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一脈雖然大多時候清靜無為,但白虎傳承出世這種大事,自然也是要上上心的,所以笑道人最後想想了,還是去了耿家一趟,然而最後卻是一無所獲。


    徐遙在聽到這裏的時候,心裏便是一動,想起之前自己在耿家遇到的一件怪異事情。那日徐遙按例教授完耿憲之後,便回到了蔣家,與蔣溫倫吃吃喝喝一番之後,便準備回到自己房間修煉,這才打坐上去,隻見一輪月色,從半啟紗窗之中透入羅幃,徐遙感到胸懷之中一陣發熱,便輕身下床??,移步窗前,憑檻玩月的同時,便將懷裏一尊白玉虎雕掏了出來。


    之前徐遙在蘇州城內,因那王生之故與南楚朝廷的肱骨之臣,蘇州知府“江南青天”程秋生打了一番交道,雖然方家之事一波三折,但連黑蓮聖王與南楚皇帝都牽扯進來了,自然非人力可為,程秋生提前給的好處,徐遙自然不會吐出去。


    但饒是徐遙參研這白玉虎雕的時候不少,也沒參透出個什麽東西出來,所以到了耿家之後,徐遙也隻是偶爾想起此事,才會拿出來把玩一二。


    而現在這白虎玉雕突然有了反應,徐遙心中也是有些詫異,但當徐遙想循著那絲悸動去尋找源頭的時候,那股神秘聯係又驀然中斷,徐遙當時雖然眉頭大皺,卻也無可奈何,隻能回去繼續修煉。


    而在笑道人無意間與蔣溫倫閑談,提到此事之後,徐遙這才反應過來,此事多半和耿鼎當年身亡之後,留下的那些東西有關。


    所以徐遙在離了清虛觀之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到了上庸,想要一探其中究竟,當年聖焰魔教席卷天下,身為魔門四禦之一的白虎禦主,絕不是隻有區區一門好功法那麽簡單。


    而徐遙此時雖然已經有了《七陽截天》,不必為自己的主修功法發愁,但“財迷心竅”之下,自然還是有些把持不住。所以現在這藏劍山莊五公子徐桓在這裏搞風搞雨,徐遙心中就很是不爽。


    徐遙一路修煉上來,最討厭的人有兩種,一種是不停得給徐遙找麻煩的人,第二種呢,就是阻止自己“發財”的人,在徐遙眼裏,現在麵色不善,不知道死字怎麽寫的的徐桓,分明就是第一種和第二種的混合體。


    想到這裏,徐遙便麵無表情地拔出了手中黑螭,然後暴喝一聲,“死來!!!”。且不提遠在上庸的徐遙已經和徐桓一方交上了手,和笑道人


    交談一番的蔣溫倫卻不敢在山頂多待。


    蔣溫倫雖然感知不到是否有人在監視自己,但就從甘家人知道自己不同匪事,越來越微妙的態度之後,蔣溫倫行事就開始越發小心翼翼起來。


    更何況甘祿堂境界高深,說不得就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神奇本領,所以在笑道人離開之後,蔣溫倫便連忙下山。這才走到半山腰,心裏計較著如何說與甘含珠訴說此事的蔣溫倫,便看見自己丈人,迎麵走了上來。蔣溫倫心裏頓時一跳,疑心被自己丈人聽見了什麽風聲,嚇得立馬收住腳不敢走動。


    而甘祿堂看見蔣溫倫之後隻是顏悅色地打了聲招呼,便與其擦肩而過,見自己不曾暴露,蔣溫倫這才放下了心,從容招呼之後,便回到了家中。


    如此又是三日,等夜深人靜,大家都睡了,蔣溫倫輕輕將自己曾被盜案牽累,極其害怕的心思,對甘含珠說了。甘含珠初聽時,驚得麵上都變了顏色,停了好一會,才問道:“你既然害怕,如今打算怎樣呢?”


