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曼,二十一年了。咱們的孩子都這麽大了,你還不能原諒我嗎?”彼得轉過身來,看著蒙心曼,滿眼溫柔地說。


    “你臉皮真夠厚的。誰是你的孩子?別在我的孩子麵前胡說八道。”蒙心曼仍然滿臉的嚴肅,“快走快走,現在沒時間和你磨嘰,子墨還在生病呢。”


    後麵的兩句話,明顯語氣緩和,而且還令人遐想。


    床上的子墨隱約聽到了什麽,驚得眼睛大大的。


    “好,好,好。心曼你先忙。可別累著了。千萬別累著了。照顧好咱們的孩子。”回頭看了子墨一眼,道,“子墨,叔叔先走了。好好養病啊。”


    “叔叔,你不許耍無賴,我的事情對你講了,你的故事還沒有講啊。”子墨的小嘴翹了起來。


    “哎呀,你沒看到嗎?你媽不歡迎我啊。我的故事你媽都知道,要不你問她就行了。”彼得笑著偷偷指了指蒙心曼。


    “你到底走不走?害了一個還嫌不夠,還要再禍害一個嗎?”心曼順手拿起床頭的一條毛巾,在彼得的背上高舉輕落地抽打,彼得誇張地躲閃起來。


    彼得離開後,蒙心曼坐在子墨身邊,看著女兒翹起小嘴,滿臉的不疼快,問,怎麽了?是不是侯爵對你說什麽了?


    沒有說什麽。他隻是想和我交換彼此的故事,我患病的經過都給他講完了,可他的故事還沒有開始就被您趕出去了。我的咯娘老子,您搞清楚狀況沒有,彼得可是邦聯體侯爵,目前代理公爵執掌整個邦聯體,人家的級別相當於曆史上的總統或國家元首,您是不是太沒有禮貌,不,是不是太沒有修養了?子墨盯著母親的眼睛看。


    好像生怕母親跑了,追著問,蒙心曼女士,看你倆的樣子,是不是真的那樣有故事,我怎麽發現有點眉來眼去,打情罵俏。再者,您的寶貝女兒難道真是別人的女兒,那咱爸不知道嗎?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老媽,您就對我說說吧,我保證替你保密。


    蒙心曼正要數落餘子墨,傳來敲門聲。


    進來的是秘書烏璽。烏秘書很有禮貌很客氣道:“夫人,打擾了。您和小姐有什麽需求,隻管吩咐。要是您不便吩咐,門外值班的保安隨時都會為您傳達。這也是侯爵的意思。另外,點揆侯爵大人命人把落下的給小姐準備的禮物送來了。”說完禮貌地把禮物送到餘子墨的床頭,恭順地站在一邊等候回答。


    “烏秘書,這裏沒有什麽夫人小姐,咱普通老百姓沒有那麽多講究,您請回吧,謝謝你的好意。”蒙心曼雖言辭尖銳,但仍不失大方得體。


    “媽,你就別生氣了。你看彼得叔叔多有心,我已經聞到了紅腸和魚子醬的香氣,冰激淩不知道還能不能吃。彼得叔叔的速度真是快啊。秘書先生,一定代我謝謝彼得叔叔。”餘子墨高興地對烏璽說,“您先請回吧,我們暫時沒有什麽需求。”


    這個下午,對這位新聞一姐來說,許多事情,來的太突然,太意外,太不可思議。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如此重磅的信息不期而至,她明顯有點接不住接不穩、被砸著了的感覺。


    如果彼得侯爵說的是真的,那母親蒙心曼在她心目中的謎團進一步放大。


    在醫院這麽多日子了,第一個問題她就沒想清楚,甚至腦殼都想痛了也想不出結果:老媽幹嘛要讓自己裝病?


    但是,裝病是逃不過醫生的眼睛的,老媽又使用什麽高招讓醫生深信不疑,甚至騙過了醫院的儀器呢?看來老媽還真有兩手。


    現在,又冒出個自稱生父的人,而且還不是一般人。點揆大人彼得侯爵,這可是邦聯體最高領導啊。老媽並沒有竭力否認,反而話裏有話地似怪實嬌地驅趕侯爵大人,如果不是有那層關係,天底下有哪個女人敢於做出如此大不敬的舉動?剛才,烏秘書叫得那麽順口,一個底層的物業管家,怎麽會知道人家深門大院的侯爵大人秘書姓烏?


    而且,彼得侯爵的言行恰好佐證了自己的猜測:他們之間必定有過一段糾纏不清的關係。


    但是,從目前的形勢來看,老媽並不想揭開往事的傷疤,彼得侯爵明顯的舊情難忘。所以老媽會盡量回避,彼得侯爵囿於職位和個人的影響,並不會糾纏,更不會公器私用,有所圖謀。好奇心在這個二十一歲少女的心中生根發芽了,不探個究竟餘子墨豈肯罷休!


