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原城的東市, 本就是自由買賣之地,王家的名氣固然響亮, 乃是因為他們家出了個巡城使,掌握著整個太原城三分之一的靈甲兵, 如若不然,這城中盡皆修士,誰會輕易買王家的賬?


    先前那出聲代王家說話的此時已經被人認了出來,乃是王家一個管事,打理著附近王家一個鋪子,顯是見到這熱鬧之後過來看戲,結果臨時真意要出手的。


    好東西, 價格不貴, 誰不想要?


    中途出了這麽個截胡之人,沒人樂意,可懾於王家的權勢,沒人敢吱聲罷了。


    有這麽個願意出頭, 還口含嘲諷的人, 眾人在心中覺得痛快之餘,又不免奇怪,畢竟眾目睽睽之下,這般說話到底是對王家不敬。到底是誰,竟然膽敢在這種關頭出麵打王家的臉?這就叫圍觀的眾人有些側目了。


    然而,待他們看清那說話的高瘦修士一身皮甲裝束之後,竟沒有一個人再覺得詫異, 反而紛紛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


    因為那說話的,正是韓家戍圈軍的一個小校,王家掌著巡城軍,韓家卻是管著戍圈軍,那可是在妖圈中同那些妖族叛孽凶猛廝殺的靈甲兵,如果和巡城軍比,一個是關在院中的貓兒,是一個狩獵荒野的猛虎,隻論武力高下易見。


    可王家與城主還有一層姻親關係,巡城軍手中還握著城中修士進入妖圈的巡獵之權,這種權勢又不是單純的武力可比的。


    每輪巡獵之中,修士們自妖圈中帶回多少資源,少不得是要孝敬王家一二的,也因為如此,王家手中的富庶非比尋常。


    城中早有流言,如果不是王家所製的靈甲、妖靈器皆用上好的妖獸皮骨而製,王家的靈甲兵恐怕早就在韓家麵前一敗塗地了。


    可韓家明明衝殺在前,辛辛苦苦維持著妖圈的秩序,最後卻叫王家這般坐享其成,韓家又豈能甘心?


    這是城中隨便哪個煉氣修士都知道道理,城東城西勢如水火,老成些的修士對此諱莫如深――這太原城中,近年來有多少不明不白消失的人哪!


    眼前這一幕,顯然又成了王韓二家權勢角逐的校場。


    王管事鐵青了臉:“你不過隻是個小小校尉!竟敢妄自評判我們王家,我倒要問問你們戍圈軍哪裏來的規矩!”


    這校尉冷冷一哼道:“隻允你王家做下這等仗勢欺人的事,還不準旁人說了?再說,我段興就算要守規矩,也隻守我戍圈軍的規矩,可不守你們那狗屎的看家狗的規矩!”


    “你!”王管事勃然大怒!


    然後他手中就多了一柄血紅的拂塵模樣,那拂塵製式古樸、卻靈光顫動不休,顯得極為不凡,周遭眾人皆是臉色大變,紛紛閃避,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成了那被殃及的池魚!


    段興在妖圈中多少殺戮,又豈會怕了王家的一條狗,竟是不閃不避,摸出了一把漆黑的長鞭,鞭子一出,竟在陽光下隱隱現出一道咆哮的血煞之氣,不知上麵到底染了多少血腥!


    周遭眾人更是驚駭欲絕:“裂妖鞭!!!”


    杜子騰身後,揣著匿氣符、帽子遮得嚴嚴實實的路遊聽到這三個字更是牙關打戰雙股發抖,如果不是這混亂情景下,驚恐的不隻他一人,隻怕他這身份立時就要穿幫了。


    裂妖鞭,那可是戍圈軍中標配,傳聞專為殺戮妖魔而製,這鞭子吞噬的妖魂越多便越是威力巨大,這段興祭出的鞭子上,吞噬的妖魂都快隱隱成形,何等駭人!


