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懵圈,今天這大叔怎麽有點反常呢,說話不著四六的。


    “查到什麽了?”我問。


    李大師一把抓住我胸前的掛墜兒,激動的說:“貴人多忘事吧,就是這個神獸啊!”說著,翻來覆去查看。


    我想起來,上次分別之前他說過,要查一查我掛墜兒上的神獸是什麽來路。


    “是什麽東西?”


    “噓”李大師扭頭看了一眼觀音像,回過頭來說:“話不能這麽說,還記得你走的時候,觀音神像前的三炷香都滅了嗎?”


    我點點頭,是啊,當時我也很納悶。


    “連觀音都要懼他三分的神獸,肯定不一般,查了很多資料,終於給我找到了,你猜是什麽?”


    我心說這個時候還給我賣關子,你貧不貧呢!我等著他自己說出來。


    沒想到李大師拋開這個話題,跟我講起了神話傳說。


    “在仙界,但凡有身份的神仙都有自己的坐騎,就像早些年,有錢的人才買車,像太白金星騎青牛觀世音騎金毛吼,玉皇大帝更不用說,騎的那是龍,九龍禦輦嘛!隻有不入流的神仙才駕雲哪。”


    “我覺得孫悟空的筋鬥雲挺牛逼的呀,一個筋鬥十萬八千裏,說到哪就到了。”


    “切,駕雲那在天界就是相當於騎共享單車,隻有屌絲才騎呢。”


    我靠,我今天就是騎共享單車來的,我8000塊錢的大切兩天不開就罷工了,本來我就一屌絲,還是大師看得透徹。


    “這跟我的掛墜有毛關係?”


    “聽我慢慢跟你說嘛,我問你,元始天尊的坐騎是什麽,你知道嗎?”


    “他不是坐九龍沉香輦嗎?”


    “那是他後來的出行工具,你見過幾個高級領導自己開車的?但是不代表他以前沒有自己的車,不是自己開車。”


    “那他老人家以前開什麽車?不是,什麽坐騎?”


    “似龍非龍,似鳳非鳳,似麒非麒,似龜非龜。”


    “四不相?”


    “你看,你這個掛墜兒上的神獸像不像這其中神物?”


    我拿起掛墜一看,果然有點相似,可能因為神獸是黑色的,看不太明顯。


    “這是歲月的包漿,如果洗幹淨就看出來了。”李大師說著給我拿出一本書,翻開一頁,拿著上麵的四不相圖片跟我的掛墜兒比較,造型果然相似。


    李大師叮囑我好好看護好這隻掛墜兒,日後必有庇佑。


    我的經驗告訴我,大師的話也不能全信,他曾經告訴過我,這神獸還可以讓我百毒不侵呢,可事實上,我從村衛生所回來我手上就起了一片濕疹一樣的泡泡,但是又不像濕疹一樣發癢,我問他這是怎麽回事兒,是不是傳說中的屍毒?


    李大師看看,說道:“你有沒有接觸到僵屍或者人和動物的屍體?”


    我將地下河水底看到的積屍穀告訴了他,河水刺骨的陰冷,而且我喝了一口水。


    “其他幾個人也有這毛病嗎?”


    “據我所知,應該沒有,至少我見過的兩個人沒有。”


    “你可能中了屍毒了。”


    “您不是說這神獸能保我百毒不侵嗎?”


    “沒錯,我也納悶,可能跟你喝了浸泡屍毒的水有關係,畢竟經過了你的五髒六肺。”


    其他人雖然沒喝屍毒水,但是他們沒有神獸庇護,卻也毫發無損,這個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半仙兒的血液能解屍毒,這一點雖然很不理解,但是對於他沒有中毒,完全可以解釋的通。


