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紹看著滿臉紅斑大發雷霆的昕陽公主,強自忍著笑意,一本正經地讓手下將這裏的近侍都帶上來一一盤問。


    想也知道,他自己做的好事,問這些人肯定是什麽都問不出來的。


    “秦統領,這件事你必須給本公主一個交代!我在你的眼皮底下被人謀害,如果耽誤了大婚的日子,你擔待得起麽?”


    這公主是氣糊塗了吧?他挑了挑眉,並沒有理會,隻讓人把公主身邊貼身服侍的人拉出去打板子。


    “你!”昕陽公主兩步走到他麵前,怒發衝冠:“秦紹,誰給你的權利,讓你私自對我的人動刑?”


    揮手讓其餘人都出去,他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懶洋洋道:“公主殿下,這些人裏可是很有可能藏有包藏禍心之人,如果不嚴刑拷打,她們怎麽會招供呢?如果不能把下藥之人找出來,微臣又怎麽能安心呢?”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你一定在心裏幸災樂禍吧?看我變成這樣,你很高興是不是?”


    “我很高興麽?”他站起身,利用身高的優勢俯視著她:“公主殿下,現在最高興的人應該是你吧?出了這樣的事,婚禮必然要延遲,而你逃跑的機會自然也就更多了。”


    “你,你血口噴人!”昕陽公主猛然後退一步,驚恐地看著他,強自挺直脖子:“你可知道汙蔑公主是重罪?”


    “汙蔑麽?”秦紹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個令牌,拎著上麵的絲帶在她麵前晃了晃:“公主殿下當真是魅力無邊啊,這種東西都能從我的人手裏拿到,你說,我該怎麽罰他呢?”


    看到那個令牌,昕陽公主當即臉色煞白成一片,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麽會知道?”


    “你也說了,你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那麽有什麽事我不知道呢?”他把令牌收回去,端起她的下巴,陰森森道:“公主殿下,微臣奉勸你一句,如果不想被這草原上的野狼當成美食對待,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裏,不要再想著玩什麽花樣!”


    “你憑什麽命令我,憑什麽!”昕陽公主終於崩潰了,歇斯底裏地怒吼著:“你們不敢得罪草原人,憑什麽拿我做犧牲品?告訴你們,想讓我乖乖嫁給那個野蠻人,除非我死!”


    “真是看不出來,原來公主殿下這般貞潔忠烈。”秦紹笑了笑,臉色瞬間變得極為柔和,他安撫地摸了摸昕陽公主的臉:“其實說實話,我自然也是不想你嫁給他的,公主這樣的花容月貌,我怎麽忍心將你送給那個老東西糟蹋呢?”


    “那你帶我走好不好?”昕陽如同抓著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癡癡地望著他:“隻要你肯帶我走,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不,我不能帶你走。”秦紹把人抱在懷裏,輕撫著她的背,聲音蠱惑:“但是我可以讓你不用嫁給草原王……隻要你肯聽話。”


    “我聽我聽,隻要不嫁給那個野蠻人,你讓我做什麽都行!”她溫順地把頭埋在秦紹的胸前,似是找到了一個避風港,這麽久以來的恐懼終於消失了,不由喜極而泣。


    “乖,別哭了,現在草原王緊盯著你,我怎麽舍得讓你冒險?你什麽都不用做,隻要乖乖的呆在這裏就好了。”


    可他這麽說昕陽非但沒有放心,反而緊張道:“真的什麽都不用做?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恩,我怎麽敢騙我們美麗的公主殿下呢?”他溫柔地把她臉上的淚水拭去,向她保證:“雖然不能帶你走,但我會讓草原王沒有辦法娶你。”


    “什麽辦法?”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他把人放開,後退一步,微微欠了欠身:“公主殿下,還請您保重身體,微臣告退了。”


    “等一下!”昕陽攔住他,猶豫了一下,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紅著臉低下了頭:“我想你今晚留下來陪我。”隻有他壞了自己的貞潔,她才能真的相信。


    秦紹挑了挑眉,壞笑道:“雖然微臣很願意滿足您的要求,可是,”他的手順著柔軟起伏之處摸上她的脖頸:“我能不能等這些紅斑退下去再來陪您?不然麵對著這個,微臣恐怕硬不起來啊……”尾音一波三折,意味深長。


    他這般露骨的話讓昕陽公主都忍不住紅透了俏臉,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你這個混蛋!”


    “混蛋麽……”他把手指拿到鼻子下嗅了嗅:“您喜歡就好。”


    等秦紹從昕陽公主的帳篷出來,那些被他下令拉出用刑的下人已經暈了過去,他讓人把這些半死不活的奴才帶走,又從新換了一批侍女來。


    過了一會兒,還沒等他走出去多遠,就有屬下前來稟報:“大人,秦卿首領帶著您要見的人回來了,此時正在前帳等候。”


    “哦,這麽快?”秦紹驚喜地摸了摸下巴,轉了個方向,決定先去見何尋之。


    見他似是有些急切,那個屬下自以為體貼的提醒:“大人,少夫人已經先去接待了,您不用急。”


    “什麽?!”聞言秦紹差點沒蹦起來,眼睛瞪得老大:“誰讓她去的!”