    就是那先祭出了拂塵法器的王管事,此時也是麵目一片煞白,心中後悔不迭。


    他隻是瞧見那小子手中妖貝製成的妖靈器有特殊之處,想著府中的七少爺喜歡鑽研那些稀奇古怪的妖靈器,尋思著買下之後獻上去討個好。


    他見段興隻是小校裝束,便沒放在心上,誰知對方竟是拿出了這樣一條裂妖鞭!王管事恐懼的並不隻是這條鞭子本身的威能,而這種威能背後意味著這段興幾乎是屍山血海的殺戮裏走出來的戰力。


    他一個小小的管事,替王家在東市這看著鋪子,哪能同這樣廝殺出來的殺神較量,雙方看著修為都不過是築基中期,但戰力絕對是天上地下,而且,這等情形下,他哪怕是被段興打死了,隻怕家裏的老爺們也隻會吐口唾沫嫌他丟了王家的人,他的家眷親族不被牽連都算好的了。


    王管事越想越是心中哇涼,更是戰意全無。


    段興看到這王管事的模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那冷笑聲中盡是輕蔑之意。


    這麽多圍觀的修士誰不明白段興這冷笑中的意思,看著那王管事先是疾言厲色,這會兒卻要認慫,不由也有些瞧不起他。


    王管事的臉陣紅陣白,手中拂塵亦是明滅不定。


    段興眼中厲色一起,便揮鞭而上,王家那種靠著奉承上意而存在的惡心玩意兒,軍中早看不慣了,他就是宰了這玩意兒,將軍也必不會說什麽!


    再說了,這姓王的經營著王家的靈器鋪子,他都能看出來方才那“九瀾仙貝”有問題而急急出頭爭搶,想必那妖靈器上還真有什麽他未能看出的玄虛,若能帶回軍中交予軍師,恐怕更是大功一件!


    眼見這劍拔弩張到了極致,修士鬥法即將開始的當口,一個聲音突然插口道:“我說,你二位還買不買啊?!”


    這聲音中,十足的憤然,中氣十足,理直氣壯,叫已經蓄足靈力的段興、全力防備的王管事都猛然有些錯愕。


    二人雙雙轉頭,隻見那售賣“九瀾仙貝”的小子一臉不虞的道:“二位,我呢,出門在外做生意,隻想圖個吉利,二位不說買不買吧,在我的鋪子上打打殺殺,我這生意還怎麽做!”


    這小子的話怎麽聽都是在理的,可不是嘛,人家的攤位上賣東西賣得好好的,當然是希望和氣生財了,來了兩個不買東西砸攤子的家夥,攤主自然生氣。


    這是正常情形,然而,這小子搞明白那二人的身份來曆了嗎?居然敢這麽呼喝?!


    眾人張大了嘴巴看著那小子,似是在仰慕一位不知死活的“英雄”。


    縱是王管事與段興亦是一怔,全然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個二愣子出來打岔。


    “二位,不買就請一邊去,方才報價的眾位客官咱們接著來啊,小生這九瀾仙貝呢,隻需要築基初期修為就可以催動,方才那漫天雨針諸位也見識過了,方圓十裏皆在其中,威能自不必說,而且還有一樁好處……”


    眾人:……


    我擦,這小子到底是哪裏來的寶貝?


    那王韓二家的人都要幹起來了,他還能渾如無事、滔滔不絕地介紹著他那破寶貝!


    呃,說是破寶貝也不恰當。


    這太原城緊靠著這片被稱謂太原妖圈的地方,自然是靠山吃山,依靠著妖圈中的資源發展了,妖獸、妖族身上都是寶,煉製法器、丹藥,養活了滿城修士。


    巡獵是修士們收集各種資源的時候,帶回城中的妖獸屍體、妖植皆有珍貴價值,故而王家手中那權利才會如此吸引人。


    太原城守著這妖圈的時日已經算得上是久遠了,自然也衍生出了許多對於妖圈資源的特殊利用方式,比如太原城中不知多少年前就發現,大凡那等生出了妖丹的大妖,其骨質遺骸中往往殘存著一絲巨大威能,一般與其本命妖術相關,早年便有修士想著通過改造這些遺骸,讓修士亦能利用其中威能,於是便誕生了妖靈器。


    妖靈器最大的好處在於,它不似那等修士從頭煉製的法器,需要耗費那麽多的天材地寶和無數心血,主要仰賴於材料――這大妖生前越厲害,留下的遺骸製出強大妖靈器的可能就越大。


    而且,妖靈器還有一樁優點,那便是對於修士本身的要求不高,若是那等普通法器,往往威能與使用者的要求相匹配。


    可妖靈器不是這般,普通的妖靈器至少可以降一階使用,比如那築基中期威能的妖靈器,通常築基初期的修士便不使用,上等的妖靈器可以降兩階!


