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心碧如願嫁到華隆高科後,她對戚隆華有了更深更全麵的印象。


    他是理所當然的二世主,更是一個無可比擬的大玩家,大頑主。


    連董事會都不參加,這不是太兒戲了?


    華隆高科要你這個董事還有什麽意義。


    看來這小子真的無心子承父業。


    兒子都這麽大了,總該收斂了吧。


    但願你就這樣下去······


    表麵上牢騷不斷,心裏正高興著呢。


    那天有見到池心碧的員工感歎,好久沒有見過池總的大長腿了,沒想到老板娘走起模特步來,扭得那叫一個驚心動魄,大夥猜測:這樣的動作,該是有何等喜悅的心情支撐呢。


    ······


    華隆高科召開董事會的前一天。


    南方最大的國際機場,紅雲機場,五號停機坪。


    十一點十五分將有一國際航班降落,還有十多分鍾,機場各部門都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有消息稱機上有一個重要人物,大夥不敢怠慢。


    十一點零三分,塔台接到報告,航班行李艙出現火警,客艙有煙霧彌漫,不少乘客出現中毒跡象,至少已有五人昏迷,執飛機長得出結論,本次航班疑似遭恐怖襲擊。


    緊張氣氛立即籠罩機場所有職能部門。


    安全部門聞訊而動,地麵消防、救護、特警立即出動待命,塔台通知機組人員,務必確保本次航班安全降落。


    十一點十五分,一架大型波音787客機平穩降落。


    特殊情況,沒有讓飛機接近筧橋,降落五號停機坪,艙門打開,特警控製飛機。


    120一大兩小三台救護車接走昏迷人員和部分有不適反應的乘客。


    119在沒有見到任何火情的情況下,向機身噴射了大量的泡沫滅火物。之後進入行李艙,確認煙霧乃人為假象,行李艙並未著火。


    無論如何,本次航班存在事故記錄,對機組人員展開調查和乘客善後工作立即緊張進行。


    當務之急是救助好機上乘客。三台救護車鳴著笛離開機場,朝最近的軍區醫院駛去。


    等候接機的好幾撥人員,一直不肯相信廣播通知,最後自然沒有接到客人,罵罵咧咧地離開了。其中竟然還有一輛警車。也有一部分反應較快的接機者,開著私家車緊跟在救護車後麵。


    救護車隊一路鳴著笛,車輛紛紛禮讓,遇上紅綠燈,車隊也是徑直通過,那些跟著的私家車隻能無可奈何。


    到第二個紅綠燈路口,後麵的私家車隊基本上被社會車輛隔離了。領頭的救護車隊長按照熟悉的路線保持中速行駛,忽然,前麵出現塞車,一輛泥頭車側翻在主幹道上,司機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這下,車隊長傻眼了。關了警笛。呼叫指揮中心。


    就在路麵被塞住,救護車隊剛剛停穩的片刻,旁邊岔道上開來一輛印有本市博愛醫院字樣的救護車,在岔道上掉頭,倒車,讓尾廂接近主幹道上的救護車隊,開了車後門,下來幾個白衣白帽的護士模樣的人,找到車隊第二輛小型救護車,將車上一名受傷的乘客接走了。


    這輛救護車從出現到最後離開,前後不到三分鍾。第一輛車上的救護車隊長根本沒有注意到,車就開走了。有見到的醫護人員以為這是什麽重要人物,機場聯係了醫院單獨派車來接。誰也沒有懷疑什麽。


    事發地點距離機場出站口不到一公裏。這一切,早就被機場斜對麵酒店十二樓的一個高倍望遠鏡看的清清楚楚。


    靠在窗前的戚隆華見博愛醫院救護車安全離開,而機場派出的救護車隊依舊被死死地塞住,臉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打了一個響指,喊了一聲“好”。瀟灑地拿起桌上的手機。


    “把手機給擔架上的貴賓。”


