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第三十九章:兩人一犬,世界和平


    瞿藺聞言在思考。


    他沉默這片刻間,薑湖已經有了答案。


    她覺得自己問得無趣。


    瞿藺即便愧疚,於她似乎也無益。


    薑湖於是也站起身,立刻轉問:“外麵是你那表情包?”


    她還記得那些狗吠聲,比人拍門聲強上不少的狗吠聲。


    兩人近乎貼身站著,彼此呼吸可聞。


    瞿藺反應了下,才明白薑湖說的“表情包”是指外麵那隻柴犬,它的種族,屬表情包常客。


    原本挺呆的一小狗,換了叫法莫名生動了。


    瞿藺:“是。”


    薑湖修長的眉眼一挑,又說:“你這手,現在是不是可以鬆開。我看著像是要跑?”


    瞿藺握她手,握到她整條手臂都被牽連著熱了起來,像是她身體這一部分和他長在了一起般。


    瞿藺:“萬一呢?”


    他看薑湖,聲音裏含了點兒笑意。


    他言語是軟的,但手還是沒鬆。


    薑湖回視他,倒也沒再強求:“行吧,隨你樂意。”


    不知道他之前遇過些什麽人,給他慣壞了。


    薑湖話落,瞿藺往前拉握住薑湖的那隻,薑湖再度撞上他堅實的胸膛。


    瞿藺另一隻手扣在薑湖腦後,摸著那柔軟的發,同時聽到薑湖口中下意識蹦出的一個語氣詞。


    那詞裏含著不滿,但沒含意外。


    瞿藺勾唇,補救:“沒經過你同意,想這麽抱你,我的錯。”


    薑湖:“……”


    薑湖嗤笑,略覺無語,但她沒掙。


    兩人這樣維持擁抱的姿勢,繼續聊。


    薑湖問:“從哪兒來?”


    瞿藺:“住的地方。”


    薑湖:“……”


    她嘶了聲,覺得有人需要活動筋骨。


    瞿藺見好收,沒再逗她,回:“從北來,q市。”


    薑湖記得他說過北方。


    這地方薑湖曾經去過,海濱城市。


    薑湖:“住哪兒?”


    瞿藺說:“我擱一樓一活人。是在這邊的朋友,住他那兒。”


    薑湖:“……”


    捎帶來狗加人,來一趟江湖,他帶的行李倒挺多。


    薑湖問:“男的?”


    瞿藺笑:“必須是。”


    薑湖沒再加以評論。


    又有敲門聲,同時傳來一聲狗吠。


    薑湖說:“我們出去。”


    瞿藺同意:“好。”


    溫熱的懷抱隨即鬆散開,瞿藺先轉身,去開包廂門。


    薑湖攏了下適才那番糾纏後亂開的衣領。


    瞿藺開門後,薑湖視線也一起往門外看。


    薑湖有些意外。


    門外陳覺非已經消失了,隻站著那條小柴犬。


    腫眼泡,小眼睛,單眼皮,沒眉毛,三角耳……渾身上下一股遏製不住的正在往外噴薄的傻氣。


    薑湖問:“它敲的門?”


    瞿藺嗯了聲:“是有這技能。”


    薑湖眨了下眼睛,仔細看了眼那矮犬:“倒像人。”


    柴犬敲門的聲音跟人拍門的聲音幾乎一樣。


    柴犬已經蹭到瞿藺褲腿旁,蹭瞿藺。


    薑湖再度嗤笑:“什麽性別?”


    瞿藺:“公。”


    柴犬又蹭了蹭瞿藺的腿,那表情像在笑。


    薑湖:“哦,彎的。”


    瞿藺:“……”


    **


    這次薑湖沒帶瞿藺走樓梯,而是開了走廊中間的直梯。


    三秒到一樓。


    直梯門開,大廳內的喧囂聲浪再度撲過來。


    城市裏的燈紅酒綠,肉池頹靡,都縮在這堆聲浪裏。


    薑湖先一步走出電梯內,往外瞟了隻一眼,看到和朱古站在一起的陳覺非。


    薑湖回頭。


    她說:“處理個人。”


    在薑湖開口的同時,一樣看到陳覺非的瞿藺摁住薑湖肩膀說:“給我處理。”


    兩人異口同聲。


    薑湖說:“我這邊的麻煩我解決。”


    瞿藺說:“男人之間的事都歸我。”


    還是異口同聲,兩人禁不住對望。


    最終薑湖讓步,望著瞿藺那雙沉靜如潭的眸,問:“你確定?”


    瞿藺把柴犬的牽引繩交給她:“等我會兒。看好柴大爺。”


    薑湖:“……”她有疑問。


    瞿藺離開前解釋:“它的名字,柴大爺。”


    薑湖看了“柴大爺”一眼,柴大爺看著瞿藺,沒看薑湖。


    薑湖瞬間想扔了手裏的牽引繩,她什麽都沒做,甚至發揚心照看柴犬,憑什麽還得比小柴犬矮上特麽一輩。


    這科學?


