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嶽當著眾人和錢多多一番交代後,所持股份降低到了一萬。錢多多持股兩萬六千,一躍成為第一大股東。


    陳嶽正要和上官燕交代一些瑣事,劉二武忽然拿來一個包袱,稟報道:“莊主,莊外有兩位姑娘要見您。”


    “嗯?”陳嶽拆開包袱,赫然是他昨天穿的一套白衣,朝陽前如玉如雪,陣陣清香撲鼻而來。


    眾人投來目光,皆是一臉異樣。陳嶽神識一掃,莊外二女赫然是那位主持歌舞的雍容婦人,和那位給他推拿的“仙兒”小姐……


    他老臉一紅,輕咳一聲說道:“是南霸天派來的,我現在不方便見客,馬上就要出門。多多,你去和他們談。”


    眾人越發狐疑,陳嶽則帶著上官燕快步回了住處。一進屋子,上官燕解下圍裙,不舍道:“你剛回來,又要走?”


    時隔半月,她的氣質已經大變。若說從前的她還是一位懵懂無知的少女,性情人格還需要衣裳首飾襯托,現在的她已經是一名修士,氣質高潔,通體一股幽冷氣息讓人不敢懈怠。


    陳嶽點了點頭,走進書房坐下,看著窗外明媚的辰光,歎道:“我和你們不同,你們要厲塵劫,而我還要尋仙緣。”


    上官燕神情一暗,卻無可否認……


    除了陳嶽,其餘人都是有靠山的。就連她自己,也漸漸想起了一些事情,這些全得益於陳嶽的打磨。回首前塵,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多麽不堪,對陳嶽也不禁湧起幾分愧疚。


    陳嶽似乎能看出她的心思,灑然笑道:“你能覺醒,也算和我結下一份善緣。他日修行道上再會,還請多多關照。”


    上官燕心底驀地湧起一陣刺痛,一咬嘴唇說道:“我情願沒有覺醒。”


    “人總是要長大的。”陳嶽笑道:“你要是想報答我,就先幫我兌換一顆‘陰元珠’。”說著翻手取出六角鈴鐺微微一晃,鈴鐺下黑玉珠子光芒一閃,一具赤裸男屍浮現在地上。


    “趕屍鈴,南宮虎?”上官燕愕然。


    “原來這玩意叫‘趕屍鈴’。”陳嶽一笑,又仔細端詳起鈴鐺。


    上官燕翻手取出“生死牌”一揮,一股灰氣湧出在地上一卷,便將南宮虎的屍身攝入了“亡靈界”。


    片刻後一股陰寒氣息從“玉牌”中噴出,一顆龍眼大的白玉珠子隨後飛出,似要洞徹人的靈魂。


    陳嶽神魂刺痛,又是一陣舒爽,這股極致的寒意不斷可滋養神魂,還可以鍛煉神念。他目光大亮,立即取出一隻藥瓶將“珠子”收起。又一翻手,取出一百兩銀票說道:“這是你的報酬,別嫌少。”


    銀票是大通錢莊開的,通行大周。離別在即,上官燕哪裏肯要,但轉念想到這是陳嶽的一番好意,還是收了起來。


    “好了,我去收拾一下,這就走了。我小書房裏有一些功法秘籍,是陳家的積藏,你沒事可以看看。”陳嶽囑咐了一句,便要上樓。


    上官燕滿心不舍,一抿嘴唇說道:“我去給你準備幹糧。”說著去了廚房。


    陳嶽先收了“傳承祭壇”,又回房收拾了幾套衣裳,便去了屋後。“噬血藤”見到他,欣然舞動藤條招呼:“老大……我餓……”


    陳嶽本來想將它帶走,但想到昨天剛剛將它種下,這次出門也未必許久,便傳念囑咐與它:“我要出去一趟,你留下來保護大家的安全。以你目前的智慧,應該能區分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外人吧!”


    “我知道……老大的朋友都是自己人,其餘人都是外人……”“噬血藤”含糊答道。


    “聰明,這是你的口糧!”陳嶽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抬手連續逼出十滴“紫血”。


    “噬血藤”大喜,舞動藤蔓一一接住,隨即樹身亂顫,激動道:“老大……太好吃了……”


    陳嶽臉色微白,呼出口悶氣回了修煉室。上官燕在準備幹娘,他索性修煉起“洗髓功”。


    功行結束已是中午時分,他走出修煉室,浴池已經燒好,上官燕還在廚房裏操持。


    陳嶽沒有客氣,跨進池子舒舒服服泡了個澡。重新換了套衣裳出來,餐桌上已疊著一摞草帽大的饢餅,香氣撲鼻。上官燕一身銀白衣裙站在桌邊,像一位殷勤的小妻子。


    陳嶽心中一暖,收起幹糧說道:“我走了。”


    上官燕抿了抿勸道:“和大家吃了午飯再走吧。”


    “消息該也傳開了,要是朝廷派人來搜查,看見我不好。”陳嶽一笑,大步走出門去,正好碰見周青雲和春蟬。


    兩個少年站在蔥鬱的花叢中,一派春光燦爛。周青雲略微尷尬道:“師弟,其實你就留在這裏修煉,沒人敢來為難你。”


