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跟來了!


    秦紹愣愣地盯著帳簾,生怕下一刻凝煙就掀開進來。可他現在也不能出去,一撩開帳簾她就什麽都看見了。


    “你們大人在裏麵吧?我能進去嗎?”很溫柔的詢問,卻聽得他頭皮發麻。


    “這……”看守的人遲疑,雖然大人說過不許外人靠近,但他不知道少夫人在不在這個所謂‘外人’的範疇裏?


    那看守猶豫不決,秦紹不由在心裏咆哮,當然不能讓人進來!讓人進來你們就死定了!


    這個時候,琪琪格突然出聲,好奇地問:“外麵的人是你的妻子嗎?”


    秦紹瞬時僵住,然後側過頭惡狠狠地看著她,無聲道:閉嘴!


    可是晚了,在外麵的凝煙已經聽見了。


    “秦紹,你在裏麵嗎?我可以進來嗎?”看麵前看守的人拿不定主意,她隻好自己出聲詢問。


    聞言秦紹更是手心冒汗,想阻止,卻張不開口,他死死地看著琪琪格,心裏有一種不切實際的念頭,似乎看得時間長了,她就能變成男人一樣。


    等了一會兒,凝煙沒有聽到阻止的聲音,自己撩開帳簾走了進去。


    ……


    看著呆立當場的妻子,秦紹一閉眼,天要亡他!


    感覺到太陽穴突突的跳了兩下,凝煙抬手捂著頭:“秦紹……”聲音很是壓抑。


    他幾步走過去,試圖去拉她的手,囁嚅道:“你先別生氣,聽我說,我可以解釋的,但是咱們先離開這好不好?”


    凝煙看了渾身赤|裸還被鎖著腳銬一臉茫然的琪琪格一眼,又看向秦紹,深深吸了口氣,甩開他的手,轉身朝外走:“我回去等你。”


    秦紹連忙巴巴地跟上去,似是證明什麽一般迭聲道:“一起走一起走。”


    到了外麵,他便走到她身邊將人拉住附耳小聲解釋:“你誤會我了,她是那個刺殺草原王的殺手,而且我真沒有對她做什麽。”


    凝煙瞥了他一眼:“你都是這麽審問犯人的?”


    “呃……”


    “無恥!”推開他繼續走。


    秦紹垂頭喪氣地跟上,等她進了帳篷,他猶豫了一下,卻又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等負責搜集情報的暗衛到後,秦紹把重新撰寫後的‘供詞’交給他:“你帶人按照這個紙條上的線索去查,我要盡快知道這上麵所寫的真實性,而且不能放過任何與之相關一點,知道了嗎?”


    “是。”


    “時間緊迫,你現在就出發,速去速回。”他揮了揮手:“如有異常,見機行事。”


    “是,屬下告退。”


    等人領命退下,秦紹拿出琪琪格寫下的‘供詞’,又仔細看了看,沉思片刻,放在火盆裏將其燒毀了。


    草原上的形勢比他想象的要亂,但他們內部矛盾越多,對於他的計劃越有利。草原王此番觸了他的逆鱗,秦紹定不會與之善罷甘休,他之前沒想真的弄死他,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既然要賭,就賭大一點。


    想了想,他又讓人把負責監視昕陽公主的人叫來,然後交給他一包東西:“你把這個放在公主的食物裏,小心一點,不能讓人發現。”


    雖然現在所有暗衛都要聽令於他,但他們畢竟是秦大將軍的親信,對於秦紹交代的事還是可以過問一下的:“這藥是?”


    “放心,不是毒藥,隻是會讓皮膚上起些疹子而已。”


    那暗衛見他沒有戲鬧之色,想來不是意氣用事,因了解他的脾氣,不敢再多問,拿著東西走了。但出去後還是先找秦染確定了一下,見他沒有阻止,這才真的按照秦紹的吩咐去做。


    等把事情處理完,秦紹才硬著頭皮回去見凝煙。


    站在帳篷外,他想,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而且凝煙不是不講理的人,隻要自己解釋清楚了,她肯定不會太生氣的。他做好心理建設,一把撩開帳簾,視死如歸地走了進去,從背影看上去,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壯。


    ……


    剛剛從關押琪琪格的帳篷回來,凝煙本以為秦紹會跟著回來向她解釋,可她等了半晌,卻都沒見他進來,隻以為他是想逃避責問,偷偷溜了,不禁更是生氣。


    現在見他回來,她讓下人都出去了,以往也是這樣,不管她再怎麽生氣,但麵子還是會給他的,不會當著下人的麵讓他下不了台。但私底下怎麽樣就不好說了。


    等閑雜人等走幹淨了,凝煙坐在桌旁不說話,等著他自己‘投案自首’。


    見狀秦紹隻好厚著臉皮蹭過去:“煙兒……”


    拍掉他伸過來的手,凝煙淡淡道:“別廢話,你知道我要問什麽,自己說吧。”


    “……我真的沒做什麽。”他低著頭喊冤:“平時都是別人負責審問,我就去了這一次……還被你撞見了。”


    說得好聽,凝煙才不信,怎麽就這麽巧,他去一次就被自己撞見了?便又問他:“那這種審問方式也是別人的主意?”