    這意味著,一個修士,隻要手握一件上等妖靈器便可越兩階作戰,何等厲害!誰不想要?!


    巡城軍中所謂的靈甲兵,他們身上的靈甲,甚至是戍圈軍如段興這般手中所握的裂妖鞭,其實基本都是妖靈器。


    隻是數百年,妖圈中大妖絕跡,太原城中的妖靈器原料多來自於更遠方的遂寧、望海諸城,成本高昂。這二軍手中原本傳承著的妖靈器便顯得十分珍貴。


    也因著這個緣故,市麵上流通的妖靈器就更少了,那上品的妖靈器更是幾乎絕跡。


    方才那叫賣的修士借什麽“九瀾仙貝”發動的法術大家親眼所見,那水針之利,所有人幾乎親身體驗,可更怕的是,眨眼間就來勢洶洶卻又能在眨眼間收回去,可見這法術必是那等極易操控的。


    威能大的法術這世上並不罕見,可能在瞬間說發動就發動的大招卻並不多,且,流傳於世間的就更少的,而這樣能收發一般自如的招數便顯得更加珍貴。


    這法術認真評判,亦不過隻是築基中級的威力,若如這小子所說築基初期就可駕馭,明擺著就個不錯的妖靈器,所以才在這小子演示之後沒多久,那些圍觀著看笑話的人群才會紛紛色變,爭著要買它。


    而王家那管事經營著東市王家的鋪子,眼皮子自然不可能這麽淺,如果隻是個普通的妖靈器,他堂堂一個管事,怎麽會不惜搬出王家的名頭也要將這“九瀾仙貝”弄到手?


    他真正動心是在聽到了有人說到昨日就有販賣“九瀾仙貝”之事、那小子又解釋什麽真假九瀾的時候,因為他想了起來,昨天他遠遠一瞥中,確實看到那胖子舉著塊妖貝忽悠了一個修士,這事還被他手下的夥計拿出來取笑了好久。


    那塊妖貝就與這“九瀾仙貝”長得一模一樣!


    這其中有可能是巧合嗎?


    或許。


    但是,以王管事一個築基修士的目力,兩塊貝殼,大小、顏色、花紋幾乎一般無二,若不是巧合……


    胖子在這東市也算小有名氣,似這等虛假弄偽的買賣,正經鋪子不屑為之,胖子能生龍活虎,也是因為有眼力界,不跟正經鋪子搶買賣,這點邊角小利,鋪子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若是這胖子真有門路搞到妖靈器,還至於做著這風險奇高的“買賣”嗎?!


    鋪子裏的夥計在旁邊提到早上還有人找胖子的麻煩,下午這小子就拿出了這塊一模一樣的妖貝作為妖靈器來售賣,叫王管事心中如何不起驚濤駭浪。


    要麽就是他弄錯了,這世上真有兩塊一模一樣的妖貝。


    要麽……就是那所謂“九瀾仙貝”中藏著什麽秘密!


    他未必能真正得到這個秘密,可若將之獻給七少爺……七少年對於妖靈器的精通整個太原城無出其右者,以七少爺在王家的地位,到時,秘密一定會落到七少爺手中,他還怕少了什麽好處嗎?


    這重重思量之下,才是王管事出頭的原因。


    至於段興,他不過是憑著戰場上廝殺多年養成的修士直覺,覺得那“九瀾仙貝”十分古怪,而在看到王管事出手之後,他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如此這般,陰差陽錯,將這好好的妖靈器售賣之事變成了王韓兩家角力的校場。


    但此時這賣法器的小子渾然不覺,竟然還指著有人出價呢!


