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紀元127年7月21日, 菲諾城第一安全點, 布克行政大樓, 第三會議廳。
今天是安全點例行周會, 在座的大約有二三十人，各自身著藍、綠、白色製服，坐得涇渭分明。會議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過完了安全點諸多冗長數據的匯報階段, 與會人士個個麵沉如水, 看著會議廳正麵投影牆上分割成幾十塊大大小小的表格和圖表沉默不語。
表格代表的物資種類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它們旁側的走勢圖表, 清一色從左上以不同幅度的曲折, 滑向右下。
身穿綠色製服微微發福的老年女人收回前傾的身體, 雙手交握靠向椅背，打破會議廳的沉寂，問坐在她一椅之隔的男人：“裴中將, 多波城和維多亞城都還是沒有回應？”
裴致遠是個氣質儒雅五官周正的中年男人, 即便穿著國民護衛隊的軍隊製服, 也顯得文質彬彬。隻是此刻他氣色憔悴, 儒雅便裂出一線裂痕。這線裂痕被衛瑛的問話撕得更開, 讓他顯露出不常見的暴躁：“沒有。”
衛瑛沉默。
她明白裴致遠的壓力, 因而對裴致遠的語氣不以為意。倒是裴致遠深吸口氣，調整片刻後對自己的態度感到歉意：“抱歉，衛中將，我……信息部一直在試圖聯係, 但是發出的消息始終沒被讀取。”
衛瑛擺擺手：“我明白的，裴中將。”
裴致遠試圖露出個笑容：“我們還是得把重點放在外出的補給隊上。衛中將，希望你能理解和配合。”
衛瑛：“我想配合，但是人員的折損率太高了。最近一周，補給隊的折損率達到百分之三十七。能加入補給隊的都是後備軍和國民護衛隊裏的精銳，如果為擴大數量降低篩選標準，折損率會成倍增加。這一點，裴中將你應該同樣清楚。”
裴致遠：“可是你也看到了，第一安全點的主食品儲備都已經降到警戒值以下！”
衛瑛：“不錯，所以我建議：如果還是聯係不上生產城市，我們盡快開始部署後備計劃。”
坐在桌邊的其他人聽倒衛瑛的話，頓時神色各異。所謂的後備計劃，即是轉移計劃。當初列出後備計劃，隻是作為列舉可能，並不在大多數人的考慮內，如果實施轉移，他們要麵臨的困難會比目前的困境要多得多，幾乎沒有可能實現。
果不其然，裴致遠聽到衛瑛的提議，當場予以否決：“現在就開始部署後備計劃，未免太早了。我們的人手有限，不可能兼顧物資補給和轉移部署。我認為還是增加補給隊伍才是當務之急，城裏的物資應該能夠讓我們再支撐一段時間，同時我們再派遣隊伍直接前往生產城市，恢複聯係。”
衛瑛勾出一抹刻薄的冷笑：“菲諾和多波之間的城際列車道確認已經損毀。維多亞城最後一次輸送物資是一個半月前，之後渺無音訊。我們派出去的兩支精銳組成的隊伍都在路上無緣無故失蹤，直到現在都沒搞清楚失蹤原因。裴中將你認為第三支隊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嗎？”
裴致遠本就壓力重重，失眠已久，再被衛瑛一番嘲諷，壓下的怒火頓時高漲：“那行，你告訴我，這麽多人，我們把他們轉移到哪裏去？”
衛瑛：“……”