    一個護士乖乖地把手機遞給早就醒過來的“乘客”。


    “我是喜多郎,您是?”擔架上的乘客坐起來,禮貌地問。


    “大師,您好,我是您的學生戚隆華。對不起,事先沒有通知你,給您來了點小插曲,讓您的中國之行添了幾分玫瑰色彩,您一定會驚奇不已的。”電話裏傳來一個年輕而熱情的聲音。


    擔架上禿頂的小老頭突然表情豐富起來,刀刻似的五官顯示出氣憤、無奈,誇張地對著電話嘰裏咕嚕,油亮頭頂旁邊的幾根白發激動地張揚著。


    在場的沒有人聽得懂日語,隻是覺得好笑,這小老頭氣惱懊喪無奈的樣子,活脫脫一個老頑童。


    老頭嘰裏咕嚕完了,把電話遞給旁邊的護士,明顯生氣了,猛地躺下,拉著白色被單蒙住臉,大叫道:八格牙魯,開路!


    車上的人員一驚,瞪大眼睛相互望了一眼。


    博愛醫院救護車很快又進了附近大廈的地下停車場,那裏有輛藍色奧迪已經啟動,見他們進來,前大燈閃了幾下。


    奧迪車上下來兩個年輕小夥子,身手敏捷,一邊一個扶著小老頭上了奧迪車,駕車的正是秘書柯子玉,藍色奧迪一溜煙出了停車場,匯入街上的車流之中。


    幾分鍾之後,博愛救護車依舊從容不迫地從地下車庫的另一個出口駛出來,沒有人注意到,車上的駕乘人員已經換了人。救護車悠閑地回到了私立博愛醫院。


    柯子玉接到的命令是中午十二點之前去建國路中國銀行大廈的地下停車場接客人。隨行的兩個年輕小夥子是華隆高科大廈的安保人員,這兩小夥子是保安隊長宋富貴的鐵杆,唯隊長的命令是從。宋富貴最近得到總經理賞識,正想好好表現自己,所以對隊員下了死命令。接到客人以後,立即上芙蓉大道南行,至於去哪裏,她沒有得到指令。


    就是這一簡單情況,也被要求嚴格保密。戚隆華最後丟下一句,你今天中午接客人的事沒有任何人知道。子玉當然明白言下之意,一旦消息泄露,除了她不會有別人。這樣的鍋她背得起麽?


    發生了什麽事,又或者這老頭是什麽人,戚老板這樣神秘兮兮,反而讓人更加生疑。


    芙蓉大道是這座城市的主幹道之一,雙向十車道。中午的時候車流倒不是很多。柯子玉離開建國路一聲不吭地上了芙蓉大道,勻速南行。


    因為不知道要去哪裏,把手機放在車前擋風玻璃下,以便在第一時間接受指令。


    過了第一個紅綠燈,屏幕閃光:下一個紅綠燈左拐進入香樟路,記得變換車道。她隻是瞄了一眼文字,理所當然認為這是戚隆華的指示。


    我靠,真是神了。自己真的一直在待行車道上,要左拐,必須變道進入左邊車道,到時才可轉彎。這家夥怎麽知道的,特麽一直在監視我?柯子玉心裏嘀咕。


    不管他,人家是老板。牛一點也是理所應當。


    香樟路是從芙蓉大道去沿江大道的必由之路。


    “你上了香樟路,前麵兩百米處有交警臨時設卡,不要慌,停車接受檢查。”手機信息不停。


    果然,老遠見到一個年輕交警在打手勢。


    柯子玉將車靠邊停下。


    交警隔窗敬禮,說明原因,驗看兩證。


    標準的例行檢查,司空見慣。柯子玉收好兩證,啟動奧迪車。正要起步,一個高大的身影,正麵擋在車前,車被他攔住了。


    這是一個身高180以上的特警,黑色製服外加全身的佩戴,特別打眼的那支全黑的95式半自動步槍,再有就是左臂上的紅色小國旗特別醒目。


    特警都出動了,出了什麽大事吧。


    車輛熄火,柯子玉下車,走到特警麵前:怎麽啦?大哥。我是本市華隆高科職員,您可以去調查。特警沒有理她,柯子玉發現,這次臨檢有點奇怪,並不是每輛車都要檢查,隻是有選擇性地攔下個別車,而且大多數隻是查查證就放行了,唯獨自己被滯留,還惹上特警。


    “難道今天點兒這樣背?”