    台下不少修士一臉憐憫,最後這小子可不知道要怎麽死喲……


    當即就有修士傳音道:“小子,不想死就老老實實把東西交出來,你知道那二位的來頭……”


    結果,這小子竟然驚恐地尖叫道:“什麽?!你們要強搶我的寶貝!光天化日!還有沒有王法?!”


    在這緊張又荒誕的氛圍下,場中所有修士竟生出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來。


    王法?


    這小子知道這太原城中,實力就是王法嗎!


    結果下一秒,這小子狠狠指著那王管事與段興道:“老子可不管你們什麽勢力恩怨的!好不容易才得了這麽個寶貝,如果你們要搶……那我寧可玉石俱焚!”


    說著,那“九瀾仙貝”上光芒大作,竟是一幅靈力催動到了極致、即將崩潰的征兆!


    場中別說王管事、段興,就是圍觀修士都是臉色大變:“不要!”“有話好說!”“兄弟住手!”“王家與戍圈軍是何等身份,定然不會為個區區法器為難你的!”


    ――這妖靈器若真是爆炸開來,隻怕所有人都會遭殃。


    這才叫冤呢。


    死在王韓二家相爭之下也就罷了,誰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那怨他們自己個兒實力不夠。


    但現在這小子不過是個築基修士,死在他的自爆下未免太憋屈了!


    這幾個回轉的戲讓眾修士們都有些後悔看這熱鬧了,但叫他們就此離開,似乎又有些不甘心,那畢竟是個妖靈器呢,如果……如果場中生出什麽混亂,能最後落在自己手中呢。


    那小子手中光芒一緩,似是聽了些進去。


    雖是暫緩了那小子的情緒,但看著那小子一臉警惕的表情,顯是沒能完全相信眾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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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一攪和,王管事心很累,然後一臉澹然地道:“哼,段校尉,你看這小子既然不識好歹,你我都是要向上頭有交待的人,不如各憑手段?”


    段興嘿嘿一笑,不置可否,他手中的裂妖鞭卻算是收了起來。


    王管事心中鬆口氣,避開與這殺神的正麵衝突,若論迂回婉轉的手段,他自認為不會輸給這隻知殺戮的武夫。


    “這位兄弟,我乃王家的管事,對你這法器確實有意,你開個價吧。”


    王管事釋放了自己的善意,那小子卻是一臉警惕地道:“我方才已經報了價了!”


    段興笑吟吟地道:“一千靈石。”


    那小子登時眼前一亮。


    若論抬價,王管事可不懼,王家有的是靈石,他當即道:“一千五百靈石。”


    人群登時爆發一陣竊竊私語。


    段興怒目而視,他今天本就是隻為買點合用的妖植,根本沒備下這麽多靈石,當即後悔沒將這姓王的走狗斬殺,現在要動手,卻沒方才那麽名正言順了――畢竟太原城中,還是有所顧忌。


    見段興遲遲未能答話,王管事挑眉一笑,一臉從容,王家鋪子就在身後,他有的是可支應的。


    “段校尉,如此,承認了?”王管事倒也不敢太咄咄逼人,畢竟,對方若撕破臉,今日這事又要回到方才的死局了。


    段興眼中詭異光芒一閃而逝,冷冷道:“且慢,我要檢視一下這小子手中法器,這麽多靈石……我戍圈軍可不比你們王家豐腴,嘿嘿,自然要好好看看。”


    那小子一臉警覺地盯著段興,好似段興是要上前來搶一般。


    段興頗為看不上這等小家子氣的模樣,隻冷冷道:“我站近些察看就可,你不必槍手。”


    眾目睽睽之下,為這麽個法器動手,他們堂堂戍圈軍怎麽可能?


    段興看完之後竟是神情慎重地加價道:“兩千靈石!”