裴致遠：“其他城市？現在大部分聯邦城市都失聯，其他城市情況不明，我們貿然帶著這麽多人遷徙，怎麽安置？還是你想把他們轉移到荒原裏？你們後備軍比我們護衛隊更清楚荒原的危險，就算補給隊伍離城到城外附近的監察哨，也是全副武裝。沒有足夠的抗輻射藥劑，他們能走多遠？在荒原上，別說食物，連安全的飲水源都成問題。沒有天險，軍員短缺，武器短缺，怎麽確保他們的安全？遇到荒原動物怎麽辦？吞噬者跟出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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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致遠一口氣問出一串問題，問得衛瑛啞口無言，她皺眉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又被裴致遠打斷。
裴致遠：“這些先不談，外麵這麽多吞噬者，衛中將你告訴我，我們怎麽把人轉移出去？留在這裏至少可以保證暫時的安全，不是嗎？”
衛瑛：“然後等到食物耗盡，活活餓死？”
裴致遠被衛瑛噎得一口氣沒喘過來，顯白的膚色漲得微紅。他急喘兩口氣，苦笑一下，擺擺手：“衛中將，我不是針對你，是問題太多了，我們根本解決不了。後備計劃以後再談，先說說你們的情況吧。”
衛瑛無言以對，的確，留在原地還有天險可守，撤退困難重重，問題是……
衛瑛搖頭，抬起右手示意與會的另一名後備軍人。
那名後備軍在他麵前的控製板上輕點幾下，投影牆上令人窒息的密密麻麻的數字隱去，替換成幾個簡單的數字和表格，更多的是細小的全息投影圖形。
一個相貌可愛身著後備軍裝的活潑女孩全息投影出現在投影牆前，旋轉著輕盈的身姿開始講解新的數字。隻是她的可愛也無法彌補講解內容的沉重，所有人一點沒被帶動起雀躍的心情。
“經全息虛擬監控統計，邊界線目前紅外武器管損壞量是四百七十根，紅外網攻擊盲角共計三千二百二十六個，其中百分之六十九的武器損壞管位於兩米以下，最大的攻擊盲角直徑是兩米。”
伴隨數據講解同時被拉到前端的，還有隔離板的全息監控影像，通過影像能看到不少隔離板上已經不複平整，不少位置或深或淺地內陷出大小不一的坑洞。
坑洞旁，是不知疲倦抓撓的吞噬者和一些吞噬動物。城內眾多幸存者讓它們日以繼夜的興奮著，咆哮著，渴望越過麵前的阻撓，進入其中飽餐一頓。
後備軍一係的與會人員早知道這個情況，沒有太大反應，然而國民護衛隊一係的已經被安全點的日常行政事務攪得焦頭爛額，當他們看到全息投影上某一片隔離板上密密麻麻的坑洞時，個個臉色驟變，就連剛恢複穩重的裴致遠也沒能穩住。
裴致遠：“上周的紅外武器管的損壞量不是才二百三十多根嗎？為什麽一個星期的時間，損壞量和攻擊盲角會增加這麽多？”
衛瑛：“一旦出現盲角，不能及時消滅吞噬者，盲角附近的武器管連續損壞很正常。這就是我建議必須開始考慮後備計劃的原因之一。”
眼看話題又要被衛瑛帶回去，裴致遠疲憊地轉頭，問會議桌尾端身穿白色製服的男人：“啟副所長，你們對吞噬病毒的研究還是沒有進展嗎？”
啟明感受到周遭會議桌上投來飽含期望的目光，充滿倦意的臉上現出一絲羞愧，輕輕搖頭：“裴中將，我很抱歉。外域研究所和醫療署會竭盡全力的。”
裴致遠歎口氣，隻好回頭想和衛瑛商議增加補給隊員的事情，正在這時，會議室門突然開啟，一名國民護衛隊員出現在門內，腳跟碰撞一聲脆響引起與會人員注意。隨即他挺胸抬頭，目視前方：“中將，安置營有緊急事件需要報告。”
會在周會過程中插入報告的，不會是小事。與會人等都轉頭看向門口衛兵，臉色大變。啟明更是驚恐地從座位上站起：“安置營怎麽了？難道又有病毒潛伏者？可是我們明明定期檢查幸存者……”
衛兵：“報告長官，不是病毒潛伏者。”
啟明這才鬆口氣，軟倒回座椅。
裴致遠臉色稍霽，眉頭微皺：“那是什麽事？說吧。”
