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領道袍白如洗,三尺長劍照月明。


    背負雄關,力敵猛士百萬;身化赤炎,獨鬥強將無算。


    這是誰?


    孟軻感覺自己的身體怎麽飄忽不定,眼前卻是兩軍對峙的場麵。


    再一細看,這並非是尋常的兩軍對壘,而是鬥法!


    尤其是那關前的道人,身化火焰,硬生生地以一己之力抵擋住了敵軍的進犯。


    再一轉頭,又換了一個場景。


    那道人旁邊又站著一位玄色道袍的道人。


    “莫要忘記,你也是人族出身。”


    “封神大劫,可以了卻因果,可以了卻恩怨。但唯獨不可欺心。”


    “廣成子也好,楊戩也罷,身在劫中由不得他。但這身後百姓,卻是你同胞族人,你於心何忍?”


    那火焰道人,沉思許久,跪地流淚:“殺我師,我殺之;害我教,我殺之,問心無愧!唯獨這身後人族,我出自其中,又無半分回報,反倒牽連其受苦受難,這是我一時意氣用事,犯下的錯。”


    玄衣道人點點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如今便退去吧。日後自然有機會,讓你重頭來過。”


    畫麵漸漸模糊,孟軻隱隱覺得這其中隱藏著與自己有重大聯係的事情,想拚命想看清這兩人的模樣,卻怎麽也看不清!


    “先生!先生!”


    孟軻甩了甩頭,慢慢地睜開了雙眼,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張粗糙的大方臉。


    “主上!先生醒了!”


    那人一見孟軻睜開雙眼,立刻喜笑顏開,遞上了一個裝水的葫蘆,給孟軻飲用。


    孟軻緩緩地抬起上半身身子,依然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喝了幾口遞過來的水才感覺好了一些。舉目四望,發現此時已經是白天,而自己正坐在行進中的馬車上。


    “孟先生,你醒了,感覺如何?”


    汪敷停下馬車,命大家停下來稍作休息。他自己湊到近前來,一臉關心地看著孟軻。


    “在下沒有什麽大礙,隻是還有些迷糊。汪大夫,昨晚的刺客如何了?”


    “昨晚的刺客,除了那兩名道行有煉氣化神的仙道中人逃脫,其他的都被當場擊斃。”


    孟軻抬頭看看大家,發現人數少了不少,看來昨天晚上的戰況確實是慘烈。


    “汪大夫,昨天晚上襲擊的人,究竟是什麽來頭?”


    說道這裏,汪敷就一臉的氣憤:“昨晚襲擊的,有迷了心智的我族聖地守衛者,有仙道之人,也有擅長馴獸的馴獸師,還有那巫道中的巫儺之道。越國之中,精通這多種修行之道的,也就隻有東方氏一族了。這東方氏,為了爭權奪利,不惜葬送無數越國子民的性命,這筆血債,日後老夫定要十倍償還!”


    確實,東方氏一族是中原地區遷徙來的,當初黃帝部落精通百家之術,會馴服野獸,也會道家真傳,這東方氏會這些手段也是自然。但這其中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隻聽這一麵之詞,孟軻是不會輕易表態的。


    隻是這巫儺之術,未曾聽過,所以他向汪敷詳細問了問這巫儺究竟是何物。


    “先生有所不知,”汪敷見他並不響應,反而問這巫儺之術,隻好無奈地取出昨天的人臉麵具:“楚越之地,有許多上古流傳下來的巫道法術。當然,也隻剩下一些小道。當初先祖想辦法控製怨氣的時候,嚐試了許多辦法,其中這巫道中的法術最為合適。這巫儺之術也是巫道中的一種,是通過巫儺麵具來作為媒介,讓人使用這巫術怨氣。”


    “仙道之人把成仙前的境界分為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四個境界。簡稱化氣,化神,還虛,合道。”


    “巫道失傳已久,也鬧不清有沒有所謂的境界劃分,隻能比照著仙道簡單劃分。”


    “我這一班衛士,和那公孫沛,都屬於是化氣的實力。而昨天那些襲擊者,應當都是化神的水平,隻是仙道之人法寶眾多,手段多樣,所以一個不慎,讓他們逃脫了。”


    汪敷沒有說自己的境界水平,但看昨天他能獨鬥雙人而不落敗,應當也是化神的水平,至於他是否還有沒有暗藏的手段,就不得而知了。


    孟軻突然發現少了什麽:“汪錄兄呢?”


    “汪錄他,昨日為了救老夫,不幸身死了,哎。”汪敷表情凝重,這汪錄跟了他多年,如今遭遇不幸,心中難過,也是正常。


    “先生再休息一會,老夫先去前麵安排。有事的話,你盡管跟這汪辛說。”興許是內心難過,汪敷也不願多談,行色匆匆地就轉到隊伍前麵去了。


    孟軻也認得汪辛此人,他與死去的汪錄關係極好,所以現在也是一臉哭喪。


    “不知道汪錄兄葬在何處,日後返程之時,孟軻也好去祭奠一番,也不枉相識一場。”


    孟軻一說到這,那汪辛的臉色就更差了,隻是流淚搖頭,也並不回答。左右看那汪敷已經走遠,有沒有其他人在身旁,壓低了聲音:


    “汪大哥他死的冤啊!”


    說完汪辛就再也不願開口,隻是默默流淚。


    孟軻一腦袋迷糊,汪敷說汪錄盡忠而死,汪辛卻說他冤,究竟是怎麽回事?


    原本他昨晚消耗極大,腦袋就疼,現在一想這複雜的事情就更疼了。


    不過雖然自己還不能完美地運用自己的天賦,而且一用副作用就極大,但起碼自己有了保命的技能,心裏也安心了許多。


    自己這水平,算是什麽水準?


    隻怕也就是相當於最低的化氣吧,至於那強悍地劍氣,就不知道是什麽水平了。


    想著想著,他又再次沉沉地睡了過去。


    隻是這次,再也沒有夢見什麽道士高人,隻是他實在是太過疲勞,一覺睡過去又不知道幾時能醒。


    在隊伍前頭的汪敷用餘光一撇,見孟軻確實睡著了,一招手把汪辛招了過來。


    “你把藥放給他吃了嗎?”


    汪敷一改一向對孟軻展示的和氣麵孔,一臉凶惡地對汪辛問道。


    “主上,已經照吩咐下在水裏了。”


    汪辛跪倒在地,低著頭,並不看他。


    汪敷眯起雙眼,陰森森地說道:“老夫知道你與汪錄極好,但事已至此,你可對老夫可有怨言?”


    “小人不敢。”


    “諒你也不敢!若是你不聽話,老夫有的是辦法讓你求死不得!”


    汪辛把頭低得更深了,根本不敢回應汪敷的威脅。


    汪敷冷哼一聲,慢慢地捋著自己的胡子,心思開始飛速轉動。


    這小子實在是太聰明,不好忽悠,說破了大天他還是半信半疑。要不是非他不可,早就被老夫大卸八塊了。


    還是先把他迷暈了,直接往聖地去,免得夜長夢多。


    “傳令下去,半刻鍾後立即出發,直奔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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