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遠發了狠,非得幹成這件事,但是沒錢一切都是白扯。


    空手套白狼那是功夫,就像他給黃毛出的主意,給修繕隊裏私人一些好處,這樣裝修的事情就能解決了,再以餐廳名義給公家讚助些餐券,這樣大家都能說的過去了。


    至於中外合資,那也是姚遠的餿主意,這個年頭,你一個個體戶根本得不到重視,幹起事情來牽手拌腳的,衙門口辦事效率低得很,想起個營業執照不跑斷腿,不等上個個把月,根本就別想拿到手。


    就算有了營業執照,開張以後的麻煩事肯定也會少不了,工商、稅務、公安口都是祖宗,看你不順眼隨時都會來給你添點麻煩,以黃小川這個街頭混混的背景,一點小麻煩就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中外合資可就不一樣了,這年頭對外資的重視簡直是過份,凡事隻要沾了洋人,就好辦的很,不隻是洋人,就連港台都得算上。打著合資的旗號再在衙門裏辦點事,那就是一路的綠燈,一路的恭恭敬敬,簡直就是崇洋媚外。


    沒辦法,這個年代的華夏,窮啊,對外資的渴望簡直是到了瘋狂的程度。


    好吧,你不是崇洋媚外嗎,咱就來個以毒攻毒,我弄個老外當股東這不就成了嘛,餐廳有個洋麵孔,那咱的西餐廳就無比的正宗啦,就連以後開業的宣傳都變簡單了。


    這個年頭的老外不好找,有海外關係的人鳳毛麟角,但是咱不是守著外交學院嘛,學院裏的外教可是大把的抓。


    什麽,老外不肯入股?根本沒有的事情,李清把事情跟意國外教皮埃爾一說,那位大鼻子跳著腳的高興,一連串的答應。好好的一個老外,不遠萬裏來到平城,要說不喜歡平城那是不可能的,能在平城開一家有自己老家風味的餐廳,不用自己投資一分錢,就能擁有百分之五的股份,那就是天上掉了一個大餡餅,不對是大披薩啊!


    於是本來最難、最讓人怵頭的營業執照,輕輕鬆鬆就辦了下來。不隻是辦營業執照,李清還拉著皮埃爾開始往報社、電台、電視台一通跑,通過自己學校的前輩,關係套關係的結識了不少的記者。用姚遠的話就是說:“等開業前宣傳一定要跟的上,一位熱愛平城的意國人不遠萬裏來到這裏,帶來自己的家鄉風味,不好好宣傳一下怎麽行?”


    皮埃爾那副大鼻子洋麵孔,以後就是餐廳的活的金字招牌,必須得用好了、用足了。皮埃爾來平城久了,對國人的事也略知一二,對於自己能夠發揮作用,跟著跑跑顛顛的樂在其中。甚至還開始對姚遠他們試製的產品開始指手畫腳,而姚遠還真聽,不止根據他的意見,調整了比薩餅的配料比例,還讓皮埃爾畫了個示意圖,準備在小院裏單獨建一個披薩烤爐。


    李清就好奇,這個姚遠,哪裏學的英語,怎麽比自己說的還要利落,那麽多偏門的食材名字,就能不打磕巴的脫口而出。黃毛就越看姚遠覺得他身上的妖氣越重。而姚師傅根本連解釋都不帶解釋的,隻是哄著皮埃爾,想從他身上多換點外匯券。


    沒有外匯券不行啊,好多食材調料隻能從外匯商店裏才能買到。皮埃爾在仔細對比了商品價格以後,發現了一個新大陸,幹脆就讓姚遠開了個單子,讓老家的媳婦開始采購。像是


    意麵、黃油還有奶酪之類的食材,從意國當地采購跟外匯商店裏的賣的價格差遠了去了,就算加上運費之類的,也要比外匯商店裏便宜出將近三成,皮埃爾終於覺得自己的股份沒有白拿。


    而姚遠跟黃毛一商量,幹脆就把這部分進貨交給了皮埃爾負責,並且拿出了進貨價的百分之十,作為這位大鼻子的傭金。就這樣,這位意國外教完全把餐廳當成了自己的買賣,無比的用心。


    可還是沒錢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分工,姚遠給自己的分工就是要搞錢。


    怎麽搞錢呢?姚遠的秘密武器那就是:麻!辣!燙!


    您別樂,麻辣燙在後世是街邊最不起眼的一款小吃,便宜、過癮是它的標簽,靠麻辣燙搞錢你不得累死?


    不會!首先麻辣燙有個特點,沒有技術含量,不對,不能這麽說,就是它的技術含量就在那一鍋湯底裏,還有就是上麵的蒜蓉、麻醬,最最重要的是最後那一勺子紅油。


    掌握好這幾點,那這個買賣就誰都能幹!姚遠隻有一個人,一個人隻能看一個攤子,但如果做麻辣燙就不一樣,核心技術弄好了,分配給別人可以輕鬆複製出若幹個攤子,出品質量不會走樣。


    再說利潤,別小看一毛錢一串的那些蔬菜、豆腐,包括賣兩毛錢的那些個肉類、下水之類的,毛利率高的嚇人,你可以自己算,就像土豆、冬瓜、菜花之類的蔬菜,早市上的價格是兩分錢就能買一斤,肉類雖然貴一點,一塊多錢一斤,但是能穿多少串呢?所以,這個玩意掙錢的很。