衛兵聽到裴致遠的話，麵無表情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異色，遊移不定的目光掃向後備軍係列人員。
衛瑛側身看得清楚，哼笑一聲：“看來是國民護衛隊的內部情況，裴中將，需要我們回避嗎？”
裴致遠被擠兌得尷尬。國民護衛隊和後備軍的不合算是淵源流傳，不是秘密。隻是現在情況緊急，大家福禍共擔，再彼此針對就未免太不顧大局。他神情稍沉：“直接說。”
衛兵聽到命令，隻好繼續匯報：“安置二區5-7-202營地，幸存者發生□□。”
裴致遠：“□□？原因是什麽？傷亡多少？”
他微不可見地吐出口氣，隻要不是出現病毒潛伏者，其他都好說。不過目前食物供應應該還正常，幸存者們個個比災難前更加順從，唯恐被驅出安全點，整個安全點可稱為秩序井然，5-7-202怎麽會突然發生□□？
衛兵：“目前統計死亡人數在二百四十三人，重傷三百九十七人，輕傷人數太多，還在統計中。原因……
至此，他又顯露遲疑，在眾多目光逼視下，隻得說出來：“有國民護衛隊員對幸存者見色起意，相對四名幸存者女性進行非法行為。”
衛瑛的眼力何等老辣，一看就知道衛兵沒有完全說出全情。她冷下聲音：“就算他想對四個女人做什麽，會引起整個營地□□？這四個女人倒是有本事。”
裴致遠怒了，喝問：“究竟怎麽回事？”
衛兵被嗬斥得身體一抖，抬頭大聲匯報：“那四名幸存者女性控告國民護衛隊營地執勤人員長期以食物換取並勒索幸存者財物，導致全營幸存者反抗。”
衛瑛敏感地捕捉到衛兵話語裏的幾個關鍵字眼：“護衛隊執勤人員長期用食物換取財物？”
她忽地冷笑出聲，回問裴致遠：“裴中將，我記得安全點裏所有人的食物都是定量配給，沒有特殊。能不能請教一下，幾個普通的護衛隊執勤人員怎麽會有那麽多多餘的食物，去跟整個安置營地的幸存者交換？”
今天是安全點例行周會, 在座的大約有二三十人，各自身著藍、綠、白色製服，坐得涇渭分明。會議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過完了安全點諸多冗長數據的匯報階段, 與會人士個個麵沉如水, 看著會議廳正麵投影牆上分割成幾十塊大大小小的表格和圖表沉默不語。
表格代表的物資種類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它們旁側的走勢圖表, 清一色從左上以不同幅度的曲折, 滑向右下。
身穿綠色製服微微發福的老年女人收回前傾的身體, 雙手交握靠向椅背，打破會議廳的沉寂，問坐在她一椅之隔的男人：“裴中將, 多波城和維多亞城都還是沒有回應？”
裴致遠是個氣質儒雅五官周正的中年男人, 即便穿著國民護衛隊的軍隊製服, 也顯得文質彬彬。隻是此刻他氣色憔悴, 儒雅便裂出一線裂痕。這線裂痕被衛瑛的問話撕得更開, 讓他顯露出不常見的暴躁：“沒有。”
衛瑛沉默。
她明白裴致遠的壓力, 因而對裴致遠的語氣不以為意。倒是裴致遠深吸口氣，調整片刻後對自己的態度感到歉意：“抱歉，衛中將，我……信息部一直在試圖聯係, 但是發出的消息始終沒被讀取。”
衛瑛擺擺手：“我明白的，裴中將。”
裴致遠試圖露出個笑容：“我們還是得把重點放在外出的補給隊上。衛中將，希望你能理解和配合。”
衛瑛：“我想配合，但是人員的折損率太高了。最近一周，補給隊的折損率達到百分之三十七。能加入補給隊的都是後備軍和國民護衛隊裏的精銳，如果為擴大數量降低篩選標準，折損率會成倍增加。這一點，裴中將你應該同樣清楚。”
裴致遠：“可是你也看到了，第一安全點的主食品儲備都已經降到警戒值以下！”
