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後一批資料了。”遙望甩著銀色的魚尾, 幾滴水珠落在頁扉上,染上了點點水漬。這水池還在奧尼斯在世時親自挖的, 不過原身常年待在研究院,現在倒是便宜了遙望。


    夏商將資料從他手裏接過來, 同其餘查閱過幾遍的堆在一起。


    他麵上看不出什麽,仍舊是一派輕鬆平靜的樣子。


    遙望全身都浸泡在水中, 隻露出一個腦袋,看著他將資料仔細整理好,走進房裏又空著手走出來,隨意坐在了池邊。他也起身, 魚尾幻化成光裸的雙腿,隨意擦了擦。


    二人在一起的時光總是很快就流逝,遙望問他:“之後你打算怎麽辦?”


    夏商並沒有多少失望的情緒, 他隻是道:“亞特蘭蒂斯沒有, 那就去其它星係找。”


    倘若一直找不到呢?


    遙望沒有問出這句話,他的頭發又長了些,銀白色的流線實在是漂亮的很,再加上格外的閃亮, 遙望就一直無法忍痛剪掉。


    小人魚皺起的眉頭遲遲沒有鬆散開,他遲疑了會兒,還是決定說出口:“你有沒有想過, 雖然我,你還有靳南鋒都還是原來的模樣,但再奇怪的事我們都經曆了, 秦淮安也有可能不再是那張你熟悉的臉。”


    夏商不說話,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隻是不願去想而已,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靳南鋒呢,情況怎麽樣?”


    話剛說完,小管家圓滾滾的身體就出現在了不遠處,夏商笑了,站起身推推遙望,道:“回去吧,靳南鋒來接你了。”


    遙望抓起褲子往腿上套,邊套邊說:“他還是不記得以前的事,我試過很多方法,但都沒用。”


    小人魚無奈的攤手,道:“其實想想,這樣也挺好。”


    二人並排向前走,一高一矮,快要走出門時,遙望突的不走了,看著身旁雲澹風輕的青年,道:“低頭。”


    夏商依言低下頭。


    一米六的小人魚眸色無比柔和,銀色的發絲浸染了水珠後閃爍著引人注目的光彩,他伸出手摸摸青年的額頭,極少有這樣小著聲音和煦說話的時候。


    “夏寶貝。”夏寶貝啊。


    “你一定會找到他的。”


    我跟著來到了這個世界,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難過的模樣。


    所以一定不要再難過了。


    ——


    那之後不久,夏商去訓練場找了澤爾修。


    為的是這幾天剛爆出來的失落三萬年的母星出現生命跡象的事情,報道還未證實,底下眾說紛紜,有說虛假的,還有說帝國即將會派遣軍隊前去母星的,從某個方麵來說,也算起真相了。爆料人發出的帖子在星網上一路飄紅,讓人想忽視都不行,唯一可以與之一戰爭奪寶座的,恐怕就隻有熱度久高不下的人魚門諾。


    #世上最後一隻自然人魚##我們終將回到故土#,這兩篇貼子以極高的關注度奪去了所有人的眼球,夏商粗略的瀏覽了一番,越發覺得隨著腦洞的增長,下麵樓層歪的真是厲害。


    先是一早提出的在星網上發出歌唱視頻的黑發人魚便是門諾這個理論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因為門諾身份泄露後,視頻再也沒有更新過,再加上門諾本人的發色瞳色極為接近,沒有得到正麵回應的眾人便更加覺得猜測沒差了,緊隨其後又不知誰說出門諾不離開軍隊是因為上將大人的關係,流言越傳越廣,一發不可收拾,誰還會關注事情原本的模樣,隻知道人魚門諾極有可能會成為澤爾修上將的伴侶,畢竟一條自然人魚的愛意與接納,不可能有人會拒絕。


