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點了點頭,不過他指了指第三幅畫上的殿門外的留白處“我在繪製這幅圖的時候還發現了兩個奇怪的地方,但是因為一時想不明白,所以就沒有畫上去。”


    “是指什麽地方?”安妮問他


    “首先浮雕上雕刻的寺廟沒有鋪設神道,沒有那迦和阿修羅石像做圍欄的神道,反而變成了兩條護城河合並之後往外直直延伸的河道。其次寺廟的上方的後麵還刻了許多我一時看不懂的象形符號。”


    ……


    斯特恩看著兩個學者在討論學術上的事情,感覺自己也插不上嘴,就想先回去帳篷睡一覺,於是跟安妮說了聲你們討論結束的時候告訴他一聲,他也好起來守夜。


    雖說現在沒有感覺到有什麽危險,但是在這種原始森林的地方,是一定要保持萬分的警惕的,經曆過戰場的他更是清楚這一點,於是他帶著對那段詛咒的餘悸躺下了......


    在一片看不到邊的的綠色叢林中,斯特恩小心翼翼地往前踱步,他拿著m16往前開道,四下無人,繼而拿出開山刀砍掉眼前的障礙——一顆寬大的棕櫚樹。發現了他的隊友席德也在前麵舉槍前進,他加快腳步想跟他回合。但是他此時注意到了席德正抬起的右腳下方有一個掩埋體——一團與周圍環境不融合的草堆!


    ——站著別動!那是一個地雷!該死!席德!


    ——注意你的右腳!往後撤!快速找掩護….


    然而前麵的人似乎沒聽到他的命令繼續踩了那個草堆


    嘭——


    霎時間地雷被引爆,泥水四濺,混合著人的皮肉濺到了斯特恩的麵前,他閉眼背靠在一顆樹木後麵都能聞到那股濃重的血腥味。他心裏一邊不停地怒罵著該死的越共,一邊開始舉起槍巡視四周環境,看有沒有敵人在附近埋伏。然而周圍一片寂靜,就在他舉著瞄準鏡把視線切換到前方出事地點的時候,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注視著他——隊長,你剛剛說什麽?


    啊……


    斯特恩嚇得大喊跌倒在地,並不停地蹬腿往後退,右手下意識想拿起手中的開山刀——卻猝不及防地摸到了一段還鮮血直流的斷手!把他嚇得立刻把那隻斷手甩開……


    最恐怖的前麵的那張臉還在他的跟前重複著那句恐怖的話——隊長,你剛剛說什麽?


    他不敢看向前麵,可當他的視線轉向左手邊時,卻看到了一顆戴著頭盔的頭顱後腦勺!同時頭顱還緩緩地往前轉,正麵麵向他的時候更是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一顆瘦的隻剩幹枯皮肉的骷髏頭,兩隻空洞的眼窩直直注視著他,眼窩下裸露的牙齦一張一合在重複著一句話——隊長,救我……


    斯特恩已經恐懼到忘記了掙紮,嘴巴張大到了極限的喊卻聽不到他自己在喊什麽,感覺心髒停止了跳動…..


    然而眼前又突然跳出一大群瘦的隻剩皮包骨的怪物不停地從四麵八方快速地爬到他麵前,張開血紅的大嘴,尖利的牙齒……


    斯特恩猛地睜開眼睛,胸口大口喘著氣,從那個恐怖的場景掙脫了出來。他意識到自己又做噩夢了,但是他睜開了眼睛發現眼前竟是一片白蒙蒙的虛無。他不由得冷汗直下,不停地揮動雙手,使勁揉自己的眼睛,發現看到的東西還是沒變。


    他不由得在想——難道是眼睛出現毛病了?還是自己還處在噩夢裏?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在噩夢裏的自己不應該是這樣的情況,而應該是那些揮之不去的……


    他腦子裏快速地運轉,想起了昨晚的篝火談話…睡覺…被安妮叫醒出來守夜——對了!他此刻應該在火堆旁邊!於是他立即用手摸索著附近——終於被他用手觸動了在火堆上的支架,支架隨即倒地,他立刻朦朧地看到了支架下的一點火光。也不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森林起霧了!


    他想起來昨天淩晨剛下過雨,然後白天又出了太陽,而昨晚到現在無風無雲天氣晴朗,這些都極易導致濃霧的出現,這個他以前在越南叢林裏也碰見過。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要行進人是最容易迷失方向,他記起來也是那段時間他們正偵查一夥越共運送物資的秘密通道,然後就迷路走到了一個高山溝穀裏麵,這裏剛下了雨不久,不知怎麽的就開始起霧,霧變得越來越濃,最後竟然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濃度。然後在濃霧裏他的隊裏有個隊友不知怎麽就掉隊了,等到霧散了全隊一起去找他都沒能找到他人和屍體,最後是在一片低地沼澤附近找到了他的裝備,而人不見了……這種突然起霧的現象其實最好的選擇就是待在原地盡量不走動等待霧氣散去,因為這種原始森林裏處處都有潛在的危險……


    但是斯特恩突然想起這也可能是霧瘴——一種混合了地麵腐敗物,細菌,各種植物散發的有毒化學物質的霧,會使人出現幻覺,輕度昏迷甚至中毒致死的混合毒霧!


    想到這,斯特恩趕緊捂住口鼻,並迅速用手摸索著找到了他的水壺,倒了一些出來到毛巾裏,用毛巾捂住口鼻。接著他重新燃起了火堆,並到附近的樟樹撿了樟樹樹枝放到火堆裏麵焼。這是他從當地讓人學到的方法,據說可以降低霧瘴中的有毒物質濃度,這也是為什麽他首選紮營在樟樹旁邊的原因。


    然後他趕緊去叫醒帳篷裏的其他人,確認都沒事之後,也讓他們用濕毛巾捂住了口鼻。這隻是一時之計,久了皮膚還是會受到侵害,隻能等霧瘴自己散去。幸而現在也是清晨,霧氣隨著太陽的逐漸升高也開始逐漸稀薄,能見度開始變好了。他們也盡快地收拾了一下沿著城牆摸索來到了河邊,這邊地形較為開闊,空氣較為流通還有陽光的照射,有利霧瘴的散去。


    隨著濃霧逐漸散去,一片原始的一眼望不到頭的原始雨林景觀就顯現在他們麵前,幾十米高的龍腦香樹占據了上空位置,往下是鬱鬱蔥蔥的各種雨林樹種接力把每一寸光照都吸收殆盡,河麵上大量汙濁的泥水快速地往城牆外的下遊湧去,河麵上不時地漂過一些枯木頭。芭蕉樹靠著河岸成片生長,幾顆細長的棕櫚樹交錯其中,即使是沼澤邊上都有樹木藤蔓交錯在岸邊水麵,樹林深處傳出此起彼伏的鳥類鳴叫聲,一派典型的熱帶雨林風光。


    “所以我們曆盡千辛萬苦翻過城牆就是為了來考察這片熱帶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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