衛瑛：“不錯，所以我建議：如果還是聯係不上生產城市，我們盡快開始部署後備計劃。”
坐在桌邊的其他人聽倒衛瑛的話，頓時神色各異。所謂的後備計劃，即是轉移計劃。當初列出後備計劃，隻是作為列舉可能，並不在大多數人的考慮內，如果實施轉移，他們要麵臨的困難會比目前的困境要多得多，幾乎沒有可能實現。
果不其然，裴致遠聽到衛瑛的提議，當場予以否決：“現在就開始部署後備計劃，未免太早了。我們的人手有限，不可能兼顧物資補給和轉移部署。我認為還是增加補給隊伍才是當務之急，城裏的物資應該能夠讓我們再支撐一段時間，同時我們再派遣隊伍直接前往生產城市，恢複聯係。”
衛瑛勾出一抹刻薄的冷笑：“菲諾和多波之間的城際列車道確認已經損毀。維多亞城最後一次輸送物資是一個半月前，之後渺無音訊。我們派出去的兩支精銳組成的隊伍都在路上無緣無故失蹤，直到現在都沒搞清楚失蹤原因。裴中將你認為第三支隊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嗎？”
裴致遠本就壓力重重，失眠已久，再被衛瑛一番嘲諷，壓下的怒火頓時高漲：“那行，你告訴我，這麽多人，我們把他們轉移到哪裏去？”
衛瑛：“……”
裴致遠：“其他城市？現在大部分聯邦城市都失聯，其他城市情況不明，我們貿然帶著這麽多人遷徙，怎麽安置？還是你想把他們轉移到荒原裏？你們後備軍比我們護衛隊更清楚荒原的危險，就算補給隊伍離城到城外附近的監察哨，也是全副武裝。沒有足夠的抗輻射藥劑，他們能走多遠？在荒原上，別說食物，連安全的飲水源都成問題。沒有天險，軍員短缺，武器短缺，怎麽確保他們的安全？遇到荒原動物怎麽辦？吞噬者跟出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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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致遠一口氣問出一串問題，問得衛瑛啞口無言，她皺眉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又被裴致遠打斷。
裴致遠：“這些先不談，外麵這麽多吞噬者，衛中將你告訴我，我們怎麽把人轉移出去？留在這裏至少可以保證暫時的安全，不是嗎？”
衛瑛：“然後等到食物耗盡，活活餓死？”
裴致遠被衛瑛噎得一口氣沒喘過來，顯白的膚色漲得微紅。他急喘兩口氣，苦笑一下，擺擺手：“衛中將，我不是針對你，是問題太多了，我們根本解決不了。後備計劃以後再談，先說說你們的情況吧。”
衛瑛無言以對，的確，留在原地還有天險可守，撤退困難重重，問題是……
衛瑛搖頭，抬起右手示意與會的另一名後備軍人。
那名後備軍在他麵前的控製板上輕點幾下，投影牆上令人窒息的密密麻麻的數字隱去，替換成幾個簡單的數字和表格，更多的是細小的全息投影圖形。
一個相貌可愛身著後備軍裝的活潑女孩全息投影出現在投影牆前，旋轉著輕盈的身姿開始講解新的數字。隻是她的可愛也無法彌補講解內容的沉重，所有人一點沒被帶動起雀躍的心情。
“經全息虛擬監控統計，邊界線目前紅外武器管損壞量是四百七十根，紅外網攻擊盲角共計三千二百二十六個，其中百分之六十九的武器損壞管位於兩米以下，最大的攻擊盲角直徑是兩米。”
伴隨數據講解同時被拉到前端的，還有隔離板的全息監控影像，通過影像能看到不少隔離板上已經不複平整，不少位置或深或淺地內陷出大小不一的坑洞。