    “這,這……”那人嚇了一跳,不知該怎麽回答,直在心裏暗罵自己多嘴。


    “混蛋!”他甩下人,自己大步走了。


    “表哥,你怎麽受傷了?”彼此問候完,凝煙看著何尋之的胳膊上纏著的白布問,她記得他們分開的時候他明明還好好的啊。


    “沒事,隻是小傷,不用擔心。”何尋之安撫地笑了笑,卻沒有解釋,轉移了話題:“你還好嗎?在這習慣嗎?”


    “恩,我也很好。”凝煙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秦卿,終是問:“你這次來有什麽事嗎?”


    “是秦大人讓人傳我來見他。”


    秦紹?他找表哥有什麽事?他怎麽沒有和她說過?凝煙蹙了蹙眉,想起昨天的事,不由擔憂:他不是又哪根筋不對了吧?


    何尋之擔憂地看著她:“怎麽了?”難道秦紹難為她了?


    “沒事。”凝煙覺得自己還是應該相信秦紹,她笑了下,“隻是最近草原上似乎事情很多,我擔心你冒然到這裏來會有危險。”他遊騎軍的身份在這畢竟還是很敏感的。


    “有什麽可擔心的?”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插了進來:“難道在我的地方,還能讓他出事不成?”


    秦紹陰沉著臉走進來,惡狠狠地盯著他們,仿佛他們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一般。


    就算凝煙自認沒有理由心虛,也被他看得有了種真的被捉奸在床的錯覺……真是太蛋疼了。


    見二人都不認同的看著自己不說話,秦紹臉色更黑了,踱著步子走過去,亮出白森森的牙齒:“何公子,好久不見啊。”


    “見過秦大人。”與秦紹的不陰不陽不同,何尋之態度平和多了,對比之下更顯得君子坦蕩蕩。


    “不必多禮。”假笑一聲,轉過眼珠看著凝煙:“夫人不是說昨晚太累了麽,今天就早些回去休息吧,為夫自會好好招待何公子的。”


    ‘好好招待’這幾個字有意無意地加重了語調。


    他有意在話裏暗示的意思讓凝煙氣惱不已,可秦紹卻隻假裝沒看到,笑眯眯地瞥了何尋之一眼,見他臉色晦暗,於是笑得更歡了,故作體貼的拈起凝煙耳邊垂下的鬢發攏到耳後,眼神溫柔的能滴出水來:“我讓人送你回去,你早點休息,不用等我了。”


    強忍著推開他的衝動,凝煙木著臉:“好的,那我先回去了。”說完回過身向何尋之點了點頭:“表哥,既然夫君有事要和你談,我便先走了,失陪。”


    何尋之安撫地衝她笑了笑:“好,你去吧。”


    他這一笑秦紹整個人都不好了,咬著牙拉過凝煙,緊緊攥著她的胳膊:“夫人,我想了想,還是為夫親自送你回去吧。”說完衝何尋之微微頷首:“還請何公子稍等片刻。”然後就不由分說地把人拉走了。


    何尋之看著他攥著凝煙手臂的手,眉頭皺了皺,握著的拳鬆了又緊,最後終是沒有阻止,扭頭調開了目光。


    “秦紹,秦紹!你放手,你弄疼我了!”出了帳篷,凝煙終於忍不住掙紮,不滿地看著他:“你又發什麽神經?”


    “怎麽,見到那個小子,我碰一下都不行了?”他把人拉到跟前,牢牢鉗製著:“誰準你見他的?”


    “你無理取鬧!”凝煙難以忍受地去掰他的手,“你能不能正常點?”


    “不能!”秦紹捏著她的下巴:“我討厭他看著你,討厭你和他說話,討厭你對他笑!我告訴你,你再私自見那個小子,他就死定了!”


    後麵有下人遠遠跟著他們,凝煙不想讓人看笑話,勉強讓自冷靜下來,低聲道:“秦紹,你別這樣好不好?有什麽事我們私底下說,現在你先放開我。”


    “那你答應我,以後不再背著我和他見麵。”


    “你太過分了。”凝煙閉了閉眼,“你為什麽總是懷疑我?我都說了,他隻是我的表哥,到底要怎麽樣,你才能相信?”


    秦紹隻問她:“你做不到?”


    ……她簡直要被逼瘋了。


    她是人,不是任人擺布的傀儡,可他卻一直想操控她的一切,如果連一點自主的自由都不能有,那她和被圈養的寵物有什麽分別?


    所以,她不是不能答應他,而是不能這麽答應他。如果以後她意外見到何尋之的時候他不在場,豈不是違背了諾言?


    凝煙直視著他:“是的,我做不到。”


    作者有話要說:不要霸王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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