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戶著急,獸醫不急,他扇著爐火看著藥壺。熱氣直噴。


    獸醫急也急不得,藥得熬到時候。不到時候,藥效熬不充分,藥效不充分,給驢喝了,藥力不足,驢很可能會病得更重。


    獵戶看著藥壺熱氣直噴。他道:“行了,再燒水都沒了。”


    獸醫蹲在那裏扇著爐火,看著藥壺。不說話。


    獵戶等了等,見獸醫還在扇著火,熬著藥。他道:“好沒?”


    獸醫看著藥壺,回:“快了。”


    獵戶往大門外瞅,他著急。“哎呀。”他說:“這村主等著呢。”


    又等了等,獸醫還蹲在那,扇著火,眼瞅著藥壺。獵戶問:“這回好了吧?”


    獸醫蹲的腿有些麻,他緩緩站起身來,兩腳不穩的站著。他道:“好了。”他說著去拎壺把。


    獵戶見他站不穩,伸手去幫道:“我來幫你。”


    獵戶幫忙,獸醫拎起壺把,並未將壺從爐子上拎起,讓獵戶將壺拎了起來。


    獵戶將藥壺拎起,往身周瞅眼,問:“放哪?”


    獸醫腿有些麻,他說:“先放地下就行。”


    獵戶將藥壺放到地上。


    獸醫腿隻是有些麻,很快便緩了過來。他拎起藥壺,便往一水桶那拎。獵戶看著,跟著走了兩步。


    那水桶裏有水,還差一拳便可裝滿。獸醫過去,將藥壺裏熬好的藥,皆往桶裏倒去。熱氣騰騰的藥水,進到涼水裏,使它熱度頓減。


    倒了藥水,獸醫拿起旁邊的棍子,伸到桶裏,攪動桶裏的涼水與藥水,使涼水與藥水均勻。


    攪畢,獸醫放了棍子,拎起一桶的水,去放到那頭驢嘴下。


    獵戶見他拎桶,過去幫他,與獸醫一同將攪好的藥水放到驢嘴下。


    這藥水有些苦,驢一時半會不會喝。待它渴了,便會去喝。獸醫看著病驢,說:“喝吧,早喝早好,省的病得難受。”


    這頭驢無精打采的,半睜著眼。它無精打采的看眼獸醫,緩緩低頭,去舔了舔藥水。它隻舔了兩舔,緩緩抬起頭來,便不舔了。


    獸醫為驢歎了口氣,說:“你早喝,病早好,早好了,就省著難受了。哎呀,看來隻能等你渴了再喝。”


    獸醫看著這驢,驢病了,他跟著也難受。若是驢無病,他看著這驢,便高興。獵戶問道:“好了吧,好了咱走。村主等著呢。”


    獸醫看著驢,拍了拍袖子。對驢道:“我走了,去去就回。你在院裏待著。早喝藥早好病,早好病,就不難受了。”


    “走吧。”獵戶拽著獸醫袖子。


    獵戶說:“別急,我得找東西。那馬腳斷了?”


    “腳斷了。”獵戶道。


    “咋斷了?”獸醫問。


    獵戶回:“被夾子夾的。”


    獸醫聽了問:“什麽夾子?”


    “就是我們獵戶夾野生動物的夾子。”獵戶回。


    獸醫心說:“那骨頭定是斷了。也不知跟腱斷沒?”獸醫已有了打算。馬腿折了不太好接,也不知是否有碎骨頭,碎骨頭是多是少。還得消炎,縫針,上藥。打上石膏。若是沒有碎骨頭好弄些,有,就得找了。


    獸醫道:“我去拿藥箱。”獸醫說著便去了。


    這獸醫進屋,不僅拿藥箱,還拿了半袋石膏粉。他還找了幾個水袋,拿了個盆。


    獵戶在院中等了一會,隻見獸醫,背著藥箱抱著盆走了出來。他將門關上,道:“我們是騎馬去嗎?”


    獸醫喜歡驢馬騾子啥地,但家中不養。


    獵戶不知他家中不養馬,問:“你騎馬去呀?”


    獸醫回:“我坐你的馬去。”獸醫說著,看著大門那馬,說:“哎呀,可惜那馬兒了。要馱著我們兩個人。”


    獵戶道:“馬,就是馱人地,有啥可惜不可惜地?”


    獸醫喜歡騾子馬啥地,他看著那馬有些不忍。背著藥箱,抱著盆,朝馬走去的也慢。


    獵戶見了,說:“走吧,你再可惜也得讓它馱著你。”


    獵戶見他抱著盆,問道:“你抱著盆去呀?”


    獸醫回:“馬腳折了,得用石膏固定。這盆裏是石膏粉,還有水。”獵戶看眼,盆裏裝著半袋石膏粉,還有四五個水袋。


    獸醫將水帶得略多些,以防萬一。獵戶道:“你這騎馬咋拿?”


    獸醫也覺得不好拿。他道:“我找個東西,將盆扣住,用繩子綁上背著。”


    “行行行,你快點。”獵戶著急。


    獸醫將盆,藥箱放了。去找東西和繩子。


    獸醫去找東西,獵戶伸著腦袋去看,他心裏著急,村主等的估計都發火了。


    那獸醫找了片刻,拿了一個麻袋,和一條繩子。


    獸醫走來,將那盆,連帶石膏粉水袋,皆裝進麻袋裏。石膏粉的袋子已被他紮好。裝進麻袋,獸醫將口疊好,便用那條繩子來捆。他倒也會捆,一條繩子,便將麻袋與盆捆好,而且還留著地方可挎到肩膀上背著。


    一切弄好,獸醫背了藥箱,盆。道:“走吧。”


    “好走”獵戶早已等得不耐煩。


    兩人出了院子,獸醫將大門關了,並上了鎖。二人正欲上馬,東麵一人騎馬而來。這騎馬者不是別人,正是那身材消瘦獵戶。


    “駕”馬蹄噠噠。“籲!”身材消瘦獵戶騎馬至二人身前將馬勒住。這身材消瘦獵戶也帶過動物來獸醫這看過病,總共來了兩回。


    頭頂流些血的獵戶,見是朋友騎馬至身前,他道:“你怎來了?”


    身材消瘦獵戶,見獸醫背著藥箱,還有個麻袋裹著東西。他說:“我來找獸醫。”


    那獸醫不知他倆是一路道,他道:“分不開手,我得跟他去趟南麵林子。”


    身材消瘦獵戶露出笑臉來,他說:“獸醫,我們是一路的。”


    獸醫看向這獵戶,問:“我們是一路的?”


    身材消瘦獵戶說:“我跟他是一塊的,我們一同進林子捕獵。他的夾子夾了村衙的馬,我的夾子夾了一女子的馬。都在一個地兒。”


    獸醫說:“你們是一塊的。”獸醫問:“你那夾子,將馬夾的怎樣?”


    “那馬站起來了,傷得不輕不重吧。”


    獸醫向馬走了一步,說:“站起來就好治。”他看眼馬,說:“走吧。”


    “走走走”頭頂流些血的獵戶,抓著馬韁繩,把著馬鞍,蹬著腳蹬子,上到馬去。他上了馬,便將腳蹬子留給獸醫,讓他好騎上馬背。他伸出手道:“來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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