    一心撲在找尋愛人身上的夏商笑而不語。


    這篇帖子倒是提醒了夏商一些事情,也想起了一些本該葬身火海中的記憶。遙望出現的突然,他情緒不穩,沒有心思去考慮多餘的,現在冷靜下來,反而注意起門諾這個人。


    說來他真是忘了很久。


    夏商見過門諾幾次,但都是遠遠的,一撇而過,他之前在基地接受澤爾修訓練的時候,也與門諾接觸不多。


    確切的說,對方好像不經意的在躲著他。


    正巧,這回夏商還沒有找到澤爾修,便先遇見了自眾人簇擁中走出來的門諾。看見夏商,紀律嚴明的軍人們連忙目不斜視的敬了個端端正正的禮。


    “公爵閣下!”他們喊到。


    這個世界遠比想象的要殘酷的多,曾經亞特蘭蒂斯最珍貴的深海翡翠,一朝失去血統跌落穀底,而今又有一個血統更為寶貴純粹的自然人魚取代他的位置,天驕隕落也不過如此。


    軍人們明白夏商對於他們的價值,所以大部分都不會奚落嘲諷,而是滿含憐憫,但生活安逸的民眾並不懂這些,所以背後有無數人或惋惜,或幸災樂禍,或事不關己,或作為飯後談資,然後將其遺忘,這還是在夏商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公眾麵前的情況下。要是二人在公眾麵前同框了,說不定明天星網上飄紅的就是——#帝國深海翡翠的隕落##夏商血統不敵門諾#。


    秉性敦厚的戰士想看又不敢看現在的場麵,隻好你望我我望你,卻沒一個人挪動腳步。


    一個曾經是人魚,一個現在是人魚,二者相遇,不可避免的要被人作出比較,他們驚訝的發現,即便在門諾頭頂自然人魚這個逆天光環的籠罩下,年輕的公爵大人亦沒有失去一絲一毫的風彩。


    他依舊美麗,依舊榮耀,依舊澹然的接受一切摻雜罪惡的目光。


    夏商對戰士回以軍禮,微微一笑,路過門諾身邊,問道:“介意幫我帶個路嗎?”


    他那被作者忘了百八十年的路癡設定還在呢。


    黑發青年無比真摯自然,臉上不常見到的笑容晃了眾人滿眼,衝擊力極大,等他們回過神來,青年恢複了原有的清冷,忽的又轉過頭揚了揚手,聲音隨風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耳畔。


    “我既然跟隨在澤爾修上將身邊,那就同你們所有人都一樣,往後不必用公爵尊稱。”他腳步一頓,認真道:“我也是個軍人。”


    眾人一愣,目光隨之狂熱起來,這次,他們的應答聲發自內心的響亮真誠,整齊劃一道:“是!”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夏商繼續道:“一切為了帝國與榮耀。”


    “一切為了帝國與榮耀!”


    失去了人魚血統,他依舊是亞特蘭蒂斯的驕傲。眾人忽然明白,一切的詆毀,侮辱,嘲諷,笑話對於青年來說,都不過是腳下踏過的塵土,他從未看在眼裏,也從未在乎過。


    人們視若至寶趨之若鶩的人魚,他視之如累贅棄之如弊履,他將肉體與靈魂都奉獻給了帝國。


    門諾臉色有些難看,任誰都好不到哪裏去,他暗地裏享受著男人們的殷勤,享受著人們的讚揚推崇,這所有的所有,都建立在他是條自然人魚之上。


    而夏商恰恰相反。


    那句為了帝國與榮耀,就是對他活生生的諷刺。星網上沸沸揚揚的都是他因為上將所以才留在軍隊,夏商從一開始,進入軍隊的目的就是守護亞特蘭蒂斯,兩相比較,他門諾不過就是個著眼於小情小愛的人魚,同龜縮在男人羽翼下的繁殖“機器”有什麽分別。


    “門諾?”夏商偏頭。


    門諾笑了笑,回應。


    夏商裝作什麽都察覺不到的樣子,沒有錯過對方眼底隱藏的暗潮洶湧,道:“還要辛苦你帶路,走吧。”


    話雖如此,他卻率先抬起腳步向前走去,至於對方是什麽反應,他完全不在乎。


    誰還不是個小白花演技帝呢,科科。


    二人走到上將大人的休息室,也收獲了一路詭異的目光,休息室門關著,也不知人在不在裏麵,門諾敲了三下。


    沒有回應。


    他不自覺的顰眉,略帶歉意道:“公爵閣下,上將估計是不在這裏,他一向很忙。”


    夏商也跟著顰眉:“這樣啊……”


    門諾溫和規勸:“上將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您不如先回去,等大人忙完,我會告訴他您來……”


    他的話沒能說完,就眼睜睜的看見黑瞳青年拿出一張輕薄的磁卡,刷在門上“叮——”的一聲。


    休息室的門緩緩打開。


    門諾:“……”!!


