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紀堂放下書信,想道,“聽這信中的意思,奶奶以前也是江湖中人,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麽,我父母和祖父被人殺害,也與當年之事有關麽”,想了許久,不得要領,又想道,“江湖恩恩怨怨,真是不想慘和,可這血海深仇,卻一定要報。”


    見逍遙遊精妙無比,楊紀堂本就見獵心喜,索性仔細翻閱、逐句練習。鯤鵬決有天地山澤風雷水火八種步法,兩步相合為一走位,如此便是八八相濟,共六十四位,乾坤相激,離艮為賁,震坤歸複…合周易之術,每處走位又有周身九方變化,天地是一變,山澤是一變,風雷是一變,水火是一變,缺一而不可。乘風決更為繁雜,有七十二招身法,每招三百六十種變化。禦氣決卻又返璞歸真,隻有六招,分為罡、柔、疾、隱、變、移六氣功法,禦氣決借內功真氣,輔以精妙招數,練成之後可達無所不可的最高境界。


    每種武藝的心法各不相同,內力所行經脈自然不同,縱是內力深厚之人,新習得一門武藝,也要摸索許久,才能掌握運轉的法門。楊紀堂早年間不知如何使用內力,隻能每日感應細微真氣,對真氣在經脈中如何行走,已頗有造詣,此時因禍得福,將內力按逍遙遊的路子運轉,絲毫不覺困難,不到半天功夫,已將前兩篇內功口訣學會,隻是禦氣決對內力要求甚高,楊紀堂內功雖強,也達不到禦六氣之力。


    道理甚是簡單,便如身高體壯之人,一時之間也難將線頭穿入針孔,幼童經常習練,卻能毫不費力。可第三篇是一力破十會,如舉百斤大錘,幼童如何習練,也趕不上成年壯漢,正如七劍決一般。


    縱然當年曲淩風,也隻學會了前兩篇功夫。隻是楊紀堂腿腳不利索,隻能將步法背了下來,待日後身子骨恢複了,再來學過。楊紀堂將逍遙遊背了幾遍,又連同書信裝入布囊之中,塞進櫥櫃。


    夜深人靜,皎潔月光映在積雪之上,將黑夜綴滿了清光,楊紀堂出了院子,在門外柳樹上折了半指長的樹枝尖,中間掏空,隻留樹皮,當做短簫放在嘴邊吹奏,聲音如春日鳥鳴,婉轉動人,起初清靈,而後低沉,終時嗚咽,沉思著年少的時光,楊紀堂物我兩忘。


    身後傳來女子聲音,“楊公子好有閑情逸致,”楊紀堂轉過身去,見一黑衣女子牽著駿馬,正是之前劫掠自己、討要劍法的人。


    楊紀堂心中說道:“我剛才太過大意了,竟然沒聽到有人牽馬走來的聲音,”隻是剛浸了哀思,雖有些訝異,也未驚慌,緩緩說道:“小時候,奶奶用柳枝吹曲子,很好聽,我吹的不成曲調。”


    女子也似不願破壞這哀愁的氛圍,低聲道:“你吹地也好聽,”楊紀堂道:“謝姑娘誇獎,”女子穩了心神,聲音大了些:“把曲殤劍法拿來吧,我饒你性命。”


    楊紀堂道:“我寧願廢了手筋腳筋,也要自證清白,還稀罕什麽劍法?若真是我拿了,當日在博州,早就被劍門要走了,”女子怒道:“那劍法去哪了?”楊紀堂道:“前因後果我在清瀾門都說過了,當時那麽多人在場,姑娘這麽癡迷劍法,難道沒聽說過此事嗎?”


    女子冷哼一聲,說道:“孫奇庸那老狐狸不知道去哪了,隻剩下你這一條線索,不找你找誰?”楊紀堂無奈笑道:“姑娘夤夜來訪,我猜是等我大哥他們走遠,才敢過來吧。”


    女子厲聲道:“還想拿易嫁軒嚇我嗎?我雖然打不過他,殺你可是不難,”楊紀堂道:“你縱然殺了我,又有何益?”


    女子早就想到楊紀堂應不知劍法在何處,隻是別無他法,隻盼著逼問他能得到些消息,見多番折磨而未果,怒道:“既然不知道劍法在哪,留著你也沒用,”拔出短劍,直刺楊紀堂前胸。楊紀堂沒料想女子如此心狠手辣,隻是四肢尚未痊愈,後退半步,踉蹌著坐倒在地,算是躲了過去。


    女子跟上一步,揮劍下刺,慌亂中,楊紀堂內力灌體而出。在山中吃了釋迦果,內功已然不低,全力擊出,女子頓覺大力撲來,措手不及,短劍偏出三寸,在楊紀堂胸前劃了道口子,又退了兩步才站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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