    王管事悠然道:“兩千五百靈石,除此之外,我可再加上十塊上品妖皮。”


    段興似乎不死心想再報價,最後卻是嘴唇翕動沒能出聲,看得王管事痛快極了。


    最後交割靈石亦是交割得興高采烈。


    而那段興卻是在王管事高興之後,嘴邊露出個詭異笑容來。


    兩千靈石,十塊上品妖皮,這麽一筆巨款自然讓那小子笑得見牙不見眼。


    人群之中,多少眼中流露出貪婪覬覦。


    可是,當這事結束之後,不論是王家的、韓家的、甚至是那些有門路的地頭蛇,竟然全都失去了那小子的蹤跡!


    王管事收到回報之後,皺眉,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卻很快被手中這塊“九瀾仙貝”帶來的喜悅衝散,雖然略有不足,沒能解決那小子,但這個妖靈器定然可令七少年滿意!


    王管事的靈力細細衝刷著這妖靈器,與一般那些上品妖靈器不同,這個妖靈器中殘餘的妖力微乎其微,卻不知為何,流淌的方式十分古怪,神識與靈力激發之下,威能不弱,越是古怪便叫王管事越是歡喜,七少爺定能從中收獲一個巨大的秘密!


    在將這塊“九瀾仙貝”獻上去之後,王管事十分忐忑,過不多久,七少爺的貼身侍從果然過來道:“明管事?少爺召見。”


    王家的管事眾多,多賜王姓,便以名來區分。明管事真是這王管事在王家的稱呼。


    王管事被傳喚,自然心中大喜。


    可他真的見到這位在王家地位特殊的七少爺時,心中卻咯噔一下。


    七少爺並不如他想像的歡喜,甚至眉頭緊鎖,手中撫弄著那塊“九瀾仙貝”,精致的眉目間似是遇到什麽極其棘手的問題般,盡是不豫之色。


    “少爺,明管事來了。”


    七少爺才澹澹瞥了他一眼:“這法器怎麽來的。”


    七少爺的口氣令王管事那點邀功的心思煙消雲散,連忙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道來。


    七少爺卻是反複問道:“你是說,這塊‘九瀾仙貝’先前就出現過?隻是第一次出現之時,隻是塊普通的妖貝?而一日、不,應該是半日之後再出現,便是現在的模樣?!”


    王管事努力點頭解釋道:“若是小人沒看錯的話……”


    七少爺緊鎖的眉頭越皺越緊,王管事已經收到那侍從好幾個白眼。


    七少爺自幼體弱,卻於妖靈器一道極具天賦,可以這樣說,王家現在的靈甲、妖靈器傳承能有如今這興盛模樣,七少爺功不可沒,就是在太爺、老爺那裏,七少爺亦是地位特殊。


    因他身子不好,府內便專為他遷了一處靈眼以供安養,王管事一來便帶來這麽個令他耗費心神的難題,如何叫他伺候的人能高興?


    若是少爺有個什麽頭疼腦熱的,他們這些底下當值又要遭罪了。


    王管事亦是心中惴惴,他現在是真的後悔了,但一時又覺得富貴險中求,如若不然,他難道要困在這築基中期又一個廿載嗎?


    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那七少爺突然眼若星辰般放出燦爛光華來:“難道竟然是這般!這這這……”


    然後他目光中的光華又變成一種不可思議的驚駭:“這怎麽可能有人能做到!怎麽可能!我連其中奧妙才解開萬一,就有人可在其間肆意勾連,翻雲覆雨?這怎麽可能!”


    那嘶啞的驚歎與雙目間隱隱的震駭令他滿臉暈紅,似要滴出血來,唇色卻是詭異地越發慘白,這等模樣令周遭近侍全部麵色大變:“少爺!”


    下一瞬間,這不知是從九瀾仙貝上推測出了什麽的七少爺就吐出一大灘鮮血,暈死在一個近侍身上,生死不知。


    而王管事心中冰涼:他完了……


    “哼,今天小七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到底是怎麽伺候的!”


    “老爺,七少爺是見了一位管事奉上的妖靈器才……”


    “一個妖靈器?小七怎麽會……”


    然後後院就傳來一陣驚慌的聲音,不待王家主人怒斥,便聽到下人匆匆報來:“老爺,後院失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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