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停下來,城鄉結合部人煙稀少。加上是正午時光,公路上沒有一個人影車影。


    號稱奎哥的司機停車掏槍係列動作瞬間完成,熟練程度讓人稱奇。


    慢慢轉過頭,隻見兩個黑衣保安正用槍口對著自己,一支是95式半自動步槍,一支洛洛克17手槍。後座的小老頭正用95式對著國字臉,原本手中保管著娃娃臉洛洛克17的國字臉,不得不把槍放到地板上。


    娃娃臉已被打倒,雙方力量對比是三比二。


    奎哥轉頭的同時完成了現場態勢分析。


    麵上情況對自己不利,但發現了一個重要細節,兩個黑衣保安拿槍的手在停抖動,可見從來沒有或者很少接觸槍支,更為可笑的是,兩個年輕人手裏的長短槍都沒有打開保險。軍人都知道,沒有開保險的槍支無異於燒火棍。


    盡管由於遮擋看不清楚小老頭握槍的姿勢,但憑兩個保安泄露的“秘密”,奎哥的心放下一大半了。要知道,奎哥可是特警出身,各種槍支可是玩得溜溜轉的。如果不是對方手裏有槍,又是預先對準自己,要把對手打趴下,隻是分分鍾的事。


    現在情況大同小異。


    他眼裏的兩個黑衣保安已經是兩具屍體了。


    但是,如果小老頭是個高手,95式又是可以連射的,如果對方在擊倒國字臉的同時,對準自己加個點射,車上空間有限,身手最好也快不過子彈,因此危險依然存在。


    “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奎哥強裝笑臉討好黑衣保安,模樣勝過影視裏最典型的漢奸。


    “老實交代,你們是什麽人,假扮警察想幹什麽?”拿著長槍的保安正義感很強地質問。


    “兄弟,你搞錯了。假扮警察的是他們,不是我。你看,我穿的咱老百姓的衣服,不是警服。”說著指了指那個依然站立的特警。


    國字臉特警扭過頭瞪著她。


    “哼,你們都是一夥的,配合起來搞事,不要以為我們就那麽好騙。”拿短槍的保安搶著發言。


    “哎呀,兄弟,我真的沒有騙你們。我也是在路上走,被這兩個騙子抓到警車上,說什麽老百姓有協助警察辦案的義務,我就實在不情願地來了。就這樣稀裏糊塗地被他們利用了,哪裏知道他們是假警察劫持了你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你現在把我和他們當成一夥的,你說我冤不冤?”奎哥感情真摯表情豐富地為自己解脫。


    那個國字臉警察皺了皺眉頭,在小老頭的槍口下,他不敢亂開口。


    兩個黑衣保安互相看了一眼,慢慢放下槍口。


    “他是個騙子,不要相信。”小老頭見年輕的保安輕易就要上當,忙叮囑。


    兩個年輕人再次把槍口對準司機奎哥。


    國字臉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轉瞬即逝的表情卻沒有逃過小老頭的鷹眼。


    在閱曆豐富的小老頭眼裏,這三個人絕對是一夥的,或者說絕對目標是一致的。而且,最狡猾的要算司機奎哥。這兩個身著特警製服的年輕人不過是打手而已。


    小老頭喜多郎不僅是日本音樂大師,更是空手道黑帶九段,年輕時又在日本有名的特種部隊山本特種戰隊呆過,輕重武器的熟練程度不輸司機奎哥,而這些,奎哥一無所知。但喜多郎也並沒有發現這兩個年輕的保安對於武器使用竟然是外行,槍械的保險都沒有打開。


    奎哥聽到喜多郎對保安的提醒,這才意識到,麵前真正棘手的才是這個老頭。至於兩個假扮特警的年輕人,是他花錢雇來的,答應事成後每人二十萬人民幣,但在行動過程中生死自負。因此是死是活無所謂,萬一死了,自己正好省下二十萬人民幣。隻要順利劫持到那個幹癟的小老頭,大老板允諾百萬美金。有了這百萬美金,奎哥認為今天自己任何冒險舉動都是值得的。富貴險中求是他的口頭禪。