    陳嶽搖頭笑道:“我們的生意才剛剛起步,被人知道了總歸是個由頭。而且我的修為也太低了,老呆在這裏,積攢的資源都沒有時間消化,正好出去苦修一段時間。”


    二人一想也是,一抱拳道:“師弟,保重。”


    “保重!”陳嶽也一抱拳,大步而去。


    出了莊園,他沒有隱藏自己的行跡,大模大樣乘渡船過了河,直奔南邊“萬嶺山脈”而去……


    與此同時,雍城太守終於陸陸續續收到了消息——隴西王南宮虎昨夜在“桃花坊”被陳嶽刺殺。詭異的是,沒有屍體,沒有物證,甚至南宮世家非但沒來報案,反而灰溜溜地搬出了“乾園”。


    太守府坐落在鍾樓東邊,和鎮守府隔街相對。書房中,老太守來回踱著步子,頭疼不已。王爵遇刺,非同小可,他若置之不理,無法向朝廷交代。他若調查,簡直就是以身飼虎。沉思良久,他一拍書案喝道:“來呀,請陳嶽過堂回話!”


    “是!”一旁青衣書吏答應一聲,立即去辦。


    老太守在書桌前坐下,給自己泡了壺茶,仔細思量起來。


    下午,差役來稟:“老爺,義莊說陳嶽上午出門雲遊去了,我們將莊園裏外搜了一遍,沒找到人。”


    “雲遊……”老太守臉色一黑,心中破口大罵:“你以為自己是方外高人?你以為自己是世外劍仙?跑就跑了,還搞個雲遊出來,這讓老夫如何上報朝廷……”略一思忖,他一拍桌案喝道:“先去南宮府核實情況,他們若報案,再去搜集人證。”


    “是!”青衣書吏答應一聲,又轉身去辦,老太守再次踱起步子……


    與此同時,陳嶽雙腳踏著陡峭的山壁上向上躥騰,身如脫兔矯健。


    山嶺三百丈高,在陳嶽腳下仿佛平地。一刻鍾後,他登上山脊,眼前豁然開朗。大地如一片碧海,群山似滾滾大浪,從天邊湧向天的另一邊。狂風呼嘯,吹麵生疼,衣衫獵獵作響。看著天邊一座倚天拔地的山峰,他心中豪情萬丈。


    上次和春蟬來時,他累得像死狗一樣,此時此刻卻隻覺得熱血沸騰。天地元氣如一股洪流從身邊掠過,此時此刻,他感應得分外清晰。


    休息片刻後,陳嶽看著“玉梅山”目光一凝,心中暗喝:“變!”


    元氣團一陣翻滾,化作一隻大雕充盈全身,一對流光溢彩的淡金羽翼出現在他身後,猛地一扇,帶著他騰空而起,扶搖直上。


    陳嶽心潮澎湃,奮力催動元氣,直奔“玉梅山”而去……


    黃昏時分,殘陽如血,晶瑩的山峰仿佛塗上了一層胭脂,分外妖嬈。山峰三千丈高,山腳下鬱鬱蔥蔥,千丈之上仍是白雪皚皚。一條條清冽的溪流順著山坡奔騰而下,飛珠濺玉,煞是好看。


    陳嶽這次學了個乖,神識在周圍不斷掃動,確認沒有修行中人在側,才小心翼翼地降下身形。


    雙腳踏在雪地上,周圍一片玉樹瓊英,晶瑩梅花的在夕陽前紅光流轉,分外妖嬈。


    陳嶽欣然微笑,隨手摘了顆梅子放入口中,一股極致的酸爽透徹靈魂,讓他精神一振。


    “幻月洞”外有迷陣,此時的迷霧根本無法阻擋陳嶽的神識。他目光在周圍一掃,便信步走入霧中。


    沒有春蟬上次來時那般繁瑣,他步伐到處,眼前迷霧分開,幻影消散,自然顯出一條路徑。不過片刻,他便再次來到了幻月洞口。


    一月前的戰鬥痕跡尤在,陳嶽不敢久留,徑直走入洞中。


    洞中迷霧換生幻滅,卻絲毫無法阻擋他的目光。陳嶽展開神識,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徑直走向洞窟深處。


    上次來時,他的心境隻能在洞中保持清醒,此時此刻,他的神識居然可以頂著洞底的精神壓迫探出數十丈遠。


    這洞係比他之前想象的還要複雜,他步履不停,足足走了兩個時辰,才再次來到洞底石窟。


    石窟盡頭,十丈高台仍然屹立如山,滾滾精神洪流便是從那石台頂上傾瀉而下。再次接近石台,他已經不需要如上次那般一步一頓,一路走去甚似閑庭信步。


    陳嶽鼓動魂珠,頂著精神壓迫來到石台下。台階上白骨累累,有的金光閃閃,有的銀光燦燦,有的晶瑩如玉……一看就知道他們生前都是“換骨境界”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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