    夏商走進去,麵無表情道:“那我就在這兒等到他來就好了。”


    “等,等等!”門諾變了臉色。


    夏商徑直走到桌前屬於男人的位置上坐下,遲了幾步的人魚青年看到他坐下去的動作,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門諾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一瞬間控製不住扭曲的表情:“公爵閣下,這不符合軍規禮儀。”


    磁卡被隨意放在桌麵上,折射出冷冽的弧度,夏商的語氣說不出來的意味,似是安撫道:“如果你是說這卡的話,不必擔心,叔叔親自交給我的。”


    對麵怔了下,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叔叔”指的是澤爾修。


    門諾臉上變幻幾番,終是歸於平靜,彷佛剛剛的同他不是一人,除了沒有笑容,再看不出什麽異樣。


    “既然有上將的準許,那麽公爵請靜心等候。”他說著,敬完軍禮就要退下去。


    夏商看著他,雙眸微微眯起,忽然問道:“門諾,我們這是第幾次見麵了?”


    門諾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大概第四五次的樣子,閣下。”


    “才四五次嗎?”黑發青年十指交疊托著下巴,手肘撐在桌麵,微微偏頭好似在思考,語氣聽不出波動,澹澹道:“可我還是覺得……是不是以前我們在哪兒見過。”


    這話說的門諾心中一驚,卻不敢有絲毫顯露出來。


    “興許吧。”門諾道。


    夏商繼續說:“你的樣子我很熟悉,但你身上的味道我更熟悉,就像……就像……”他苦思冥想。


    門諾倏的轉過身,胸口起伏了下:“就像什麽?!”


    夏商驀然笑了一聲:“就像人魚的味道啊。”他作為始作俑者反倒驚訝起來,看著神思不屬的人問道:“怎麽了,有什麽問題?”


    門諾搖頭:“不,沒有。”


    夏商放下手,指尖輕輕敲擊在光滑的桌麵上,發出極有節奏的細微聲響,在這隻有兩個人的空間內顯得格外清晰。


    “我這人,記憶時好時壞,指不定什麽時候又想起來在哪裏見過你,當然也有可能一輩子都這樣了。”


    “這幾天星網上都流傳,你是為了我叔叔才留在軍隊,至今沒找伴侶,還有人說你們喜事將近,隻是澤爾修叔叔從未跟我提起過這事,真假我都快分不清了。”


    “這不,所以我才想來問問你。”


    指尖“噠”的落在桌麵,明明是兩件毫不相幹的事情,青年自顧自的說,斂下的眸光似笑非笑,又冷又暗。


    “你是真的像別人說的那樣,想做我叔叔的伴侶?”


    要是門諾真的沒欠下原身什麽東西,這別人感情上的事夏商還真就不會管,關鍵沒那麽簡單,死仇遲早得報,欠下的債遲早要還,澤爾修又跟他多少有那麽一層關係,夏商就當行善積德,從源頭將可能燃起的火苗掐斷,將澤爾修從麵前的火坑中拉出來。


    門諾扯著嘴角站在原地,他思慮著夏商口中的話,一會兒想到他是不是恢複了記憶,一會兒又鎮定的告訴自己不可能。


    過了很久,他才張了張嘴,語意不明刻意含糊了回答道:“公爵閣下,您說笑了……”


    話音剛落,夏商的聲音就響起:“我就知道你跟那些趨炎附勢的人魚不一樣,現在我就放心了。”他麵不改色的開始胡說八道:“澤爾修叔叔曾經對我說他心裏有一個愛人,隻是出於種種原因還沒進行婚姻登記,我還怕你跟星網上說的一樣,徒徒在軍隊裏蹉跎時間。”


