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您是打算······”直視著何世昌的眸光,一道靈光於陸軒腦海之中一閃而過。何世昌的想法,陸軒已然了解。不過這件事本屬於何世昌乾綱獨斷之事,問他是不是有些不合適。畢竟這個事兒,可是會對何家盛的一生,乃至整個何家的命運,都將產生極為深遠的影響。


    “從我的私心來講,並不打算將玄武的職位交給他,那個責任實在是太重,太沉,我擔心他是否能扛得住。”一句話道出了天下父母之心,既希望兒女們各個成才,望子成龍,卻也不想兒女們承受太多的壓力,風餐露宿,甚至需要冒著槍林彈雨的危險。


    “這件事兒其實您沒有必要糾結,就用我剛剛進門的時候給你的回答,做一個答案吧。你們組織千百年的規矩,可能隨著時代的變遷,已然不合時宜。可有些何嚐不是金科玉律呢?一切不妨照顧規矩來,這也算是他自己的命運和造化。”當初把錦衣衛剩餘的力量由明轉暗,並且定下了這條嚴格規矩的人,絕對有著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的明睿眼光。


    隨著時代的更迭,一個公天下變為家天下的舉動,算是徹底結束了千百年的氏族部落,開啟了四千年皇權,君權高度集中封建王朝時代。從人類文明的大局觀來看,此舉不失為一個社會文明進步的重要標識。然凡事皆有利弊,天下本為天下人之天下,以一家一姓,一人之言,一句話,決定大多人的命運,豈非荒唐至極。而其中隱藏的危害,隨著時光的推移,各種社會矛盾的出現,將不斷發酵。這便有了近四千年曆史上幾十次的起義和王朝更替,而王朝的更替可能對於大多人說是幸福,然而對那麽一小撮人來說,卻可以說永遠無法蘇醒的噩夢。趕盡殺絕,亡族滅種,似乎是再正常不過事情。但這種事情,對於一個已然隱於地下的組織來說,打擊無疑是毀滅性的,出於長遠考慮,便有了這麽一條硬性規定。


    其實說了這麽多,都是鑒於一定基礎上的加工猜測罷了。轉入地下的錦衣衛,出現這種繼承人硬性規定的原因。可能最是簡單不過,僅是一句話而已:前事不忘後事之師。


    最後一個漢人血脈的王朝大明,對內盛世呈平,對外作戰強硬,收服了當時各種混亂勢力而建起來的王朝,對於情報等各方麵的收集,那是非常重視的再加上當時皇帝的信任,錦衣衛又有了暗中監察百官的權利,昭獄的出現,更使得錦衣衛的勢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時刻,令無數人聞風喪膽。


    也因為這種超越古今的強勢,不管是因為觸及了底線,還是出於平衡方便的考慮,慢慢的一股以皇帝身邊貼身近侍為首的東西廠出現了。一場長達十年,明爭暗鬥的勢力爭奪之中,錦衣衛落敗。雖然給今日的錦衣衛組織打下了一定的基礎,但這場十年的利益權勢的爭奪,其中有很多的東西,也是值得深思。其中最耀眼奪目,莫過於一個人,兩個字,皇帝。錦衣衛的輝煌,是在皇帝的支持下形成的,錦衣衛的敗落,也是因為皇帝的默許支持。有了這種切身的體會感受,能夠出現這麽一條,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之下,極為超前的規矩,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在這個時候做這種事情?”脖子上的一道劃痕,雖不至於切斷氣管兒,立時三刻丟去性命的地步,噴湧而出的血液,沾滿了胸前,滴落地麵,生命力的極具消耗,死亡,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死本來就是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尤其是對於他們這種深藏地下之人來說,死更是家常便飯的事情。可想象了萬千種的死法,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最終竟死在了自己人手上。除了極大的不甘心之外,就是極大的不理解。對外作戰連續的失敗,已然極大的損傷了組織的元氣,選擇在這個時候,清除異己,豈不是火上澆油,傷上加傷。他難道瘋了不成?想讓組織覆滅不成?