坑洞旁，是不知疲倦抓撓的吞噬者和一些吞噬動物。城內眾多幸存者讓它們日以繼夜的興奮著，咆哮著，渴望越過麵前的阻撓，進入其中飽餐一頓。
後備軍一係的與會人員早知道這個情況，沒有太大反應，然而國民護衛隊一係的已經被安全點的日常行政事務攪得焦頭爛額，當他們看到全息投影上某一片隔離板上密密麻麻的坑洞時，個個臉色驟變，就連剛恢複穩重的裴致遠也沒能穩住。
裴致遠：“上周的紅外武器管的損壞量不是才二百三十多根嗎？為什麽一個星期的時間，損壞量和攻擊盲角會增加這麽多？”
衛瑛：“一旦出現盲角，不能及時消滅吞噬者，盲角附近的武器管連續損壞很正常。這就是我建議必須開始考慮後備計劃的原因之一。”
眼看話題又要被衛瑛帶回去，裴致遠疲憊地轉頭，問會議桌尾端身穿白色製服的男人：“啟副所長，你們對吞噬病毒的研究還是沒有進展嗎？”
啟明感受到周遭會議桌上投來飽含期望的目光，充滿倦意的臉上現出一絲羞愧，輕輕搖頭：“裴中將，我很抱歉。外域研究所和醫療署會竭盡全力的。”
裴致遠歎口氣，隻好回頭想和衛瑛商議增加補給隊員的事情，正在這時，會議室門突然開啟，一名國民護衛隊員出現在門內，腳跟碰撞一聲脆響引起與會人員注意。隨即他挺胸抬頭，目視前方：“中將，安置營有緊急事件需要報告。”
會在周會過程中插入報告的，不會是小事。與會人等都轉頭看向門口衛兵，臉色大變。啟明更是驚恐地從座位上站起：“安置營怎麽了？難道又有病毒潛伏者？可是我們明明定期檢查幸存者……”
衛兵：“報告長官，不是病毒潛伏者。”
啟明這才鬆口氣，軟倒回座椅。
裴致遠臉色稍霽，眉頭微皺：“那是什麽事？說吧。”
衛兵聽到裴致遠的話，麵無表情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異色，遊移不定的目光掃向後備軍係列人員。
衛瑛側身看得清楚，哼笑一聲：“看來是國民護衛隊的內部情況，裴中將，需要我們回避嗎？”
裴致遠被擠兌得尷尬。國民護衛隊和後備軍的不合算是淵源流傳，不是秘密。隻是現在情況緊急，大家福禍共擔，再彼此針對就未免太不顧大局。他神情稍沉：“直接說。”
衛兵聽到命令，隻好繼續匯報：“安置二區5-7-202營地，幸存者發生□□。”
裴致遠：“□□？原因是什麽？傷亡多少？”
他微不可見地吐出口氣，隻要不是出現病毒潛伏者，其他都好說。不過目前食物供應應該還正常，幸存者們個個比災難前更加順從，唯恐被驅出安全點，整個安全點可稱為秩序井然，5-7-202怎麽會突然發生□□？
衛兵：“目前統計死亡人數在二百四十三人，重傷三百九十七人，輕傷人數太多，還在統計中。原因……
至此，他又顯露遲疑，在眾多目光逼視下，隻得說出來：“有國民護衛隊員對幸存者見色起意，相對四名幸存者女性進行非法行為。”
衛瑛的眼力何等老辣，一看就知道衛兵沒有完全說出全情。她冷下聲音：“就算他想對四個女人做什麽，會引起整個營地□□？這四個女人倒是有本事。”
裴致遠怒了，喝問：“究竟怎麽回事？”
衛兵被嗬斥得身體一抖，抬頭大聲匯報：“那四名幸存者女性控告國民護衛隊營地執勤人員長期以食物換取並勒索幸存者財物，導致全營幸存者反抗。”
衛瑛敏感地捕捉到衛兵話語裏的幾個關鍵字眼：“護衛隊執勤人員長期用食物換取財物？”
她忽地冷笑出聲，回問裴致遠：“裴中將，我記得安全點裏所有人的食物都是定量配給，沒有特殊。能不能請教一下，幾個普通的護衛隊執勤人員怎麽會有那麽多多餘的食物，去跟整個安置營地的幸存者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