    白晶晶為什麽沒中毒呢?也許她真的是個至陰之人。


    老闞看上去是屬於那種迎風流眼淚,撒尿泚腳背的糟老頭,假設他沒死,也沒有中屍毒,那就更解釋不通了。


    其實不然,當我知道真相後,當時的感覺就是,如果隻有一個人不會中屍毒,那就是他,而且永遠不會。但是真相本身更讓我不寒而栗。


    至於迷妹和鐵拐李,我相信他們也不會中屍毒,因為神秘,所以無限可能。


    結論是,有神獸傍身的,最不可能中屍毒的我,偏偏中了屍毒。


    李大師似乎看出我對他的輕蔑,一下變得矜持起來。


    “屍毒並沒有傳說的那麽邪乎,我開個單子,去藥店抓幾服藥先吃吃看吧”李大師說完,刷刷刷把藥名字寫在紙上,遞給我。


    我收好紙條告辭,臨走前放下1000塊錢。


    ……


    這幾天過去,沒有公安來銬我,心裏踏實了點。要麵對的終究要麵對,周末我還是去了黑橋敬老院。


    沒想到,一進敬老院南麵的大門,就看見老闞坐著輪椅,在樹蔭下看書呢。


    仿佛什麽事兒也沒有發生。


    我站在門口的太陽下,怔怔看著老闞,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老闞意識到了我的到來,舉目看著我。


    “我以為你死了呢。”


    “你不死我怎麽會死,我還得寫你的黑曆史呢。”


    “你答應寫寫我了?”


    “一個盜墓賊有啥好寫的,太能嘚瑟了,你怎麽不給自己立塊碑呢。”


    老闞做一個禁聲的手勢,看看周圍其他老人,然後低聲說:“你這一說倒提醒我了,我會考慮的,不過,後人會給我立碑的。”


    我想說你這種損陰德的人會有後嗎,但是過於刻薄傷人,生生咽回肚子。


    “老闞,你怎麽沒死?我真是奇怪了。”


    老闞神秘一笑:“我不會死的,我看你倒是快了,你是不是中屍毒了?”


    我一愣。


    老闞說,你手上的水泡我早看見了,這是輕的,後期你的皮膚會一塊塊潰爛,然後變成一副骨頭架子,最後變成幹粽子。


    我驚恐地看著他。


    老闞一笑,別不信,你也知道了,我是幹嘛的,我身邊就有活生生的例子,不過他看著自己變成僵屍,跳樓了。


    我覺得這些家夥說的有幾分是真的,就問他有辦法治嗎?


    老闞搖搖頭說,有辦法就不跳樓了。


    我心裏有點悲涼,我才27歲,雖說活得不易,但是也沒活夠啊!


    老闞拍拍我的肩:“辦法也不是沒有,唯一的辦法就是……解鈴還須係鈴人。”


    我靠,跟李大師的說法一樣,不由得不信。


    “係鈴人是誰?”


    老闞卑鄙一笑:“等我想說的時候再告訴你。”


    我艸!


    現在我和老闞的關係很微妙,跟進洞探險前相比,好像都看到了對方的底牌,彼此沒有了原來的敬意,或者說莫名其妙拉近了距離,但又厭惡對方,更多了一層防範,至少從我這來說,就是這種心態。


    我明白他的意思,等於手上多了一張要挾我的王牌,他不會輕易打出來。


    我問他是怎麽死裏逃生的,他也沒告訴我。我找個上廁所的借口,去調查老鄒,那個陪他下棋,卻又被他否認存在的瘦老頭。


    我先去他對門看看,房間鎖著門,我問一個護工大叔,這間屋住的是誰?


    護工大叔搖搖頭:“沒人住,這屋就是一個倉庫。”


    “能打開看看嗎?老闞的東西在裏麵。”


    護工大叔一臉不耐煩:“你看它幹嘛,鑰匙不在我這兒。”說完離開。


    我看到走廊盡頭一個護工大媽在抽煙,以前打過招呼,我走過去,遞上一根軟中華,然後一起走到北麵院子抽煙。


    大媽給煙接上火,吐口痰:“誌願者?”


    我嘿嘿一笑說:“問個事唄,一樓老闞對過的房間一直就是倉庫?”


    大媽看看手裏的煙:“中華煙啊,不錯,你說那個屋啊,沒事兒千萬別進去。”


    “怎麽了?”


    “不幹淨。”


    “前幾天是不是住過一個叫老鄒的人?”


    大媽一愣:“早了,好幾年前的事兒了。”


    我更加納悶,分明就是幾天前看到的呀。


    “他現在人在哪?”


    大媽一臉懼色:“問他幹嘛,死了好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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