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顯得有點激動,胡媚兒倒是不以為然。猴子說“一看你就不知道,觀海樓五樓非江湖一絕不可上,傳聞能登五樓者從古自今隻有百人。他們的名字全刻在了五樓的絕碑上。”“哦?”胡媚兒感了興趣“那這麽說今日我們沾光咯?”“那肯定啊。”


    觀海樓五樓很寬敞,卻將整個樓層布置成了一間房,沒有想象中的富麗堂皇,反倒是一股清新淡雅之氣。上樓正堂中間,一塊巨大的石碑,通體發黑,上麵刻著一排排的名字。有的在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有的卻又從未聽聞。鄰窗邊,一個素裝女子在沏茶,聞小姐和木九十對立而坐“小女子聞小小,還未請教公子大名。”“聞小姐失禮了,在下木九十。”聞小姐打量著木九十,“不知公子琴藝從何學來?”木九十心中思量“不行,這聞姓女子想必是藏劍山莊位高權重之人,而藏劍山莊莊主與老頭是死仇,得想個說法。”“公子可是有難言之隱?”聞小小看他發呆,便問了一句。木九十回過神來:“沒有,隻是,我自小被父母遺棄,一個老頭帶我在山裏長大。琴也是他教我的。最近老頭出去雲遊,便叫我出來見見世麵。隻是我從不知這老頭名字,隻管他叫老頭,所以不知如何回答姑娘的問題。”這話半真半假,聞小小卻是信了:“想不到公子身世如此淒苦,小小冒犯了。”木九十反而是不好意思起來“沒事沒事。”


    這是,一個小斯端來幾個菜肴。原來已到了晚膳時間。“還請公子嚐嚐這濱湖裏的湖鮮。”木九十動起筷子“聞小姐,你不知道,我本來下午就是想來釣魚的,聽說這濱湖裏有一種金魚,不當味道極其鮮美還能增長功力。”聞小小聞言掩嘴笑了起來,“沒想到公子也是為此而來。每天你可知道有多少人來釣這金魚麽?”木九十詫異。“公子,你今天在街上看到的那些人來人往,十之八九都是來釣魚的。隻是,從來沒人釣上來過罷了。”木九十問到:“聞小姐,這是為何?”聞小小又說到:“那金魚用餌料是釣不上來的。那金魚喜食內力,又在湖底深處遊動,從不浮上來。釣金魚需將內力遊絲順著魚線深入水底,還得穩住,不然那金魚便會受到驚嚇。湖底水壓巨大,功力能達到如此地步的,哪個不是江湖一流高手,又怎會來這釣魚,況且那金魚也就吃一次有用,再吃也不過圖個口腹之欲罷了。”木九十苦笑了一下“原來如此,那看來是沒有這個口福了。”聞小小倒是笑的更開心了,“公子想吃金魚又何須自己動手,你麵前不就是麽?”木九十大囧:“多謝小姐好意。”


    過得一會兒,一旁的老者和胡媚兒猴子幾人走來,老者開口:“小姐,不早了,該回去了。”木九十聞言:“打擾聞小姐了,天色已晚,在下就先告辭了。”聞小小回到:“那好,公子慢走,改日再討教琴藝。黎爺爺,你差人送公子回客棧。”黎姓老者抬手虛引,“公子這邊請。”木九十抱拳“那就多謝。”


    待木九十三人走後,聞小小問身後另一位老者“唐爺爺怎麽看?”唐姓老者回到:“此子想必才外出曆練不假,隻是琴藝非凡,能教出如此弟子定非凡人。我倒是意外,江南五妖不是前段時間死了三個失蹤兩個,那狐妖和猴妖怎會跟在他身後和個仆人一般?而且那猴妖雙手被廢看傷痕是劍傷無疑。一劍斷兩手,傷他之人功力非凡。”聞小小驚訝“哦?原來那二人就是江南五妖。”黎姓老者此時回來,聞言:“不錯,回去應和莊主稟明此事。最近朝廷鷹犬盯我們盯得很緊,特別是那李公公。而那江南五妖的屍首莊主派人查過,確實死在劍指之下。江南五妖又是李公公的人,這少年說不好也是朝廷的走狗。”聞小小若有所思:“走吧黎爺爺,回去吧,派人盯著那三人。”黎姓老者回到:“小姐放心,已經安排了。”


