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宇見韋向榮已經到了,便輕輕一笑,對著身前兩人說“說曹操,曹操到,來來來,我給兩位引薦一下.......”,四人就這麽氣氛融洽地在慶王府後花園裏交談了半日有餘,之後熊宇再親自將這兩名青年道人送出王府,姿態是拿捏得極低。


    等這兩名道人離開了王府之後,韋向榮不由地低聲向熊宇說道,“這兩人莫非是純陽宗的高徒麽,小王爺你如此折節下交,這兩人也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熊宇聞言頓時大笑不止,隻是不肯言語,笑完了之後,便輕輕搖晃著腦袋走進慶王府裏麵去了,韋向榮見熊宇沒有回答,頓時也不敢多問,連忙也跟著熊宇進了慶王府。


    之前與小慶王熊宇談笑風生的兩人正是徐遙與“同門師兄弟”鍾曉無疑。至於徐遙為什麽能和自己這個師兄碰上,還有一番緣由。


    要插手江孤蘭這件事情,就要師出有名,名不正,則言不順,解鈴還須係鈴人,徐遙思來想去,這件事還是要從源頭入手,南宮星馳現在還被關在南宮世家裏麵反省,輕易不得解禁。


    所以徐遙就化身清玄,到了慶王府這裏來,但聰明人不止徐遙一個,在還剛剛要進金陵城的時候,徐遙就恰好遭遇了這鍾曉,兩人這相同的打扮,一看上去就是同門,現在碰到一塊了,自然是要互相多打量幾眼。


    那鍾曉似乎知道徐遙身份,直接言明江孤蘭一事由其全權負責,並以師兄的身份,要求徐遙立即離開。


    以徐遙的性格,哪裏會吃這套?兩人一言不合,就采取了最原始的方法——誰的拳頭大聽誰的,結果比劃了兩下,徐遙的拳頭比鍾曉的大,現在就是鍾曉聽徐遙的了。


    見自己這個素未謀麵的師弟身手如此了得,鍾曉卻是來了興趣,好死不死就要跟徐遙一起,左右這鍾曉一身武道也是非同小可,一路上也可以切磋解悶,徐遙也由得他去了。


    兩人一路到了慶王府,憑借兩人清虛一脈的身份,自然是讓小王爺輕而易舉地改了口,讓兩人代替之前安排好前去解決江孤蘭事情的人手。


    不然按一開始的安排,在應江孤蘭所求解決了曹川郡之事後,這江孤蘭多半就要落到南宮星馳的手裏麵了。


    當然,這也是不知道江孤蘭的另外一重身份,不然以熊宇的精明,會不會淌這趟渾水還是兩說的事情。現在熊宇肯改口,完全是看在徐遙與鍾曉背後清虛觀的麵子上。


    無為道宗雖然沒有什麽存在感,但無論是宗門底蘊,還是自身實力,都遠遠在南宮世家之上,能賣無為道宗的人情,熊宇自然是一千個肯,一萬個肯。


    更何況當事人南宮星馳自從見了韓天香,拜倒在其石榴裙之下後,對其餘女子不假辭色,現在更是在家裏禁足,便是知道了,多半也無甚大礙,這種一本萬利的買賣,熊宇


    自然是做得。


    且不說熊宇這邊怎麽想,已然離開金陵的徐遙與鍾曉就此趕赴曹川郡,一路上多有交流之後,鍾曉卻發現自己這個師弟不僅身手了得,其餘方麵也有些不一般。


    言語之間雖然有些不鹹不淡,但說出話來,總是一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無懼無畏的樣子,不由地讓鍾曉大感興趣,心中暗道自己師門同輩之中,總算出了自己稍稍看得順眼一些的人物。


    而對於徐遙來說,這鍾曉武道紮實,一身劍道造詣雖然比自己略有不如,但在同輩之中,已經是拔尖少有,徐遙從本來身份轉到清玄這身份之後,之前的武道手段,自然不能再用。


    隻能用著《七陽截天》轉換出來的陽屬性真氣與《大日劍訣》,《大日劍訣》乃是純陽宗至尊功法《七陽截天》內附的劍法,自然是當今天下一等一等劍訣,徐遙雖然身負諸多神異,自身劍道造詣又高,又有大日劍種灌頂之效。


    但想要使用得圓融無礙,自然不是一朝一夕之功,現在索性白白得來鍾曉這個陪練,自然是要多加利用一下。


    鍾曉也是出於清虛一脈,自然是知道劍種這一回事,所以看著徐遙這至陽至剛的減法漸漸融會貫通,日漸純熟,心中也隻有對徐遙天份機緣的讚歎,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之處。


