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氣息如揮之不去的陰影不斷在腦海裏徘徊,


    “等等,等一下,你不能殺我。”


    加利威爾大叫,如果剛才翼人這樣做,他肯定會閉上眼睛,選擇有尊嚴地死去,但經過剛才的一番對話後,他又不想死了,縱然喉嚨以下的部位都在火焰中化為灰燼,隻剩下沒什麽用的腦袋,他也想苟活下去。


    約翰不為所動,金劍依舊向前刺去,


    死亡越來越近,加利威爾眼球充血,大吼道,


    “殺了我,人類女孩會死。”頓了一下,不待約翰反應,繼續大喝道,


    “城堡裏的吸血鬼都是我的直係血裔,我死了,他們會心生感應,不再遵循我的命令,到那時,麵對那麽多吸血鬼,小女巫怎麽可能活下去,她會死,死的很難看,全身血液被吸幹,隻剩下皮包骨。”


    約翰嘴角上翹,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低笑道,


    “你搞錯了一件事,她是死是活一直都與我無關。”


    鋒利的劍尖劃過空氣,輕輕地點在加利威爾門心中央,


    滋!


    可怕的熱量灼傷皮膚,點點黑煙升起,烏黑的血液順著臉頰流淌下來,打濕那對幹枯的嘴唇。


    “不要呀,求你,不要殺我。”


    加利威爾哀嚎著,想要躲避,卻動也動不了,不斷地晃著腦袋,臉上盡是恐懼,


    恍惚間,一件東西從腦海裏浮現出來,他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大叫道,


    “黑龍血,我還有半瓶黑龍血,隻要你不殺我,我把它全部給你。”


    “黑龍血!”


    金劍一頓,約翰沉凝,出聲問道,


    “它有什麽用?”


    加利威爾大喜,以最快的語速說道,


    “它含有強大的魔力,可以用作魔法材料,可以強化身體,可以提供生機,還能治療傷口、修複機體,還能……還能……


    對了,還能讓人獲得一部分龍族血統,”


    他不斷說著,語調越來越急,可絕望的是,說了這麽多好處翼人的表情始終沒有一點變化,好似在看一件無關痛癢的東西,慢慢地,他似乎明白了什麽,閉上嘴巴,不再開口,


    從之前的種種判斷,翼人明顯和巨龍同一級別甚至更高等的生物,高等生物又怎麽會在乎低級別生物體內流出的液體。


    “說完了。”約翰問道,


    加利威爾沉默,咬著牙,滿臉怒氣,然而就在他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時,耳邊突然響起一句輕音,


    “等死的感覺不好受,那半瓶黑龍血在哪?”


    聽到這話,他陡然睜眼,“地方隻有我一人知道,你放了我,我就告訴你。”


    約翰笑了笑,麵無表情地開口道,


    “給你兩個選擇,


    一,你告訴我龍血在哪?我殺了你,放過城堡裏的吸血鬼;


    二,你選擇不說,我殺了你,把你的血裔連同城堡夷為平地。”


    “你……”


    加利威爾臉色大變,狠狠地盯著約翰,眼中的惡毒幾乎化為實質,片刻之後,他似乎記住了這張臉、並發誓要把它帶到陰間,閉上眼睛,選擇等死。


    約翰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殺機,金劍前刺,


    噗嗤!


    劍鋒刺破皮膚、穿透頭骨,直達大腦深處,


    啊!啊!啊!啊……


    無法言喻的劇痛從頭部傳來,加利威爾大叫,眼珠子向外冒,這種痛楚是如此劇烈,比火鉗刺進血肉還要痛苦十倍不止,以至於整張臉都不自覺地抽搐著。


    “混蛋,殺了我,你個雜碎,有本事殺了我。”他嘶吼道,聲音嘶啞帶著無盡地怨毒,


    “不要這樣看我,也不要這樣說話,搞得好像你是好人、我是壞蛋,這樣不對。”說著,約翰拔出金劍,等對方腦門上的傷口愈合後,在沿著原來的傷口插了進去,


    “不過,誰讓你是吸血鬼呢?”


    啊!啊!啊!啊……


    淒慘的叫聲再次響起,經久不歇。


    一個小時後,約翰抽出金劍,看了一眼腦門上那個不再愈合的黑色血洞,微嘲道,


    “我不知道是該敬佩你求生的意誌,還是該嘲笑你膽小鬼的性格。”


    “我更喜歡後者。”


    加利威爾痛苦地呻吟道,枯黃幹瘦的麵頰布滿發黑的血管,他用力撥開眼皮,眼神暗淡空洞,沒有一絲神采,


    “膽小鬼才能活得長久。”


    “這句話我很讚同。”約翰收回金劍,彎腰坐在石頭上,“你一定要活?”


    加利威爾目光堅定,毫不動搖。


    “即使活著的代價是你的血裔全部死去?”


    “是的。”他眨一下眼睛,渴望又執著,


    “那好,希望你能活下去。”約翰伸手抓住他的頭發,說道,“你的條件我答應了,現在告訴我,龍血在什麽地方?”


    “東南方!”


    聞言,約翰起身,走出山洞,腳下噴出光焰,快速向東南方向飛去。


    ……


    今天對艾米來說注定是個不同尋常的日子,可謂大起大落、大悲大喜。


    先是看到勝利的希望,又被帶來希望的人無情拋棄,收獲了一些東西,卻在攝魂術的控製下經曆了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絕望之旅。


    最後,她成長了,學會了隱藏情緒、使用計謀,變成了以前厭惡的那種人,內心複雜的同時再次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可這絲曙光很快就消失了。


    翼人和芬裏爾兩敗俱傷,不知生死,加利威爾和那隻可恨的夜魔也失去了蹤影,從它們的天性判斷,不是逃了就是在密謀什麽。


    而她自己也身陷囹圄,不幸落入吸血鬼之手。


    這對一個沒經過愛情滋潤的人類女孩來說,無疑是最可悲的事情。


    噠!噠!噠!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鐵門打開,一個衣著考究、麵色和藹的年輕男性走進來,躬身的同時也隱去眼中的血色欲望,


    “美麗的巫師小姐,圖爾斯先生請您過去。”


    艾米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後背緊靠牆壁,厲喝道,


    “我剛才已經說了,我是加利威爾請來的客人,除了他,我誰都不見。”


    青年微微頷首,英俊的臉龐上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微笑,


    “小姐,大人出去了,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現在城堡做主的是圖爾斯先生,作為客人,我勸你還是不要拒絕主人的邀請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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