    悅來客棧,木九十房內。木九十開口道:“明日我便到那濱湖附近住下,離藏劍山莊也近,到時候考核也方便。這些日子也辛苦你二人了,你二人明早就自行離去吧。”胡媚兒和猴妖一時驚訝,不知想些什麽,沉默片刻,最後胡媚兒開口到:“那就多謝公子了。”


    翌日,木九十一人趕著馬車到了濱湖,尋了一無人靜處,在一棵巨大的柳樹下釣起魚來。馬車裏自然不用多說,除了酒以外,也隻是多了些炊具,看來是做好了在濱湖邊上呆上一段時日的打算了。“唰”魚餌拋出,木九十開始運起功來。說著簡單做起來還真難,別說凝聚內力成絲附著在魚餌魚線上,就連附著在魚竿頂端都難。6米長杆,木九十也才堪堪到一半,再往前內力就會潰散,過渡充盈內力又會使魚竿炸裂。還好木九十早有準備,不一會,身邊已經有七八根炸裂的魚竿。


    藏劍山莊,書房內。黎姓老者朝著一中年男子說道:“莊主,今年參加我藏劍山莊考核的人比去年少了一些,想必是近來受朝廷影響。對了,我在已經報名的人裏麵,看見了那小子的名字。他和江南五妖走的那麽近,怕會是李公公派來的臥底。”原來這中年男子就是江湖第一高手,藏劍山莊莊主聞劍生。聞劍生搖了搖頭:“黎叔安心,那小子我已經調查過了,不過就是一平民百姓,那江南五妖應該是被他無意中救下,故而跟著他罷了。”“原來莊主已經了解清楚,那老朽就去看看小姐了。”聞劍生聽到這,笑了笑:“有勞黎叔了,小小她娘去世的早,我是管不住她,這些年多虧您和唐叔照料。”黎姓老者笑道:“應該的,況且我和老唐都喜歡這孩子,自然要顧她周全,先告退了。”聞劍生打開門:“黎叔慢走。”轉身,關上門來,聞劍生輕聲嘀咕到:“這小子,想來先是用我莊劍指殺了五妖中的三個,又收住了兩個。”這時想到莊裏探子傳遞回來的消息“碎銀穿頭而過,均由眼而入,前後傷口似劍痕,劍指無疑。功力之深,應是當世一流。”聞劍生想到這裏:“好小子,不愧是元清老頭說的天縱奇才,我藏劍山莊真是莫名其妙的背鍋,這小子還真會惹事。蜀山的消息還是莫要讓他知道的為好,先觀察一陣子他的脾性。來人!”一名白衣劍侍站在門口,聞劍生吩咐:“傳令下去,即日起,藏劍山莊上下,禁談蜀山,違令者,斬!”“是!”


