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耳中突然聽到鬼侗一聲大叫,索納拉姆心中頓時就是一驚。繼而目光一轉,就正看到高台之下,那自稱張宗道的鐵甲屍此時凶威大盛,竟然一刀便將鬼侗的那十八條鐵線蠱,生生毀掉了七八條。


    刀光如電破空,屍氣凝成一線,任憑那鐵線蠱來曆如何不凡,這時也被它刀光逼迫得漫空遊走,再也不敢像之前一樣撲上前去。


    而近在咫尺的鬼侗,顯然也是因此受到了反噬,五官扭曲,七竅流血,一張臉慘白的兼職像是死人一樣。當下立刻就也知道,這是對方精血流失,已然傷了根基的緣故。以至於一時間心性大亂,膽氣狂跌。


    如果此時此刻他要不能及時援手,隻怕這家夥真就要如他剛才所說的一樣,馬上就要動心思,拋下他跑路了!


    “該死!該死!該死………!”


    索納拉姆頓時一咬牙,心中不由一陣大恨。心中對於鬼侗實在是已經失望到了極點!


    按照他的打算,隻要鬼侗那邊能稍微再抵擋片刻,自己這邊幾乎馬上就能得手了。到時候,隻待自己手上這麵鬼王幡順利吞吃了前麵那兩頭僅剩的陰兵,煉化了鬼氣,那接下來整個形勢自然就是一片大好。


    不但解決了隱患,後顧無憂,而且鬼王幡的煉化勢必也能更進一步,威力大增。到那時兩人再兵合一處,聯手對上那鐵甲屍,任憑對方如何凶戾難纏,最後也隻能是死路一條。


    但現在,形勢的發展顯然已經是出了索納拉姆的意料之外。眼見自己苦心祭練多年的鐵線蠱,一下子就沒了一小半,鬼侗整個人頓時就紅了眼。


    隻道是索納拉姆在故意算計自己,讓他獨自對上最凶的鐵甲屍,不然自己的寶貝蠱蟲又怎麽會損失這麽多?“索納拉姆,你再不來幫忙,等我回去定要到師傅麵前告你一狀。說你見死不救,故意毀我神教聖蠱,有心斷我道途根基……!”


    鬼侗一麵催動鐵線蠱化作一團黑煙也似的雲霧,絲絲鐵線連成一氣與前方的鐵甲屍遊鬥,一麵也是扭過頭來朝著一旁身形佝僂的已經明顯縮小了一尺有餘的索納拉姆一陣乖戾大叫。


    “哎!”


    索納拉姆咬牙切齒,眼見著前方漫天黑氣已然鋪天蓋地般,四麵合圍,馬上就要將那兩頭陰兵逼得無處可逃了,下一刻卻也不得不長歎一聲。


    動念之間,鬼王幡當即淩空一轉,無數黑氣便好似一陣狂風般掉頭朝著下麵的鐵甲屍撲了過去!


    他雖然有心對鬼侗的求救置之不理,但又真的害怕鬼侗說得出做得到。萬一真的在這種時候,讓他徹底收手,不管不顧的跑了,那接下來自己肯定也是獨木難支。


    不但練法祭器要功虧一簣,損失慘重,而且就算他最後能活著出了這大蒼山秘地,那回到教中必然也是要受到極嚴厲的懲罰的。鬼侗這家夥再不濟事,終歸也是教主門下的弟子。不到萬不得已,他也真的是不能不救!


    下一刻,無窮黑氣彌天極地從天而降,宛如一個巨大的漏鬥,一下籠罩住了那鐵甲屍所在的方圓數十丈之地,一道道陰魂出沒其間,層層圍攏。瞬間便將十幾條鐵線蠱隔離開來。總算也是讓高台上的鬼侗神情一鬆,長出了一口氣。


    但就在這一瞬間,黑氣當中突然閃過一道灰蒙蒙的刀光,雖顏色黯淡,卻勢如銀瓶炸裂,那鐵甲屍手中的長刀接連變幻,居然也是轉眼間就崩出無窮殺氣。


    任憑四下裏黑氣滾滾如潮水般湧來,竟是也被這長刀一刀劈開了一道十幾丈長短的裂縫。刀光所過之處,也不知多少陰魂鬼物在哀嚎中被湮滅了形體。


    隻是這一來,雙方再次一記硬拚之下,鬼王幡到底是煉化了無數的陰魂鬼氣,雖最終還差了一步功成,卻也挾萬鬼加身之勢,前赴後繼,一擊過後也是直接震碎了那鐵甲屍手中由它自身屍氣凝成的大刀。


    頃刻間,索納拉姆隻覺得心神一陣狂震,氣血翻湧徑直噴出口外,差一點就控製不住身後的鬼王幡了。這鐵甲屍委實是凶戾無比,也不知道練得是何種兵家神通,哪怕鏖戰至此,一身實力已經大不如前,但單論這一刀的淩厲之處,卻是愈戰越凶。