    ······


    彼得臨時起意來看餘子墨,並沒有想到會遇上蒙心曼。子墨的病因他心裏有數了。偶遇昔日的斷腸人,原本在心底閃爍不定行將熄滅的火種再次被引燃。盡管他早就知道蒙心曼在公爵的官邸做管家,或者說是公爵放心的大管家,但是他並沒有通過蒙心曼接近公爵夫人的想法。在他看來,無論是公爵夫人還是心曼,一定把他視為公爵的對頭。


    但此刻,這一想法完全成熟了。甚至,他已經設計好了再次讓蒙心曼驚詫的橋段。彼得深知,自己雖然和蒙心曼有了孩子,但是他並不完全了解這個女人,總是覺得她的心大而深,就像大海一樣,波瀾壯闊,卻又陰晴不定。這也正是這個女人讓他難以忘懷的原因。


    蒙心曼此刻的心情和彼得一樣,平地波瀾。她壓根就沒有想到,這個權傾一時的男人會來看望餘子墨。她怎麽也猜不透他來醫院的原因。他知道餘子墨是他的女兒?這算不上理由,他應該早就知道。而且女兒這次隻是小病,身居高位的他根本無須親自前來。他是想借機見到蒙心曼?也說不過去,以他的身份,想見蒙心曼,那是隨時可以選擇的。他知道子墨和公爵的關係,而他卻沒有掌握公爵的行蹤,想借探視子墨的機會,打聽公爵的消息?這一點倒是有可能,但記得子墨剛才講過,這個叔叔最關心的是她得病的過程?推測到這裏,蒙心曼才有豁然開朗的感覺,原來,這家夥真是為子墨的病情而來。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女生的病,竟能引起最高領導層的關注,看來,這“病”已經關乎大局了。而這“病”,全在乎蒙心曼一手掌握,思維一步步走到這裏,蒙心曼已經成竹在胸了。


    彼得離開約一個時辰,天色開始轉暗。蒙心曼收拾好飯盒裏的碗筷,問子墨晚餐想吃什麽,自己要先回官邸,晚餐可能晚一點送來。子墨說沒問題,還打趣道:“媽,今天你的氣色好多了,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咱們蒙心曼女士怎麽看都像十八歲的小姑娘了,害起羞來臉說紅就紅了。”


    “你個死丫頭,拿你老媽開玩笑,小心我打屁股哦。”心曼嗔怪地數落自己的女兒。


    “你打吧,打吧。”子墨一下掀開白色的被子,撅起圓滾滾緊實的小屁股,“你敢打我下次我就告訴彼得叔叔,你怎麽打我的就讓他怎麽打你。”


    “小丫頭片子,你還反上天了不是。老娘倒要試試看。”嘴裏不停數落,冷不丁一把扯掉閨女的褲子,露出了肉肉的白花花的屁股,猛地一巴掌拍在上麵。


    隨著“啊”地一聲尖叫,餘子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躲進被子裏,隻把臉留在外麵。


    “我的媽呀,你還真敢打!這可是你親生女兒的屁股,是肉做的呢,也痛呢。”子墨哭笑不得地對著心曼喊叫。


    “哦,是肉做的?我還以為不是呢。這一巴掌是要告訴你,我是你媽。別以為你是大姑娘了老娘就不敢打你了。長點記性吧,子墨姑娘。”蒙心曼一本正經卻又忍俊不禁。餘子墨隻是“哇哇”發出不平的尖叫聲,左右快速地不停地搖著頭,顯然覺得大姑娘被人打了屁股是件很羞恥的事,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親娘老子。


    抵達公爵官邸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街上的路燈已經亮了一半。


    這個時候,應該是公爵夫人的晚餐時間。


    樓層管理人員訓練有素,官邸個房間的燈次第亮了,一切都顯得那麽寧靜平和。


    心曼先去了餐廳,幾個服務人員在忙碌,但是沒有夫人的影子。


    心曼本來是可以就在餐廳等待的,但她沒有這樣做。一向用餐準時的夫人,今天怎麽會遲到?她決定到夫人臥室看看。


    順路查看了各房間,沒有發現什麽不同之處,經過夫人私人助理林允男房間的時候,發現門沒有關,裏麵的燈正亮著,心曼怔了一下:難得這家夥今天還在。屏息在門外駐足片刻,並沒有聽到裏麵有任何聲音。心曼皺起了眉頭,問門外值班的小夥子,小夥子告訴她裏麵沒人。“助理幹什麽去了?”“對不起,管家,這個不知道。”