    話說木九十這一釣就是一天,終於在日落時分,悟出了方法,內力已經能入水中,隻是離魚餌魚鉤還差上好大一截。“咕~”木九十的肚子抗議了起來,木九十收了功。“好餓,得,釣了一天一條魚都沒有。不行,不能練了,先釣幾條魚上來填填肚子。”過的片刻,一個篝火就搭了起來,四條鮮肥的湖魚在火上滋滋的響著,加上早先買的佐料,香飄四溢。這是一個渾身邋遢,一身釣魚裝扮的老頭走了過來。“小子,你烤的魚?”木九十瞟了老頭一眼,沒搭理他。老頭來火了:“哎我說你小子怎麽這麽沒禮貌,”老頭的肚子也“咕~”了一聲。“懂不懂尊老愛幼?”木九十又瞟了老頭一眼,還是沒搭理他。老頭厚著臉皮坐了下來,“嘿嘿,小子,你看,我老人家年紀大了,這又一天沒吃飯...”木九十還是瞟了他一眼,沒搭理他。“我說你小子怎麽這麽沒禮貌,這樣,老頭我也不是不講理之人,我拿銀子買你的魚行不行?”說著便在懷裏掏了起來。可是掏了半天,老頭尷尬的笑了笑,“嘿嘿,這個今天出門急,沒帶銀子,小子你看能不能先賒兩條?”木九十這次用一臉鄙視的樣子,和完全不信任的眼神看了老頭一眼,死騙子幾個字就差沒寫在自己臉上。順便還把四條魚拿了起來,往自己身前挪了下位置。老頭大怒:“哎呀呀呀,你小子什麽表情?什麽眼神?老夫是那種不給錢就吃人東西的人麽?這樣,我看你也是手無縛雞之力,我教你一套劍法,你給我兩條魚。不,三條。”木九十聞言倒是有了那麽點兒興趣,但還是沒搭理他。


    老者拿起一根樹枝,“小子看好!保證你看了就想學,學會了泡妞一泡一個準。”說罷便在一旁舞了起來。雖然沒有用到任何內力,卻不難看出招式的華麗和精彩。可老者不知道木九十有多麽驚人的天賦,一套劍招舞完,木九十已經全部記住。木九十終於開口道:“華而不實。”老者聽到這,氣的胸悶:“什麽?你說老子的劍招華而不實?你會武功?”木九十反問:“我什麽時候說我不會武功了,而且你這劍法確實很爛嘛。”“哇呀呀呀,小子,你說怎麽華而不實了?”木九十回答道:“雖然我沒見過這劍法,不過想來也就是個入門劍法,拿著個來糊弄小爺,嗬嗬。”老者氣急:“看來不拿點真東西,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話落,一套《驚雷劍決》施展而來,雖然沒有半分內力,招式淩厲,比之前那套不知名的劍法強盛何止十倍。木九十這下有些動容了:“沒想到這老頭武功這麽高,劍法如此淩厲。看來,可以在他這套出不少劍招啊。”想著想著,木九十口水都要出來了。老者一套劍法舞完,木九十拿起一條魚就吃了起來。老頭立馬過來:“小子你慢點吃慢點吃,怎樣,這套劍法可以吧。”木九十嘴裏吃著,回應到“馬馬虎虎,這樣的劍法來個十套八套的,我就給你一條魚。”“什麽一條?小子你好大的口氣,還十套八套。你知道這驚雷劍法要落在江湖上,多少人拚了命也會去搶?”老頭簡直就快被氣樂了。不一會,一條魚吃完,木九十回到:“這樣,你使一套劍法,我破解你一套,這裏還有三條魚,你贏了,全是你的,我贏了,嗯,我還是分你一條,但是你明天給我釣十條還我。”老頭不以為然,心裏暗想:“哼,看你輸了怎麽哭。”又說道:“我贏了,還要加上你剛才喝的那酒,一葫蘆都給我。你這酒可真好,老遠老子就聞到了。”木九十沒想到老頭答應的這麽爽快,於是說:“你要能贏我,嗬嗬,別說一葫蘆,小爺送你一壇子。”老頭兩眼發光:“好,君子一言,你給我看好了。”


