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的手有些顫抖。


    溫泉水溫熱,繚繞,有淡淡的花香縈繞。


    夜幕沉沉,水光瀲灩。


    池中溫度有些高,他的臉頰也有些紅。


    他將秦羲禾的衣服脫去,用清水將她身上的汙垢洗掉。


    生平第一次給女人清理身子,他手足無措,越清洗,越臉紅。


    沒多久,那張好看的臉上已經是通紅一片。


    秦羲禾身上的東西不太容易清洗掉,費了好久,用力搓洗,才勉強洗幹淨。


    鳳尾池邊,擺放著包子叼過來的幹淨毛巾和衣裳。


    “秦羲禾,你可真不讓人省心。”


    清洗結束,他將她抱回池邊,用大毛巾給她擦幹。


    衣裳不太好穿,他也從沒給女人穿過衣服,費了好大勁,也隻給她穿上了最裏麵的衣裳。


    秦羲禾恢複意識的時候,感覺到一雙大手正在上下其手。


    那大手有些溫熱,來來回回觸摸著她的身子。


    有風吹來,風有些涼,她也有些涼。


    她抖了抖身子。


    眼皮沉重,身子也很重,費了好大力氣才睜開眼睛。


    月光下,一個清冷如仙的美人正滿臉通紅地……


    非禮她!


    他的皮膚很白,在瑩瑩月光下,白皙到近乎透明。


    指尖微涼。


    碰觸到她時,她身子抖了好幾下。


    “夙央?”


    秦羲禾張開嘴,隻發出一個口型,發不出聲音。


    不,不是夙央。


    眼前這個人,雖然紅著臉,害著羞,還是一臉不耐煩的模樣,他眉頭緊皺,眼眸暗沉,眉宇間隱藏著怒氣。


    這,分明是夙夜。


    “夙夜……”她嚐試著,竟發出了聲音。


    夙夜的手停頓下來,他臉紅得更厲害,哼了一聲將臉轉到別處,“你醒了?”


    “嗯……”


    她身上沒太多力氣,抬起手,扯住衣裳,勉強遮蓋住身體。


    無法行動,她隻能以這種詭異的姿勢仰躺在池邊,看著天邊一輪皎潔的明月,在如水的月光下曬月亮……


    “這是怎麽了?”她的話剛說完,突然瞪大眼睛。


    “啊,我想起來。”


    月圓之夜,她毒發,渾身化膿,身體像是灼燒一般。


    溢清寒那個病嬌變態出現,逼著她畫押,然後……


    後麵的事情已經記不清楚了。


    她抬起胳膊,胳膊已經恢複了光滑,顯然,那個病嬌變態已經給她喂過解藥。


    身上的膿水,大概是夙夜幫她洗掉的。


    “謝謝你。”她說。


    夙夜一怔,“不用謝。”


    “我送你回去。”


    說著,他要將她抱起來。


    “不用。”秦羲禾掙紮著站起來,身子發軟,踉蹌了好幾下,終究還是軟軟地倒下去。


    夙夜將她撈住,打橫抱起。


    秦羲禾掙紮不開,又渾身無力,隻能任憑他抱著。


    “我不明白。”路上,夙夜突然開口。


    “什麽?”


    “溢清寒。”他說,“你怎麽會招惹上溢清寒?他,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啊,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你別多想。”秦羲禾說。


    夙央做下的事,夙夜並不知曉。


    這一黑一白兩個人,似乎很少溝通。


    夙央也曾請求過,白淨霜那件事一定要瞞住夙夜。


    “……”夙夜眼神發黑,“這兩日,夙央給我喂了藥。”


    “嗯?”


    “是可以讓我一覺睡到天亮的藥。”他說,“夙央有什麽事瞞著我。”


    他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白天裏,他病情加重,沒喝下那藥,我才得以醒來。”


    “哦。”秦羲禾垂下眼。


    關於夙央,她有好多話要問。


    賞花宴那件事,她對他的好感正一點點消磨殆盡。


    不管那件事的結果如何,她都得找個機會問明白,如果是誤會,就冰釋前嫌,彼此說開。


    如果,真如她想的那般,夙央將她算計,讓她去當白淨霜的替死鬼。


    那,她會準備一份大禮給他們。


    夙夜咳嗽了許久。


    他身子弱,抱著她走了一段距離,已經是氣喘籲籲。


    “你放我下來吧。”秦羲禾說。


    “快到了。”夙夜臉色發黑,他強忍住咳嗽,咬著牙將她抱到昭雲殿,才一靠近床,他便暈倒在她身上。


    秦羲禾在下,夙夜在上。


    累極的男人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喂,夙夜?”


    “你睡著了?”


    夙夜沒有回答。


    他呼吸聲加重,不是睡著,而是累暈了。


    暈倒之後,進入到了深度睡眠中。


    秦羲禾無奈,隻能將他推到一邊,尋了個安全的位置,也躺下來。


    夜色深深,月涼如水。


    兩個行動不便的人窩在同一張床上,在月光下,進入到沉沉的睡眠中。


    包子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尾巴旋轉,輕輕地拍打著桌麵。


    它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們兩個,想瞧出點少兒不宜的事來。wavv


    等了許久,床上的兩個人依然沒動靜。


    “哎……”它歎了口氣,一臉失望,“都說了人家想要個妹妹,你們倒是爭點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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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起。


    有陽光。


    暖陽照耀進房間,屋子裏也熱了起來。


    秦羲禾睡了個昏天暗地,好容易清醒過來,發覺身邊正睡著一個人。


    陽光透過窗欞照耀在他的臉上。


    白皙的皮膚經過光線反射之後,有些透明,能隱隱看到皮膚下的血液流淌。


    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那張如畫中仙人的臉上,一片恬靜。


    “夙央……”


    昨夜的記憶逐漸回歸腦海,她拍了拍頭。


    夙央還在睡著,呼吸綿長,高大的身子蜷縮在她身邊,似乎,毫無防備。


    “你丫,這算是落到我手裏了嗎?”秦羲禾咬了咬嘴唇。


    她掐住夙央的脖子,咬牙切齒。


    “先前我想與你對峙,好好說道說道賞花宴的事,可惜你的白月光在場,我不想讓她看了笑話。”


    “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你落在我手裏,別想糊弄過去。”


    夙央是被她活生生掐醒的。


    他猛地咳嗽著,看到秦羲禾猙獰生氣的模樣嚇了一跳。


    “我,我怎麽在這裏?”


    “你……”


    “羲禾,你在幹什麽?”


    “咳咳咳……放開,放開我。”


    秦羲禾冷哼,她欺身上前,坐在他身上。


    一隻手掐住他的脖子,一隻手摸著他的臉頰,“放開你?”


    “夙央,不讓你吃點苦,你大概不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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