    再觀察四周,除了兩個交警,持槍的特警也是兩人,外加一隻警犬。


    柯子玉下車的同時,那隻黃黑相間的牧羊犬像是發現了什麽,在車輛的四周不停走走停停,這裏嗅嗅,那裏伸出爪子爬爬,像是有什麽重大發現。


    特警一左一右控製了車門,手裏的步槍已經平端起來,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車窗。


    “打開車門。”特警命令。


    柯子玉坦然打開後車門。三個人下了車。


    身穿黑色工作製服的兩個年輕人互相對望了一眼,爭著解釋,自己是華隆高科的保安,華隆高科在本市就是連市長大人都要給麵子的。聲音蠻自信。


    特警懶得聽,伸手打斷了他的解釋,他們才不管你什麽高科不高科、市長不市長。


    兩個黑色製服年輕人中間扶著一個身著灰色休閑裝的幹癟老頭,這矮小的老者已經禿了頂,隻剩下腦袋四周野草般瘋長著一圈白發,臉上看不到肌肉,雖然瘦骨嶙峋,五官卻是刀刻一般,特別是那一雙小眼睛,鷹隼一般,似睡非睡,一旦與人接觸,讓人不寒而栗,頗有中國武俠小說中高手的風範。


    牧羊犬開始圍著小老頭打轉。小老頭忽然目光如炷,警犬竟不由自主後退兩步,汪汪叫了兩聲。


    “請跟我們走一趟。”特警背上槍對小老頭客氣道。


    “對不起,這是我們老板的客人。要不我先聯係我家老板,告知情況。”黑色西服的保安禮貌道,他記得在隊長麵前的承諾。


    “少囉嗦,別妨礙執行公務。”說著要動手抓人。


    兩年輕保安同時伸手攔住。他們可不管你特警不特警,誰是衣食父母就聽誰的。不是不懂法,你要強行帶走可以,至少要出手傷了這兩年輕人,讓他們回去好交代。這是江湖規矩。


    雙方僵持不下。警察拿人不允許聯係外界有法可依。保安護主也是職責擔當。禿頂老頭小眼睛眨巴兩下,趨不上前,正要出言相勸。另一名特警忽然大步衝了上來,猛地掏出手槍,打開了保險,槍口對著三人晃動著,口裏惡狠狠地斥責。


    見此情形,老者小眼睛閃過一絲怪異之色,連忙伸手壓住身旁兩個保安,答應跟警察走一趟。


    一旁的柯子玉嚇傻了,這種場麵隻在警匪片中看到過,現在猛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竟然很不適應。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更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給戚隆華打電話報告情況。見警察押著三人上了路邊的一輛suv警車,趕忙啟動奧迪車,向公司總部趕去。


    三人被帶上警車的時候,身上的通訊工具都被收走了。小老頭不停示意兩個黑衣保安,要他們務必冷靜,警察明顯是衝自己來的,與他們沒有關係。


    警車上已經有個司機,奇怪的是司機竟然沒有穿警服,駕駛室和後廂之間也沒有隔斷。兩個特警押著他們仨上了後座。這是一輛七座車,後麵兩排,一個特警押著老者坐在最後排,另一個則坐在前排看管兩個黑衣保安。


    上車後,老者泰然自若,靠著座位眯著眼睛像是睡著了。兩個黑衣保安躁動不已。不停囔囔:這是把我們帶到哪裏去?我們犯什麽事了嗎?帶走我們總得通知一下我們公司吧。特警不理他們,倒是前排的司機不耐煩了,大聲道,吵什麽吵,煩死人了,再吵給我把嘴封起來。聲音沙啞嚴厲,儼然老大一般。