    ……是他吩咐的。


    但是:“她在我眼裏隻是犯人,不管什麽樣的手段,都隻是想讓她招供而已!”


    “你隻把人家當犯人?你騙誰呢,你的審犯人都得把人家脫光了才行?”這廝太值得懷疑了,以他的德行,把人家女孩子扒光了會真的什麽都不做?鬼才信呢。


    “我發誓,我真的什麽都沒做過!”他在她對麵坐下,指天畫地從頭到尾解釋了一遍,恨不得要把琪琪格叫來對質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聽他說完,凝煙臉色緩和了一點,總算他沒又做出什麽荒唐事,她真的怕他再重蹈轍:“好,我相信你說的話,但是你讓她招供隻有這一種方法嗎?這樣對待一個女孩子,你不覺得太卑鄙了?”還威脅要輪|奸人家,這種話也就他能說出來。


    她這麽說,秦紹反而一臉的坦蕩:“我不覺得這有什麽過分的,是,我是利用了她作為女人的弱點,但是她也為了刺殺勾引過我,難道她就沒有利用自己身為女人的特點?為什麽同樣的行為,我做了就卑鄙,她做就不是?”


    凝煙簡直被他這番強詞奪理氣笑了:“難道你覺得你做得很對?”


    他一點頭:“沒錯。”


    ……


    改變他的觀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凝煙勸自己,慢慢來,他並不是不可救藥。


    暫時跳過這個問題,她問:“那你接下來打算把人家怎麽樣?”


    秦紹立刻正氣凜然道:“不怎麽樣,反正我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等派去查證的人回來,如果沒有問題,我就放她走!”


    凝煙直視著他:“好吧,如果事實真的像你說的這樣,我就不追究了,秦紹,你不要騙我。”


    他心虛地幹笑兩聲:“不會不會,我怎麽會騙你呢。”大不了以後的事不讓她知道就行了。


    其實他最怕的是她誤會自己和琪琪格不清不楚,但沒想到從始至終她都沒提起過,這讓他鬆了口氣之餘又有些失落。江凝煙緊張自己,怎麽看都像是一個母親用恨鐵不成鋼的態度看待自己的兒子,根本不是妻子對丈夫可能背叛自己的憤怒。


    這種感覺太蛋疼了。


    他搖搖頭把這種想法趕出去,無意識地嘟囔:“不會的不會的……”


    “什麽不會的?”凝煙見他心不在焉,又重複了一遍明顯被他忽略了的話:“你既然已經審問完了,就給人家送套衣裳過去吧,這樣總是不太好的。”


    秦紹連忙點頭:“恩恩,你放心,剛才我已經吩咐下去了。”


    經這麽一鬧,凝煙便把之前在草原王那的不愉快給忘了,此時事情解決了,她揉了揉額頭站起來:“我要休息一會兒,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昨晚她幾乎沒睡,起來又去陪著秦紹赴宴,現在很是疲憊不堪。


    危機解除了,秦紹也渾身輕鬆:“我也沒事了,陪你歇個午覺好了。”


    凝煙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麽,自己先躺到了床榻裏側。


    他先解了腰帶,一抬頭見她已經和衣躺下,秦紹勸她:“誒,你先把衣裳脫了再睡,這樣多不舒服。”


    “沒事,反正隻是躺一會兒。”


    似是知道她在顧慮什麽,壞笑著把外衫脫了扔在一邊兒,爬到床上抱她:“你放心,我什麽都不做,快把衣裳脫了吧。”說著動手把她頭上的簪子拔了將盤起的長發放了下來,又去解她的衣裳。


    他都這麽說了,她再反抗就顯得太自戀了,任他把自己外麵的衣裳脫了,又拉起被子蓋上,兩個人肩並肩的躺下了來。


    正昏昏欲睡,突然感覺到他放在她腰上的手順著衣襟鑽了進來,罩在她胸前撫弄。


    真是不應該相信他!睜開眼正要嗬斥,卻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等凝煙再醒來時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先把人叫進來梳洗了一下,看快到了用晚膳的時辰,正要讓人去問問秦紹的去向,就有他身邊的親隨回來通知她,說昕陽公主那裏出了事,秦紹正在帶人調查,不回來用飯了,讓她不用等了。


    這草原上,還真是不太平。


    當秦卿帶著喬裝改扮過的何尋之回到王庭時,秦紹還在昕陽公主那裏,於是來通傳的人便先把這件事告訴了凝煙。


    “表哥怎麽來了?”她疑惑地低語一聲,想秦紹一時還回不來,便讓人帶路自己先去接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唉,網絡終於恢複了,明天和後天爭取多更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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