    夜越來越黑,濱湖旁,巨柳下,一個老頭不停的舞劍,一個青年不停的破解,不一會已經兩個時辰過去。“我說你小子是個什麽怪胎,驚雷劍決,破妄劍法,枯木劍決,淩風劍法,滄海劍法,九天十地霹靂劍決,跳劍,你全給破了?藏劍山莊沒你這號人物啊。”木九十心裏其實已經無比震撼“這老頭,好厲害。”開口說道:“老頭,先吃魚,都烤成魚幹了。看你這麽累,分你兩條,酒也分你一葫蘆。”老頭坐下了:“嘿嘿嘿,這才對嘛。”正咬了一口,木九十一句話沒把他噎死:“明天記得還我二十條。”老頭三下五除二把魚吃完,喝了口酒,悠悠說來:“小子懂劍法分為級,功力分層麽?”木九十這倒是真來了興趣,因為元清從未和他說過這些,便搖了搖頭。老頭有些得意:“一看你就是沒出過遠門,天下武功分為人級,地級,天級。以及傳說中的絕世。每種又有上下品之分。你年級輕輕,能破六種地級上品劍法,一種天級下品劍法,實屬老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而功力又有,三二一流以及江湖絕頂高手,絕頂之上還有傳說中的大宗師。你功力老朽不知道,但是就憑你這眼力,江湖一流不在話下。我看你那邊破魚竿應該是想著釣金魚所致吧,我傳你一套凝練內力的法門,運氣好或許釣得到金魚。此法門不可外傳,不然有殺身之禍。”說完便起身丟了一頁紙頁過來,然後輕功離去,隻聽得遠處傳來:“這就算那二十條魚了啊。”木九十目瞪口呆:“這老無賴。”


    《煉氣決》,木九十看著這頁紙,紙張雖小,上麵卻密密麻麻五百多字。木九十心裏想著:“要不練練看?這老頭雖然人不要臉了一點,心底還是不錯的。”不知不覺天已經翻起了魚肚白,濱湖上輕煙籠罩。木九十收工,“果然收斂氣息,凝實內力有奇效。”想著便拿起魚竿,走向湖邊,釣起魚來。內力遊絲,一下就到了魚餌處。木九十一下激動,“哢嚓”一聲,魚竿炸裂。木九十搖了搖頭,隻得又拿起一根魚竿。


    過多幾次,魚竿好像勾住了什麽,木九十奮力一提,竟然沒有提上來。“難道是卡住了?”木九十心裏想著。起身來回拉扯,幾次過後,終於鬆動。“哎,還不輕啊。”待得魚鉤拉上岸來,勾住的竟是一把鏽劍。木九十拔掉劍套上的水草,洗了洗,抽出鏽劍,裏麵也已是鏽跡斑斑。劍柄處隱約看見一個“魔”字。木九十沒想那麽多,便隨手往後麵扔了出去,拿起魚竿準備繼續釣魚。“唰”的一聲,身後一棵柳樹突然斷裂,向木九十砸來。木九十一個閃身,躲避開來。“奶奶的,真晦氣,好端端的怎麽倒了?”走近一看,剛才那把鏽劍插在地上,劍套也掉落在一旁不遠處,柳樹斷裂處光滑平整,沒有一絲分岔。木九十心裏巨震“我操!”


    木九十上前,劍氣那把鏽劍,舞動了幾下。“想不到還是把寶劍啊,真好小爺沒有趁手兵器,就你了。”心裏想著,又撿起劍套,可是當他想把劍套回去時,卻怎麽也套不進去。哪怕使盡全身力氣,劍鞘裏好似有一股力在阻擋他一般。“真是奇怪,小爺就不信了。”木九十運起內力,突然“噌”的一聲,一股巨力反出來,木九十一個沒抓穩,鏽劍飛鞘而出,劍柄打在木九十胸口,“噗”一口鮮血噴在劍上,鏽劍跌落在地,木九十也被鏽劍打的跌倒在地。


    木九十起身看著鏽劍,剛才吐出的血似乎被鏽劍所吞噬一般,除了滴落在周邊的鮮血外,劍上的鮮血全然不見。而那把鏽劍身上的鏽斑也似乎少了一些。木九十心中有些畏懼,“真是邪了,會喝血的劍?”於是又拿起鏽劍,再往劍鞘插進去。卻不想這一回卻是平平無奇,一落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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