    蔣溫倫猶豫裏一下,便堅定開口說道:“你和我一起逃走吧?”甘含珠連忙捂住蔣溫倫的嘴巴,然後開口說道:“快不要有這念想!以你我的本領,想逃便能逃得出這裏嗎?”


    “夫君且聽我一言,你其實心中不必這麽害怕,我父親行事縝密,料不至有拖累你的時候!然而你既然有了這樣的心思,勉強留你在這裏,你心裏總是不安的,你心裏一不安,我家裏就更不得安寧了”


    “既然你鐵了心要走,我嫁了你,還有什麽話說?俗語說得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君不用多說,你走我也得跟走!不過逃是萬萬逃不了的,以我父親的本事,我們無論逃到什麽地方,也沒有我們夫妻的存身之地!”


    “不過如果隻是逃出這裏的話,現在倒還有一個機會,我父親和哥哥,明日動身出門做買賣,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回到家中。”


    “等他兩人走了,你就去對二爺爺說:我的年紀,轉眼間就三十歲了,如果不能成家立業,終年依靠丈人家度日,雖然承蒙蒙二爺爺及丈人丈母照顧,不曾將我作外人看待,然我終年坐吃山空,心裏終覺難安!”


    "並且追念先父棄世的時候,傳給我的產業何等豐厚?在我手裏,不上幾年,弄得貧無立錐,若再因循守舊,不發奮成家立業,如何


    能對得起九泉之下的亡父亡母?因此決意來拜辭二爺爺,和兩位丈母,出外另尋立身之業!”


    “你這般向二爺爺說,看二爺爺如何作答,我們再來商議。”蔣溫倫聽了,自然是沒有二話好講,次日一早,甘祿堂果真帶著甘勝出門去了,蔣溫倫趁著這個時候,進到屋裏麵拜見了甘二爺。


    隨即將甘含珠昨夜說的話,照之前商議好的說了。說到動情處,兩眼竟流下淚來,端得是情真意切,真誠無比。


    甘二爺此時也沒什麽猶豫,點頭答應道:“男兒誌在四方,你既然有這樣的誌向,我對你嘉獎還來不及,怎麽會阻攔你呢!你要去,你妻子也應該同去,免得你在外麵奮鬥,心還牽掛在這裏,不能一心一意的謀幹功名,隻看你打算何時動身,我親來替你餞行便是了!”


    蔣溫倫心中高興,隨口答道:“不敢當!打算就在明天動身。”甘二爺笑著說好。


    蔣溫倫退出來,將自己與甘二爺說話時的情形,一一對甘含珠說了。甘含珠一聽,就大驚失色地說道:“壞了,這事可不得了”,蔣溫倫一愣,隨即開口問道:“二爺爺不是已經許可了嗎?還有什麽不得了的呢?”


    甘含珠歎道:“你哪裏知道我家的家法!你去向二爺爺說的時候,二爺爺若是怒容滿麵,大罵你滾出去,倒是沒有事情!如今他老人家說要餞行,並說要親來餞行,你以為這餞行是好話嗎,在我們甘家的規矩裏,要這人的性命,便說替這人餞行!這是綠林道上的黑話,你如何知道?”說罷,甘含珠麵色越發不好看起來。


    蔣溫倫聞言頓時大驚,隨即開口說道:“二爺爺既然不放我們走,為何又不直接說出來,讓我們不走便是了!為什麽就要我們的性命呢?”


    甘含珠麵色稍稍恢複了些之後,就開口說道“我父親招你來家裏作女婿,原來是愛慕你的武道根骨,又喜你年輕,想拉你作一個得力的幫手。奈何這些日子,聽你說話,皆不投機,知道你是被強盜拖累了,心恨強盜的人”


    “所以才沒有貿然開口。然而這些日子下來,我家的事情,你知道的不少,你現在說要走,誰能放心?一條道上的的必不走,走的必不是一條道上的,我全家的安穩日子,不都操在你這一走的手裏嗎?既然如此,二爺爺怎麽會不先下手,替你餞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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