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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遙莘略微思考了一會兒,決定開車跟上去看看,她知道這次跟蹤很有可能一無所獲,但是某種直覺讓她再度發動了汽車。


    開著車跟蹤他人不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姬遙莘隻開出去幾十米就把車停到了路邊,雖然停在哪裏百分之百會被交警貼罰單,但是她並不在意。


    姬遙莘開門卻並沒有急於下車,而且在灰蒙蒙的後視鏡中凝視著對麵那個女孩走過來的身影,她拎著花裏胡哨的通勤包在身側晃來晃去。


    不對勁。姬遙莘伸手擦了擦鏡子上的灰塵,她忽然睜大了眼睛。


    那個女孩並不是一個“人”。陽光下,姬遙莘看得清清楚楚,女孩的肩膀上趴著一個人,是個女人,或者說女鬼,長長的頭發垂在臉前,擋住了臉。女鬼的身材十分瘦小,遠看像個小孩一樣。


    奪舍嗎?還是附身?為什麽之前沒有發現這個情況?


    姬遙莘小心地拉起手刹(之前被吳德拉斷過一次),下了車。車正好被一片樹蔭遮住,姬遙莘決定再稍加觀察一下這個女孩,她不能在陽光下逗留太久。


    女孩看起來神色焦急,從姬遙莘身邊經過的時候絆了一下,長發撩起來,姬遙莘發現她白淨的脖頸,被女鬼的手指所觸摸的地方盡是青黑之色。


    就在這時,趴在女孩肩頭的女鬼緩緩轉過臉,在肮髒淩亂的發絲間,姬遙莘瞥到了她的臉,女鬼發黑的嘴唇扭曲起來,像是一個微笑。


    姬遙莘站在原地,渾身冷得像是剛從冰窖裏撈出來的一樣。


    她看見那個女鬼臉上都是黑色的,像是被塗抹了厚厚的一層煤灰……


    是姬默言嗎?不對,在臉上塗煤灰又不是姬默言的專利,可是除了姬默言,誰還會與她有那麽深的糾葛?


    姬遙莘重新坐回駕駛室,發動了汽車。她一直心事重重,想著自己為什麽之前沒有發現這個女孩身上的女鬼。


    她返回蘇箬家的時候,那孩子似乎因為她一聲不吭就消失有點不悅,但是什麽都沒有說。蘇箬不善於責備姬遙莘,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這一趟發現了什麽嗎?”蘇箬問道。


    “有一點不對頭,但是應該和我們沒關係。”姬遙莘沒有說實話。


    越是到這種時候——大半個世紀都已經過去,姬默言的模樣都已經逐漸在腦海中模糊了,她卻還能記得姬默言說的那些話,二十多歲時的情景仿佛就發生在昨天。姬默言對她說過許多話,而那些話她現在都還記得。


    “引路人就是一條無盡的修羅道。”


    這麽多年,姬遙莘想不透這句話,直到地獄變的圖突兀地出現在麵前時,她想起無間地獄和阿鼻地獄,便不寒而栗。


    “對了,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蘇箬走到她的身邊,似乎覺得不太對勁,又在姬遙莘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措辭像經過排練,“解決了這一次的麻煩後,將來要怎麽樣?”


    “什麽意思?”姬遙莘一愣。她還在想那件事,為什麽之前沒有發現住在對麵的女孩身上的女鬼?以她引路人的能力和經驗來說,這都是不應該犯的錯誤。


    “你不是有個宿敵來找麻煩了嗎?解決掉之後,應該還會有長期打算的吧,比如工作目標這些的,”那孩子手舞足蹈地比劃,“我猜你可能是有這些計劃的……”


    姬遙莘微笑起來,她搖搖頭。蘇箬想得太簡單了,她以為和每一個鬼故事一樣,宿敵能夠被輕而易舉地解決,實際上宿敵之所以成為宿敵,就是姬遙莘必須要有犧牲的覺悟。


    但是現在姬遙莘並不想給蘇箬潑冷水,她說道:“蘇箬,我想回雪山一趟,確認一些事情。”


    姬默言當年離開的事情著實蹊蹺,這麽多年杳無音信,而且默言也死得不明不白,這個宿敵這麽多年如此耐心地蟄伏著,是為了尋找最合適的時機,給她致命的一擊吧。


    蘇箬馬上說:“我要跟你去。”


    姬遙莘點點頭。她本來就是要帶蘇箬去的,倒不是指望蘇箬能幫她多大忙,而是為了在必要的時候,蘇箬能夠殺死她,就像她曾經殺死孔樺一樣。算不上悲哀,隻是一種希冀。


    就像選擇介錯人一樣,像他們這樣的人,如果必須要死,被信任的人殺死,大概也是一種奢望。姬遙莘永遠無法忘記她殺死孔樺時的感覺,痛苦的麻木,或者是深藏著,不可示人的羨慕。她已經無法確認是否愛過孔樺,時間過去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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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們什麽時候出發?”那孩子居然還顯得頗為興奮,該不會以為這是出去旅遊吧。


    “等一會兒。”姬遙莘說道。


    她還是想不明白那個問題,為什麽之前沒有發現女孩身上的女鬼?