    要不是他祭練的這一麵鬼王幡本身就經過教中幾代人祭練,百年溫養,是真正的法器坯子,隻怕這一下硬拚就足可以讓索納拉姆功敗垂成,瞬間就斷開和魔幡之間的聯係了。


    是以,索納拉姆連忙一催法力,漫天黑氣盡數向上一飄,重新化作一麵半虛半實的長幡,自上而下垂落在高台之上,護住全身。


    事到如今,他的打算已經全盤落空,再要硬拚,不說這時他體內氣血翻滾,精氣大耗,受不受得了,就是鬼王幡也是傷痕累累,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恢複。


    不過,好在雙方這一次硬拚,那鐵甲屍明顯也是兩敗俱傷。偌大身軀從上到下,破破破爛爛,不但身上甲胄碎裂,半點不剩,就連身上的長毛和皮肉此時也已經脫落了不知多少,露出一個個遍布黑氣繚繞的大洞。


    而這些黑氣就也是出自鬼王幡上,最能煉化鬼物陰魂,一時半刻隻要祛除不淨,就會一直吞噬精氣不休,宛如跗骨之蛆。


    “呼,僥幸,僥幸……!”


    索納拉姆的身子一個勁兒的顫抖不停,臉上的皮膚鬆弛下垂,渾身血肉似乎都已經幹癟了下去,隻剩下一雙眼睛裏還有綠光閃動。


    看著高台下方小山一樣聳立的鐵甲屍,一直沒有動彈,直到十幾個呼吸過後這才一伸手從體內逼出屍氣,重新凝出一口半人高的長刀,索納拉姆也是不由暫時稍稍鬆了一口氣。


    練法祭器雖然從來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尤其是像鬼王幡這樣的魔幡,因為練法殘酷,有傷天和,所以想要大功告成,注定就會磨難重重。要不然,這一麵幡也不至於讓他們這一脈從準備材料開始到祭練,就足足用了上百年的時間。


    可索納拉姆怎麽也沒有想到,這最後一步的功夫,竟然讓他遇到了這麽大的一個意外。本來前麵都還是好好的,從偷入秘地設下八卦封魔陣,到以攝魂鈴招攝萬鬼加以煉化,一切都很順利,但就在最關鍵的時候,誰能想到一記陰雷落下來,居然就讓這頭鐵甲屍瞬間覺醒了幾份神誌。


    不但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而且就連它生前的本命神通都恢複了。一手刀術,簡直可怕到了極點……。


    “接下來,咱們怎麽辦?我看這鐵甲屍實在是太過了凶猛了,實在不行……這次就算了吧!反正,這麵鬼王幡教中已經祭練了一百多年,隻要器胚還在,以後也有的是機會重新來過……。”


    《仙木奇緣》


    鬼侗這時候也已經將剩下的十一條鐵線蠱召了回來,化作一團黑氣環繞周身。眼見著索納拉姆此時的模樣,他心裏也知道對方肯定是恨極了自己的,但經曆了剛才那一幕,事關自身安危,他也不得不出言詢問。


    相比於索納拉姆的老成沉穩,經多見廣,他雖然出身更高一些,但到底還是年輕,一在鐵甲屍手中受挫,整個人就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此時再見到台下的鐵甲屍重新以屍氣凝結長刀,原本就有了幾分退意的心思頓時就越發強烈了起來。


    “算了?都到這一步了,你讓我算了?”聞言之下,索納拉姆幾乎氣的三屍神暴跳。


    雖然按道理說,鬼王幡的祭練的確是可以中止的,但不說之前煉化的那些鬼物全都要因此白白打了水漂不說,就是他自身為了練法祭器,付出的那些代價怎麽算?


    渾身精血沒了一半還多,如果祭器成功,那還算值當,日後回到教中自有大把的資源來彌補,也不至於讓他白白付出,傷筋動骨。但真要這麽算了,那回去之後,別說有什麽功勞了,不被壓入黑獄最底層一直到死才怪……。


    想想那種慘狀,饒是索納拉姆這種人物,也不由得渾身一抖,出了一身冷汗!