    “您說呢?”他當然知道這個時候動手,對於現在的組織而言,會產生什麽樣的後果和影響。可如果不在這個時候動手的話,他還有別的選擇嗎?若說是為了組織的大局,而忍痛犧牲自我?不好意思,他還沒有那麽高的思想境界,複興組織雖說是這麽多年來都努力奮鬥的目標,卻還沒有到了可以為之奉獻一切,包括自己生命的地步。到了當決斷之時,絕不猶豫,絕不手軟,此人倒也不失為一個梟雄。


    “你是為了自己的權利,還有地位?”又一沾滿了血跡,生命已然快走到了盡頭的男人,掙紮著起身,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不甘心的目光死死瞪著這個挺立的身影,曾今最高的領導者,今日結束自己生命的劊子手。


    “當然不僅是如此,如果您把我想做一個為了權勢地位,可以不擇手段的卑劣小心,那您未免太過小看我了。”曾幾何時,他也曾單純的隻想為了組織的權益而拋頭顱,灑熱血,滿懷的激情。可是隨著時間推移,年齡的增長,年少時期的那點兒衝動,幼稚的理想,早不知道喂了哪隻狗了。當然此次若說隻單純的為了權利,也確實有些小看他了。一個巴掌打人,終究沒有緊握的拳頭來得力道充足。現在或許真的到了破釜沉舟,除舊革新的時候了。


    “為了權勢,你或許不會這麽做,可為了生存,卻沒有了別的選擇,對嗎?”生存,這是每個人,甚至每一個生命,就如同他自己一般,明知道死亡將近,明知道生機不多,不是依舊掙紮嗎?


    “即便是沒有了首領的位置,看在你在位多年,為組織做出許多貢獻的份兒上,繼任者也未必會傷你性命,你這又是何必呢。”他們這個組織的權利交替雖說崇尚最古老的叢林法則,失敗者卻終究還是曾經的領導者,人非草木。決斷前任生死的權利,他們這些人還是有的,他們這些人一起發聲,即便是做為絕對的領導者,也得重視。


    “可我從來不習慣,將自己的生死,交給他人決斷。”後悔,那是弱者怯懦的借口。有些事兒做了就做了,何須後悔。尤其是在這麽一個檔口後悔,豈不是腦子被驢給踢了嗎?冷漠無情的話語,掀起了一場為了生存,為了權勢,同門之間的血腥殺戮。


    “有些事情,本想早跟你交代清楚,卻是一直都猶豫不決。現在或許是時候,把一切的情況和你說明了。”充沛的氣息,精光閃爍的眼眸,無一不顯示著兩個字:強大。陸軒的一番心思,終究沒有白費。


    “我們這個組織就叫做錦衣衛······”在何家盛逐漸驚駭的目光中,何世昌將自己經曆的過往,和盤而出。


    “這些年來,您從未對我說起過這些。現在告訴我這些,您的意見是······”深吸幾口氣,似是消耗了這些震撼人心的信息之後,何家盛問道。父親不可能莫名其妙的跟他說這些,沒有一些想法。


    “我隻是將自己經曆的一切,向你做一個說明,解答你心頭的一些疑惑而已,至於怎麽選擇,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子女是生命的延續,而不是附屬,走什麽樣的路,終究需要他們自己選擇,多姿多彩的生活,也須得他們自己一一親身體驗,這是無論什麽人都代替不了的。


    “夠厲害,算是不負你劍道世家的名聲。可僅憑這些手段,還遠遠不夠,這般打下去,怕是三天三夜怕是也打不出什麽結果。”淩空一觸而分的一招兒對決,磅礴的勁道,不僅作用於對決兩人之間,極大的震蕩之力,更是對周圍的環境造成了極大的影響。若非一旁的青龍早有準備,此地交戰所產生的餘波,早已不知道造成了多少鮮活生命的無辜。


