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馥頂著路人詫異的目光,一手抱著5l裝的奶茶,一手提著冰淇淋,快步向出租屋跑去,回到屋中,看著紀萌歡天喜地的搶走手裏的奶茶和冰淇淋,路上他人異樣的目光,在這一刻麵前變得一文不值。


    紀萌邊吃冰淇淋,邊說道:“大叔,你打算去那找房子?”田馥道:“你在小香雅苑工作,我想在那附近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紀萌哧溜的吸了一口奶茶,道:“小香雅苑的房子我問過了,兩室一廳最少要一千七八一個月。都是沒有采光通風的屋子!有間屋子到是隻要一千三,但是卻是房屋的頂樓,現在這個天氣更烤爐一樣,熱得要死!”


    田馥眉頭皺了皺不說話,他知道這一帶房租的行情,紀萌口中的兩室一廳最少要一千七八一個月房租的房子,都是地段偏僻,生活配套設施不齊全的房子,小香雅苑兩室一廳的房租在三千元左右,即使房租每月一千七八,但對於他這個每月最少要準備二十萬醫藥費,任何多出一分錢他都嫌貴,而且別看《春秋》遊戲中一件血腥裝備能賣出數千元,血腥模式爆率雖高,但卻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不能死,還要擊殺十個擁有血腥邀請函的玩家,持有血腥邀請函的玩家想進入血腥模式,還要擊殺五個玩家,他很清楚,持有血腥邀請函的玩家沒有一個善茬,網絡遊戲不死過幾次,那對得起: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名言。他的收入來源必將極其不穩定,能省則省。一千三的房租是這個小香雅苑最低的房租了,但讓叫紀萌這嬌滴滴的女孩,跟他一起去忍受頂樓夏天烤爐一般的室內溫度,麵子上不允許他這麽做。心情沉重點點頭,聊了幾句,各懷心事的回屋睡覺。


    紀萌躺在床上,她了解田馥的處境,明白田馥為何隻點頭,不說話,那是因為田馥的現實如此。心道:“看來,也隻有那一間房子能夠滿足我們現在的情況了!”


    第二天早上,田馥例行公事的早起,往公園跑去,跑了幾圈,往回走,正好看到牛強將垃圾掃完,正要推垃圾車去垃圾站。見到田馥路過,牛強在垃圾推車上一拍,往斜坡一指,道:“喝,小田,別走,看你牛叔我,怎麽一溜煙的功夫,把垃圾車推到上麵。”


    田馥心懷藥費,房子的問題,興致不高,隻是哦了一聲。牛強見田馥的反應不對,問道:“小田,你這是遇到了什麽事嘛!”田馥將房子的問題對牛強簡單說了一下,道:“。。。。我家裏出了點事,急需用錢,現在能省則省,一個女孩找我合租,她工作周邊的房租太貴,我承受不起。我正為這事頭痛!”牛強笑了笑,道:“房租承受不起,不是關鍵,關鍵是你喜歡那女孩你才會頭痛!”


    田馥被牛強道破心事,愣了一下,隨後點點頭。牛強擺擺手道:“這點小事我幫你搞定。你先看看你牛叔我,能不能把車推到坡頂。”牛強大包大攬的模樣,逗笑了田馥,道:“我說牛叔,雖然你姓牛,但牛皮可不是這麽吹的啊!三千的房租你還能砍成一千不成?”牛強哈哈一笑,道:“你要是把我哄開心了,我送你一套房子都沒問題!”


    田馥以為牛強在吹牛皮,笑了笑,道:“牛叔不說這個,城中村要拆遷了,今後可能沒有遇到的機會了!”牛強搖搖頭,道:“我看未必!”


    田馥知道牛強的未必意有所指,他隻當牛強是個普通清潔工,找房子這件事他不想勞煩牛強,道:“牛叔,我還是自己找吧,你能幫我一時,但你幫不了我一世!”牛強笑了笑,道:“既然你執意要走些彎路,我也不攔你,年輕人不摔跟頭,不碰壁,不碰個頭破血流,怎能練出鋼筋鐵骨呢?”提起垃圾推車的握把,道:“如果真找不到合適的房子,一定找你牛叔試試!”把頭伸到田馥跟前,道:“說不定你牛叔會給一個驚喜哦!”


    田馥跟在牛強的垃圾車後麵,牛強經過數月的推車鍛煉,這時已經能夠艱難的將垃圾車推倒坡頂。牛強放下手中的垃圾車我把,得意的向田馥看了一眼,道:“哎,人老了,要是我年輕那會。。。”田馥不等他說完,搶先道:“牛叔,吹牛的時候,你先把眼裏那個得意勁收一收,你看你眼裏的得意,這說明你對你能把垃圾車推到坡頂已經很滿足。這也證明你現在已經沒什麽追求,你現在遙想當年,不就是為了顯擺嘛!”雙手抱拳道:“厲害了,我的牛叔!”