    “哼!你……。”


    同是一脈出身,鬼侗當然也知道自己的提議,是對索納拉姆有多麽不可接受,但事已至此,他也不願意就此放棄。正準備絞盡腦汁,說服對方,卻不想就隻聽得高台之下一聲咆哮,震動心神。


    連忙抬眼去看,便隻見那鐵甲屍剛剛凝出了手中一口長刀,竟然也不對高台衝鋒,反倒是把頭一掉,一聲厲吼,轉身就衝到了那兩頭陰兵的身前。


    而這兩頭陰兵四處亂飛,才從鬼王幡下逃脫出來,結果迎麵就是一刀落下。那鐵甲屍嘶吼如雷,刀光恍如電閃一般,一刀便將距離它最近的那頭手持長弓的彪悍陰兵,從頭到腳劈成了兩半。


    而後刀身隻是輕輕一震,這陰兵散做的鬼氣就如同被鯨吞一般轉眼投入了長刀之中。


    鬼侗神情當即一怔,等到他再回過神來,就隻見那鐵甲屍手中原本已是黯淡的如同生鏽了一樣的長刀,轉眼便透出了層層灰氣。不但刀身凝練如同實質,而且也從半人高暴漲了幾乎一倍,長刀所向,刀光吞吐猶如活物。


    “哎呀,不好!”


    就在鬼侗回過神來的同時,索納拉姆目光一閃也已經看到了高台下發生的變故。那鐵甲屍雖然身有實體,並非像鬼物一樣能聚能散,輕若無物,但縱越之間來去如風,等到索納拉姆發現不對的時候,那一頭持弓的陰兵就已經化作鬼氣,被鐵甲屍手中的長刀吞吸一空了。


    而緊接著,那鐵甲屍手下更是不慢,刀身一橫,照著後麵最後的一頭陰兵便又是一刀!


    好在這陰兵也不是一般鬼物,手持大刀,渾身甲胄,便是連身下的一匹坐騎也凝練成形,一見前麵的陰兵遇難,竟然連人帶馬瞬間便化作了一道黑氣,自刀光之下險之又險的避了過去。


    隨後,三十步外,黑氣一閃,它如同瞬移般重又化形從黑氣中衝了出來。


    “它要吞吸同類,恢複自身。千萬不能讓它得逞,不然咱們兩個誰也跑不了。”


    索納拉姆大叫一聲不好,深知道這僵屍覺醒了神誌,已經不同於一般鬼怪,除了本性愈發凶戾之外,還本能的善於審時度勢,居然在這種時候知道要“棄車保帥”的道理。


    那陰兵雖然天然和它就是一夥,但事到臨頭,竟也說殺就給殺了。出手之果斷,卻是比什麽活人都要狠辣的多得多。而如今它已然吞吸了一頭陰兵,恢複了幾分實力,再要被它把剩下這一頭也吞了,到時候實力大漲,再要拚殺起來,隻怕他和鬼侗都要飲恨收場在這裏了。


    “可惡……!”


    眼見著索納拉姆一聲大叫過後,立刻便催動鬼王幡朝那鐵甲屍撲過去,鬼侗臉上神情一連數變,終於也是惡狠狠的罵了一聲,一揮手將身邊環繞的鐵線蠱全都放了出去。


    他雖然已生退意,無心戀戰,但卻也明白在這種時候,如果不能擋住這頭僵屍,那轉回頭倒黴的就是自己了。就算他想走,至少也得幫著索納拉姆過了這一關再說。要知道這可是事關生死的大事,由不得他多做猶豫。


    與此同時,最後剩下的那頭陰兵也是拍馬疾走,似乎本能的就知道自己不是那鐵甲屍的對手,竟然也知道遊鬥,麵對來勢洶洶的鐵甲屍的追殺,仗著自己馬快如飛,隻是四下一陣遊走。


    不但根本不和鐵甲屍硬拚,反倒還仗著自己的鬼體能夠聚散如意,還時不時的抽冷子反擊幾刀。雖然也未必就能傷到了對手分毫,但由此也足以見得這一頭陰兵,的確不是一般的鬼物。生前指不定就又是什麽軍中的驕兵悍將,十足的狠角色。


    “吼!”


    那鐵甲屍接連刷刷幾刀,撕裂虛空,卻每每都被這頭陰兵遠遠避開,一時間竟然也奈何對方不得,當下不由得一聲咆哮,再要鼓起勁縱身撲上去追殺時,卻正逢索納拉姆和鬼侗兩人發現不妙,立刻就催動長幡和蠱蟲,將它給攔了下來。


    而這一次雙方再交起手來,就又和之前不一樣了。索納拉姆兩人吸收了教訓,根本也不和它硬拚,隻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極盡騷擾之能事,居然也學著那陰兵展開了一陣遊鬥!


    反正他們的目的現在也隻是不想讓它吞吃了這頭陰兵而已,至於什麽練法祭器,還是什麽想要置對方於死地,那都是另外一碼事了……。


    ------題外話------


    老魯尿酸很高,最近通風犯了,疼了半個月,死去活來,也沒見減輕。最後隻能求助於專業的醫生!


    然後,就開刀做手術了,在腳踝和大腳趾取出了痛風石……!!!現在已經拆線了,每天靠營養餐度日,沒有大肉吃,生不如死。


    所以,斷更的原因就是這個了,對各位兄弟表示萬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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