”


    聽到這,嶽相君的臉上頓時青一陣紅一陣,似是在壓抑心頭的憤怒。


    白墨生向嶽相君傳去一個安撫的眼神,又把書冊遞給已經回過神來的李成梁:“說實話,為師也有些期待嚴世蕃做出的排列,但是心中起了念想再自己看就有些癡相,與天誌不符。梁兒,還是你來念吧。”


    李成梁奉過書冊,繼續拉開折頁念道:“去此兩家,餘者諸派多傳承不過數百年,更有立派數十年而已。然能在清平盛世立下武學宗派,其藝其德更屬翹楚。因此,此次品鑒單以諸位俠客個人技藝,不顧及各位身後門派的勢力與傳承。”


    李成梁頓了頓,嘟囔一句:“裝得真像那麽回事兒。”


    謝懷遠答道:“嚴世蕃如此說是算到了這份書冊會被送到當今皇上手上,要做出攙和江湖之事也是按照禮節禮規,公平合理,同時也希望藉此保證自己這份品評的聲譽可信度。”


    李成梁“哦”了一聲,又接著讀道:“癸(天幹第十位),南草閣閣主牧戰。【零↑九△小↓說△網】”


    牧戰聽到自己的排名,眼皮一跳,旋即有些不滿地說道:“小子給老子才排了癸位,李小子,看看,老子前麵都是些什麽鳥人。”


    白墨生橫瞪了牧戰一眼:“老牧,收起你那潑悍樣,帶壞了梁兒我唯你是問。”


    李成梁心中小小地罵了句娘,然後躲過白墨生掃來的眼神,將頭埋在書頁中,念道:“南草閣植根苗疆,武學招式多摻雜苗蠱蠱毒,陰奇詭惡。南草閣鎮派武學九仙青雲掌,取九種惡蠱,驅其相殘,得最後一存者,醃壓成湯,雙手運功吸收,藏毒於指尖血液。凡中掌者三日不得解藥,腹生蛆蟲吐血而死。然牧戰運使掌法雖毒,有心者備軟甲即可讓其效果大減,高手更是可讓其折戟沉沙。”


    “呸!”牧戰惡狠狠地呸了一聲,臉上青筋乍現,麵色漲紅,目光閃動,應該是在搜羅心中對於嚴世蕃這番品鑒的不滿和異議。


    坐在他身邊的謝懷遠連忙安撫道:“老牧,你別急,說不得嚴世蕃這品鑒裏麵存了多少複雜心思,我方才不是說了嘛,嚴世蕃這份品鑒必然包藏諸多目的與禍心,你這般憤怒容易掉入其彀中。”


    謝懷遠給李成梁一個眼色讓他趕緊繼續念,轉移開牧戰的注意力。


    李成梁點了點頭,繼續念道:“壬(天幹第九位),馬幫幫主應知非。馬幫立派不過百年,應知非承襲主位之前勢力微薄,然自應知非接位十年來戰罷諸多敵手,勢力蔓延至北疆韃靼,百戰百勝。馬幫武學多與良馬結合,運使黑鐵馬刀,大開大合,鋒銳難掇。應知非步戰步法取自沙地行軍,平步數裏沙丘不留足跡,且其人思維睿智,多有詭謀,幾相結合略強於癸位。”


    謝懷遠點點頭,認同地說道:“此言倒也不差,老牧當初與應知非簡單切磋過兩招,被黑鐵馬刀和應知非的平沙步法壓得有些吃力。”


    牧戰一拍桌子:“那是我一時不慎,準備不足被他搶了先手。”


    李成梁這次直接不管牧戰,繼續念道:“辛(天幹第八位),雪城城主令長秋。雪城與藏佛喇嘛、雪山神教、終南道派雜糅頗深,兼具正氣、仙氣、佛氣、鬼氣,外功功法雪脈掌與內功功法黯雪勁相輔相成,掌含寒毒,入體半日血脈冰封,體膚皸裂而亡,非內功高深者不可抵擋。獨門兵器寒鐵鋼刺,迅疾如飛,亦屬奇器,較壬位功法更具內外結合,故強之。”


    楚伯頤不自覺地點了點頭,說道:“此言倒是不虛,雪城那幫冰人的內外功法融合奇佳,便是普通弟子都能修煉至較精深的程度,更遑論令長秋了。”


    李成梁聽完楚伯頤對這條品鑒的評價,接著念道:“庚(天幹第七位),玉京铖。”


    念到這,李成梁自己先牙根癢癢起來,說道:“這老小子也能有這麽高的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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