    聲音不是很大,卻很刺耳。兩個黑衣保安安靜了下來,並沒有察覺到什麽。那個眯著眼的老頭小眼睛睜開一條線,射出的光冷得嚇人。


    警車行駛了一段距離,兩邊的行人逐漸稀少,而且路邊還出現了不少破舊的平房,好多上麵都寫了個拆字。


    黑衣保安見到窗外的情景,不解大聲問,你們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裏?警局在民主中路,從香樟路轉彎過一條街就到了,現在這是出城的路了。


    特警沒有想到黑衣保安對城市這麽熟悉,一時沒有言語,還是司機開口了:小子,你別給我吵了。你是罪犯,警察想帶你去哪裏就去哪裏,到了你就知道了,這會你給我閉嘴。


    這幾句話,小老頭聽得很清楚,特別是“罪犯”這詞特別刺耳,老頭就發現這是外行的稱呼,在警察的眼裏,隻有“犯罪嫌疑人”,沒有經過法庭審判,哪裏來的罪犯?所有的一切都映證了他的推斷。他認真觀察眼前的情況,有了應對之策。


    就在警車忽然加速的瞬間,小老頭像是沒有坐穩,一下子溜到了座位下,隨即嘴裏發出哎呦一聲。坐在旁邊的特警以為這小老頭真是摔到了座位下,罵了句“鄉巴佬”伸手來扯他的肩膀。


    就在老頭摔到座位下的瞬間,他飛快地踢了一下前麵保安的小腿,順勢遞給他一張小紙條:警察是假,見機行事。等傍邊的特警來扯他,所有動作都已完成。而保安利用這瞬間的騷亂已經彼此了解了老頭的意思,紙條也被吞服。


    司機若無其事地照樣加速行駛在城鄉結合部的街道上。車上的人看似昏昏欲睡,窗外根本看不到行人了。


    被押著的三人是被一聲埋怨或者說斥罵聲驚醒的。


    “他媽的,穿著這身狗皮真是難受,到處綁著紮著,現在出了城吧,奎哥?”


    “是啊,早就出城了。”被喚作奎哥的司機頭也不回告訴問話的特警。


    “哈哈哈,那咱們也解放解放。”說著話,坐在保安旁邊清瘦的國字臉特警開始脫衣服,先是卸下槍械,長槍短槍和匕首隨意丟在保安旁邊,上衣和褲子搭在座椅上。回過頭,對坐在小老頭邊上的同行說,哎呀,都出城了,還那麽緊張幹什麽,脫掉衣服吧,這樣舒服。說著撩了一下自己的米色休閑服。


    小老頭邊上的是個娃娃臉,雖然個子高大,年齡也不小,但無論怎樣看,總覺得稚氣未脫。他看著身著休閑服的同行,笑了笑,看了一眼旁邊的小老頭,沒有動作。


    好了好了。我幫你看著。不要那麽緊張,人都到手了,還怕他跑了不成。國字臉走到後排安慰娃娃臉。


    娃娃臉放鬆下來,將槍械卸下交到國字臉手中,讓他幫忙拿著。


    脫完上衣,娃娃臉轉身背對著小老頭開始脫長褲。


    就在這時,誰也注意到,小老頭忽然奮起,一個勾拳下去,正中娃娃臉太陽穴,這家夥哼都沒有哼一聲,栽倒在地。更為不可思議的是,小老頭這一勾拳下去,除了擊倒娃娃臉,順勢從國字臉手中奪過了95式半自動步槍,掉轉槍口對著他。這幾個動作一氣嗬成,在瞬間完成,如果不是親見,很難相信這是小老頭所為。而且,幾乎在同一時間,前排的黑衣保安也撿起座位上的長短槍支對著前麵的司機,大喊一聲“停車!”


    司機被這一聲暴嗬驚呆了,立即刹車,警車“嘎”地一聲停住了。


    司機順勢掏出一把手槍,打開了保險,掩藏在座椅後麵。


    (誰會是第一個開槍者,小老頭果真會被綁架嗎?戚隆華二世為人,初次出手,您要是能猜到,智商絕對在愛因斯坦之上。哈哈,親愛的讀者,下一章明天同一時間為您鳴槍分解,再續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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