    還能去哪裏?這個不男不女的家夥,去了夫人的房間唄。心曼這樣推斷。


    她記得自己每次去夫人的房間,這家夥都會主動擋在門口,嬉皮笑臉地話個不停。


    夫人房間裏亮著燈,門虛掩著,柔和的燈光從門縫裏漏出來。一個靚麗的小姑娘在門口候著。


    心曼記得,侍候夫人的服務人員,都是她專門挑選的,個個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所以,基本上她都能叫出名字。


    今天當值的小姑娘應該叫小青。年紀個頭都和自己的閨女子墨差不多,尤其是那甜美的笑容,微笑的時候,露出潔白的小貝齒,兩顆虎牙特別可愛。


    見管家過來,小青鞠了一個躬,甜甜一笑,小聲道:管家好,心曼姨好。


    “小青,夫人在嗎?晚餐時間你沒有提醒嗎?”心曼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後立即責問。


    “報告管家,夫人一直在忙著,我也提醒過了,夫人說她知道了。”小青依舊笑吟吟回答。


    “裏麵就夫人一個人嗎?”


    “應該是的,下午我一直在,沒有看到有人進去。”


    聽到小姑娘的回答,心曼內心嘀咕,這不男不女的怪物林允男去了哪裏?


    蒙心曼是夫人最為信任的下屬之一。林秀芝平時並沒有把他當下人看,兩人的關係形同姐妹。


    “夫人,我進來了。”心曼邊告訴夫人邊推門進了臥室,順手把門也關上了。


    見管家進了夫人的臥室,門外的小青幽幽地一笑,躡手躡腳悄然離開。接替她剛才位置的,竟然是一個矮矮壯壯的青年男子,男子皮膚黝黑,再加上戴著一個黑色口罩,麵部的表情更加無法看清楚了。


    一身黑衣的男子全身綁滿了各式武器裝備,特別打眼的是他右側腰間的一把閃亮彎刀,這是一把曆史悠久造型別致的廓爾喀彎刀。


    蒙心曼進門之後並沒有看到夫人。臥室很大,地麵鋪著厚厚的羊毛地毯,行走起來沒有一點聲音,她以為夫人在裏麵忙,沒有聽到,連續呼喊,夫人,您在哪裏?我是心曼,您聽到我的聲音了嗎?


    臥室很大。進門是一個寬敞的起居室,衣帽間和鞋櫃,立麵牆鏡,衛生潔具,簡易補妝用品在精致的梳妝台上格外打眼。如果是陌生人,進門就會發現,這間臥室可能是女主人專用,因為從進門起,很少見到男性物件。


    通往中心臥室隻是一道懸掛的珠簾,碩大的深海珍珠宣示著主人的華貴。


    中心臥室中間除了一張大床,各種貴族器具、用品一樣不少。


    最為精妙的是,中心臥室的後麵,除了兩個帶浴室的衛生間,還有一間相對而言較小的房子。裏麵除了梳妝台,還有一個類似春凳的臥具。旁邊竟然有一個精致的小會客室,一麵牆上巧妙地藏著一台秘密電梯,相對的牆上是無數的儀表和通訊器具,很顯然,這是公爵的私人安保團隊的傑作,時刻確保公爵掌控大局,又能避開難以預料的風險。


    這間看似會客室的秘密指揮中心,藏在臥室的後麵,很顯然,知道這個情報的人不多。


    蒙心曼並不知道這裏麵的情況,一直以為那裏隻是衛生間,或者浴室之類。


    即使不穿拖鞋,在房間裏麵行走,仍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進夫人的臥室,心曼按規矩換穿了特製的羔羊皮軟拖鞋,她有點不習慣,走的很慢,還是擔心摔到。中心主臥一覽無餘,沒有夫人的影子。她估摸著夫人應該在裏麵的梳妝間,一路朝後麵走去,嘴裏還是喊著,夫人,你在嗎?


    沒有聽到回應,卻看到裏間的門又是虛掩著,似乎還有個人影在動,隱約傳來小聲幹嘔的聲音,蒙心曼確定是夫人無疑。事實上,這本就是公爵的官邸,除了夫人,還有誰能進得了門呢?


    “夫人,你怎麽了?不舒服嗎?我進來了哦。”心曼以恭敬的口氣道。


    推開門,竟然沒有看到夫人,蒙心曼納悶,怎麽回事?剛才明明看到人影,隱約聽到聲音,怎麽一下子不見了?去了衛生間?心裏揣測著,眼睛始終朝著一個方向——從開始的梳妝台移向衛生間的方位。


    忽然間,不知從哪裏伸出一隻大手,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摟住她的腰,毫不猶豫地把她放倒在屋子中間的春凳上,心曼拚命掙紮,隨即嘴被堵住了,那股熟悉的煙味嗆得她頭發暈,稍稍愣了一下神,便感覺衣服被粗暴地扯開,那高大的身軀無所顧忌地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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