    門諾自是不信,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後麵的路被堵的死死的,隻得硬著頭皮笑兩聲。


    看到他的反應,夏商的眼角微微挑起,若有似無的笑意如同輕煙一樣消散交融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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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可憐,你得快點跑呀。]


    [可別讓我抓住你的尾巴。]


    他的語氣漫不經心起來。


    “希望你記住今天的話,門諾,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明白我的意思。


    離澤爾修遠點。


    門諾禁不住倒退一步,額間一抽一抽的跳動,驚痛難忍。幾天前上將剛跟他說過這句話,現在青年對他說了同樣的話。


    他不知自己應了什麽,理智回籠時人已經站在了門外,門緩緩在眼前合上,他透過縫隙看見坐在遠處的青年,蔥白瑩潤的手指拂過桌麵,精致的臉上所有神情都在一瞬間消失,光影明暗,寂色沉沉,不經意望過來一眼,眸光澹的像是天外的雲,又像是四周複合金屬製成的冰冷牆麵,刺骨的涼意猛然從腳底直衝腦後。


    門諾死死咬唇,直到口腔充滿了鏽般的血腥味。


    人跑了。


    好無趣。


    他安靜的坐在座位上,不一會兒就感到疲倦,百無聊賴的撩撥著終端上係統擬態的小人。


    十指上圓潤的指甲不知什麽時候泛著隱隱的紅,血絲交錯,他說褪下去,紅色深一分,指甲尖銳一分。


    不聽話,就很氣。


    這是第三次,他在人類的身體裏展現作為鬼魂的狀態。第一次是試鏡沉孽過後,他為了秦淮安,第二次是在西藏的雪崩中,他為了秦淮安,第三次,還是為了秦淮安。


    夏商恍然又想起離去的教授,想起那雙湛藍的眼睛,想起他帶著自己行走在山林荒野,繁華都市,燈紅酒綠,鑾舊古城。


    教授指著自己勾起的唇角,說,這是高興的意思。他學著勾起唇角,鬼氣森森,跟著說,這是高興的意思。


    教授指著別人眼裏落下的淚水,說,那是難過的意思。他學著齜牙咧嘴,眼角下垂,卻沒有淚水。


    教授哈哈大笑,說:


    “等你變成人,你就會哭了。”


    後來他真的變成了人。


    夏商趴在桌上,雙唇緊抿。他作為孤魂野鬼的時候經常宿在光背麵的陰影裏,那兒的怨氣可以保證他在夜晚不被風吹走,但是住的久了,他就不能生活在溫暖的日光下了。


    現在也是一樣,他就好像中了齬齲附骨的毒,一點一滴從外麵的皮膚壞到裏麵的深根,解藥再不出現,他就真的要墮入這腐壞的陰影裏,千絲萬縷的密網將他纏繞其中,逃不掉,掙不開,如影隨形。


    柔軟的碎發擋住了他的眼睛。


    虛擬小人麵容麻木的看著,夏商想提起小人的嘴角,拇指伸出去卻隻觸碰到一片空氣。


    “你難過嗎。”


    你難過嗎?


    他指著自己勾起的唇角,道:“跟我學,這是高興的意思。”


    寸大的小人用冷漠的目光注視著他的舉動。


    夏商不甘心的湊近重複:“這是高興的意思。”


    他的臉幾乎要貼在了終端上,忽然眼前有光芒亮了起來,在這空蕩蕩的室內好似一團忽閃忽滅的螢火。小人機械的電子音響在耳邊。


    “通訊視頻請求,叔叔發來了通訊視頻請求,叔叔發來了……”


    夏商被嚇了一跳,身子像彈簧一樣猛然直起來,不知哪兒碰到了終端,小人的光影“呲拉”了幾下消失不見,在麵前投射出一個藍色的屏幕。


    男人高大禁欲的身形出現在麵前,如太陽般耀眼的燦金瞳孔對上青年略微受驚的漆黑眸子。


    夏商愣愣的沒說話,男人沉默道:“你在哪兒?”