    “那可不一定,畢竟你已經老了,土都埋到鼻子了。說不定下一秒,就是你吹燈拔蠟,蹬腿玩兒完的時刻。此時此刻,你難道不覺得自己的腦門頂兒,有些冰冷嗎?”紀夢情開腔說道。這番話語,隻有兩個字能夠評價,惡毒,尤其對象還是這麽一個年老體衰,看起來已然沒有多少日子好活的老頭子。然對於紀夢情來說,這番話隻是小意思而已,從這個老東西想殺她兒子的那一刻起,就沒有什麽所謂的尊重,道德上的敬重。


    “小輩,你猖狂至極!”老頭子幹癟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實了起來,隱隱綻放出一種他這個年齡,絕不該出現的皮膚滑嫩光澤,低垂顯得有些邋遢不修邊幅的頭發更是根根倒豎,滾滾浩然精氣,似是能直衝雲霄。


    “這張嘴巴,可真是厲害。”站在旁邊觀戰的青龍,暗暗感歎。一句話之下竟能激的這個老頭子,燃燒自身精氣。看來徒弟的死,對他確實深有打擊。若換做以前的他,即便是久戰不下也不會使用燃燒精氣這等搏命之法,人有三寶,精氣神,習武修行之道的本意便是孕養精氣神,一絲一毫的浪費,都等同於生命的消耗,如今為了戰勝紀夢情,一下子燃燒了這麽多的精氣,即便是勝了,以極具燃燒之後的狀態,又有多少年月好活。再者而言,即便燃燒精氣,不計代價的勝了,又能怎麽樣,他這麽一個大活人還在這兒站著呢。今日他來此地,雖說是出於京畿之地的安全考慮,可一旦紀夢情陷入危局,他又豈能坐視不管。別看這個老東西之前猖狂的口出狂言,讓青龍和紀夢情一起上。可真要是青龍也加入戰局的話,這個老東西早就被打成死狗了。


    “明月,今天不見到你,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走的。”這麽大的一個西北,想找到幾個臨時使用的辦公大樓,實在算得上什麽難事兒,隻要有錢就可以。何況經過一輪的勢力爭奪,以及血腥風暴的洗禮之後,整個西北,怕是沒有多少人敢無視柳明月的話語,至少因為這麽點兒事情不值得。


    “這家夥還沒玩沒了是吧?自以為他的那點兒小聰明,能夠瞞過所有人。要不我現在下去把他給收拾了?”大廈七層的一個房間裏,秦雨柔靠著窗戶看著窗外樓底那個正在不斷呼喊的男子,眸中閃爍著似笑非笑的神色,亦有一絲冷芒閃爍。


    “本不是什麽大人物,自然談不上什麽大事兒,讓人帶他上來吧。”低頭處理文件的柳明月開口說道。有些事兒其實本沒有追究的打算,聽之任之又如何,可有些家夥就是沒有自知之明,越鬧還越上臉了。


    “明月,太好了,我終於見到你了。你終究還是······”有了柳明月的話語,沒有了樓下保安的阻攔,苗瀚幾乎是一路小跑的積極姿態,跑進了柳明月的辦公室。沒辦法,他的公司,他辛苦這麽多年才得來的成果,近日來遭到了莫名的打擊,對他那個還在發展中的公司來說,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有什麽事兒直接說吧。”柳明月抬眸說道。西北對她而言,還屬於初定階段,需要處理的事情還很多很多,實在沒有時間和精力,為了一些不必要的人和事情浪費。其實也就是經過陸軒的功法傳輸之後,再加上柳明月的資質不錯,身體素質已然有了極大的改觀,要不哪兒能撐得住這麽多事情的處理。


    “好,既如此,那我就直接說了。為什麽?我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麽?你應該清楚,這件事完全就是那個吳莉莉搗的鬼,我也是受害者。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找她,希望她能夠出來,消除這些不好的言論和影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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