    兩人就這樣一唱一和,很快就到了曹川郡境內,現在曹川郡內三教九流人士雲集,上有白蓮神教與無為道宗修羅一脈的強者虎視眈眈,下有聞風而動,前來撈好處的遊兵散勇在此四處搜尋,將整個曹川郡都搞得風聲鶴唳。


    但即使如此,也有一處地方古井無波,這就是白蓮神教與修羅一脈共同盤踞的曹川郡城。作為一郡郡治所在,曹川郡城自然有其本來的統屬勢力,隻是在一幹強人來此之後,自然也隻能偃旗息鼓,任由擺布。


    事關己身道統,白蓮神教與修羅一脈自然不敢輕忽,各有大佬壓陣,誰敢在這個時候在曹川郡城裏麵鬧事,那隻會被一刀剁了,所以即使暗地裏已經是沸反盈天,但表麵上卻還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模樣,普通人根本察覺不到有什麽異樣。


    當然,這也是白蓮神教與修羅一脈想要看到的局麵,江孤蘭完成蛻變之時,就是兩派張目收獲果實之日,如果外人想要加以幹涉,那就要問問這兩派人手到底答不答應了。


    此時徐遙與鍾曉進了城門,以兩人一身青年道士的裝束,自然是紮眼無比。不過兩人偏偏沒有什麽自覺,一副東瞧西看,絲毫不忌諱眾人打量的目光。


    每一代玉修羅出世,白蓮神教與無為道宗修羅一脈都會因此大打出手,而無為道宗清虛一脈也總會出現,看能不能讓這玉修羅浪子回頭。


    畢竟這玉修羅無論是成了白蓮神教的白蓮聖母,還是成了修羅一脈修羅煞主,那都是要佇身於屍山血


    海之中的殺神,清虛一脈就算大多時候都是清靜無為,但老君背劍救滄桑的事情,自然還是要做得。


    說來也奇怪,如果是其他人膽敢插手玉修羅的蛻變,那白蓮神教與修羅一脈絕對是要與其真刀真槍得幹上一場,但如果是清虛一脈來人,那是決然不過問,其中緣由,也是甚是蹊蹺。


    徐遙與鍾曉進了郡城之後,找到了江孤蘭,也不說破自己真實身份,隻言是當時金陵故人,江孤蘭蕙心蘭質,雖然也覺得來兩個道士有些奇怪,但現在心頭正是新仇舊恨交織在一起,便是有些許蹊蹺,也顧不得了,連忙將自己的經曆處境向兩人說了。


    徐遙聽完倒是麵無表情,隻是問江孤蘭想怎樣做,江孤蘭此時恨恨地說道,“我父在金陵做官的時候,族人求到家裏來,都是盡力照顧,親自安排,我丈夫更是誠實君子,一向飽讀詩書,與人為善,何曾得罪過誰?”


    “江知承那老狗自從我父親與夫君罷官之後,便與江家族人對我等冷眼相看,我丈夫求到其頭上之後,其又諸多刁難,最後又氣死我丈夫,霸占家裏財產,我恨不得生啖其肉”


    “我雖然是女兒身,此仇卻也不得不報,不然即使立刻身死,魂魄歸於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兩位明日隻需隨我前往江家,了結此番恩怨,事成之後,孤蘭便是做牛做馬,也再所不辭”


    眼見江孤蘭眼底已有死誌,徐遙也不說破,隻是與其約定了時間之後,便與鍾曉飄然而去。路途之中徐遙一言不發,隻顧在前行走,鍾曉突然開口問道,“你打算怎麽做?”


    徐遙聞言頭也不回,繼續向前走著,隻是口中傳出聲音來,“以前清虛一脈是怎麽做的?”,鍾曉笑了笑,然後說道,“無非是勸人向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一套,怎麽,有沒有勸這江孤蘭做個好人的興趣?”


    鍾曉說完之後,就發現徐遙突然停下來了腳步,麵帶怪異之色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像個好人嗎?”,鍾曉聞言一愣,隨即捧腹大笑,連眼淚都快要笑出來,“哈哈哈,妙妙妙,我發現我是越來越喜歡你這個小師弟了,走走走,跟師兄我去喝一壺去”


    不提兩人去哪裏吃酒,徐遙進了這曹川郡城之後,便有神秘人物將其行蹤報到一小院裏來,隻見這小院之中,一名須發皆白,身形瘦削,精神卻顯得極好的老者坐於一青石桌旁,右邊三名貌美女子,左邊五名老少不一,衣著顏色各異的男子侍奉在側,一副屏氣凝神,嚴陣以待的模樣。


    此時若是江湖上有見識的人入得這小院,便能識得此代白蓮神教高層,上到黑蓮聖王,下到三大聖女,五色蓮使,已經盡在這個平平無奇的小院子中。


    五百年間,出世的玉修羅不止一位,雖然每一次白蓮神教都不會輕易放棄,但最多也隻是派教中一位高層前來爭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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