    薑湖再抬眸,見瞿藺已經走到陳覺非身邊。


    **


    很快,朱古往薑湖站的位置看,瞿藺和陳覺非則往酒吧後門走,那裏通向酒吧後巷。


    薑湖不知道他們如何溝通的,兩人說了些什麽。


    她聽不到,也不惦記。


    朱古則向薑湖走過來。


    近了,朱古看到了蹲在地上的柴大爺。


    這是瞿藺的犬,有侍應生來詢問朱古是否放行,朱古知道它。


    柴大爺如今似乎困了,眼眯著,沒出聲兒。


    朱古問:“姐,你和瞿先生很熟?”


    薑湖回:“還可以。”


    朱古飛速回想了下腦海裏關於薑湖和瞿藺的畫麵,越發好奇:“你們下午不是第一次見?”


    薑湖沒隱瞞:“不是。”


    朱古啊一聲,略驚訝:“那是挺久沒見了……你忘了他模樣了?怎麽沒認出來。”下午他倆根本不像是此前認識。


    薑湖睨他。


    一隻傻犬在手,一個沒眼力見兒的傻人當前,她挺不省心。


    薑湖說:“朱古,你過來。”


    朱古走得更近了點兒,他沒注意,一腳踩到了柴大爺的牽引繩。


    柴大爺瞬間清醒了,眯縫著的眼睛立刻睜開,它即刻出擊一口**侵犯者朱古的褲腿,沒咬下去。


    朱古低頭看,抻腿試圖甩開柴大爺,動作幅度不算小。


    薑湖:“……”


    這倒巧,不再需要她親自動手。


    薑湖冷眼旁觀,既不助紂為虐,也不偏幫同類。


    **


    酒吧後巷,瞿藺和陳覺非比肩而立。


    相對的立場,此刻應該是相見眼紅。


    陳覺非眼見瞿藺將薑湖帶入包房,而後是孤男寡女。


    是什麽關係,一目了然。


    瞿藺自然也知道,他是過去。


    但兩人之間沒有劍拔弩張,也沒有對峙動手。


    因為在酒吧內,瞿藺走向陳覺非後,是請他出來。


    瞿藺夠禮貌,話說得也夠溫和。


    薑湖的身邊人朱古在側,陳覺非並未拒絕他。


    如今站著幹等了一會兒,見身邊的瞿藺仍舊無聲,最終是陳覺非先開口:“你想和我說什麽?”


    瞿藺算誠懇:“隨便聊聊。陳先生,你挽回的方式有問題,作為旁觀者,我想給你提些建議。”


    陳覺非:“……”


    陳覺非隨後輕嗬,不覺得他們的關係是能彼此交流建議的人。


    但一慣的教養和習慣使然,他也並未即刻轉身走人。


    瞿藺也不需要陳覺非的回應,他隻是想把該說的話說完:“人做錯了事兒,是可以解釋,但不適合反複擺苦衷。”


    世上的大奸大惡之人都有苦衷,但人也需要良知和臉麵。


    “你認識她時間應該比我長,比我更清楚她吃哪一套。”


    瞿藺語調溫和,內容沒顯山沒漏水的戳了陳覺非痛腳。


    這道理,陳覺非並非不懂。


    他苦笑。


    但除此之外,他無計可施,他沒有別的辦法。


    一個不堪的人,失去了應該珍惜的人,能怎麽從頭再來?


    他用的是最不體麵的一種方式,隨意一想,知會讓人心生厭煩。


    如果這是一個故事,他隻是一個旁觀者,恐怕也會極為排斥他這個角色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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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下去,原來的回憶也會被蠶食。


    他懂,但隻是沒有別的辦法。


    陳覺非此刻自心底生出些對瞿藺的排斥,從隱約到清晰,最後他問:“你以什麽立場來教訓我?”


    瞿藺沒惱,仍說:“隻是一個建議。”


    陳覺非想找回主動權:“你認識她多久?”


    瞿藺答:“不久。”


    陳覺非:“我久。”


    瞿藺立刻回:“羨慕。”


    陳覺非:“……”


    瞿藺又建議:“換人吧。我雖不久,但我來了,不走了。”


    **


    江湖內。


    朱古甩開柴大爺之後,進了儲物室換沾了柴大爺口水的下裝。


    瞿藺還沒回來,薑湖扯著連著柴大爺的那根繩,帶它到吧台後。


    有此前沒見到柴大爺的侍應生湊過來,辨識它的品種。


    “姐,這什麽品種?”


    “咬不咬人?”


    “套磁有用嗎?”


    “……”


    侍應生膽大,碰柴大爺的頭。


    薑湖瞧著,沒阻止。


    等侍應生去忙,薑湖拉了拉牽引繩。


    柴大爺看她。


    薑湖說:“喂,認識認識。”


    柴大爺自然無話,臉上寫著“你說啥”。


    薑湖心說,你不懂人話沒關係,但得認識。


    薑湖告訴它:“認識認識,以後我和他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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