    姬遙莘坐在窗前的一把椅子上,望著小區裏的花卉樹木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是道行非常厲害的惡鬼奪舍附身,作為引路人沒有馬上發現異狀是有可能的,但第二次在路上遇到那個女孩的時候分明就很容易看到了她身上的“東西”。


    對門的防盜門響了一聲,那個女孩看樣子回來了。她也許今天沒有去上班,察覺到被惡鬼纏身,所以請假去寺院燒香拜佛,然後回家休息,這也是符合常理的。


    姬遙莘的眼前閃過那個女鬼黑色的臉,藏在黑色沒有光澤的長發之後,幾乎看不清楚。


    姬默言是個很有能力的引路人,就算成為惡鬼,也是難纏的角色。她離開雪山上的小屋那天,走在石板路上的背影又浮現在姬遙莘麵前。


    “不好。”她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麽,匆忙站起身,拉開蘇箬家的門,衝到了走廊裏。


    她知道為什麽之前沒有發現那個女孩身上的惡鬼了。那個女孩早早就被附身了,而姬遙莘在寺廟門口遇見她時,惡鬼正在離開女孩的身體,這女孩現在很有可能已經遭遇了不測。


    “喂,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蘇箬從身後追過來,聲音裏帶了些恐懼,對門已經出過一次事了,這次估計又要出事。


    對麵的防盜門沒有鎖,姬遙莘一推就推開了。


    她愣住了。女孩用兩節纏在一起的發帶在客廳的窗前上吊了,身體正在輕輕搖晃著,姬遙莘看了她一眼,她知道已經太晚了,女孩沒救了。


    不過這些還不是最令姬遙莘感覺到震驚的,她發現,在這間不大的出租房裏,牆壁上,房頂上,地板上,全都用馬克筆畫滿了地獄變圖,一支筆的油墨用完了,就更換另外一種顏色的筆,五彩斑斕,讓姬遙莘感覺毛骨悚然。


    在牆壁的顯眼處,這些亂七八糟,毫無章法的圖案中間,有一行用黑色筆歪歪斜斜的字:


    我隻是來看看你。


    字體稚拙,沒有什麽生僻字,但是卻有好幾個字部首出錯,混雜著繁體字。寫字的人不像是接受過正規的小學教育,卻能畫出惟妙惟肖的地獄圖景。


    女孩懸在窗前的身體緩緩轉了過來,姬遙莘抬頭看著她的臉。懸頸自殺的人表情沒有想象中那麽猙獰,因此姬遙莘也看得清楚,這個女孩是圓臉,細長的眉毛,一點都不像姬默言。


    假如早點發現她被附身就好了,也許那時候就能知道是誰一直針對她,所謂的宿敵又是誰了。


    我隻是來看看你。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看看你”?看看姬遙莘還活得好嗎?那麽接下來又會怎麽樣?“不好意思,想殺殺你試一下”?


    姬遙莘一直都是心神不寧的狀態,這種狀態持續到她發動汽車,車頭碰上了小區的花壇,發出巨大的噪音。姬遙莘皺起眉頭,一腳把油門踩到底,蹭著水泥花壇把車開了出去。


    蘇箬坐在副駕上,她能察覺到姬遙莘的心情惡劣,所以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有些憂鬱地望著窗外。


    “我說……”蘇箬清了清嗓子,“我有話想要對你說。”


    姬遙莘沉默地來著車。


    “我知道你帶我去雪山的目的。你不是希望我能幫你忙,而是想讓我在你失敗的時候殺死你對嗎?”蘇箬問道,聲音很輕,比這輛破車行駛時發動機吭哧吭哧的聲音還輕。


    姬遙莘依然沒有說話,心裏卻有些驚訝,這孩子居然猜到了她的所想。


    蘇箬沉默了一會兒,她再度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發抖。


    “我覺得你很自私,交給我這麽殘酷的任務。”


    “自私?”姬遙莘輕輕笑了一下,她從後視鏡中看到,那孩子又像泄了氣的氣球,倒回到駕駛座上。


    “無論如何,我不會殺你。如果你隻是想被你挑中的人殺死,建議你還是再換一個人吧。”蘇箬勉強維持著氣勢,把後半句話說完。


    姬遙莘沒有說話,蘇箬繼續說:“你大概不了解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吧?尤其是年輕的時候,喜歡一個人……”


    姬遙莘沉默了很久,窗外的景色飛速後退著,她說道:“我知道。”


    蘇箬點了點頭,臉上稍微有了點笑容:“所以,我是不會殺你的,無論如何。”


    “即使那是我最後的請求?”姬遙莘問道。


    “你不要總想著會死這些事情好嗎!”蘇箬好像有些生氣,聲音提高了一些,“不到最後,永遠都會有希望的。”


    她說這話時,姬遙莘卻在想著那一幅幅的地獄變圖,地獄的火焰就好像在眼前燃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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