    牛強被田馥說破他的心思,也不惱,理直氣壯地說道:“吹牛、打屁是男人天生就點滿的技能,這能怪嘛!”兩人閑聊了幾句,臨走前,牛強對田馥道:“如果那個女孩真的是你想要的那一個,不管情況如何,抓住她。就對了!”他對田馥個性還是有所了解,他很清楚田馥是一個懂得取舍、殺伐果斷的行動派,他看田馥麵有愁容的模樣,遇到喜歡的女孩,卻在擔憂現實的問題,這和他平時所遇見田馥自信的模樣不符。田馥雖然沒說家裏出了什麽狀況,但他清楚田馥家裏出了很大的狀況,而且這個狀況不是個好狀況。田馥既然不說,他也不會去過問。


    田馥辭別牛強,回到屋中,煮了點麵條,吃過早餐踏上尋找合適價位的出租屋,他走到小香雅苑的門口,看一了一眼小香雅苑公路對麵國風舞蹈學院的招牌,小香雅苑裏綠樹成蔭,不知名的花朵開著五光十色的花朵,幾隻蝴蝶在花朵上嬉戲,優美的綠化環境,健全的健身器材,他不敢往裏踏進一步,他知道,要想在那裏麵找間月租一千兩室一廳的房子,那不是在找房子,那是在自取其辱,心情複雜走過小香雅苑的大門。


    田馥在一偏僻地方找到一棟貼有招租樓房,按照招租牌上的電話號碼,打電話過去,道:“老板,我想租一間兩室一廳的房子。”。。。。。“什麽,租金一月一千?大哥,砍價可不是這麽砍。。。最低,一千八。。。最多一千一,大哥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吧!小香雅苑周邊房租那間低過,兩千。。。你沒錢?沒錢你還租什麽兩室一廳啊!你還真當普天之下皆是你媽啊!。。。什麽你要一廳房放一台全息模擬光腦?你有那個閑錢買全息模擬光腦,卻沒錢交房租,你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好了,好了,好了,你別說了,我不聽你解釋,你沒那個經濟實力,別住那麽大房子啊!。。。。最低一千八,愛租租,不租滾。”


    房東氣衝衝的掛斷田馥電話道:“現在年輕人,盡想美事呢!沒錢,還想租個兩室一廳,客廳放光腦,一室自己住,一室妹子住,合租順便把個妹。這麽美的事,我憑什麽要成全你!”


    田馥接連找了好幾棟樓房,結果相差無幾。他從早上跑到下午一點多,將小香雅苑的周邊大致的跑了一圈,確定周邊的房租不會有低於一千八的。他來到河邊,神情沮喪的坐在河邊護欄之上,靜靜的看這波光粼粼的河麵,一幅幅場景浮現出眼前,一會想到小時候父親罵自己的情景,一會兒又想到自己離開醫院對父親說話的場景,沒過一會又是紀萌那甜美的笑容,說我有白菜湯的場景,回想找房子時的境遇,用手摸了摸兜裏癟癟的錢包,最後抿嘴唇把頭深深的埋在膝蓋中。


    田馥太過於沉浸在自己的遭遇之中,以至於天邊漆黑如墨的烏雲即將飄到河邊都未曾察覺。路上的行人紛紛未雨綢繆,尋找避雨的地方,獨留田馥一個人坐在河邊護欄上,不多時一輛巡邏的警車從河道邊的路上開過,在駛過田馥坐的位置一段距離後停了下來,車上坐了兩名警察,年長的警察抬頭看了看已經快飄到頭頂的烏雲,烏雲之下已是下起瓢潑大雨,在回頭用眼睛掃了掃,把頭埋在膝蓋裏田馥,一個人沮喪之極的坐在河邊,轉過身來對坐在司機位置上的年輕警察說道:“倒回去。”


    年輕警察知道年長警察倒回去的用意,將車停穩,道:“我這就去把他拉下來!”年長警察擺擺手,道:“讓他好好想一想,我們能拉他一次,不能次次拉他。假如他想通了,那最好;要是想不通,我們在把他拉回來,給他一個在想一次的機會。”


    年輕看了一眼敞篷的巡邏車,又瞟了一眼天邊即將飄過來的烏雲,道:“那我們就等在這?”年長警察點點頭:“嗯~”年輕警察道:“可是我們。。。”指了指車,又指了指天上的烏雲。年長警察不以為意道:“即便我們坐在這裏什麽都不做,最後白淋了一場雨,相信我,將來你一定會為這一刻的人生感到驕傲,因為我們沒有虛度光陰,而是在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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