    見到兩個黑衣保安在老頭的唆使下態度轉變,奎哥馬上改變了策略。


    將打開保險的手槍藏在後腰。雙手舉過頭頂,慢慢越過駕駛座椅到了後廂。嘴裏不停說著好漢饒命,兄弟千萬不要開槍之類低聲下氣的話,雙腿慢慢移向國字臉站立的位置。


    車輛內的高度除了小老頭能夠無礙站立,其餘人都得低著頭佝僂著身子。


    年過花甲的喜多郎已經看透了奎哥的心思。威嚴道,別耍花招,老實一點能夠活命。


    奎哥的內心,是想移到國字臉身邊,犧牲國字臉,劫持小老頭,至於兩個黑衣保安,在他眼裏早就不存在。


    一邊點頭哈腰,一邊說著求饒的話,終於如願以償到了國字臉身後。


    眨眼間,不知他從哪裏拿出一把雪亮的匕首頂在國字臉的脖頸上。對不起了,老弟。在國字臉耳邊惡狠狠道。


    奎哥,你怎麽能這樣,卸磨殺驢?我們幫你抓到了······


    後麵幾個字沒有說完,脖子已經被掐住,國字臉說不出話來。


    兩個黑衣保安瞬間懵逼,不知道這是什麽狀況,怎麽自己人搞起自己人來了。


    喜多郎見到匕首的瞬間也在暗忖,畢竟是中國,想必你也不敢隨便開槍,雖然他掂量過手中的物件,是貨真價實的95式半自動步槍,想必歹徒也隻是用來嚇唬人的。自己搶到了槍支,也並沒有想到真要開槍,況且,在中國持槍是違法的,所以,有過軍旅生涯的喜多郎,同樣沒有打開保險。這一點恰好也被奎哥發現,此時的奎哥,看到這老頭也是菜鳥一枚,堅信自己勝券在握,心頭湧過一陣狂喜。


    國字臉最後幾個字雖然沒有說出來,喜多郎已經猜到是什麽意思。隻是他沒有想到,人會歹毒到如此地步。


    喜多郎做好了與之徒手搏擊的準備,自信勝算在握。


    奎哥一手握著匕首扣著國字臉的脖子,右手在外張揚著,配合他的語言,打著手勢,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喜多郎。


    喜多郎認為,麵前這歹徒之所以拿出匕首,是不敢用槍的緣故。


    但這一判斷,喜多郎失誤了。


    奎哥的右手雖然在比劃著,但隨時做好了掏槍的準備,因為隻有用槍,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況且,他後腰上已經有一把上了鏜的54手槍。


    沒有開保險的95式成了燒火棍,看來小老頭必然手到擒來。奎哥似乎看到百萬美金在向自己招手,決定盡快下手免得夜長夢多。


    嘴裏不停東拉西扯,吸引麵前三人的注意,右手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掏出後腰上的54手槍,抵在國字臉的軟腰上扣動了扳機,由於槍口抵在肌肉上,所以聲音小了不少,聽到一聲悶響,麵前的三人沒有明白怎麽回事,直到小老頭手中的95式驟然掉落,人也沒來由後退數步,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再看,小老頭左肩一個血洞,開始汩汩向外冒著鮮血。


    隨著國字臉的應聲倒下,奎哥握著槍的右手露了出來。年輕的保安大驚失色,立即扣動扳機,但手中的長短槍都沒有應聲而響,彼此不解對望。說時遲那時快,久經沙場的奎哥野獸般爆發,兩人還沒明白怎麽回事,眼前黑影一閃,兩人的太陽穴遭受重擊,頓時昏死過去。


    得手之後,奎哥環視看看車廂,雙方六個人,一下子放倒了五個。目標人物小老頭身受槍傷,昏了過去,但並無生命危險。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隻是沒有想到勝利來得這麽快。


    再看自己的同伴,臨時請來的打手以這種方式謝幕,不是最好的結果嗎?


    拿出隨身攜帶的止血繃帶,給小老頭簡易包紮,避免流血過多死去。再抱起他平放在後座上,又用安全帶固定好,一切安置妥當。回頭仔細檢查四個年輕人的身體,發現都處在深度昏迷中,放心地關好車門,進了駕駛室,拿起電話,向大老板報喜,等著百萬美金的獎勵。


    人逢喜事精神爽。奎哥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進入千萬富翁行列,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調:天涯呀海角,覓呀覓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愛呀愛呀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


    搖頭晃腦的唱著小調,隨手啟動了馬達,汽車轟隆隆,轟鳴了兩聲,正要起步,“砰”地一聲悶響傳來,除了馬達的轟鳴,奎哥的聲音戛然而止,腦袋耷拉一邊,駕駛座椅的後背瞬間被鮮血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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