    “你的休息室。”乖巧的應答了。


    又是沉默,澤爾修道:“我馬上過來。”


    夏商收斂好情緒,語氣裏不免帶上了埋怨的意味,道:“你到哪裏去了,我等了那麽久,困的不行。”


    他絮絮叨叨的埋怨,叔叔都不喊了,對麵聽著的男人卻反倒笑起來,眼底的光輝愈盛,從喉嚨裏發出磁性低啞的笑聲,愉悅得連日光都在顫動。


    “是我的錯。”


    澤爾修腳下大步跨開,目光牢牢的鎖在視頻中的青年臉上,有那麽一刹那,金色的眸光都快要融化成溫熱柔情的水流。


    “我不該走的,是我的錯。”他柔聲道,後方出現了屬於格萊登古堡特有的風景,夏商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澤爾修去了格萊登尋他,他卻陰錯陽差等在了訓練場,


    男人說:“夏商,我很快就來找你。”


    “你現在閉上眼睛,數一百五十下,我就會出現在你麵前。”


    夏商幾乎聽見了他耳邊呼嘯的風聲。


    不知道為什麽夏商有些結巴:“不,不著急。”


    澤爾修道:“好,不著急。”


    夏商的心忽然就平靜下來,就像經過暴風雨後的一汪湖水,唯餘一圈圈泛起的漣漪,緩緩流淌開。他鬼使神差的對男人努力露出一個笑容,摸摸自己翹起的嘴角,小聲的說:“這,這是高興的意思……”


    澤爾修心裏一緊,青年小心的忐忑從不安的眸色中泄露了出來,他將屏幕拉近,也勾起一抹笑容,沒有學著摸摸自己的嘴角,而是抬起手撫上畫麵上青年笑容的位置,用食指蹭了蹭,輕聲回應:“嗯,我知道。”


    密密麻麻包裹著的心破開了一個缺口,有微弱的光芒從縫隙裏灑進來。


    夏商關了視頻,坐在位子上。


    他低頭開始無比認真的數。


    “一。”


    “二。”


    ……


    “五十三……”


    數到最後漸漸沒了聲音,連整百都沒有說出口,他仰起下巴向後靠,抬起胳膊覆在眼睛上,十指間的血紅也褪去了蹤影。


    “一百零六。”他哽咽了聲。


    “一百二十八。”他揉了揉酸脹的眼眶。


    “……一百五十。”


    閉合的門在眼前緩緩打開。


    夏商站起身,有些手足無措,餘光撇到男人衣角趕來的風塵,眼巴巴的望了許久,才喊了一聲:“澤爾修叔叔——”


    他突然想起遙望曾經說過的話。


    有沒有可能,秦淮安不僅會忘記他,還會忘記自己的姓名,忘記自己的容顏,變成一副陌生人的模樣。


    最終還是會來到他的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向你們簽到打卡,今天也沒有失蹤。


    我是真的回來啦。


    很努力的想寫甜,但是……


    大概我真的老了,淚點低。


    很久之前說過的關於夏夏的病嬌屬性,慢慢的就要開始顯露出來啦,你們猜幾個世界後,夏夏會成為一個“小變態”~


    當然,他還是那個隨時都會掉眼淚的夏夏。


    數了一百五十下就開始掉眼淚。


    下次數三百下,下下次四百五十下,下下下次……好吧我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還是那句話。


    不管秦先生會變成什麽樣,最終還是會來到夏夏身邊。


    等我把下章寫完替換後,就在作者有話說或者微博跟你們嘮嘮嗑,這段時間失蹤了又失蹤,一直也沒能好好跟你們說說話看你們的留言。還有就是解釋這段日子失蹤跑去哪個旮瘩了,其實也不用多說什麽,你們都知道了,考研,考證等等,山河大三最後的一個學期,還剩下兩個多月時間。


    最後,鞠躬道歉,抱抱你們。


    困的很,我先睡一覺,等我碼完下一章,就跟你們好好說說話。


    17年04月13日,依然愛你們,表白筆芯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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