    什麽,單個價值太低,賣不出去多少錢?錯啦,這個玩意吃起來上癮,尤其是學生,幾乎各個都是大肚漢,一個人吃上上百串玩一樣,那樣單個客單價格可就可觀了,肆無忌憚的吃起來,不比啃得雞花的少。當然,一般人吃這個也得算計一下,得加點麵條、粉絲之類能飽肚子的東西,也就能少花一點錢了。


    這個年代的平城,川菜還沒有開始流行,正宗的川菜館子還是鳳毛麟角,更別提麻辣燙這種街頭小吃,老百姓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吃了會上癮,這是麻辣味道的特點。調一口好湯底,給麻辣燙增加點厚實的感覺,再加上精心熬製的紅油,不愁挑逗不了食客的味蕾,吃了一次還想吃,那是必須的。


    為啥剛才提到學生?平城的大學有幾十、上百所,很多分布在甘機口附近,學生精力旺盛餓得快,食堂那點油水根本不夠學生們消耗,哪個學生不是臨睡前想再找點吃的墊一墊肚子?學校附近能找的吃食有限,往往就得餓著肚子爬上床,咱這個麻辣燙攤子夜裏往學校附近一擺,那絕對是學生的福利啊。


    這個時候剛剛趕上學生放暑假不要緊,留校的學生數量就夠咱消化了,那可是大學!一個學校上萬人很平常。再說大學裏麵可不止是學生,還有老師呢、還有家屬院呢。


    黃小川你不是號稱頑主嗎?茬個架你能輕輕鬆鬆搖來上百號人,現在咱這是正經買賣,玩什麽都是玩,拉個板車賣麻辣燙不也挺有意思的嗎?有提成能掙錢不說,夜市上的妹子可不少,咱這麻辣燙那麽誘人,再想勾搭個妹子,都省的找借口了!什麽“姑娘,這個板磚是你丟的嗎?


    ”不用!太LOW。看上誰了,你隻要給人加個幾毛錢的串串,或者給瓶不要錢的北冰洋汽水,局麵瞬間就能打開啦。


    一個板車就是一個攤位,規定好統一的售價後,七折的價格把串串分給那十幾個板車,說好了各自的勢力範圍,誰都別越界,小老板們興高采烈的就出了攤。當然,出攤前的培訓是必須的,培訓內容很簡單,東西煮熟了,給擼下來,問問客人口味,再往上澆上蒜泥、麻醬、靈魂小紅油就行。就是食品衛生姚遠在那裏是強調了一遍又一遍。


    黃小川在那裏冷著臉。強調著:“這玩意賣好了,可是不少掙錢,但有一樣,別人跟人家幹仗,沒事別跟人家照眼,誰跟人動了手,就別想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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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勇算數學得好,心裏略微一算計就樂開了花。是啊,可不少掙錢,每賣一串別看才幾分錢的利潤,可是自己試吃的時候就根本停不下來,瞬間就幹掉幾十串啊,這個板車上得有個幾千串,賣好了一晚上就能掙一百多!這玩意吃著賊過癮,就是有點辣,叫水。這樣搭著汽水、啤酒肯定也會不少賣。


    關鍵是還省事,每天傍晚騎著板車來趟甘機口,拉上數好的串串到地方直接就能開練,這錢掙的,有點意思,黃毛哥果然威武,居然給兄弟們找個個長期飯轍。街麵上混,看著風光,可是兜裏也光,能來錢的門道不多,這回咱賣麻辣燙可是有了個長期飯票了。


    姚遠揣著手,看著十五輛板車魚貫而出,臉上的笑容也止不住。他早就試過水,麻辣燙這玩意一擺到甘機口夜市上就賣爆了,以至於小水兒一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第一天就賣了五千多串,掙了四百多塊啊。看來辣味、麻辣味對人味蕾的吸引力,放在哪個年代都是一樣的。


    就是苦了老幺那幾位兄弟,有一位笨手笨腳的,讓竹簽子把手給紮的血裏呼啦,老幺苦著臉,央求著黃毛哥:“你讓李清嫂子趕緊叫人吧,這個活人少了可幹不過來啊!”


    黃毛斜楞著眼:“你丫不是說你能吃苦嗎?這剛哪到哪啊?等著吧,明天一早那幾位大學生就能到位,都是女學生,你們丫可得收斂著點,別跟狼一樣,把人給嚇跑嘍。”


    對,是李清找來的幾個同學,勤工儉學,每天過來幫著穿串,掙工資。一個暑假能掙個一百多塊,雖然穿串有點累,但是值得,總比上街賣晚報強的多,這年頭,學生想掙點錢可不容易,一百多塊那是高工資啦,大家都搶著來。


    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那幾位女學生一來,老幺這幾位禿小子就跟上了弦一樣,幹活那叫一個麻利,每天串那點串串根本就不叫事。就是那位姚師傅,每天每的臉色越來越臭,嘴裏沒完沒了的叨咕著標準、規矩幾個詞,把操作中的油溫、配料比、先後次序卡的死死的,讓人不敢太分心。


    用了一個禮拜的時間籌備,姚遠使出了第一招,十幾輛板車,分赴平城各處,主要是守著那些大學附近,暮色降臨的平城,街邊突然多了一種新小吃,叫做麻辣燙。就靠一個麻辣燙,他準備掙來那個小院西餐廳的啟動資金。


    現在板車都已經出發,就等著明天早上看效果了,也不知道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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